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英山:一個老兵的本色記憶

彭英山:一個老兵的本色記憶

●楊茂源

88歲高齡,雖然耳朵有些背,但卻依然精神矍鑠,思維活躍。在原綿竹市農機局的一個小巷子裡,我們見到了這位名叫彭英山的老人。得知我們要去採訪,老人表現得特別的嚴肅與莊重,他特地讓老伴楊建花將自己多年榮獲的軍功章佩戴在了胸前,端坐在椅子上,始終保持著軍人的特有風範。

血火洗禮的戰鬥歲月

1943年,年僅18歲的彭英山從老家山東省榮城縣入伍,在戰鬥英雄江雪山所在營當戰士。

江雪山是山東省掖縣(今萊州市,驛道鎮下莊村)人,1938年3月參加八路軍,1941年5 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參加過遼瀋、渡江、剿匪和解放廣東、廣西等戰役戰鬥和對越自衛還擊戰。在抗日戰爭期間獲得過戰鬥英雄獎章。曾任海南軍區司令員。1983離休。2002年10月15日在廣州逝世,享年84歲。

從1943年入伍,到1956年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彭英山先後歷任戰士、班長、副指導員、指導員。所經歷過的大小戰鬥不計勝數。

在彭英山的記憶中,最讓他驕傲的是在入伍三年後,自己所在的東北民主聯軍第四縱隊(即中國人民解放軍第41軍前身)參與的新開嶺戰役,全殲國民黨第52軍第25師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1946年10月,國民黨陸軍中將杜聿明集中國民黨軍8個師,10多萬人,佔其總兵力的1/3 還強,分三路向我南滿根據地進行進攻。而打頭陣的就是駐遼寧省本溪市的國民黨第52軍第25師。這個師全部是美械裝備,善於長途奔襲,有“千里駒”的美譽。師長李正誼,人稱“李大麻子”。 第52軍兩個師分成兩路:右路第2師和第25師第75團從橋頭出發,經連山關、摩天嶺、鳳城,沿通往安東的鐵道線向安東攻擊前進。第25師為左路,由本溪出發,沿公路向賽馬集、寬甸方向攻擊前進,協同軍主力會攻安東市。

對於杜聿明發動的大規模攻勢,東北民主聯軍總司令林彪的對策是:以北滿5個師的兵力,用火車運輸,從哈爾濱經齊齊哈爾繞至松花江以南再步行向長春以北松花江發起運動攻勢,以各個擊破的方法求得殲滅這一地區的國民黨軍,策應南滿軍區。這也是林彪在給中共中央軍委的電報中對東北形勢的分析和對杜聿明進攻作出的軍事部署。

10月19日、20日,林彪又兩次電示南滿前線指揮員和南滿軍區,要求其要避敵鋒芒,尋敵弱點,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

南滿軍區領導人根據東北局和林彪的指示,決定主動放棄安東,堅持東部山區,遂以第3、第4縱隊主力隱蔽集結於通化以西等待機會,並佯裝轉兵安東。通化空虛,以引誘興京國民黨軍放膽進犯通化,伺機於運動中殲滅敵人。

敵第25師師長李正誼指揮部隊於10月20日拂曉發起進攻後,沿途遭到民主聯軍的抵抗,進展遲緩。10月24日佔領賽馬集,10月25日晨,李正誼接到軍長趙公武電令,要求第25師留下一個營的兵力於賽馬集,確保後方交通安全,其餘部隊於10月28日黃昏前到達通遠堡以東地區,加強對鳳凰山、鳳城的攻擊。國民黨軍自恃裝備優良,人多勢眾,相互間的通訊聯絡毫無顧忌地使用明碼,他們的指揮調動,東北民主聯軍聽得一清二楚……

