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此文最早在作者到美國的7週年紀念日,發佈在北美華人社區。後來被許多平臺轉載,作者最後將文章重新發布到自己的博客上,她在開頭寫到,“7年一回首,流年似水(原創)現在讓流浪的文章回家吧。 因為是隨手寫的,很意識流,中英文混雜請多包涵。 ”

一位讀者讀後評論道:“當我用了將近兩個小時仔細地讀完了這篇文章,我覺得這個兩個小時很值得。我喜歡她敘事的方式,做事的態度,和對人生的解讀。”


2003年帶著5000個美刀,三個箱子登陸美利堅,六年後作者居然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完成學業,並在美利堅的土地上成為有產階級。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她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超人,然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地方,關鍵在於懂得自己獨特的地方,然後尋找自己的perfect niche。牛人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自己的perfect niche。


7年一回首,流年似水

Received a message from a friend this morning:

- it has been 7 years since the flight from shanghai to RDU!

so I replied:

- Yeah, isn’t time flying?

2003年8月12日,到今天正好來美7週年。對我來說,5年感覺挺短,10年就覺得很長,數字7麼,不長不短的,寫點東西好像正好。

7年如果看做一個可以移動的框,放在人生的初始,是從襁褓到走進小學,再往後挪挪,是從小姑娘變成大姑娘,再後面就是從離家一天都想家的宅女到隻身去北京上學。而現在的這個框是在異國他鄉度過的22歲到29歲這段人生最美麗的時光。

在美國這7年,是一場遊歷,一場冒險,一場人生觀的洗禮。從平凡到努力追求光環,到迴歸平凡。從culturalshock,到適應這裡的生活,到reverse cultural shock,到能夠在中國美國之間自如地穿行。有那麼多事情看著一頭霧水,居然慢慢也能學會,然後做好。有那麼坎好像真的過不去了,卻也終於安安穩穩全都跨過。也許沒有了身邊父母的指引,朋友的影響,反而更容易長大,更懂得珍惜。

這何嘗不是一種領悟,讓我把自己看清楚,謹以此獻給過去的7年,謹以此憧憬那未知的將來。

第一年

出國那年趕上美國這邊砍research funding,中國SARS爆發,總之offer很少,簽證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得難,每天只過有限的幾個。當時學校實行封閉制,出個校門要上報到學校黨委,好不容易批准了出去籤個證。怕坐地鐵,坐公車傳染,居然和朋友兩人從五道口一路騎車去的大使館。

那天我所見到的那群簽證的人裡面,一共過了兩個,我和我的朋友。回來的路上,我們一路都在day dreaming美國的生活,就好像那個原本陌生的國家忽然變得那麼近了,看得見摸得著了一樣。

事實證明,那天的想象和現實差的很遠,美國和中國仍然隔著12個小時的時差。

登陸美利堅的那天,我們12個人,結伴從上海飛往北卡。我小心翼翼得看管著自己的兩個158表,外加手裡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登機箱,因為那時候,這些就是我在美國賴以生存的全部家檔。沒有高樓,沒有華麗的裝修,有的是藍天白雲,紅花綠草,和之間那些漂亮的小房子,和想象裡的美國挺不一樣的。

在最初的幾周裡,忙碌得穿梭在學校的各個地方,參加各種orientation,吃各種免費飯,自己幾乎沒有開過火。於是給爸媽男朋友打電話,告訴他們這裡的生活真好啊。唯一遺憾的是英語測試口語和筆試都沒過關,被學校要求上英語補習課,要強的我鬱悶得哭了兩場。

當最初的新鮮感慢慢淡去,學校開始上課,免費飯活動基本結束之後,生活開始走向美好的反面,無聊和單調漸漸籠罩了我。在北卡沒車寸步難行,我沒車,有也不會開,所以出了學校去哪兒都要求人帶。

帶人買菜逛街吃飯的通常是一幫子師兄們,他們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說有,關係很好,他們就不來帶我了。還好我室友比我 聰明,告訴人家男朋友出國前分了,所以師兄們就樂顛樂顛來帶她,我就每次也蹭個座。

我們系裡(工程專業)有一半以上是中國人,剩下的也是印度的,南美的,和廣大第三世界國家的,英語全都說不利索,所以大家默認只和自己國家的人hang out,用母語說話。我老闆是中國人,組裡除了一個土耳其小夥,清一色中國人,老闆知道大家英語不好,所以要求大家在學校不可以說中文,要用英文交流。

中國人和中國人說英語是一件很變扭的事情,所以我們決定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說話,大家自顧自埋頭做research。我們老闆上課我都能聽懂,因為他不太說,在黑板上一黑板一黑板得寫公式,美國同學全部lost,我們中國學生能follow。Office hour我是不去的,有問題我也問不清楚,有那個空問自己琢磨會兒就明白了。

我不會做飯,我以為我會,因為我看過我爸做飯,覺得不難。我室友比我放棄的早,她每天早上剁一堆的生菜,一天就吃沙拉。吃沙拉我受不了,吃冷三明治我都反胃,我是中國胃,在吃了一陣方便麵煮蔬菜之後,我決定自己嘗試做菜。

