莊龍甲:只要百姓好斷頭又何妨

1928年10月12日,在安丘縣南流區的集市上,第一個在濰縣播撒革命火種的共產黨人莊龍甲被敵人槍殺,頭顱被掛在城樓上示眾。他的同志寫藏頭詩詠志:老子英雄兒好漢,莊稼不收年年盼。死而復生精神存,在與不在何必言。南北東西人知曉,流芳百世萬古傳。

□ 本報記者 盧昱 楊國勝 本報通訊員 王成波

初秋,濰坊市奎文區莊家村,在城市化的浪潮中,顯得格外低調。在一片高樓的包圍下,村子一片片整齊有序的紅瓦房鋪展開來。老人孩童在街頭乘涼,怡然自得。

在村中,有一座白牆黑瓦的古樸房舍尤為引人注目,這便是莊龍甲故居。從北門一進院子,映入眼簾的是莊龍甲烈士的塑像。走進故居陳列室,正對著門口的堂屋牆上掛著莊龍甲烈士的遺像,西側的臥室牆上懸掛著莊龍甲烈士的遺照和他在省立一師與同學的合影。

當年,莊龍甲和同志們為了父老鄉親能過上好日子,懷揣著共產主義信仰聚集在此。就是在這個土屋裡,濰縣黨委的會議、骨幹分子會議一次次召開,一份份決議擬定形成,一張張傳單、標語被印刷出來,革命的火種撒向濰坊大地。一轉眼,他們將熱血、青春、生命揮灑到歷史的長空中,塗抹下永不消逝的雲霞……

只有馬列才能救中國

1903年12月6日,寒風凜冽中,濰縣莊家村一戶貧農家中迎來了新成員——莊龍甲。小龍甲的祖父是位窮困潦倒的教書先生,秉性耿直,不畏權勢。父親是勤勞儉樸、忠厚誠實的農民,雖識字不多,但熟通珠算。每逢村裡丈量土地,都請他參加。如發現地主趁機侵佔窮人的土地,他就打抱不平,不讓貧苦農民吃虧。母親是一位勤勞善良的勞動婦女,處事公道,熱心助人。

在這樣的家庭中成長,莊龍甲從小就養成正直、磊落的性格。

6歲時,莊龍甲跟隨祖父識字,9歲入本村私塾讀書,13歲靠親友資助考入濰坊毓華高等小學。毓華高等小學是一家英美公司開辦的外資學校,位於二十里堡車站附近,莊龍甲從家到學校要南行五里地。為節約膳宿費,他甘願走讀,每日往返,常常邊走邊讀,五年如一日,堅持不懈。

在學校裡,莊龍甲的算術特別好,有“神算”之綽號;他的寫作能力十分出眾,老師評價他的作文“不是一般的第一”。他個頭不高但身體強壯,重義氣,好打抱不平,樂於助人,很受同學們的喜愛。

從莊龍甲記事起,所見所聞都沾染著“欺負”二字:外國人欺負中國人、官家欺壓百姓、地主剝削農民、強者欺負弱者。那時,他多次請教老師:我們這個大國,為什麼要受小國欺負還不敢反抗?窮人辛勤勞動,為什麼祖祖輩輩受窮?為什麼富人吃白麵饃饃,我們卻吃高粱餅子?洋火、洋布為什麼帶“洋”字?康有為、梁啟超是什麼人?辛亥革命時,濰縣的革命黨都去哪裡了?