10月24日上午,第4 縱隊司令員胡奇才得知國民黨軍第25師僅有少量兵力防守賽馬集,遂決定以兩個師及遼東軍區警衛團兩個營,外加1個炮兵團,共5個主力戰鬥團的兵力,突然向賽馬集守軍第25師第74團發起攻擊,當日黃昏,進攻賽馬集的部隊進入陣地。晚上11時,胡奇才一聲令下,部隊從四面八方衝入賽馬集,戰至10月25日拂曉,殲其300多人,擊潰兩個營,奪回賽馬集。

正向鳳城、安東疾進的第25師師長李正誼聞訊賽馬集失守後,立即回師救援。胡奇才認為在賽馬集與敵人進行決戰沒有必勝的把握,應該選擇更有利於自己的地形,遂決定放棄賽馬集,把國民黨軍引向賽馬集以西的30餘里的狹長地帶。同時,胡奇才從俘虜的口中得知,第52軍軍長趙公武為了增強回援的兵力,已經下令52軍預備隊第25師第75團歸建第25師。原計劃兩個團不過5000人,現在是完整的3個團兵力已達8000人。而第4縱隊總共才1萬人,裝備也非常落後,顯然不佔優勢。胡奇才當即決定,命令部隊向新開嶺開進,同時以第11師保持與國民黨軍第25師接觸,沿公路線邊打邊撤,力求把敵人引到我軍的伏擊地域。

10月28日晨,李正誼率部重新佔領賽馬集,稍事休整便接到趙公武的命令說,杜聿明司令長官已經命令地方保安隊在10月29日接防賽馬集,第25師應該於10月29日向寬甸攻擊前進。儘管李正誼已經得到路上有許多“共軍”,並有大炮的情報,但李大麻子自恃有飛機支援,有現代化的美式裝備,還是不顧一切地向新開嶺方向開來。

新開嶺位於寬甸西北,四周高山重巒,寬甸至賽馬集的公路穿越其間,是一個狹長的山谷窪地,地形對設伏十分有利。這時,第4縱隊副司令員韓先楚率領第10師日夜兼程趕到了新開嶺地區參戰。第4縱隊集中8個團迅速佔領新開嶺四周的山頭,形成一個袋形伏擊陣地。

李正誼率領的第25師分成兩個縱隊,師主力為左縱隊,第75團為右縱隊。由賽馬集沿著大致平行的兩條路分頭前進。兩支部隊相隔約五六里。敵第75團團長把我第4縱隊適當抵抗即行後撤的誘敵深人戰術誤認為是我軍不堪一擊,竟然不按命令在集合地點等待師主力會合就指揮第75團孤軍深入,進入到我第4縱隊預設的戰場,當即遭到我第4縱隊的攻擊。該團團長進退維谷,急電李正誼要求師主力迅速前來增援。李正誼雖然感到形勢不利,但是仍然決定前進。當晚,師部宿營於王家寨,使全師完全陷入了胡奇才第4縱隊預設的戰場之中。

10月31日10時,胡奇才下令各部向敵第25師發起進攻。敵第25師收縮於老爺嶺和黃家堡一線,拼死頑抗,等待援兵。

杜聿明得知李正誼被圍,立即下令第52軍軍長趙公武不惜一切代價要救出第25師,並命令瀋陽長官部組織軍火向李正誼部進行空投。趙公武接到杜聿明的電報後,立即致電李正誼,說自己已經派出第2師副師長帶領第6團星夜趕來,要李正誼堅持到最後的五分鐘。其實,當時的李正誼心裡早已沒了底,因為馬上就到晚上了,夜戰是解放軍的特長,而國民黨軍是最怕夜戰的。

我第4縱隊的領導人重新調整部署,又將第10師兩個營加入到戰鬥中,並且集中所有的炮兵,強攻老爺山。11月2日拂曉,我第4縱隊各部向敵第25師展開總攻。我第10師於當日早上8時30分攻下老爺山,敵守軍全線崩潰,向南突圍,被我第11師截回,轉而向潘家堡子方向突圍,又被我第12師堵擊。我第4縱隊第10師、第11師、第12師發揚不怕犧牲,不怕疲勞,連續作戰的精神,不顧國民黨軍飛機的轟炸、掃射,乘勝追擊,展開圍殲戰,緊縮包圍圈,激戰至當日中午,將敵第25師壓縮於黃家堡子以西河套內全殲。