煮壞了兩個湯鍋(燒乾了)一個炒鍋之後,我發現做菜的真理在於xx炒xx,你把一樣葷菜,一樣蔬菜放在一起炒,放一點鹽,一點糖,一點味精,出來就是一道菜。好像我們同去的一幫人都有差不多的感悟,因為在一段時間之後,我們開始互相邀請吃飯,或者是一起聚餐,大家的菜都大同小異,不過是不同的xx炒不同的xx,大家都為自己餓不死了而感到很驕傲。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學期,老闆很喜歡我,因為我聽話,學東西又快,而且除了吃飯睡覺,我沒什麼別的事情幹,所以有無數時間給他幹research。第一學期三門專業課,全部都是A,只有英語課得個B,總結一下,考試寫公式和數字的哪怕上課聽不懂也是A,如果是用英語的,就沒戲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生活也許就這樣平平淡淡過下去,在science的奇妙世界裡曲高和寡。她是我們的engineering school 的dean,stanford博士,我佩服她不是因為她research做得好,事實上她好像都不怎麼做research了,而是她的優雅,她的言談,她 的魄力。她讓我明白到,在美國,每個人都有機會,但你必須有勇氣,敢想敢做,敢表現自己。

我問自己,你為什麼要來美國?

如果你來美國就是為了生活在中國人的圈子裡,用中國的方式生活,用中國式的思維處事,用中文和人說話,吃自己做的蹩腳中國菜,蝸居在電腦前推公式寫程序讀paper,那麼你沒有必要來美國,這些事情在中國你完全可以做的更好。

所以我決定走出我火柴盒一樣的生活空間。所以第一步是要讓自己改變習慣。我鼓勵自己用英語去思考,開始很難,因為一不留神想東西就用中文了,但是用中文思考然後翻譯成英語說出來,比直接用英語思考會慢很多,表達會比較生硬。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我給自己創造各種各樣聽和說英語的機會,我去參加學校的,各個系的,本科生的研究生的event,和不同的人聊天,學到什麼就在自己心裡默唸幾遍,然後找一切機會現學現賣,social對於我們來說不單單是學語言,也是學生活,學交際,擴大朋友圈子,很簡單的道理:侷限在中國人的圈子裡是無法真正體驗美國生活的。

晚上從辦公室回家的路上沒有人和我說話,我就自己和自己說,我還給各種customer service 打電話,和他們argue,和他們詢問這個那個的服務,他們的工作就是陪顧客聊天,所以你說,他們就得陪著,就這麼簡單。

我也去mall和sales聊天,談話通常從我指著一樣東西問what is it開始,然後人家說了以後,我paraphrase,用自己理解重新說一遍,到人家說exactly為止。漸漸的,我體會到用非母語把一件事情說清楚, 把一個觀點表述清楚,甚至把一個人說服了,是技巧,更是藝術。

第二學期除了修三門專業課,我還跑去修了本科生的accounting,MBA的一個consulting課,還有心理系的課,反正我喜歡什麼去學什麼,我當我在美國上第二個本科了。學校經常請各種各樣的人來做seminar,speech,除了學術的,還有很多人文的,一般是吃飯的點,我經常去,連飯也解決了。

我參加研究生學生會,我們系外國學生多,都沒啥民主意識,我衝出來volunteer,理所當然就成了我們系代表了,每週在會上要發言說說自己系裡同學的活動心聲,回來要和系裡同學說說學校有什麼機會啥的。

因為做了系裡的代表,名字就會被抄送來抄送去,系裡的老師就都知道我了,覺得我是小學生頭,有什麼大事都還告訴我一聲啥的,我們dean都定期和我有appointment,聊點這個那個的事情,從我這兒聽聽學生的聲音,我有了更多接觸她的機會,她告訴我了很多她的故事,一步步成功的經歷。她說,you can do better than me, if you keep up the good work. 這話我至今記得,也許在於她只是隨口一說,對於我卻是莫大的鼓勵。

當了代表沒幾個月,就趕上全國開研究生大會,在DC,作為我們研究生會里少數minority面孔,我就被選中代表學校去開會,以顯示我們的 diversity。於是我屁顛屁顛地坐著同去的美國同學的車,來到了DC這個七年後我生活工作的城市,在capital hill上做lobby,挨家的去找senator要求取消研究生stipend的徵稅。

在中國,要見個領導有多難,在美國,我第一天上學就見到了校長,去趟國會山,就見到好多senator,無論政治家們內心有多陰險,他們看上去都好nice,有個senator還讓我在他辦公室坐著拍了個照,我 給爸媽發回去,差點沒轟動了我們半個城市。我和DC一見鍾情,喜歡它乾淨的街道,尤其喜歡national mall一片,愛死了那些博物館們,那時候腦子裡有一閃而過的念頭,我以後要到DC來就好了。

天知道呢,也許就是這樣一閃念的東西往往在我們潛意識裡牽引我們,等我們有一天走到了,忽然發現,原來你心早有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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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

第一年的暑假我回國了,老闆很不情願,希望我留下做research,但我堅持,他也沒辦法。再回到學校的時候,有很多事情變了:我男朋友也來了,我的世界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兩個人可以做的事情,吃飯,逛街,看電影都有樂趣了。

