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愛吧,犀牛

文/夏木一年過半,觀劇半百,戲劇屆的小學生,不說謊的好觀眾。

2012年的那個冬天,學校劇社排了《戀愛的犀牛》,我演戀愛教授。那個時候我已經看過很多戲了,人藝的《茶館》、《北京人》、《窩頭會館》,國話的《深度灼傷》,孟京輝的《希特勒的肚子》、《兩隻狗的生活意見》,唯獨沒看過《戀愛的犀牛》。我心想著,那就等演出之後再看,於是照著自己的理解和導演的要求,完成了那個角色。

去愛吧,犀牛

演出結束之後的第三天,我買了一張100塊的票,躲在最後一排上場門的角落裡,七上八下地看完了整齣戲。當舞臺上充滿水的時候,當馬路、明明在跑步機上互相追逐的時候,甚至當戀愛教授用大舌音搞笑、黑子莉莉在床上撲騰的時候,我心裡都很震驚——“臥槽,還能這樣?!”

於是這部戲就成為了我最喜歡的先鋒戲劇,因為它在講一個故事,一個雖然不發生在這個世界但依舊真實的故事:男人愛女人,女人愛另一個男人,男人求女人不得亦放不下女人,最終綁架了女人。後來,每年我都會去重溫一遍《犀牛》,但是越看,就越失望。

從1999年開始,《戀愛的犀牛》已經演了一千六百多場,時間跨度如此之大,是其他國內民營劇團難以想象的。但是在這17年裡,舞臺調度和搞笑方式基本沒變,而演員的功底(特別是近幾年)一茬不如一茬,形體越來越好,可是表演方式越來越單一,搞得整個作品唯一值得人震撼和感動的,就只剩下廖一梅的劇本了。

可是劇本,真的值得人感動嗎?


去愛吧,犀牛

其實整個故事裡,最值得人可憐的,不是馬路,而是明明。她不僅愛著一個不愛她的人,還被一個她不愛的人糾纏。那個她不愛的人號稱十分愛他,可他並不是很在乎她的感受,他只是一味地說著自己的付出,感動著“無比偉大”的自己。當明明面對著他遞過來的五千萬都毫不猶豫地說出“我不要”的時候,他綁架了明明,他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喃喃自語:“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然後觀眾就哭成了傻逼。


去愛吧,犀牛

就是因為明明的力量不如馬路大,所以她就得任由馬路綁架,眼睜睜地看著一起血腥的謀殺案的誕生。這樣很對嗎?

其實想想,明明就是另一個馬路,她們同樣偏執,同樣頑固,同樣深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但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愛到極致的馬路,在愛情中付出了那麼多,消耗了自己的一切,為了愛情忽略了朋友,只想帶著她遠走高飛,為了愛情做盡一切自己本不願乾的事,寫詩、學電腦、上戀愛訓練課。有人說這是一種自我折磨的偏執,蠻對的,只是不僅是自我折磨,還折磨著他愛的人。

因為人家早就告訴過你,並不想跟你在一起。

而別人不喜歡你,並沒什麼錯。


去愛吧,犀牛

去愛吧,犀牛

大概每一段偏執的感情都是一場自我欺騙的夢,而夢裡夢外的人都不想讓他醒來:“只要他還能讓我愛他,只要他不離開我,只要我還能忍受,他愛怎麼折磨我就怎麼折磨我,他可以欺騙我,可以貶低我,可以侮辱我,可以把我吊在空中,可以讓我俯首貼耳,可以讓我四肢著地,只要他有本事讓我愛他。”

夢裡的人自我陶醉,夢外的人也為她叫好,因為她是純潔的天真的玻璃一樣的什麼也改變不了的。

可是愛情有什麼用呢?溫暖、天真,鎧甲、軟肋,一粥一飯,早午飽暖。至少,有個信念,能讓人在這個鋼筋水泥的城市裡活得更有意義。

去愛吧,犀牛

那麼,去愛吧,犀牛,但是別那麼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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