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看待人工智能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一些悲觀景象，看到的是世界末日。但我看到的是一個光明的未來。
——中國工程院外籍院士Raj Reddy
2018世界人工智能大會前天（17日）在上海開幕。本次大會為期3天，以“人工智能賦能新時代”為主題，將開啟33場分論壇和高端對話。
藉著本次大會的熱點，讓我們來討論一下AI在藝術領域的應用吧！
2013年7月，一名嶄露頭角的藝術家在巴黎Galerie Oberkampf舉辦了展覽會。展覽會持續了一週時間，民眾前來觀看，新聞媒體廣泛報道。一些作品花了多年時間創作，另一些作品則在畫廊現場創作。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場典型的藝術展。唯一不同的是這名藝術家不是真人，而是一個名叫 “The Painting Fool”的電腦程序。
The Painting Fool作品
事實上，AI早已經參與到人類的藝術創作中來，這並不能算是一件新鮮事兒了。自1973年開始，Harold Cohen（畫家，San Diego加州大學教授，他還曾代表英國參加威尼斯國際藝術雙年展）就一直與電腦程序“AARON”攜手創作。AARON已經自動繪畫幾十年了。20世紀80年代末，Cohen曾經開玩笑說他是唯一一個後死仍然可以舉辦新作品展覽會的藝術家。
AAron's Code
The Painting Fool的設計者Simon Colton是倫敦大學金史密斯學院的計算機創作學教授，他認為要讓程序創作，先要跨過一些與圖靈測試不同的測試。圖靈測試要求機器按人類的方式進行可以信服的交談，Colton卻認為AI藝術家要讓自己的行為變得“富有技巧”、“可以欣賞”、“富有想像力”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藝術家，並努力讓The Painting Fool具備這三方面的能力。儘管如此，The Painting Fool的深度學習能力依然停留在較為初級的階段，它的早期作品通過提取關鍵詞並搜索與其相匹配的圖片素材，將之拼貼起來的方式得以完成。而它為參觀者繪製肖像畫的過程則通過辨別和捕捉情緒關鍵詞來完成不同風格的創作。
觀看The Painting Fool的某一幅色彩鮮豔的特定作品（本文第二幅配圖），我們不難找到波普藝術和抽象表現主義的痕跡，我們由此推測，這一AI藝術家其實還是在消化和轉化前人的藝術成果，並不能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創造。
Portrait of Edmond de Belamy
時間僅僅過去了五年。AI藝術家的深度學習能力和技法便得到了長足的進步。近日，另一篇有趣的新聞為我們展示了AI藝術家們創作的最新成果。今年秋天，一項新的歷史即將誕生——《Portrait of Edmond de Belamy》將成為歷史第一部拍賣行出售的人工智能（AI, artificial intelligence）製作藝術品。這幅肖像畫描繪了一位端莊的紳士，身著深色外套，露出白色衣領的男子，面部特徵有些模糊五官難以辨認，畫布有空白區域，整個構圖略微向西北方向移位。在畫布的右下角，藝術家的簽名被一個令人生畏的數學方程所取代。
方程式——AI藝術家的獨特簽名
在今年10月底的紐約佳士得“版畫及限量作品拍賣會"上，這幅由法國藝術團體Obvious開發的算法制作的版畫作品也將參與其中，這幅畫價值估計為7,000歐元至10,000歐元，約合人民幣5.5萬元至8萬元。
Le Comte de Belamy的肖像，由GAN創建Belamy的虛構家族肖像畫之一，Edmond de Belamy的曾祖父
2017年，Hugo Caselles-Dupré，Pierre Fautrel和Gauthier Vernier在法國巴黎創立了Obvious。這三個巴黎的年輕人使用油墨，畫布和複雜的人工智能算法，正在震撼藝術世界。他們的人工智能算法名為“生成性對抗網絡"（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GAN）。
LaComtessede Belamy，由GAN創建，Belamy家族肖像畫之一，Le Comte de Belamy的妻子
據Obvious的創始人介紹，GAN的核心算法包括兩個部分：“一方面是生成器，另一方面是鑑別器。我們為該系統提供了14世紀到20世紀之間繪製的15,000張肖像的數據集。生成器根據訓練指令生成若干件新圖像，然後鑑別器嘗試發現人造圖像與生成器創建的圖像之間的差異。直到它成功騙過鑑別器認為新圖像是真人創作的肖像，我們便得到一個結果。”
由GAN創造的Belamy家族肖像圖譜
顯然GAN算法不僅創造了Edmond De Belamy的肖像，而且創造了整個Belamy家族。該系列包括Le Comte De Belamy，一位年長的族長，以及他的妻子La Comtesse de Belamy等11位Belamy家族成員的肖像。
觀察這些肖像，我們發現它們既富有古典氣質，又有較強的現代感，甚至可以從中感受到一種個性化的風格之美與藝術表現力。人工智能的深度學習能力似乎又發生了飛躍，它們不僅能夠學習模仿前人的風格，而且能夠創造出矇騙系統，被認為是真人創作出來的繪畫。
GAN創作的風景畫
當然，GAN並非在所有繪畫門類上都表現得同樣出色，它的風景畫相對而言就要遜色一些。不過它依然代表著AI藝術家們最前沿的技術和創造力。
Deep Dream作品
最後，讓我們再來欣賞幾幅由AI藝術家創作出來的“作品”。上面這三幅繪畫是由谷歌公司2005年開源的AI程序DeepDream創作出來的藝術作品。它們是Deep Dream程序對特定畫作（照片）加工處理後生成的結果。
下一幅倫勃朗
這幅作品由荷蘭廣告公司J. Walter Thompson於2016年打造，看上去像一幅新近被發現的倫勃朗真跡，但是它並不是出自荷蘭偉大畫家倫勃朗之手，而是一幅結合面部識別、AI和3D打印技術的高科技之作。此項目團隊與包括荷蘭銀行ING和微軟在內的多家組織進行合作。在分析了大師的作品之後，算法決定創作一幅新作品：一位高加索男性的肖像畫，年齡30到40歲，穿著深色外套，戴著帽子，稍稍右斜，面向窗戶。算法還分析了倫勃朗畫作獨特的面部特徵，以及五官的分佈。算法分析結束之後，3D打印技術便發揮了真正的用場。項目團隊運用它將畫像打印出來，達到了極高的像素。
那麼，問題來了，AI到底能不能取代藝術家進行藝術創作呢？雖然科技進步的速度是日新月異的，我們無法想象再過一個五年，AI藝術家們是否會具備更為精湛的深度學習能力，從而用算法取代人類的創造；但就目前而言，說“取代”恐怕為時過早。因為AI藝術家們的創作都是基於算法而非基於真正的靈感、想象力和創造力，它們無法跳過學習模仿前人的過程，從生活中自己尋找藝術創作的源泉並生成作品。儘管如此，AI藝術家們的出現依然對傳統的由人類完成的藝術創作領域造成了衝擊。人類必須不斷地思考自身的獨特意義和價值所在，才能在AI崛起的時代浪潮中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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