我買車了,在挑選了三個月之後,花3000大刀買了一輛7年新的Nissan Altima,花了我當時積蓄的大頭,我開車很有天賦,以前沒有摸過方向盤,晃晃悠悠在學校停車場學了兩次之後,居然就上路了,兩個禮拜就拿到了駕照,有了車世界就大了很多,其實世界就那麼大不是嗎,只是你能看見多大就覺得它有多大,或者說想看見多大才能看見多大。

我當上了中國學生會的主席,顛顛地組織大家去接新生,去學校要錢然後辦活動,因此和學校的很多部門都搞得很熟很熟,其實私立學校都是很有錢的,這些錢來自於學生,所以裡面有一塊是專門留給學生花的,你找一個好的理由去要,它就會給你,給你很多,然後你就可以去做點事情。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第二年在research上遇到了一些瓶頸。我不太喜歡我老闆給我的題目。我的老闆是屬於很nice一類的,很典型的中國學者,聰明(博士讀了兩年半就畢業了),努力(拿到tenure以前是7點來lab,11點走),但是不是一個好的business man,不善於sell ideas,不善於言談,所以縱然學術很強,也受人欺負。所以他對學生的要求也一樣,希望大家勤能補拙,表達的缺陷用加倍的學術水平來彌補。

這點上,我心裡並不贊同。我本來research就很一般,比中國同學差,比美國同學好點,如果再來個做8分,只能講出4分,就徹底沒競爭力了。我知道我跟著我這 nice的老闆估計肯定是朽木一塊了,所以我決定自救。我們那學校的EE一般,但是BME很強,我對醫學的東西也比較感興趣,我和老闆說我想做醫學應用, 老闆回答,我沒錢。

我見過有人讀到一半轉系的,有人轉老闆的,有人被老闆派去和別的系一起做項目的,但我沒見過學生自己去找合作項目搞錢的,不過我想試試也無妨,美國沒什麼不可能的。所以我就去BME系找老師。

我去學他們的原理,然後sell我的算法,告訴他們我的東西可以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還真的讓我 在一個全國有名的組裡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應用,對方同意教我數據採集,用他們幾百萬的機器做實驗,然後用我的算法處理數據,於是兩個老闆就用我的idea寫 了個proposal,很快拿到funding,我就開始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然後我又想反正我也在BME做research了,不如拿個BME的MS,有此想法跑到gradschool一問,回答說理論上可以,但是如果想不交學費,必須EE的老闆同意,EE的系主任同意,BME的老闆同意,BME的系主任同意,再加研究生院院長同意,被告知難度比較大,至今還沒有先例。

我發現我的思維真的開始變了,以前我會想一件沒有先例的事情多半也做不成,做不成不如不要去做。而那時候我卻想,如果一件事情沒有先例,那麼我就可以放手一搏,做不成無所謂,做成了我就是第一個了。無數的persuading,無數次地defend自己的想法,當我最終拿到五個人的簽字的時候,覺得太有成就感了。

和我的EE老闆不一樣,我的BME老闆是一個很好的sales man,美國人,很聰明,他數學物理計算機醫學都懂一點,都不精通,組裡有很多postdoc甚至phd比他強,但之所以他是大老闆完全在於他的管理能力和表達能力,你和他說個東西,他很快能明白,然後用華麗而淺顯的方式再表述出來的時候,你會驚歎,原來我的idea是那麼brilliant。

所以我決心向我的EE老闆學治學,向我的BME老闆學academic sales,取長補短。

我身邊學理工科的學生大多很專一,每天想的就是research,大家平時見個面,三句又說到research上,好像別的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比較喜歡折騰,坐不太住,一個禮拜做一件事情會瘋掉的那種。

所以我就滿世界的找事做,除了去參加各種社團活動之外,我就跑各處去上課,我在business school,medical school,law school都上過課,反正PHD學生多選課是不要錢的。bschool和law school的課和engineering的課很不一樣,很多reading,很多課堂討論,每個人都suppose要發言,要take participation,相比之下對錶達的要求比engineeringschool更高。

開始是不適應的,憋半天把答案在心裡說了好幾遍才敢舉手,慢慢也就習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其實那些classmates說的仔細想想也實在是很平常的東西,人家自己覺得很brilliant,說出來就中氣十足的,我也有我自己unique的想法,說出來就完了。

business school那個老師特別喜歡我,秋季學期上完課的之後,問我願不願意做春季課的TA,於是我又顛顛得給MBA做了一學期TA。工程系的PHD跑去 Bschool做TA,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是史無前例。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第三年

經過兩年孜孜不倦得英語訓練,開始有人見面誇我your english is really good了。我頗開心了一陣,後來我想了想不對,其實這隻能說明我的英語對方能聽懂,但是同時對方很輕易就能聽出來我是外國人,所以才會自然得誇英語好,什麼時候聽見美國人誇另一個美國人英語好來著。

於是我對自己說,你還有很長路要走呢。英語有三個境界,vocabulary,pronouciation,intonation,剛來時候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說,顛來倒去那幾個詞,那是 vocabulary問題,我的pronouciation還可以,所以要提高就要在intonation上下功夫。

