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建鎮岱山村的橢圓形土樓“齊雲樓”,是迄今為止有據可查的福建省最古老的圓土樓。它建於明洪武四年(1371年),至今已歷盡了636年的風雨滄桑。齊雲樓建在上坪盆地中央的山丘之上,除樓大門外,東西兩側各有一小門。西門日“生門”婚嫁迎娶都從此門進出;而遇上出殯送葬,則一律從東向“死門”進出。這一奇特的風俗及名稱的由來,有個悲壯的傳說。
清咸豐年間,齊雲樓住滿了三四百號人,其中有兩位血氣方剛的後生叫郭凸、郭好。他倆身強力壯,常在勞作之餘習拳練武。那年聽說窮苦人的隊伍太平軍打到了漳州,就召集十幾名青年投奔太平軍,歸附在來王陸順德部中。他們參加了攻打漳州城的戰鬥,可是過後不久,清軍又黑壓壓反撲過來。那場戰鬥打的真激烈,一直進行了三天三夜。戰士們奮力拼殺,以一擋十,卻敵不住越來越多的清兵。太平軍力量大為削弱,來王只得率領餘部向龍巖方向撤退。
在這場鏖戰中,郭凸、郭好與大部隊失去了聯繫。他們救起來王身邊的衛隊長,決計暫時隱蔽起來,等找到來王再作打算。倆人把身負重傷的衛隊長揹回齊雲樓養傷,一面又派人找來王。在他倆和樓里人的悉心照料下,衛隊長的傷勢大有好轉。這時,派去的人也回來了,他和來王取得聯繫,並帶回一個好消息,來王所部將士正在休整,下一步準備攻打龍巖城。來王要衛隊長養好傷後與郭凸、郭好組織一支人馬去參加戰鬥。
消息傳來,大家都磨拳擦掌,躍躍欲試。郭凸和郭好搬出器械,帶領樓裡的一百多位青壯男子整日操練。大家都攢足了勁準備大幹一場。
不料,這一切被鄰村的大財主探知。這大財主以前曾和郭姓人有過積怨,銜恨在心,竟然跑去向官府告密。雲霄廳巡撫大驚,急令總兵羅大春領著大批清兵前來“剿匪”。
事態如此急變,使郭凸、郭好他們措手不及,大家奮起抵抗,依靠有利地形暫時把官兵壓在山下,使鄉親們安全向樓裡轉移。無奈勢單力薄,他們只得退守古樓。衛隊長斷後,為讓鄉親們關上南大門,他隻身一人在樓門臺階下擋住清兵,不幸壯烈犧牲!這時,郭凸郭好面對樓內四百多人的性命和樓外團團圍住的清兵,心如火煎,焦急萬分!
突然,樓外射進一支箭,正落在大院裡,上面還有字條,寫著:“羅大春已調土炮兩門,明日擊破樓牆,請速突圍。族親郭xx具”。原來這位姓郭的官兵不忍同姓族人受屠,用此法冒死告知樓裡。已經到了危在旦夕的時候了,一定得設法突圍!
郭凸是位有心人,他終於想出了一個好辦法。黃昏時分,他帶領人馬從東門佯衝了好幾次,給清兵造成一種向東突圍的假象。東門朝山,西門下臨上坪盆地,是一個空曠的平地。羅大春果然上了當,他認為樓里人要向深山逃命,就加強了東門的防守,除南大門兵力不變外,從西門調集重兵把住東門。
第二天四更時,清兵正困。突然東門又響起一片嘶殺聲,郭凸帶著不少人衝殺出來。羅大春慌忙叫人準備土炮轟炸南大門,又親自到東門督戰。殊不知,這恰恰中了郭凸的“聲東擊西”之計—郭好帶著樓裡的老少婦幼,衝出西門,幾經拼殺,終於勝利地拼出了一條生路。他帶著鄉親們逃出上坪。而此時的東門,郭凸他們正和密密麻麻的清兵殺得難解難分。忽然南牆“轟隆轟隆”兩聲響,土炮擊破了南大門,又有許多清兵蜂湧而入,郭凸他們兩面受敵,漸漸抵擋不住,最後,全部殉身於亂刀之下……
清兵撤回後,郭好和鄉親們又回到了岱山。慘遭清兵血洗的古樓,已是滿目瘡痍,破爛不堪。鄉親們從古井裡清出整整九十三顆人頭。慘無人道的清兵把古樓洗劫一空後還不罷休,又把郭凸等九十三人的首級填入井中,用石臼壓住!鄉親們悲痛萬分,收殮好殉難的烈士,把他們從東門抬出去,祭告這些英魂,鄉親們已平安歸來,他們可以含笑九泉了!
從此,人們重修了樓牆,又把東西門各改稱為“生死門”。婚娶從西門進,喪葬從東門出,這個特定的風俗,就一代一代傳了下來。
閱讀更多 追憶攝影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