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鴛鴦爲什麼會那麼堅決的拒絕賈赦的要求?

陳敖之


《紅樓夢》中堅決不做姨娘的,就是鴛鴦。她看清了做姨娘、尤其是做賈赦姨娘的下場。賈政也有兩位姨娘——周姨娘和趙姨娘。周姨娘沒有子女,平日裡若有若無,沒有任何存在感。鴛鴦對姨娘這個地位有著極其強烈的反抗意識。

一、賈府姨娘的悲涼處境

鴛鴦是“家生女兒”。在賈府中多年的耳聞目睹,她深刻、清醒地認識到“姨娘”的辛酸悲苦。


(一)“當今的”姨娘元春,是政治犧牲品。

“怪道成日家羨慕人家的丫頭做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著他橫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你們把忘八脖子一縮,生死由我去!”鴛鴦的罵,羞煞賈府上下。

“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賢德妃”元春省親時一聲嗚咽一聲哀。世人明白:原來皇妃並沒有那麼風光那麼好。

(二)趙姨娘,費心掙扎亦枉然。

趙姨娘是賈政的妾,她舉止荒唐,覺得受虧待了就當眾責罵代當家的探春;在下人裡沒有主子樣,奴婢芳官她們敢公然跟她打架。按封建制度王夫人才是賈環和探春名義上的母親,負責教養,趙只是生母。

沒有孃家勢力做底子,沒有良好的素質在賈母跟前做面子,即使做了姨娘併為賈政生了孩子,在等級森嚴的主子眼裡,趙姨娘骨子裡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奴才。她罵自己的兒子,王熙鳳反罵她“他現是主子,與你什麼相干? ” 哪裡還有什麼人格和尊嚴?

鴛鴦看透了做姨娘的悲哀,不希望自己成為姨娘,成為下一個悲劇的主角,埋葬自己一生幸福,即使自己幸福不知何方。


二、對賈府主子賈赦的不屑

賈赦是榮國府的長房長子,雖然襲著“一等將軍”的官爵,卻不務正業,放著“官兒也不好生做,整日和小老婆喝酒”,不為賈母所喜歡。鴛鴦豈能不知?

做賈赦姨娘,如果能生個一男半女,對於一個丫鬟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邢夫人說的“別說是鴛鴦,憑他是誰,那一個不想巴高望上……”邢夫人勸鴛鴦說:你過了門,過個一年半載,生個小子,就跟我比肩了……”

賈赦為人“太好色了”,“如今上了年紀”,“鬍子蒼白了”,不知道“耽誤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年華。在鴛鴦的眼中,賈赦是“朽木枯骨”一個,對此鴛鴦 “別說大老爺要我做小老婆,就是太太這會子死了,他三媒六聘的娶我去作大老婆,我也不能去!”義正詞嚴,擲地有聲,鴛鴦對於名利地位、面對唾手可得的姨娘稱謂嗤之以鼻。


三、對賈母的感恩報答之情。

賈母脾氣性格鴛鴦很清楚,她離不開鴛鴦。賈母說自己”一生沒養個好兒子”,兒媳婦、孫媳婦們也只不過是時常忙裡偷閒來哄她說笑。賈母確實很可憐,很讓人同情,說身邊只有鴛鴦“這麼一個可靠的人”。所以寧可花“一萬八千”的銀子給賈赦再買一個,也決不讓鴛鴦去做賈赦的小老婆。為報主子恩,鴛鴦給於賈母無微不至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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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女誓絕鴛鴦偶,其實一點也不奇怪。

1.賈赦年歲大,人品差,貪淫昏暴,跟了這種男人,絕對沒有好下場。賈赦是《紅樓》裡著名的風流鬼,他也不是真心喜愛鴛鴦,不過是淫心忽起,調戲一番之後,估計也就不會再上心了。鴛鴦跟了他,最多落一個妾的名分,她自己肯定是沒有任何好處的,這一輩子就算廢了。鴛鴦憤恨自己被家人拿來當交易籌碼,但自己什麼也得不到,當然不肯屈就於賈赦。

