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拉特分崩離析:準噶爾崛起,土爾扈特西遷,和碩特部前途未卜!

從1580年往後的8年中,衛拉特一直在喀爾喀的統治之下.直到1588年阿巴岱汗去世,他們才群起反叛,襲殺統治他們的錫部古泰,擁立哈尼諾顏洪果爾長子拜巴噶斯為"衛拉特汗",恢復了獨立。然而,雖然喀爾喀左翼在阿巴岱汗死後出現內亂,汗位傳承出現問題,無力討伐。但喀爾喀右翼之長,格埒森扎的長子阿什海達爾罕琿臺吉的曾孫素巴第填補了權力的真空,於1596年(明萬曆二十四年)發起"塔剌尼河會盟",召集喀爾喀各部首領與會,推舉自己為"札薩克圖汗"讓喀爾喀蒙古重新有了核心,恢復了對衛拉特的攻勢,終於使得衛拉特於1606年(明萬曆三十四年)被迫簽署和約,向喀爾喀交納貢賦。素巴第的堂叔碩壘烏巴什成為管理衛拉特人的"汗,其部稱為託輝特部,因為有"衛拉特汗"的虛名,因此在與俄羅斯交往中總是自稱"阿拉坦汗",所以託輝特部在俄羅斯史料中被稱為"阿拉坦汗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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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巴噶斯是第三任衛拉特聯盟盟主,在他的父親哈尼諾顏洪果爾戰死時,他只有10歲,由母親阿亥夫人撫養成人。阿亥夫人是個很了不起的女性,丈夫戰死後,她一面管理和碩特部的事務,一面撫養自己的五個孩子,而到衛拉特群起反抗喀爾喀重新獲得獨立的時候,仍是推舉拜巴噶斯為盟主,說明和碩特在阿亥夫人的經營下,仍是衛拉特最強大的部落。拜巴噶斯在歷史上被評價很低,認為其貪酒而無能,不過,在其繼位初期,還是很有作為的,做過兩件對歷史影響深遠的大事。第一件便是擊敗喀爾喀,免除了衛拉特對喀爾喀的貢賦義務。本來在1606年(明萬曆三十四年),衛拉特各部簽署盟約,向喀爾喀納貢,雙方恢復和平,在這次盟約上,拜巴噶斯的二弟圖魯拜琥表現出色,被喀爾喀譽為"大固實",也就是大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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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平只維持了17年,喀爾喀一方便出爾反爾。1623年(明天啟三年),"阿拉坦汗王朝"的"阿拉坦汗去世"碩壘烏巴什聯合烏梁海部出兵8萬進攻衛拉特。作為衛拉特聯盟的盟主,拜巴噶斯親自率領自己的衛士軍16000名鐵騎,並和準噶爾部首領哈喇忽刺、杜爾伯特部首領達賴臺什等人一起,與碩壘烏巴什會戰於額爾齊斯河上游。雙方數萬騎兵打得難解難分。混戰中,碩壘鳥巴什被衝進陣中的衛拉特勇士賽因色爾滕吉撞見,無奈進行單挑。賽因色爾滕吉雖然一口個"殿下",叫得恭順有禮,手下卻是毫不容情,最終將碩壘烏巴什槍刺於馬下。統帥戰死,喀爾喀軍大敗,部隊主力和大量屬民倉皇東撤,衛拉特人不但擺脫了稱臣納貢的負擔,還向東擴展了很多牧場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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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大事,是給衛拉特引進了佛教,使衛拉特皈依了藏傳佛教格魯派(黃教)。藏傳佛教格魯派自從1578年(明萬曆六年)由北元土默特部首領阿拉坦汗引進蒙古以來,在蒙古各部迅速傳播,喀爾喀也不例外。前文所說的阿巴岱汗便是第一個朝見達賴喇嘛的喀爾喀蒙古首領,並在蒙古故都哈喇和林修建了漠北第一座黃教寺院額爾德尼召。衛拉特諸部從1606到1623年之間,與喀爾喀保持和平,雙方各種交往不斷,黃教便也順勢傳入了衛拉特諸部。據日本學者若鬆寬的考證,黃教正式傳入衛拉特蒙古之年應是1615年(明萬曆四十年)。在引入黃教的過程中,拜巴噶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他不但支持傳教,甚至因為"聽取了察罕諾們罕講授的有關情器世間必將毀滅的道理,決心脫離無常之根",遂發願出家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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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察罕諾們罕就是外蒙古最大轉世活佛哲布尊丹巴轉世系統奠基人—一庫倫掌教大喇嘛多羅那他(法名扎阿囊昆噶寧波)。他在衛拉特傳教非常成功,甚至連"衛拉特汗"都自願出家為僧,但畢竟這關係到政治上的大事,多羅那他不禁為難。其他衛拉特貴族也都群起反對,眾人問多羅那他:"是一個人當喇嘛福大,還是眾人當喇嘛福大?"多羅那他回答:"眾人當喇嘛福大。"於是四衛拉特王公決定每人派一個兒子代替拜巴噶斯當喇嘛,和碩特部的昆都侖烏巴什、杜爾格齊諾顏、楚庫爾,準噶爾部的哈喇忽剌、巴圖爾琿臺吉、墨爾根岱青,土爾扈特部的和鄂爾勒克、羅卜藏、墨爾根託木尼,杜爾伯特部的達賴臺什,輝特的蘇勒坦臺什等,每人出一個兒子,總共有32個王公的兒子當了喇嘛。同時還從庶民百姓中選了200個男孩子作為上述王公孩子的侍從,也當了喇嘛。這些人被送到安多學習,不久又被送到拉薩求學。