新開嶺戰役是民主聯軍第一次以一個縱隊的兵力在東北戰場取得殲敵一個整師的戰役,而且人數上也並不佔太大的優勢,這在民主聯軍日後的戰鬥中也不多見的。這一戰役獲得了毛澤東主席的高度評價。

彭英山說,在那場戰鬥中,自己是連隊的機槍手,擔負的戰鬥任務非常艱鉅。在自己的陣地上,他曾不止一次地看到自己的戰友在自己的身邊倒下,但是,他來不及悲傷,當時自己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贏得這場戰鬥,向死難的戰友報仇。在那場戰役中,彭英山也因此負了傷。他風趣地說,自己命大,老天捨不得收自己。只是受了一些輕傷的他,在後方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後便又重返戰鬥前線了。

在彭英山的記憶中,參加遼瀋戰役塔山阻擊戰則更是他一生最為驕傲的事了。

遼瀋戰役、淮海戰役、平津戰役,這是我國解放戰爭中著名的三大戰役。而遼瀋戰役則是解放戰爭全面拉開序幕的第一臺大戲,也是林彪指揮的東北野戰軍的最得意之作。

1948年9月12日,根據中央軍委和毛澤東主席的命令,遼瀋戰役全面打響。彭英山作為東北野戰軍的一員,參加了遼瀋戰役的塔山阻擊戰。

從9月12日開始,東北野戰軍在司令員林彪、政治委員羅榮桓的指揮下,先後分路奔襲北寧路。到10月1日,切斷了北寧路,一部分主力進抵錦州城下。10月10日,由華北國民黨軍組成的“東進兵團”自錦西向通往錦州的要隘塔山發起猛攻。東北野戰軍預先設置在塔山的兩個縱隊頑強阻擊,鏖戰6晝夜,打垮國民黨軍的數十次衝擊,成功地阻止了它的東進。其“西進兵團”出動後,也遭到解放軍3個縱隊的阻擊,進至彰武、新立屯一帶後,未敢繼續南進。10月9日起,東北野戰軍發起對錦州的攻擊。經過激戰,於10月15日攻克該城,全殲守敵10萬餘人。隨後,被長期圍困在長春的國民黨第60軍於10月17日起義,新編第7軍也放下武器投誠。10月21日,長春宣告和平解放。10月26日至28日,東北野戰軍主力在新立屯、黑山地區全殲廖耀湘兵團10萬人。11月2日,直下瀋陽、營口。遼瀋戰役至此勝利結束。東北全境宣告解放。在遼瀋戰役中,人民解放軍以傷亡6.9萬人的代價殲滅國民黨精銳部隊47.2萬餘人。

彭英山說,塔山阻擊戰在遼瀋戰役中意義重大。塔山阻擊戰就是自己的老營長,當時已經升任團長的江雪山率隊擔負的阻擊任務。為了阻止從錦西、葫蘆島方向增援錦州的國民黨第92軍第21師、第62軍、第39軍兩個師、54師和暫編62師、獨立95師共11個師,而東北野戰軍只有8個師阻援,8個師阻擊國民黨11個師的猛烈進攻,戰爭的激烈程度是可想而知的。擔負阻擊任務的江雪山團面臨著非常大的壓力,但是,為了保障主力部隊攻打錦州的勝利,全團官兵都抱著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想法,與敵人展開著一次又一次的殊死搏鬥,為保障東北野戰軍主力奪取錦州贏得了時間。從1948年10月10日開始,至10月15日結束,整個戰鬥進行了六天六夜,我東北野戰軍兩個縱隊殲滅國民黨軍共計6549人。江雪山“塔山英雄團”在那場戰役中威名大振。

