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馮大麻同意上太行山,不如說形勢迫使他不上山就沒有別的路可走。經過幾天準備,正月廿夜裡開始了行動。先由戴明帶幾個人頭走一步安排食宿,馮大麻帶領家眷,馮立武帶領部隊隨後。
雞叫頭遍,戴明就帶著兩個人騎著快馬趟過沁河一望西北向雲山口奔去。黎明時分來到北山鎮。戴明的家就是這個村。他已朦朦朧朧看到自己家院裡那棵老榆樹的身影。他真想回家看一看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然而他不能;稍稍猶豫了下,便緊了一下韁繩,馬又飛快地向北跑去。
過了北山鎮開始慢上坡,不足六里路就到了雲山口。雲山口是條山谷。兩邊一座連一座的山峰,好似經過神工鬼匠刀砍斧剁的陡峭峻拔,呈現出各種奇形怪狀的姿態。有的像仙女,有的像猴子,有的像妖魔,有的像鬼怪,更多的象太行山的衛士。
兩輛去山西推煤的小紅車有節奏地“吱扭,吱扭”響著往山裡進。戴明他們剛進到山口,就被站崗的民兵攔住了。戴明下馬上前交涉了一陣,才又上馬趕路。順著灣灣曲曲的山谷前行五六里,一座象影壁牆一樣的影壁山擋住了去路。走到了跟前一斜上了個山頭。這是個二叉路口。正北再走幾里就到了山西地界。戴明左手頓了一下韁繩,馬就拐上了西山頭。上到山頂,天地忽然開闊了。
山下是方園十幾裡的一個盆地。層層梯田上種著小麥,地塄上,長著粗粗的柿樹和核桃樹。沒有摘淨的柿子象一盞盞掛著的小紅燈籠,把盆地點級的十分好看。這時日頭出來了盆地裡,這兒,那兒,好幾個村莊,那些房屋好像疊起來樣,一層接著一層。
紅旗在村裡飄揚,高興的人們三五成群在一起談論著,部隊和民兵的操練聲和學生們朗朗的讀書聲匯在一起,羈蕩在盆地的上空。戴明覺得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激動地對隨從說:“到了,到了!”又加了一鞭,三匹馬飛一樣地向下面的一個村莊跑去。這個村叫老牛嶺。到了村頭,又被幾個拿著紅纓槍的兒童團員擋住了。孩了們沒見過這樣穿戴的“八路軍”,戴明好說歹說就是不放行。
這時,區長趙麥嶺來了。戴明敬了個軍禮說:“趙老師、戴明向您報到!”倆個人緊緊地握著手。趙麥嶺見還有別人,就沒說什麼,對兒童團的一個孩子說:“小山,回頭大叔給你補上路條,叫他們先去村裡吧!”戴明跑過說:“小弟弟,咱們是一家人,再見面就成了朋友啦,來勾勾手。”小孩就是不伸手嘴裡還小聲嘟嚕著說:“誰跟你是自已人!
趙麥嶺把戴明他們領到村裡,吃了飯。安排農會主席婦救會主任領著戴明帶的那兩個人去號房子,準備盤火收拾具,他便和戴明一道去見周振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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