困惑多了,老師也解答不了,莊龍甲就四處蒐集進步書刊,想從中找尋答案。而現實也日漸嚴峻,在他學校附近,美英帝國主義開辦菸草公司,大量掠奪財富;日寇鐵蹄沿膠濟鐵路踏入山東腹地,一路燒殺搶掠,橫行無忌。

現實推著莊龍甲到遠方尋找出路,追求真理。1921年9月,他考到設在濟南的山東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家人為籌集學費,典賣了三畝地,全力支持他的學習。省立一師是當時全省新文化、新思想傳播的中心,革命活動十分活躍。

在濟南,莊龍甲結識了山東最早的共產黨人王盡美、鄧恩銘,並在他們的啟迪下,如飢似渴地閱讀革命書刊,參加各種研究、宣傳革命的組織,逐漸懂得了只有馬列主義才能救中國的真理。

在一次次的討論學習中,莊龍甲與王盡美、鄧恩銘等年輕人一起,得出這樣的結論:“人們要想得到民主、和平、幸福,就必須再來一次革命。只有對內打倒軍閥,對外廢除不平等條約,中國才能復興……”

1923年夏,莊龍甲經王盡美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入黨後,他一邊學習,一邊在學生中積極開展黨的活動,很快成為省立一師的活動骨幹,當年就擔任了省立一師第一任黨支部書記。在求學期間,莊龍甲的孩子也出生了,取名“濟南”,以紀念他人生的轉折地。

在省立一師早期黨員的回憶中,莊龍甲個頭不高,眼睛炯炯有神,生活樸素。那時,他除了口頭宣傳革命道理,還不斷向進步同學秘密贈閱馬列主義小冊子。許多同學從中接受了許多革命的道理,走上革命道路。莊龍甲還積極協助王盡美做了大量工作,被同志們譽為“王盡美同志的左右手”。

“共產黨的濰縣”

1925年,遵照王盡美的指示,莊龍甲以國民黨省部特派員的身份回到家鄉,利用國共合作的有利條件開闢黨的工作。跟他同期先後回濰縣的還有牟鴻禮、王全斌等。

濰縣位於膠濟鐵路的中段,西接濟南,東連青島,範圍包括現在的濰城區、奎文區、寒亭區、坊子區、高新區、濱海區等,以縣城和鐵路為界分為濰南和濰北兩大區域。做好這裡的工作,勢必對全省有很大影響。

當時,地方黨組織的活動十分困難。既沒有辦公場所,也沒有資金來源,常常是誰領導革命,誰就負責找工作場所並籌集資金。在舉步維艱的建黨初期,革命者們大都選擇在自己家裡辦公。

莊龍甲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爺爺當年教書用的“東園書舍”當做了一個秘密聯絡點。這是一個有三間北屋,兩間小東屋的小院子,名義上是書房,實際上是他和同志們秘密活動的地方。小院北面有一個不大的灣,灣邊種著幾棵柳樹,環境幽靜,風景宜人,更重要的是這裡地處村邊,同志們進出方便。

為了讓外地來的同志能很快找到這裡,莊龍甲在門上寫了一副對聯:“柳塘岸邊是我家,門前兩株馬纓花”,橫批——“柳塘別墅”。

活動的圓點選好了,外圍如何輻射出去?莊龍甲考慮到毓華小學是其母校,各種情況關係比較熟悉,打算把這裡作為根據地。他利用在學校擔任代課教師的合法身份,白天教學,晚上和業餘時間,在教師和學生中開展宣傳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活動。

不久,他發展了南屯小學教師田化寬、田智恪和本村莊祿海為黨員,並於1925年2月成立了由中共山東地方執行委員會直接領導的濰縣支部,莊龍甲任書記。

莊龍甲深知,只有團結工農才能有所作為。為了把農民組織起來,濰縣支部在南屯建立了農民協會,這是濰坊地區乃至全省建立最早的農民協會,對全省的農民運動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隨著一個個農民協會的成立,為了啟發群眾,莊龍甲甚至自編歌搖,教農民們傳唱。其中有一首這樣唱道:“一滴血,一滴汗,收了麥子不見面,糶出銀元送給張督辦。要過好日子,就得組織起來跟他幹!”

