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自殺5次,爲死而生的日本作家太宰治:生而爲人,我很抱歉

18年自殺5次,為死而生的日本作家太宰治: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人間失格》是太宰治最重要的一部小說,也是他的遺作。

《人間失格》以“我”看到葉藏的三張照片後的感想開頭,中間是葉藏的三篇手札,而三篇手札與照片對應,分別介紹了葉藏幼年、青年和壯年時代的經歷,描述了葉藏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喪失為人資格的道路的。

18年自殺5次,為死而生的日本作家太宰治: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人間失格”又可譯為“喪失為人的資格”,是太宰治一生遭遇的映射,充斥著頹廢、陰暗、負罪感的格調。

一個“死”的最多的作家

生而為人,為死而生。

太宰治被日本人稱為“死的最多的作家”,他十八年間自殺五次,似乎一生只為赴一場死神的宴會。

第一次是20歲的時候,當時太宰治還是高中生,因為崇拜大作家芥川龍之介,所以用與芥川同樣的方式——吃安眠藥自殺。然而因為劑量很小,他沒有成功;

21歲的時候他再次自殺,這次是和銀座咖啡館一個19歲的女招待田部目津子。他們在鎌倉的七里濱海岸雙雙自殺,仍然是吞安眠藥,他仍然沒死成,田部目津子卻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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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自殺在26歲,因為沒能獲得一個作家成功標誌的“芥川獎”,也沒能進《都新聞社》當記者,他跑到鎌倉的山上要上吊自殺。後來因為繩子斷了,又活了下來;

第四次在28歲,他遇上了小山初代,並與她同居。但當他得知她曾與他人發生過性關係後,精神崩潰。他們約好去溫泉殉情,仍是服安眠藥。但這次服下的安眠藥藥量仍然不夠;

第五次,也是最後一次,在《人間失格》書成當年,太宰治在玉川上水投水自盡。在39歲生日當天,遺體被發現。

太宰治本名津島修治,出生於貴族。他與小說主人公葉藏一樣,從小體弱多病,懦弱敏感,內心充滿了對人的恐懼,通過扮演“小丑”緩解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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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鐵生曾說過:“寫作者,未必能塑造出真實的他人,只可能塑造真實的自己。”這話用在太宰治身上可謂恰如其分。

在《人間失格》裡,這種自我寫照實在過於明顯,以至於對太宰治略有了解的讀者根本無需分析,就可以看出書中主人公“大庭葉藏”其實就是“津島修治”,也就是作者本人的化身。他巧妙地將自己的人生與思想,隱藏於葉藏一生的遭遇,藉由葉藏的獨白,描寫了自己的內心世界,一個“充滿了頹廢與可恥的一生”。

《人間失格》中的金句

《人間失格》彷彿因那句“生而為人,我很抱歉”而著稱。事實上,在《人間失格》裡,太宰治留下了太多既悲涼又絕望的經典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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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輕蔑卻又彼此來往,並一起自我作踐,這就是世上所謂‘朋友’的真面目。”

這句話是太宰治以葉藏的視角對友情極端的看法。葉藏與堀木其實是互相看不起的,但是兩人又經常廝混在一起買醉或者聊天,他認為這世間所有友情的真面目,也不過如此。

“日日重複同樣的事,遵循著與昨日相同的慣例,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會有悲痛的來襲。”

從這句話中,我們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太宰治內心的膽怯與恐懼。這不禁讓我想起了人們口中常說的那句“因為害怕花落就不去種花,因為害怕結束就不去開始。”

他因為懼怕悲痛,所以不敢快樂。就像他自己寫的那樣:“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被幸福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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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世人,不就是你嗎?”

這裡的“世人”,實際上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縮影。人本就是群居動物,存在著一定的從眾心理,和別人有著同樣的觀點會使我們產生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所以我們經常習慣把自己的觀點捆綁在世人頭上,讓自己顯得更有說服力,讓自己感到安全,讓別人相信自己是對的。

說到底,我們終究只是在闡述自己的觀點,別人究竟怎麼想的,我們不得而知。

致鬱?還是治癒?

《人間失格》問世幾十年,一直被定義為社會頹廢無賴文學的代表作。這個看似由命運擺佈捉弄的悲劇故事就是太宰治喃喃自語地獨白,讓無數在社會里失意迷茫的青少年在他絕望低沉的講述中尋求著慰藉和共鳴。

書中很多脆弱細膩的細節描寫,也讓我們感同身受。是啊,誰還沒有個活不下去的時候呢?

或許有更多的人曾指著封面上的太宰治進行著“不要極端”、“不要抑鬱”、“不要像這個人一樣”的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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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始終覺得,《人間失格》不是一本致鬱的書,恰恰相反,它是治癒的。它讓我們更真實、更深刻、更清楚的看到了“世人”,也就是我們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自己。

人的一生中,終將有那麼一段自己跟自己糾葛不停,對世界充滿懷疑的時期,很多人走出來了,並從此堅定了自己選擇的人生,也有人始終不能說服自己。

活著是不是比死亡更高尚,我們沒辦法評說,因為無論選擇活著還是死亡都是作為人的權利。而對於太宰治,在寫完這部作品的那一年,他用一生中的第五次自殺,終於成功給予了自己永久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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