所有王公的子孫都成為喇嘛,黃教得以迅速在衛拉特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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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拜巴噶斯當時還沒有兒子,便從和碩特巴巴汗諾顏的兒子中認了一個義子,獻出當了喇嘛,這便是後來衛拉特聲名卓著的佛學家、翻譯家、文學家、外交家咱雅班第達。有了這兩件大事,拜巴噶斯原本算是強爺勝祖,是很合格的首領和盟主。然而,在戰勝喀爾喀後,他卻迅速變得好酒貪財,引起了和碩特乃至衛拉特諸部的嚴重內訌,也使得衛拉特聯盟走向了瓦解。1625年(明天啟五年),拜巴噶斯的從弟青臺吉病死,因沒有子嗣,其財產的歸屬便成了問題。青臺吉是拜巴噶斯的從弟,也就是異母弟,那麼其財產應該歸拜巴噶斯另一位從弟楚庫爾所有。楚庫爾當仁不讓,便擅自佔有了其亡弟的全部財產。這樣的作為,讓拜巴噶斯認為楚庫爾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另外也因貪圖財貨,便派兵將財產搶走。楚庫爾吃了虧,自然不能善罷甘休於是邀集昆都侖烏巴什以及土爾扈特部墨爾根德木尼、庫顏、達畢岱等首領向拜巴噶斯開戰。

而拜巴噶斯身為聯盟盟主,當然也不能示弱,便也邀集準噶爾部的哈喇忽剌、杜爾伯特部的達賴臺什、土爾扈特部的和鄂爾勒克與之針鋒相對,大打出手。原本是和碩特部自己內部的財產糾紛,終於釀成了衛拉特諸部的大規模內戰。雖然楚庫爾應負一定責任,但拜巴噶斯身為和碩特部長,又是聯盟盟主,卻不以大局為重,更要為這場大內訌負主要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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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戰整整持續了5年,雖然在1630年(明崇禎三年)楚庫爾一方最終戰敗,局勢恢復平靜,但拜巴噶斯卻也在1629年(明崇禎二年)戰死,他的三弟,被人尊為"大固實"的圖魯拜琥,繼承了衛拉特盟主之位。圖魯拜琥被稱為固實汗,雖然足智多謀,英武有為,但哥哥留下的爛攤子實在太大,難以收拾。因為內亂,和碩特部被嚴重削弱,本就不牢固的對其他各部的控制越發動搖。而經過多次內外戰爭,準噶爾部卻在哈喇忽剌、巴圖爾琿臺吉父子的經營下兵強馬壯,日益強盛,對盟主和碩特部已經不再服膺,常有"恃其強,侮諸衛拉特"的行為,和碩特部對之已經難以駕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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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土爾扈特部因為厭倦了內訌,又不滿準噶爾的專橫跋扈同時在中亞這塊土地上與其他部落又存在著土地和牧場的矛盾。另外,此前在衛拉特全體會議上曾經做出過決定,由衛拉特人重新佔領成吉思汗蒙古帝國己經失去的土地,以恢復蒙古帝國的輝煌。因此,由土爾扈特部首領和鄂爾勒克於1628年(明崇禎元年)率領本部落大部分屬民以及和碩特、杜爾伯特、輝特等部的部分屬民,共計5萬戶19萬人離開故土,向西遷徙到伏爾加河流域開疆擴土。自此,土爾扈特部自成一體,四衛拉特聯盟缺了一角。衛拉特其他三部為了自身的利益開始了獨立的奮鬥,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各自開闢了一片新的天地,為蒙古歷史增添了輝煌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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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前卻由於內訌加劇了衛拉特諸部的矛盾,使之不能團結對敵。東部的喀爾喀蒙古、西部的哈薩克汗國、南部的東察合臺汗國,尤其是北部的俄羅斯都在不停地蠶食衛拉特的土地,而衛拉特各部因為自身的繁衍、畜群的興旺,牧場本來就日趨緊張,在這樣的情勢下,再想維持原有的格局是不可能的了。擺在固實汗面前的有兩條路:其一,乾脆與準噶爾進行徹底的對決,完成衛拉特的一元化,建立集權的和碩特汗國,以應對內外危機;其二,學習土爾扈特,遠遷他鄉,自行發展。第一條路,要付出的代價太大,而且勝負難料,因為準噶爾是十分厲害的對手,可第二條路卻是要放棄祖業,不到萬不得已也是難下決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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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實汗正在左右為難時,兩位化裝前來的喇嘛給他送來一封密信,這封密信就如砍向糾結難纏的繩結上的一柄利刃一般,一切都將就此迎刃而解。這封信是黃教教廷五世達賴和扎什倫布寺法臺羅桑卻吉堅讚的求援信,衛拉特諸部信奉和尊崇的黃教遭遇了極大的危機,需要信徒前去解救。那麼,發展迅速,在蒙古諸部有著極大影響,幾乎成為藏傳佛教最大教派的黃教,遭遇了什麼樣的危機?為何又要千里迢迢請衛拉特前去解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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