這個東西,無他,唯手熟爾。留意別人說話的語調,然後模仿,這個和我小時候練書法一樣,開始就是臨摹,到你寫100遍的時候,提起筆來就可以寫自己的style了。

第三年的research做得沒什麼波瀾,第二年末就順順利利把master給拿到了,第三年春天又把prelim做了。我已經慢慢變得喜歡寫東西,喜歡 presentation了,寫程序我寫不過我的labmate,但是答辯我要強點,我們系裡有幾個老師對中國學生不太友好,原因是覺得中國學生的presentation太差,聽不懂,所以他們就喜歡答辯時候問問題來challenge你,我們系學生請committee member都繞著走。

我就喜歡去惹這些tough的人,比較有挑戰性,如果一場答辯是因為你的committee放你一馬而過的,那過了又有什麼意思。 我答辯完了,我的committee member總是會和我老闆說,嗯,你這個學生不錯,所以我老闆每次都很高興。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PHD 的定義是你畢業之後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做research的,約定俗成有兩條路,academia或者industry,我們系畢業去academia的 很少,一般都是那幾個美國學生,國際學生因為這個那個的原因,多半都是去industry。

我兩個老闆都很想我去做faculty,中國老闆覺得我表達很好(相比於中國學生),美國老闆覺得我學術不錯(相比於美國學生),其實我知道我都是三腳貓,為人師表,有點慚愧。

所以academia就被我否決了,剩下industry覺得可以去試試,畢竟industry做的比較實用,哪怕技術上講不怎麼驚天動地,能帶來真實的產品提高或者成本降低,也算是有意義的事情。於是第三年的暑假就聯繫了行業裡的三強之一S公司的研究中心去實習。

這個研究中心在NJ靠近Princeton 的地方,環境很好,第一個禮拜做得挺有味道的,因為在公司做research和在學校做還是挺不一樣的,開始還頗覺得有挑戰性。但沒過多久那種無聊的感覺又來了,每天完成工作真正需要的時間只要2-4小時不等,也就是說一天有一半時間是荒廢掉的,無論是等程序運行,上網閒逛,還是和同事聊天,嘩啦時間就過去了。

鬱悶的我後來只能每天去gym消磨時間,3個月intern減了30磅下來(這個收穫真不小)。這個site的另外一個問題是中國人印度人太多,做事方式還是中國那一套,我們組manager是中國人,人很nice,但是英語表達實在很抱歉,所以他能不說英文就不說,組裡反正基本是中國人。

大家平時也基本說中文,中午大家都帶飯,然後熱了在一個大multipurpose room裡一起吃,吃飯的時候中國人和中國人做,印度人和印度人做,剩下的歐洲同事就和歐洲同事一堆。大家在一起吃飯就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討論一下 bbs上的哪個坑,在要不就是說research,反正這個site後來是把MITBBS屏蔽掉的,員工上班不能上,可見這地方有多中國圈。

我現在很慶幸我去做了這個intern,這是體驗生活的最好方法,有時候理性得去看待一些書面的材料,比如薪水,location,career path等等,都是抽象的,不如深入其中,閉上眼睛,follow your heart去體會:這是我未來10年想做的事情,想呆的地方嗎?intern完之後,我的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平心而論,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很多人夢寐以求想 去的,工資高,地方好,做的東西還算是比較有意思的,maybe it's just my cup of tea. Maybe industry overall is just not my cup of t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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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年

從 S intern回來,得到一個噩耗,老闆說我們那個項目到期,本來是自動要續的,funding cut,明年5月到期,老闆說,要麼找點別的東西做,要麼就快點做,爭取5月畢業。從說這句話開始到5月,還有8個月的時間。如果我要畢業,就意味著要在 8個月裡把prelim propose的那堆東西做完,要寫論文,要準備答辯,然後還要找到工作,不是任何一份工作(找一份應該對我不太難),而是一份合適的工作,然後要搞定工作簽證問題。

老闆說你可以試試,但我strongly doubt你能做到,如果你做得到,那麼你是一個superwoman。老闆說此話不是沒有根據,那時候funding cut不單單是我的項目,組裡別的同事也都差不多處境,老闆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一般已經prelim一段時間了,但是即便如此,,他們的畢業時間是一年半到兩半,而且有些最後還是老闆去幫求情committee放一馬過得。

畢竟這個過程有很多困難,很多未知因素,delay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對做超女不感興趣,但是我不想好好的去修改research topic,很有可能又要做自己不想做的東西,而且能早畢業是件好事,我老闆25歲拿到博士,我沒那麼牛,但是26歲至少應該試一試。funding cut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但是8個月畢業這件事情成不成不在天,在我。我有控制權的事情,我就應該去做到它。

有想法沒行動=白日做夢。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詳細列出,把所有可能的困難都想一遍,具體的timeline,並且想好fall back plan,雖然事情很多,但是如果我把每一天當一天用,還是可以做得很輕鬆的,我甚至還安排了thanksgiving去cruise,然後春節回國過年 。

有了計劃事情忽然就簡單了,因為我只需要按計劃做就是了。research是按部就班的,自己多和老闆們交流,確認每一步都是on the right track就行了。找工作相比就太需要主動了,尤其是在決定了不去做faculty,而且猶豫還去不去industry之後,一時間基本沒有頭緒我到底要去幹什麼。