在廠礦,莊龍甲等人深入到工人中間,宣傳革命道理,發展黨的積極分子,建立了坊子鐵路黨支部,將坊子站變為我黨來往於濟南至青島之間的秘密交通站。

經過一年多的活動,至1926年春,全縣黨員發展到近120人,團員200多人,成立黨團支部11個。看到條件成熟,莊龍甲便根據省委指示,在茂子莊王全斌老家的場院屋子裡,主持召開了濰縣黨員第一次代表大會,正式成立了第一屆中共濰縣中心縣委,莊龍甲同志任書記。

濰縣中心縣委的建立,使黨在濰縣的組織和活動有了堅強的統一領導。濰縣的革命之火從星星點點,開始有了燎原之勢。濰縣東南、城南、西南和濰北建立了四個區委。凡是建立了黨、團組織的各區農村,還成立了農民協會、少年先鋒隊和兒童團。大人小孩唱革命歌曲,散發、張貼革命傳單和標語。“打倒帝國主義!”“打倒土豪劣紳!”“打倒軍閥!”“反對苛捐雜稅!”這樣的標語,不僅在村裡的牆上、路口、碑上到處可見,甚至還出現在老縣衙的大堂上。當時的濰縣,有“共產黨的濰縣”之稱。

其中,革命活動開展最活躍的要算莊家村,在濰縣黨內被譽為“小莫斯科”。受莊龍甲影響,當時莊家村有十五六位黨員。那時縣委有不少重要會議是在莊龍甲家裡或“東園書舍”召開的。同志們來了,莊龍甲的母親總是忙著給大家燒水和做飯吃。莊龍甲也抓住難得的間隙,抱抱自己的兒子小濟南。

“我得爭取多幹一點”

1926年春,隨著北伐軍的節節勝利,大革命浪潮洶湧澎湃,軍閥張宗昌在山東的統治搖搖欲墜,藉此東風,濰縣黨組織發展迅速。尤其是學校這塊思想陣地,莊龍甲加強了在教會學校文華、文美中學的活動,傳播革命思想,發展了一大批黨團員。當時文華中學的進步學生達80多人,佔全部學生的三分之一左右。

1926年10月,國民革命軍攻下武漢,成立了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在莊龍甲的啟發教育下,有五位同學要求去武漢,參加革命軍。

當學生和農民的革命活動日漸活躍時,一場嚴寒在悄然降臨。1927年冬天,在南昌起義和秋收起義的影響下,蔣介石大肆逮捕共產黨員,全國籠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這時省委下達“急速進行武裝”指示,莊龍甲立即組織縣委人員開會進行了研究,決定先搞到槍,再建立隊伍。

“要想搞武裝鬥爭,就得先搞槍。”這是縣委在濰南辛莊召開的第一次關於建立武裝的會議上,大家一致的看法。槍的來源,只有兩個辦法:一是買,二是奪。當時,黨組織沒錢,會後王全斌說服了家庭,捐獻現洋二百元,買了兩支短槍,交付王兆恭、王永慶同志使用。1928年1月初,在莊龍甲家中,建立了由王永慶、王兆恭等人組成的特工組。

可要真正解決問題只能從敵人手中奪。此時,莊龍甲接到情報:縣警備隊的兩個隊員,帶著匣槍到望留集上去。他和王全斌商量後,即派王永慶、王石前去把那兩個傢伙的槍奪來。

這天黃昏時分,王永慶、王石來到望留到縣城的必經之地黃土埠子村,選好伏擊點埋伏下來。不多時,那兩個喝得酩酊大醉的警備隊員搖搖晃晃地走來了。王永慶、王石兩人縱身從背後撲上前去,用槍口指住了對方的後脊樑,那兩個傢伙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腰裡的匣槍已到了特工組的手裡。

之後,黨組織派人從江浙潰退來濰縣的士兵中,奪取了長短槍30餘支,建立了六七十人的赤衛隊。

這支武裝隊伍的建立,使濰縣的革命鬥爭進入新階段。1971年10月,在莊龍甲故居院東的老屋裡,發掘出一枚莊龍甲使用的手榴彈。雖已鏽跡斑斑,卻隱藏著巨大的威力。

有了槍桿子,才有發言權。當時濰縣農民,處於軍閥張宗昌的殘酷統治之下,捐稅名目多如牛毛,田賦預徵到了20年以後。

1928年春,莊龍甲向縣委建議,組織城南各村的黨團員和農民協會骨幹分子,進行一次抗捐抗稅的鬥爭,從而擴大黨的影響。

縣委會一致通過了莊龍甲同志的意見,決定趁4月20日大柳樹趕會的時機,砸大柳樹稅局子。這次行動,使周邊老百姓知道共產黨砸了縣政府的稅局子,給他們出了口惡氣,無不拍手稱快。之後,莊龍甲還與高密縣委、坊子鐵路支部的同志秘商,在坊子以東地段,以赤衛隊掩護,組織群眾將日軍一列車麵粉一搶而空。

