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紅白喜事被吸金,拒絕「隨禮」,你敢不?

每逢红白喜事被吸金,拒绝“随礼”,你敢不?

每逢红白喜事被吸金,拒绝“随礼”,你敢不?
每逢红白喜事被吸金,拒绝“随礼”,你敢不?

三峽晨輝 向以樺

鄉村敘事

乾草垛

吳佳駿

那兩個乾草垛,像兩個老人的髮髻,盤在村頭的小坡頂上。它們靠得那麼近,一個草垛胖一點,一個草垛瘦一點,在共同等待冬陽的照臨。

我慢慢地走近草垛,想嗅一嗅它所散發出來的芳香。那些乾枯的稻草,像是一根根被抽乾了血水的血管,成了季節的標本,昭示著收穫之後的落寞。我用手摸了摸,稻葉依舊割手。

我懷疑,這兩個草垛裡一定藏著農民的鐮刀——那使它們趨向終結的武器。我圍著草垛轉了一圈,宛若一個農民圍著糧倉轉了一圈。我發現有的稻草上還殘留著穀子,我摘下一粒,放進嘴裡,滿口生香。

那顆穀粒被曬得很脆,我在咬的時候,彷彿咬著太陽的光芒。這讓我想起多年前,我跟著母親去院壩裡曬穀子。火辣辣的太陽照在地面,像是從天空倒下的鐵水,能把我光著的腳板燙出水泡。母親用稻耙時而將穀子刮成壟,時而將谷壟攤開,讓驕陽把穀子曬乾曬透。

那時,我對那一地金黃的稻穀分外著迷。我跟在母親身後,在稻穀上走來走來。穀粒刺在腳板心上,癢痛難耐。母親斥責我,讓我一邊玩兒去,可我就是捨不得那一片黃金地毯。

我好希望那片地毯能夠飛起來,把我捲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可我越這麼想,地毯越是飛不起來。我想是不是母親踩著了地毯,她比我重,她不願看到我的希望得以實現。她要留下我,陪她一起翻曬糧食,陪她一起播種和收割。

後來我長大了一些,才發覺自己當時的想法多麼荒唐可笑。這有點類似於被刈割之前的稻穀的想法,它們總希望藉助一陣風,逃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卻最終被飢餓逮捕,關進了倉廩和肚腹。

每逢红白喜事被吸金,拒绝“随礼”,你敢不?

我站在草垛前,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傷。

這兩個草垛,都是鄉村的物證。我靠在其中一個草垛上,望向天空,心裡五味雜陳。我不知道這兩個草垛是誰家的,如今村裡已很少有人種田了。家裡沒米吃了,一般都去鎮上買。故當我看到這兩個草垛時,像看到兩個舊時代的物件那麼稀罕。

在過去,草垛可是每家每戶的寶貝啊!農民鋪床要用它,稻草鋪的床睡著軟和、耐寒。蓋房也用稻草,它既不怕雨淋,也不怕日曬。稻草還可以搓成繩子來做背篼索;也可以鍘成草節,和在稀泥裡用來夾牆壁。最為重要的用途,是供耕牛過冬的口糧。

每到冬季,牛便開始挑食。在冬天,牛最愛吃的食物有兩種,一是竹葉,再就是幹稻草。而割竹葉特別費勁,如此一來,為圖省事,各家各戶都會碼放好幾個草垛。待到入冬之後,每天跑去草垛上扯回幾個穀草朝牛圈一扔,就會把牛養得膘肥體壯。

我抽了幾根稻草,想帶走做個紀念。剛轉身,卻看見村裡的王婆婆朝草垛走來。原來,這兩個草垛都是她的。她說,這是今年她懇求在外打工的兒子回鄉種的稻穀。她需要這些稻草來替人打草鞋,每雙草鞋能賣十五塊錢。她這會兒就是來抱稻草回家打鞋的。

王婆婆的話讓我疑竇叢生,我問:現在還有人穿草鞋嗎?她說:活人誰穿,我是專給死人打的。我這才想起,按家鄉風俗,凡人過世,都要隨葬一雙草鞋的。而且,幫忙抬棺的人,孝子也得贈送一雙草鞋。這大概便是草垛存在的最後價值吧。

小小說

隨禮

王生偉

正在外地休假的老吳忽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十多年前鄉下的一個同事老楊打的,內容簡短明快:“8月12日,我要給孫子辦滿月酒,請你頭天晚上就來‘兄弟夥’農家樂耍。”接完電話,老吳氣不打一處出:“這才多久,他又開始請客了?!”