去了一些career center的活動,找一些alumni諮詢,看各種論壇,慢慢就有點想法,覺得做management consulting還挺好的,尤其M大公司有個APD program,專門招advanced degree的,所以就投了些簡歷,很快就有一些迴音,收到M的第一輪面試通知,表現不錯,進了第二輪。

Thanksgiving cruise一趟回來之後,就去M第二輪面試了。M的面試被我blow off了,如果沒有,也許現在還真在做consulting。面試是三個case study,兩個做的非常好,有一個interviewer都說我一定會推薦你,希望以後有機會和你一起做project了,但是我砸在了另一個case 上。

面試的是一個associate principal還是partner級別的人,印度裔的,case本身沒有問題,我很快想到了好的framework,開始給他講,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板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然後打斷我,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我怎麼講他好像就是不明白,很明顯他不喜歡我,十分鐘之後,我有點亂了,我有種感覺我完蛋了,越是這麼想就越著急,後來就都不記得開始自己的思路了,越講越沒信心,對他的問題實在抵擋不住了。

面試之後,我收到了這個人的一個電話,他告訴我,我的其它表現都特別好,另兩個interviewer都recommend了我,但是我沒有通過他特殊的測試。

他說在M,在consulting行業,當一個年輕的consultant被派出去做項目的時候,經常會遇到來此客戶內部的牴觸,資深的主任們為什麼要聽一個小孩bullshit,他們會 challenge你,有時甚至你的solution很完美,他們的問題很無恥,所以他就模擬了這樣一個場面給我,看我如何來處理。

It's part of the test, and I blowed it. 我的朋友誰也沒有遇到類似的測試,但是我覺得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他決定這樣測試我,他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這麼做,而我也確實沒做好,所以對此我輸的心服口服。我的中國朋友表現很好,最後拿到了M的offer,現在已經辭職回中國做企業內部的策略經理了,我非常看好他的。

對於M的一個夢忽然中止了,不管它有多適合自己,有多少的遺憾,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沒有回頭。從M回來,我沮喪了一段日子,我曾經離終點那麼近,現在又回到起點。M之前基本上只在學校網站上投了投簡歷,M之後才把簡歷往外發。

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mit的career center網頁上有PHD jobs outside academia,講到這個option,說有律所在一定情況下會破例招收有PHD的人去做知識產權法的工作,然後sponsor去law school。我當時眼前一亮的感覺。

人生的一些想法有時候暫時不實現,它也會在你心底深處一直藏著,在合適的時候,會有什麼東西再次觸動它,然後你發現其實你從來沒有忘記過,也許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所以我就拿了一份top IP law firm的list,一個一個去人家網站上用最笨的辦法投簡歷。

那時候離畢業走人還有4-5個月,而且12月一般大家都過節基本hiring都停止的,所以我為了保險,也申請了一些industry job,作為backup,我申的基本上都是每個行業的TOP幾個,各種職業圈子都投了一些簡歷。

投完簡歷我就回國過年了。回國前一天,我收到了一個電話,沒有任何預兆的,打到我的手機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開始一直說,我只聽到是一個law firm,然後對方就問我為什麼要申請它們之類,這就是傳說中的電話面試吧,可憐我連她是誰都沒聽清,我說什麼好呢,於是只能胡說,結果可想而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對方最後只說了句thanks for your time,就掛了,連再聯繫都沒說一句。

晚上回家,我查了電話號碼,我的天哪,原來是NO. 1的IP律所F啊。第二天早上,在芝加哥轉機,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心裡一直好懊惱自己錯過了這樣的一個機會。

我不甘心,我又一次想起了M的經歷,也許 out of nowhere的電話本身就是一種測試,我應該再努力一下。於是我撥通了對方的電話,我很坦誠得告訴對方,我昨天咩有聽清她的名字,所以如果那是一個面試的話,我肯定fail的很慘,但是如果她願意再給我10分鐘,我一定會讓她改變她對我的看法。

so she did, and I managed to impress her. 我下飛機回到家,就已經收到了她的email,她說她沒有遇到過一個candidate,在如此差的表現之後還有勇氣打電話給她要second chance,並且成功說服她的,所以F邀請我去onsite。我覺得M給我的傷痕在那一刻被撫平了。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在家的日子,除了寫論文,就是電話面試,投了二十幾家律所,拿到13個電話面試,投的10幾個industry工作,拿到4個電話面試,鑑於我投簡歷並不是知道有opening才投,是我覺得喜歡的公司才投,所以這個面試比例還算比較高。

17個電話面試,除了有一個law firm明確說不給申請H1B,我就withdraw了之外,其餘都拿到了onsite,因為2月底才回去,而H1b那年形勢看緊,一定要4月1號前遞上去,所以面試全部密密麻麻安排在3月份。

第一個面試就是F,雖然我對law基本沒概念,但是通過那麼多的電話面試,和那麼多人聊了之後也對它有了個基本概念,我們的dean告訴我,沒有人能真的什麼都懂,但是人和人的差別不是誰懂得多,而是誰學得快,她說她和很人談的之前是不知道他們說的東西的,但是談話的過程就是她學習的過程,談完她可以去和別的人繪聲繪色的說的像一個專家。

我用了同樣的策略,現學現賣,而且要賣的如同你對此已經很熟悉,瞭然於胸的樣 子,這個事情並不難,只需要三樣東西,超強的自信心,超快的理解能力,和超好的表達技巧,其中沒有一樣是可以短時間內獲得的,我多年的折騰paid off。