這年的春天,濰縣大旱,災荒嚴重,新舊軍閥為爭奪山東,軍隊調動頻繁,從長江流域潰敗下來的直皖系軍隊,住滿膠濟沿線各城鎮;日本帝國主義再次出兵侵佔青島、濟南……農民在死亡線上掙扎,很多人家被逼得背井離鄉、賣兒鬻女。為了解決群眾糧荒,莊龍甲召集縣委開會,決定於麥收前組織一次搶糧“吃坡”鬥爭。

當時,莊龍甲身患肺病,身體情況已經很壞,但他仍堅持深入第一線,親自組織和領導這一斗爭。那些日子裡,農民的草棚裡、屋簷下、炕頭上、坡窪裡或場院裡,經常躍動著他的身影。他一頭扎進群眾中,宣傳“我們種地我們收”“待要有飯吃,就要聯合起來和地主幹”的革命道理。

經過廣泛宣傳發動,搶麥運動從西南區開始。在共產黨員王全斌的領導下,辛莊、夏坡、狼埠、西北董、大寨等10餘村很快組織起搶麥隊伍。趁二地主把麥子曬乾,還未送交城裡地主時,王全斌率領身背口袋、手執棍棒的搶糧隊500餘人,將軍埠口二地主場院裡的麥子一搶而光。

隨後,他們又連夜搶分了二甲王村二地主場院的麥子。幾夜間,辛莊、官莊、桃園、孟家等周圍十餘村,都掀起了一場搶麥運動。同時,東南區委也領導黃門莊、段爾莊等村的群眾,將地主的麥子搶割一空。這次鬥爭,不但在經濟上得到了勝利,還擴大了黨的政治影響,提高了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威信。

經過砸稅局子、抗租、吃坡等一系列的鬥爭,黨的領導力量增強了。為了繼續擴大黨的武裝力量,縣委在辛莊集中起六七十名革命熱情高的骨幹分子,對外以傳徒授藝為名,組成了一支初具規模的革命武裝,並以此為核心,繼續擴大力量。

這期間,莊龍甲一邊親自出面作改編土匪韓二虎部的爭取教育工作,一邊指示王治經等打入雜牌軍隊,以爭取雜牌軍起義。

與此同時,濰縣的國民黨反動派更加猖獗起來。他們撕掉合作的面具,向我黨進行瘋狂的進攻。這時,莊龍甲的肺病相當嚴重,常咳嗽得喘不過氣來。同志們勸他休養,但他總婉言謝絕,笑著說:“趁還沒有躺下,我得爭取多幹一點。等到閉上眼睛,想幹也撈不著幹了!”

“死而復生精神存”

1928年秋,濰縣的革命形勢處於危急關頭,國民黨反動派瘋狂抓捕共產黨人。上級為保護黨的幹部,決定讓莊龍甲隱蔽治病。臨行前,莊龍甲主持召開了濰縣縣委改組會議,組成了以牟鴻禮為書記的臨時新縣委。

臨行前,莊龍甲特別交代牟鴻禮,把黨的指揮中心由濰南轉入濰北。牟鴻禮遵照莊龍甲的指示,把黨的領導機構分設兩處,一處在牟家院村,一處設在了濰縣城內敵人的眼皮底下。直到這時,他才接受了縣委的決定,到安丘縣的一個村莊——杞城去治療。