從1943年入伍到1953年,彭英山不僅參加了新開嶺、塔山阻擊戰等著名戰役,而且還參加了渡江戰役、廣東剿匪等無數次的大小戰鬥。這些,都是他一生最珍貴的記憶。

在講述中,彭英山還給我們介紹了一些戰鬥中的趣事。

彭英山說,1946年,一次他們所在的部隊由於國民黨軍的圍追堵截,他們被迫退到了朝鮮,在那裡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才又穿插返回到東北的。1947年,他們部隊又一次被敵人圍追堵截,為了生存,部隊只好退到了蘇聯邊境上,由於懼怕發生中蘇摩擦,國民黨軍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而不敢鳴放一槍一炮,從而使部隊躲過了一劫。

彭英山說,在那個時候,他們所經歷的困難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東北的天氣異常寒冷,雪深路滑,大路長期被敵人封鎖,部隊只得走山路和小路,道路崎嶇難行,就是這樣,他們一天也要急行軍100多里。為了有效地打擊敵人,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部隊不能同敵人正面交鋒,只得採取偷襲的辦法,打一仗便快速離開,在運動中殲滅敵人。彭英山說,為了趕時間,搶戰機,他們往往是幾天都無法吃不上一頓飯,全靠喝水維持體力。於是,彭英山便偷偷地將家鄉的豆豉帶在身邊。一次,團長看到他拿出一個圓球的東西,從上面扣下一顆放在口中細嚼,便好奇地問那是什麼東西,他告訴團長那是自己家鄉自制的豆豉,團長嚐了以後也從此開始喜歡上了吃豆豉。由於長期連續作戰,他們身上的衣服幾個月也沒有辦法洗一次,用綁帶纏著的褲腿裡滿是蝨子,經常奇癢難忍,他們把行軍休息時捉蝨子當成了一種少有的樂趣。

1948年2、3月間,在南下之前,彭英山所在的部隊(塔山阻擊團)接受了毛澤東主席、朱德總司令的檢閱。當遠遠地看到毛主席、朱總司令向受閱部隊揮手時,彭英山的心情非常激動。那一刻,也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時刻。

激情燃燒的建設歲月

1958年,正是新中國成立後所經歷的一個經濟最為困難的時期,彭英山從部隊轉業分配到綿陽729廠進行建廠前的籌備工作。這一家兵工企業,需要過硬的專業知識與管理知識,彭英山便被組織上安排到重慶學習,但是,不知道因為何種原因,729廠最終沒有能夠建成。於是,彭英山被分配到了綿陽專區,來到了綿竹縣工作。從此,他在綿竹一呆就是50多年,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綿竹這片土地。

來到綿竹後,彭英山被安排到綿竹東北榨油廠工作,擔任廠黨支部副書記。當時國家經濟非常困難,食用油是非常緊俏的物資,一般家庭一年也很難吃到一斤油。能夠在榨油廠工作那是相當榮耀的事。

1959年,綿竹縣聯合廠成立,將原木器廠、榨油廠、電廠、鐵器廠整合為一家企業,彭英山在縣聯合廠擔任股長。但是,好景不長,縣聯合廠很快倒閉了。於是,彭英山被分配到了綿竹縣同協食鹽廠擔任廠長兼廠黨支部書記。因為當時是計劃經濟,企業只有生產指標沒有經營指標。在彭英山的帶領下,全廠幹部職工在“鼓足幹勁,力爭上游”口號的感召下,每年都超額完成了生產任務。1962年,因為國家經濟困難,對各類機構人員進行精簡,彭英山被調到了縣拖拉機站工作。在那個農業生產主要靠耕牛的時代,拖拉機就是最現代化的生產工具了。1966年,“十年文革”開始,“造反”、“武鬥”,整個社會陷入了一片混亂,工農業生產受到了嚴重影響。在那個時代,沒有任何個人可以很好地保全自己的,彭英山也不例外。但是,他不願再回憶那段過去,也不想再提起。那個時代,不僅是給彭英山,同時也給所有的中國人造成了災難。1978年,“十年文革”已經結束,但中國經濟依然還處於停頓與徘徊期。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夕,彭英山調入到了綿竹縣農機廠工作,1979年到縣農機局擔任股長。由於其長期在農機戰線工作,積累了寶貴的理論與實踐經驗,經組織安排,彭英山被任命為綿竹縣農機校校長,直到1981年在這一崗位上退休,為綿竹農機事業的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