面試F後第二天的早上,我在行業大頭P的lobby室裡等待面試的時候,收到了F recruiting partner的電話,告訴我歡迎我加盟F。有了F的offer在手,面試更放鬆,所以表現就越來越好,無論是law interview,還是technical interview,做presentation,都一次又一次超越自己。

每一個面試基本上hiring manager/partner都會在第二或者第三天給我打電話告訴我給offer,我的每一天就是面試,然後接offer電話,家裡男朋友會告訴我某某的書面offer寄到了。

在拿到全部12個law firm offer和2個技術公司offer之後,我決定withdraw剩下的兩個技術公司面試,分別是G和S,G的manager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想說服 我去面試,他說他還沒見過G給了面試自己不去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再面試下去了,我應該已經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了。

隨後我就拒絕了兩個技術公司的 offer,P的manager也很驚訝,馬上給我打電話,說如果是因為薪酬問題,他可以加一萬的工資,一萬的signon bonus,另外一個K的manager跟我說,他連我去幹什麼都想好了。我告訴他們能夠得到他們如此的器重,我真的感到非常非常的幸運。

在篩選了一下之後,我留下了四個law firm做最後的比較,有專門做IP的,也有general practice的,它們都很友好,派專門的associate甚至partner給我打電話,來回答我的問題,並且爭取我。

有一家texas based IP firm叫S & P,他們NJ和NC的辦公室都想要我去,在NJ面試後,那個partner還專門開著他的寶馬去看million dollar house,跟我說,one of them could be yours in a few years,後來又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讓我接受他們的offer,有一天,我還收到了這個所得second naming partner P的留言,說歡迎我去,我還沒來得及回電話謝謝,第二天,first naming partner S又給我來電話。

還有一個firm的partner再三和我說在我最後決定之前,一定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他會做最後努力。這些的這些都在我意料之外,讓我受寵若驚,也許是當時經濟很好,大家都很想招人,也許是我的skill set正好是人家想要的:phd,EE+BME,Chinese,Japanese等等,再也許就是我真的被什麼幸運星砸到了。

空中飛人的三月在於我的人生,在於我事業的起點都實在too good to be true了。我老闆都和我說,為什麼對別人很難的事情,對你都那麼容易?

當我有很多offer可以選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幾千甚至上萬薪酬的差別有時候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素,這是一個影響到很久將來的決定,money is good, but it's just a means not an end.

綜合考慮了很多,決定follow the heart去自己一直想去的DC,挑了面試的時候環境和人給我感覺最好的F,離男朋友也近一點。終於在3月31號下午把H1B的申請扔出去了。長長嘆一個氣,可以準備5月初答辯了。

人不能期望一路順風,有好事,太好的事情,可能馬上就會有坎坷。果然不出所料,committee member接連出狀況,有人生病了,不能來參加答辯了,有人時間上有conflict,所以要換人,要繼續協調,答辯這個事情,如果你能把 committee請到一塊,估計都花一半力氣。

臨時換人是很難的,還好系裡有那些繞著走的教授,總算給我請到兩個,我和我老闆說的時候,他臉都綠了,說你請這兩個那麼tough的,到時候我照不了你,你好自為之。終於把答辯定在了6月初的一天。

答辯那天,知道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technical presentation講自己的東西,所以我格外用心,依依不捨,答辯完了之後一個繞著走的教授和我老闆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law firm要她了。這個教授說他當年也很想去law school來著,沒去成,所以至今不能釋懷。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3年零10個月,除去每年回國的時間,4個月intern的時間,大概是3年多一點的樣子,拿了一個PHD,一個外系的MS,修了80幾個學分的課,做了一年中國學生會主席,三年研究生院代表,帶著M給我的教訓,和之後那些offer給我的信心,我離開了校園。I have no complains.

第五年

工作和在學校的時候還是挺不一樣的,我們所沒有什麼training,一下子就把我放到第一線做事情,其實law firm這種partner帶associate的形式,本身就是由於law practice是一個經驗活,就是得邊做邊學。

開始什麼都不懂,要靠不斷學習人家的work來改進,也要靠在不斷做的過程中來熟悉每個領域,每天都在take in無數的信息,技術也好,法律也好,都是新的。晚上下班就逛逛街,和朋友吃吃飯,週末就去hiking,去逛博物館。

上班的同時,也開始準備9月的LSAT考試。一年前我都無法想象自己會去讀law school,而且還是免費去的。讀PHD的時候,去law school聽過一個課,那時候覺得law離自己好遠啊,那些忙忙碌碌的law student和我簡直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初看legallyblond的時候,就覺得好喜歡那個女主人公啊,也喜歡她的男朋友。轉眼自己也在往這路上走了,雖然晚是晚了點,人生的路真是不好說。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自從離開學校開始,我就彷彿在沒路的地方走路,讀PHD的時候,雖然我比較愛折騰,做了一些別人不care去做的事情,但總體上講還是遵循著一個每個PHD都要完成的計劃,qualification exam,prelim,defense,找工作,在不同的階段都可以找到很多前人的經驗,也有很多同級的人可以一起討論。