莊龍甲到杞城,住在我黨的一個秘密聯絡點——傅錫澤開的藥房裡。他本是治病休養的,但總是時時刻刻惦念著黨的工作。在傅錫澤護理下,只要身體情況稍有好轉,他就拖著病弱的身體,又走村串戶地為革命奔忙起來。

1928年10月10日上午,莊龍甲身著淡藍色大褂,戴一頂半新的禮帽到農戶中瞭解當地建立農會的情況。待他剛回到藥房裡屋,便聽得有人在盤問傅錫澤。他本想從後門走脫,卻被敵人發覺,當場被捕,隨即被押送到國民黨南流區保衛團團部。

敵人用細麻繩拴住龍甲的兩個拇指,將他吊在樑上,施以慘無人道的刑罰,但錚錚鐵骨的莊龍甲,毫不畏懼,堅貞不屈。他憤怒而響亮地對敵人高喊:“共產黨人不怕死!怕死就不是共產黨!”

國民黨濰縣縣黨部深知莊龍甲在群眾中威信極高,他們害怕群眾會以各種方式將其營救,便決定在10月12日南流集這天將年僅25歲的莊龍甲殺害。當天,當敵人荷槍實彈把莊龍甲押解到指定位置後,他抓住人生最後的時間向趕集的群眾宣傳道:“共產黨是領導窮人鬧革命的黨,只有共產黨才能帶領窮人擺脫貧困!”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莊龍甲的行為讓鄉親們潸然淚下,敵人被激怒了。窮兇惡極的敵人用槍打死莊龍甲後,又鍘下了莊龍甲的頭顱,並將其掛在濰縣城南門的城樓上示眾。

就在莊龍甲犧牲的當天,牟鴻禮到杞城向他彙報工作,路過南流時聽到壯士罹難的消息。牟鴻禮極力控制住悲憤的心情,趕到40裡外的莊家村,召開了秘密會議。

會上大家關切地詢問牟鴻禮:“龍甲同志現在在哪兒?是否平安無事?”牟鴻禮擔心同志們受不了巨大悲痛的衝擊,並沒有把噩耗告訴大家,而是解釋道:“不要輕信謠言,他正在地下隱蔽工作,昨天還有他的消息。”

會上,牟鴻禮只和大家談了當時的形勢,佈置了任務。當晚,他便住在莊立安家的小西屋裡。第二天拂曉,他從莊立安家走到濰城東門裡,叫開莊祿海的家門,到屋裡一坐,還沒等莊祿海穿好衣服送他,他說:“趁街上還無人,我走了。”莊祿海急忙走到外間,看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寫著一首詩:“老子英雄兒好漢,莊稼不收年年盼。死而復生精神存,在與不在何必言。南北東西人知曉,流芳百世萬古傳。”

莊祿海急忙拿著紙條找到了莊立安,又叫上莊克仁,三人斟酌半天,才發現這是一首藏頭詩,每句的頭一個字連起來就是:“老莊死在南流。”看到這六個字,三個人大驚失色,剎時屋裡寂靜無聲。少傾,三個人決定派農民協會會長莊峰雲到南流摸清真相。莊峰雲連夜趕到後,知道了南流的同志已把遺體掩埋起來。他在掩埋地點埋上一塊石頭為記,以備將來尋找。

而莊龍甲的祖父莊宗海,聽到噩耗時,正在黃菜樓村教學,當即中風不語。父親莊鵬雲要求組織上帶他到南流親自看看自己的兒子埋在什麼地方,才開始相信事情真的發生了。

莊龍甲的頭顱被敵人掛在濰縣城南門城樓上,後被黨的地下工作者取下,秘密掩埋。只可惜,時過境遷,已無法找到頭顱的埋葬地。1963年清明節前,依照莊峰雲的石頭記號,濰坊民政部門將莊龍甲的無頭遺骸遷回濰坊革命烈士陵園。紅褐色棺木內只有烈士的軀體四肢遺骸和斷裂的皮腰帶及銅釦卡。

莊龍甲的眼睛永遠閉上了,他滿心的光明卻衝破黑暗,浩然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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