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經方家江部洋一郎,對經方劑量的考究

日本經方家江部洋一郎,對經方劑量的考究

在日本《傷寒論》的處方用量是把1兩換算成1g,例如桂枝湯(桂枝三兩,芍藥三兩,甘草三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中的桂枝就換算成3g使用。而中國歷史上,一兩大概換算成15g,所以三兩應該是45g。

能否認可《傷寒論》中這一用量,我們以大棗為例考察一下。《傷寒論》中大棗一般用十二枚,古漢語中將小的圓形的東西計為一枚、二枚,而不是一個、兩個、三個。那麼大棗十二枚即大棗12個。無論是桂枝湯還是小柴胡湯(柴胡半斤,黃芩三兩,炙甘草三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半夏半升)中,大棗都用了十二枚。現在使用的大棗,其乾燥重量,大的一顆約5g,小的約3g。植物種子的大小,如果沒有按人類的意圖使其變大變小,即採取所謂生物技術的話,一千年兩千年都不會有變化。當然種類可能不一樣,說來道去棗是吃的東西,太小的話就沒法吃了。因此現在重約3g至5g的大棗,兩千年前大概也同樣大小,無法想象其重量會為0.3g。就算按小的約重3g計算的話,十二枚大棗經過換算後當為36g。

再來談談山梔子,就是梔子的果實。隨大小不同其重量會有所變化,在茵陳蒿湯(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大黃二兩)中,梔子用了14個。拿現在的梔子重量合算一下,小一點的約為15~16g,大點的約為25g左右。

同樣,在桃核承氣湯中(桃仁五十個,大黃四兩,桂枝二兩,甘草二兩,芒硝二兩)中,所用桃仁為五十個,大概就是15~20g的樣子。還有麻黃湯(麻黃三兩,桂枝二兩,甘草一兩,杏仁七十個)中,杏仁用了七十枚,那就超過30g。

綜上所述,雖然有些人認為沒有根據能證明一兩應該換算成多少克,但我們卻不能不承認這種一個、兩個的計數方式。如上所述,十二枚乾燥大棗的重量至少約為36個,十四枚山梔子在20g以上。如此以來,其他藥物,比如三兩桂枝等於3g的說法絕對是行不通的。因此,我仍然認為《傷寒論》中原本所用的一兩相當於現在的15g。不管怎樣,現在出土的分銅和枡的實際計量值已廣為人知,如《中國古代度量衡圖集》也很方便查閱。

日本經方家江部洋一郎,對經方劑量的考究


創造《傷寒論》處方的先人,水平一定比我們更高,而就是這些高水平的人為了提高療效還堅持用這麼大的劑量。可以說,我們這些水平相對較低的人,本來就應該用更大的劑量,否則不會有療效。我在治療慢性病即雜病時,所用藥量為《傷寒論》用量的1/3,但在治療肺炎等急性病時,如果不用抗菌素,一般就用《傷寒論》的劑量。原來的一兩按15g換算,每副藥3等分後分為3劑。先服第一劑,3~4小時後再服第二劑,再過3~4小時後服第三劑。預先分好3劑,在半天時間裡全部服下這3劑藥的話,就能在半天時間內達到《傷寒論》的藥物用量。在治療急性發熱性重症患者時,我確信必須用《傷寒論》那樣大的劑量。在日本,許多人都認為用極少量的藥物就會有效,對此我不能完全否認,也不便於評判。但至少古方家也好,我們也好,都應該忠實於《傷寒論》原文,起碼在用量問題上最好尊重以上事實。

例如每日用炮附子20~30g的話,大家會驚奇地說,要用那麼大的劑量呀!30g分為6等分,一次服用5g,服用6次也等於用了30g,中途如果出現了不好的跡象,停用即可。前些日子我看了一位腎病綜合徵患者,病情復發,本該用強地松60mg,這也需2一3天才能控制症狀,用了《傷寒論》的劑量,復發得到了控制,類似病例太常見了。

我基本用中藥治療肺炎,並以《傷寒論》的用量為基準。當然大劑量不是任何時候都好,不用抗菌素並且要取得治療效果,必須用這麼大的劑量。也許有人認為,這樣用中藥太可惜了,而與每天用幾克抗菌素,點滴1周相比較的話,其費用僅為十分之一。從長遠來看,醫療經濟領域的負擔遠遠減輕,也不存在耐藥性和副作用的問題。前提條件是,處方不得有誤,現代醫療中還必須住院進行治療。接診這些患者,若只想用中藥治療的話,就需要每時每刻仔細觀察,確實是有許多優點。

藥物用量不分人種。因地域差別水質或許有所不同,但我認為湯藥中的藥物用量應以《傷寒論》的用量為標準,不隨地域不同而發生變化。

如上所述,對比《經方小品》(《小品方》)和《金匱要略》中的同一處方,除把一升寫成一斤等傳抄錯誤外,該書還是比較忠實地繼承了《傷寒論》、《金匱要略》的最原始劑量。

  • 摘自:[日]江部洋一郎《經方醫學·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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