但是工作之後,只有不斷地有朋友或者學弟學妹來問我這條路怎麼走,沒有人來領著我走這路了。工作上,即使同事很nice,他們也無法真正體會一個外國人做美國法律會遇到什麼樣的困惑,甚至連OPT期間不用交SSN和medical care這個事情,我都要自己花半天時間去研究IRS的pub,然後去說服我們HR的人我是對的。

申請學校上,我是一個相當不善於標準化考試的人,每一次標準化考試我都要靠別的途徑去彌補,我上大學的時候是保送的,所以成功得規避了高考,出國的時候GRE和託福都很一般,只能在PS等申請材料上下功夫,我老闆招我是因為他被我的PS打動,當我再一次面對LSAT這個最難的標準化考試的時候,我依然不能逃脫這樣的宿命。

law school的申請還不像grad school,錄取的大頭是看LSAT和本科成績,而對外國學生來說,本科成績也基本不看,所以說到底就要看LSAT。如果LSAT考接近滿分,那麼幾乎申請交張白紙就可以拿到admission了。

我的PS寫了五稿,推薦信拿了6封,好在無論以前的導師還是現在的老闆們都對我印象不錯,所以每封推薦信都寫得很有分量。

我在工作中給一個很難please的 partner幹活,每一個人都警告我這個partner有多tough,聽了很多horrible story。然而以前的經驗告訴我,tough的人只是有更高的標準,如果你能達到這個標準,那麼他會比別人更賞識和信任你,於是我就默默的努力,當我服務的客戶不斷地去這個partner那裡誇我的時候,partner親自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他很滿意。

他得知我要申請law school,就主動說幫我寫推薦信,並且還去說服了我們所最資深的partner給我寫。我們的這個資深partner於是把推薦信直接寫到了我想申請的法學院的院長那裡(他們都是很好的朋友),他說,我雖然沒有和這個年輕人有過很深接觸,但是我們所最苛刻的partner告訴我一定要把她推薦給你們, 所以我確信這個年輕人一定不簡單。

就這樣,我以比較低的LSAT,拿到了DC周圍最好的兩個法學院的dmission。有的時候,go above andbeyond,自己把標準定的高一些,勇於去接受比別人更大的挑戰,也許一時顯得很傻,但以後一個不經意的場合卻會幫你一個很大的忙。我感到如此幸運,不是因為不勞而獲,而是因為努力終有回報。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第六年

第五年的週年紀念是在Glacier國家公園度過的,那天在最後的Glacier附近遇到了grizzly。在完成了超過billable requirement的工作量的20%之後,partner們逼著我去takevacation了,我在denver機場還在給一個partner發一點最後的東西,結果人家回信:go back to your vacation。

每一個人都告訴我,full time law firm work+part time law school =HELL,所以要抓緊最後狂歡的時間來善待自己。我比較低估形勢,因為本科和PHD之前,都有過類似的warning,說有多tough,但我走過來,實在沒覺到什麼壓力,所以這一次我也就以為又是一場“狼來了”的虛驚。

如果現在有人問我,讀JD之前應該做什麼,我會告訴你,趕緊把婚結了,孩子生了,房子買了,該裝修的都裝修了,該置辦的都置辦了,然後什麼都不要想了,每天花8個小時工作,5個小時上學,剩下的時間除了你吃飯和communite的時間,就是你睡覺的時間。

我的JD生涯在我懵懵懂懂中開始了。Orientation第一天,系主任說,look to your left, look to your right, and remember these people, because a year from now, one of you three will disappear from this class. 此話出自經典law school movie: the paper chase

law和science的最大不同是science我們總是在追求正確答案,如果不能證明它正確,就去證明它錯誤,沒有“可能”,沒有“模稜兩可”。但是law沒有正確答案,law的nature決定了任何事情都可以argument from both sides,作為一個律師,無論是原告還是被告找你代理,你都要從浩瀚的法典和案例裡去尋找支持你客戶的論據。

law student必看的一本書叫做getting to maybe,從工程師的mindset到一個律師的mindset,就是要把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變渾沌了,然後練就一身你說他是黑他就是黑,你說他是白他 就是白的本領。

我覺得我很幸運,我的同學忙忙碌碌多半是為了找一份工作,而我忙忙碌碌是為了學我感興趣的東西,相比之下,I getto enjoy law school more. 人的發展是有一些特定軌跡的,沿著別人的軌跡走往往事半功倍,而你本身又在加深這條軌跡,久而久之,這些軌跡因為如此的深,使得人覺得非這麼走就不行了,反而禁錮了思維。

我的Torts老師在最後一堂課,和我們說了她拿了Economics PHD,後來又去法學院,畢業了決定不考bar,而做law school processor的經歷,她對我們說,不要覺得因為你做之前做了什麼,之後就一定要做什麼,你只做你想做的事情,為此你可能付出別人無法想象的努力,遭遇別人的不理解,遇到別人遇不到的困難。