2.賈赦的正室邢夫人不是什麼好餅,因無兒無女,地位尷尬,嫉妒心極強,性子貪婪且偏激惡毒。假若鴛鴦跟了賈赦,這一關怕是很難過。依邢夫人的行徑舉止來看,若懷了孩子,不被邢夫人整得小產都不能罷休;若不懷孩子,那鴛鴦就更是要被踩一腳,地位尷尬不說,還失了自由身。

3.就算最不濟,嫁給賈璉也比嫁給賈赦強。在第三十八回中大家吃螃蟹的時跟王熙鳳打趣,就已經表現出來了。賈璉雖然也很浪蕩,但好歹本質不壞。雖然鴛鴦說過不願做小,但王熙鳳身有婦科病,鴛鴦跟王熙鳳平兒相處得又不錯,如果嫁給賈璉,起碼不會太遭貶詿,若能生個兒子,更算是繼承了香火,前途一片光明。何況,賈璉雖多情,倒也有真情,不至於對鴛鴦不好。

4.怕失去靠山。鴛鴦在榮府,惟一的後臺就是賈母,而賈母是討厭自己的親隨被人挖角的,這或許也跟財產有關。在老太太這裡,哪怕送老太太歸天,她仍是“老太太跟前的體己人兒”,有這麼個身份,日後就算出府,也不會太被虧待的——再說,賈母還能活多久?若是鴛鴦違拗了老太太的心意,離開賈母這顆大樹,實際上她就失去了一切價值,那時候她就只能任人宰割,下場要多慘就有多慘。

至於目前狗尾續貂出現的鴛鴦結局,應該不是曹雪芹的本意。看鴛鴦前面的表現,想她這樣的女子,應該有個更美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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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在賈府老一輩男人是一個最不值得尊敬的人,他為老不尊,非常好色。賈母對他也沒有好看法。

鴛鴦是賈府家生的奴才,她對賈府很瞭解。對賈赦的行為,應當是瞭如指掌的,也是非常厭惡的。

鴛鴦是侍候賈母的,對於侍候賈母的丫鬟,賈府上上下下,不管主人傭人都要給面子的。鴛鴦因此也養成了潔傲的性格。

本來,在賈家做小,絕不是鴛鴦的心願。更別說給賈赦做小了,給這個老色鬼做小,對鴛鴦來說比死更難受。因此鴛鴦對賈赦要求的拒絕是堅決的,沒有商量餘地的。

還有一條,鴛鴦對賈家的未來,特別是賈赦的未來是不看好的。她對自己做出的決定也是經過反覆思考的。這從她和平兒襲人對話中,對未來的打算可以看得出。因此,對於高鄂續的《紅樓夢》,賈母一死,鴛鴦就自殺的行為也是值得商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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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在邢夫人向她問過之後,並說了當姨娘的種種好處,鴛鴦並未回答邢夫人,邢夫人以為她害羞。鴛鴦未直接告訴邢夫人怕傷夫人面子,也怕直接得罪他,心中早已決定要拒絕。

在園裡遇見襲人,平兒,把這件事告訴二人,排解心中鬱悶。她嫂子來尋她信,她罵人表反什。她哥來傳賈赦意見,她不同意賈赦威脅。她是在賈母面前徹底明心。

鴛鴦回絕,是兩類人立場身份不同。也有賈赦年老,人品不怎麼樣。又有下層人對上層荒誕極奢的反感。鴛鴦其人有氣性,有理性 ,有個性。與齡官在脾氣方面差不多。感於反抗不願過的生活,做姨娘的結果沒什麼好處。不是所有的僕人丫頭樂給人做姨娘。鴛鴦未直接回絕,也遭賈赦威脅。鴛鴦用在賈母面前發誓,反對別人強人所難的生活,顯示一個有人格,有骨氣,有自主,不慕權貴,不怕邪,追求自由命運的不屈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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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是賈母最心愛用人,主要物件和秘藏珍品都歸她保管,在各位丫環中也最有地位。而言行很正派。從不亂言亂行,所以她最瞭解賈府上下主傭用心,賈赦威協她,她也知難逃此劫,所以賈母亡後,立即上吊絕命,為表忠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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