4年前,這位和老吳關係一般的同事給丈母孃辦壽宴,請了老吳,老吳打個“摩的”風塵僕僕地趕到幾十裡外的鄉下。他尋思,為老年人做壽,說明老楊是個孝子,吃這個酒值當。可是過沒兩年,老楊建了新房,又請老吳去吃喬遷酒。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得知老張、老唐、老柳幾個和自己一樣曾經都是老楊的鄉下同事,如今都成為“城裡人”的老哥們要去捧場,老吳只得第二次去了老楊家。

一晃兩年又過去,去年臘月,老楊的兒子結婚,再次請老吳。婚姻大事,一生一次,老吳認為這宴席辦得不過分,揣上幾百塊賀禮爽快地赴宴了。可是,還不到一年,老楊的兒子生了兒子,老楊得了孫子,老楊又請老吳去吃滿月酒。老吳越想越覺得沒有道理,越想越感到不舒服。

老吳盤點一下,短短4年,他吃了老楊的4次酒宴,平均一年一次,隨的禮快有2000元了。他痛恨老楊所在的那個鄉村酒宴氾濫,更恨老楊跟風從俗!老吳進而想到,按照這樣的“慣性”,現在二孩政策放開,指不定明年、後年,老楊的第二個孫子出生了,他還要辦滿月酒;再過幾年,老楊六十歲了,他還會給自己辦壽宴,還不排除給他老婆辦壽宴以及還有許多不可估量的這樣那樣的宴請。乾脆,這次就不去了,從今以後也不再接受老楊任何名目的宴請。

每逢红白喜事被吸金,拒绝“随礼”,你敢不?

幾天後,老吳休假結束回家,無意間看日曆,發現離老楊舉辦滿月酒的日子還剩兩天了。老吳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妻子。妻子說,先別忙著決定,你可以先問問老張、老唐、老柳幾位,他們不是和你一樣,每次老楊辦宴席,都是有請必赴嗎?老吳撥通老張、老唐、老柳的電話,老哥們幾個的態度讓老吳十分解氣。大家對老楊舉辦滿月酒一樣的反感,並達成一致意見,誰都不去給老楊湊份子、撐面子了。

轉眼就到了老楊請老吳去“兄弟夥”農家樂的日子。雖說老吳和老張哥幾個達成君子協定,但老吳忽然後悔起來,他懷疑自己的決定有些不近人情,畢竟人家老楊還是請了自己的。如果不去,日後怎麼見老楊的面?老吳越想越不踏實。傍晚,老吳偷偷地去“兄弟夥”農家樂,想把份子錢給老楊湊上。

走近“兄弟夥”農家樂大門,老吳就傻眼了:農家樂院子中央的大方桌邊,老張、老唐、老柳每人拿出一疊紅豔豔的百元大鈔,正在給老楊隨禮呢!

詩歌小徑

無題

劉其遠

你走過天堂之外的每一座山川

在土壤裡倒立著

大聲質疑星河的名字

看一個站在路邊的人

丈量每一陣大風

你尋找背景

翻過每一片殘垣斷壁

把流離當作定態

視沉默若呼吸

你在懸崖上徘徊

麥田默默流淌

等一個站在路邊的人融進月光

你在天空上仰望塵埃

遠方的塵埃和遠方的飛鳥

使你畢生傾倒

黑夜和下一個毫無糾葛的黃昏

把刺蝟像玫瑰一樣埋在胸口

留一個站在路邊的人

把泉水鋪開在道路

你成為必須兌現的諾言

因為至今我無法饒恕

殘破的大霧日夜赴約

網著千年易過的囈語

和更加殘破的馬蹄

失傳的言語在夕陽下逃跑

在你的眼睛裡

留下上千個無解的問詢

我這四十年

一個農民的幸福感

夏洪光

我出生於上世紀60年代。那時物質匱乏,一日三餐的蘿蔔稀飯、玉米糊糊、紅苕坨坨、野菜野果伴隨著我度過童年。

當時莫說吃肉,就連想吃一頓麵條也是奢望,且要隔個幾天才能吃一頓。吃麵條一般會選擇在晚上,一家人圍在灶臺前,把碗早早擺放在灶臺上,待麵條出鍋時,由母親來當勺兒手,我們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盯著母親公平地把麵條平均分配到每一個人碗裡。父母沒有以自己要從事繁重的田間勞動而多分一點,一個人就那麼一筷子麵條,搭點牛皮菜、萵筍葉子,喝點湯,將就吃個半飽。