但是,hey, it feels so good when you did it。她臨走前,在黑板上寫下五個字送給我們,DO WHAT MAKES YOU HAPPY,為此我熱淚盈眶。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不妥協不放棄,堅持去做自己有認同感的事情,無論多麼難,都努力去披荊斬棘,為的就是這幾個字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超人,然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地方,關鍵在於懂得自己獨特的地方,然後尋找自己的perfectniche。我喜歡讀人物傳記,讀人物傳記不是為了讀完說,wow,這人真厲害,然後go on with my own crappy life,讀人物傳記也不是為了看牛人是怎麼做的,然後跟著去follow,沒有一種成功可以複製,只有struggle to success的方法和心境可以借鑑。

牛人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自己的perfect niche。無論是誰,22歲之前的經歷都大同小異,無非是上學,當然每個人家庭環境不同,感悟會有所不一樣,這之後人和人的差別就會很大。

IP law 對於我,現在看來還是一個不錯的niche。工程的PHD學位為我在起步階段贏得了客戶的信任和無數珍貴的機會,一個小associate,剛開始 practise的時候最難的就是表現自己和獲得機會,consider legal profession是一個靠經驗吃飯的行業,開始能獲得什麼機會,就直接決定了你能學到什麼和你用多快的時間達到同樣的高度。

因為patent law是基於技術的,所以有些案子很自然會要求很強很專業的技術背景,當時有一個案子,正好firm裡就我懂這個技術,那個partner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找到我,在engage客戶的階段就involve我,把我放到第一線去見客戶,跟他去做presentation,。

後來客戶因為看到我真的很懂這個技術,把原本想給另一個firm的這個案子給了我們,partner專門來我辦公室和我說 congratulations,做成這樣的事情,真的很有成就感,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我學到了別人學不到的寶貴經驗。

真實記錄:我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七年,徹底改變我

機遇是給準備好的人,不是給擁有一張紙的人,這個和拿學位是一樣的,學位有時候可能是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不是拿到PHD學位就一定有教授當,不是拿到JD就一定可以進biglaw,nothing is guranteed,能不能做還是看自己。我經常告誡自己,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

2008年的秋天,男朋友也從北卡畢業了,在DC找到工作,搬過來團聚了,我們終於結束了DC-NC的commute生涯,開始考慮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彈指一揮, 我們倆已經在一起8年了,出國前覺得自己都還小,現在在國外風雨同舟,不覺間就27了。

於是2008年底,我們開始在DC周圍看房子,買房子這個過程相當費時間,我們做了不少research,儘量避免 很多first time home buyer常犯的錯誤。拿到鑰匙那天,心裡那個美啊,自從出國之後,我們都沒有拿家裡的一分錢,父母為我們操心一輩子,如果那麼大年紀了還不能自立,實在太失敗了。

從2003年帶著5000個美刀,三個箱子登陸美利堅,六年後居然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在美利堅的土地上成為有產階級了,說實話,我感到很驕傲。

第七年

有了house,不管你需不需要工作,不管你有沒有嫁人,你都是housewife,裡裡外外比住租來的房子多操好多心。我家裝修比較老,就需要一點一點update,現在已經把廚房整個翻了重新做了,接下來要做 bathroom,地毯也都換成了hardwood floor,另外,因為我們是從1 BR apartment搬進這個大house,傢俱連一個房間都塞不滿,所以又折騰去北卡買傢俱,一個一個房間的furnish起來。

這每一件事情,都付出了無數的心血,都是我一個project,從什麼都不懂,到成為expert,把事情做好,經歷了太多過程中的痛苦和成功後的喜悅。我做什麼事都不喜歡拖著,做什麼都不喜歡半途而廢,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我是完美主義者,我做一個project就盡力做好,然後take a moment to celebrate,然後就move on到下一個。

做事情從不懂到懂是一個很正常的過程,如果總是重複在做自己懂得事情,只能說明在原地踏步。做一件事情,我總是事前向很多人請教,聽大家的經驗和建議,但是我從來不跟從別人的想法和做法,我把它們作為磚頭來建我自己的城堡,我的做法必然是融入了我自己想法,有我自己特點的,我只做我喜歡的東西,但是別人的經驗真的可以讓自己少走很多的彎路。

我發現我做什麼事情基本上都是以比我大五六歲甚至十歲的人為目標,20歲的人不能去和50歲的人比成功,環境機遇人生的積累都大不相同,但是可以試著去超越時間,beatyour age,讀PHD那會兒大家畢業的平均年齡是30歲吧,所以我賺了4年的光陰,同進firm的人,一般會在2年後開始讀法學院,我用了一年,所以又賺了一 年,我28歲買房子settle down,開始資本的積累,比我身邊的朋友好像也早一些。

2009 年8月12日,是我從上海rotation回來那天,也是來美6年紀念日,男朋友把一枚大大的T鑽戒遞到了我面前。這個男人等那麼久,原來是要等自己攢夠三個月的工資去給我買戒指,真夠傻的。

這下我又有了一個新的project,就是準備婚禮,兒女的婚禮也是父母的夢想,所以我們決定借回去 rotation的機會在中國辦兩場婚禮,然後美國再辦一場,給家人也給自己最好的回憶。現在中國的兩個婚禮已經辦好了,9月5號是我的美國婚禮,這也是 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寫到這裡,把我這7年都差不多說完了。之所以要寫出來,完全因為這是給我自己的一個紀念。看看7年前的我和7年後的我,我不知道再過7年我會在做什麼,又會有什麼樣的感想。

The beauty of life is in its uncertainties。我對未來非常非常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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