彭英山共育有四個子女,三女一男,晚年生活非常幸福。退休後,彭英山最愛看的電影和電視仍然是戰爭題材的影片,因為,那段戰爭歲月影響了他的一生。他經常對老伴楊建花說,現在的電影電視拍得太假了,打仗哪裡是那樣的事。然後,他就會給老伴慢慢地講(仗應該是如何打的),沉浸在對過去的美好回憶中。

相濡以沫60年的恩愛生活

從1955年結婚到現在,彭英山和妻子楊建花已經攜手走過了58個年頭。

1953年,妙齡如花的楊建花在彭英山姐姐的介紹下與彭英山相識。當時,兩家人雖然相隔不遠,只有幾里的路程,但是,自從他們倆確定戀愛關係後,楊建花就再也沒見著過彭英山。因為,當時彭英山正在廣東剿匪,沒有時間回來看她,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方式就是每月不間斷地寫信。彭英山在信裡向楊建花訴說自己在部隊是如何的艱辛,楊建花就勸彭英山在部隊要好好地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自己在家裡等著他。回憶起當初的點點滴滴,楊建花老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兩年後,彭英山將楊建花接到了部隊,將其安置在了部隊的家屬區。同年10月1日,他們在部隊舉行了婚禮。因為當時條件有限,婚禮非常的簡單,就是部隊首長和戰友大家圍在一起吃一頓飯,一起熱鬧熱鬧。楊建花說:“有他的戰友和家人的祝福,有他對我的體貼與關心,嫁給他我一點也不後悔。”

1958年,彭英山從部隊轉業,楊建花跟隨著丈夫來到了綿竹,並在綿竹安了家。初到綿竹的時候,因為陌生的環境和對家鄉的思念,楊建花倍感孤獨,彭英山也經常遇到工作上的不順。但是,在那段艱苦的歲月裡,兩人相互鼓勵,相互理解,相互扶持,終於走了過來,並一直走到了今天。

1997年,已經71歲高齡的彭英山突發腦溢血,導致下半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10多年來,老伴楊建花總是日夜陪護在老人身邊,精心照料著自己的丈夫。為了防止因為下身癱瘓腿部肌肉的萎縮,楊建花每天都要堅持為丈夫按摩2個多小時;為了緩解丈夫精神上的壓力,她一有時間就陪著丈夫聊天解悶,丈夫想吃什麼,她就做什麼。在春暖花開的季節,楊建花推著輪椅,帶著丈夫到院子裡曬太陽,在冬天裡,她就想方設法升高室內的溫度,防止丈夫感冒,使病情加重。

五十多年過去了,看著陪著自己一路走來的老伴楊建花,彭英山滿臉的幸福。他說,結婚這麼多年,老伴一直始終如一的陪伴他,自己癱瘓了10多年,老伴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自己。他說:“在自己的心中,老伴(楊建花)永遠是最美的”。聽到彭英山說的這些話,楊建花流淚了。

88年,彭英山老人用生命的長度,累積了自己人生的厚度,他用自己的一生,為了共和國的建立、新中國的建設,為了綿竹的經濟發展做出了貢獻。我們向這樣的老人致敬,就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最好感恩。

注:此文采訪於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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