清楚記得有一次吃麵條,我吃完屬於自己的那份,肚子仍感覺餓。便故伎重施將煤油燈呵滅,趁黑用筷子快速去夾妹妹碗裡的麵條,哪知妹妹曾上過幾次當,在燈滅之際用雙手罩住碗,喊:“逮到賊娃子,又來偷麵條了。”父親摸索著火柴點燃煤油燈,把他碗裡的麵條倒在我碗裡,兇道:“你脹嘛!”轉過臉,竟偷偷淌淚。

土地承包到戶那一年,父母高興壞了,在土地上沒日沒夜侍弄著。兩年下來,溫飽基本上解決了。三年下來,我家便成了隊上唯一的“千元戶”。進入21世紀,改革開放的步伐加快,中國大地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雙提留、農業稅逐年遞減直到完全取消。子女入學費免除、道路的硬化、糧食直補的領取和耕保金的發放、全民社保等一系列惠民政策的實施,讓我們更多更好地改革開放的紅利。

每逢红白喜事被吸金,拒绝“随礼”,你敢不?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看到村裡的農家書屋有《核桃栽培與嫁接》《魔芋栽種要點》等書籍,如獲至寶。我按書中要求,選了兩塊約一畝五分肥沃且稍斜坡的地塊,按株距要求栽上核桃,一年後再嫁接成優質良種核桃枝,第二年就可限量掛果,再在核桃的空隙地中栽種魔芋。

在核桃魔芋收穫、核桃葉枯落後,還可以利用時間差種油菜,至油菜揚花結粒時,核桃又才開始萌芽生長;油菜收穫後,把油菜稈粉碎施入土地中做肥料……年年如此循環,收入可觀,讓我更加有盼頭、奔頭。

相比之前生活,我很滿足也很知足。前幾年與人擺“龍門陣”時,我說每天都要吃肉。因為童年時吃不飽,這幾年就飽起吃,再加上蛋禽、肉魚及各類瓜果蔬菜等物質的豐富,手頭上還有一定存款,恰如人們所說心寬則體胖的緣故,就把自己吃成了一個大胖子。現在,說起吃各類含脂肪過高的肉類食品就甩腦殼,已不再是稀罕物,時不時去掐點紅苕藤藤、菜子尖尖、野菜之類綠色蔬菜來改善油膩的生活。

每逢红白喜事被吸金,拒绝“随礼”,你敢不?

以前在土地上拼命勞作,現在我可以用愉悅的心情哼著小調去收割麥子,收穫的不僅僅是沉甸甸的糧食,更多的是把勞動當作是一份心情,一份快樂,一種鍛鍊身體的活動。空餘時間再看看書,努力使自己成為一個有文化、懂科學的現代農民。

興趣來了,寫寫文章,我的《一個農民在圓夢路上》曾在四川農村日報等七部門聯合舉辦的“農家書屋、實現夢想”徵文比賽中獲一等獎。作為一個50歲的人,學會了用電腦寫文章,這正是緣於改革開放取得的偉大成就,讓我感到快樂和幸福。

黨的十九大提出 “第二輪土地承包到期後再延長三十年”,給我們農民吃了一顆定心丸。我相信,我們的生活會更加幸福。我為自己是十三億中國人中的一員感到驕傲和自豪。

“我這四十年”徵稿啟事

為紀念改革開放40週年,從即日起至2018年底,四川農村日報副刊《大地週末》開展“我這40年”徵文活動。

徵文內容:以黨的十九大精神為指導,從個體視角出發,以親身經歷體驗,講述改革開放40年來與個人緊密相連的生活變化、時代變遷和人生軌跡,形象描繪作為改革開放參與者、奮鬥者、見證者、受益者的心路歷程和難忘記憶,為40年波瀾壯闊的宏偉長卷留下細膩可感的個體“微歷史”。

徵文要求:講真事、寫真情,以小見大,彰顯時代特色,觸發時代共鳴。徵文作品須是未公開發表和出版的原創作品,字數在3000字以內。本報將從徵文來稿中擇優刊登。徵文結束後,本報將邀請相關領域專家從刊登作品中評選出優秀作品,並頒發證書和獎金。

投搞郵箱:[email protected],並在郵件主題處註明“我這40年”字樣。

改革開放40年,你我的40年,期待你的精彩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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