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影響中國登月?研究所:公文誇大其作用,擅自離所須回來脫密

在業內人士看來,《離職》一文存誇大成分。文章所指項目,並不屬於特別高精尖的項目,不會出現一個技術人員離職,就導致整個項目做不下去的情況。

全文5988字,閱讀約需12分鐘


9月26日,一篇題為《離職能直接影響中國登月的人才,只配待在國企底層?》(以下簡稱“《離職》”)的文章引發熱議。

文章援引一份題為《張小平參與我所型號研製情況》的公文,指出研究員張小平科研能力突出,在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卻只是“最底層”,年薪12萬,離職跳槽後加入民企年薪達到百萬,張小平離開,研究所發現發動機研製工作受到重大影響。

昨日,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發佈聲明稱公文內容屬實,張小平系該所低溫推進劑發動機型號副主任設計師,為國家重要涉密人員。為了讓其回所脫密,公文承辦人在材料中措辭失當,誇大了張小平在所參與研製項目中的地位和作用。


離職影響中國登月?研究所:公文誇大其作用,擅自離所須回來脫密


▲一篇文章講述張小平離職一事引發關注,目前該文已被刪。微信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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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稱張小平離職影響國家重大戰略項目


新京報記者瞭解到,題為《張小平參與我所型號研製情況》的公文通過《離職》一文進入公眾視線之前,已經在航天圈流傳了數日。

公文顯示,張小平,男,研究員,在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作為項目主要成員。離職前任低溫發動機副主任設計師職務,在480噸液氧煤油發動機和8噸變推力液氧煤油發動機這兩型發動機的研製過程中,承擔著“最關鍵的技術崗位”。在10噸液氧甲烷發動機和百噸級液氧甲烷發動機研製中,張小平是“靈魂人物,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公文稱,因張小平離職,“480噸液氧煤油發動機在今年二季度的研製過程中出現了深層次的技術難題”,而“該發動機的方案和研製進度將直接關係到我國重型運載火箭的方案選擇和研製進度,甚至從某種程度上會影響到我國載人登月重大戰略計劃的論證和策劃工作。”

公文中寫道,“我們不願看到也無法接受因個人的離職而影響到國家重大的戰略項目。”

《離職》一文中,作者將公文內容解讀為:“我司研究員張小平跳槽了,當初批准辭職的時候沒覺得他有啥了不起,但是他離職之後我們突然發現沒有他整個項目都癱瘓了,懇請國家派人把他抓回來繼續研究項目。”作者還指出,研究員張小平在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只是“最底層”,因為整個研究所“70%的人都是副主任設計師”,張小平在研究所的年薪只有12萬,離職跳槽後加入民企年薪達到百萬。


離職影響中國登月?研究所:公文誇大其作用,擅自離所須回來脫密


離職影響中國登月?研究所:公文誇大其作用,擅自離所須回來脫密


▲圖為網文內附的蓋章公文,稱張小平個人離職會影響到國家重大戰略項目。網絡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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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公文誇大了張小平的地位和作用


昨日中午,《離職》一文“已被髮布者刪除”。隨後記者聯繫上了當事人張小平,張小平以“這事得諮詢我們公司領導”為由,表示不能回應。

張小平新東家北京藍箭空間科技有限公司證實,張小平於今年上半年入職該公司,平時在西安工作,不經常到北京,其餘則不便透露。

昨日,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發佈聲明稱,張小平1994年入職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2011年8月取得研究員資格,2015年3月起擔任低溫推進劑發動機型號副主任設計師,從事液氧煤油高壓補燃和液氧甲烷發動機系統設計,參與了多項低溫發動機項目論證。網傳文件《張小平參與我所型號研製情況》系該所向法院申請勞動仲裁時提供的文件。

聲明稱,張小平為國家重要涉密人員,申請勞動仲裁目的是為了讓其回到研究所脫密。承辦人因急於達到讓其回所脫密的目的,在材料中措辭失當,誇大了張小平在所參與研製項目中的地位和作用。該材料經張小平個人朋友圈發佈後,引起了較高的關注度和一些誤解、誤讀,產生了不良影響。今後,研究所將加強內部管理,在工作中更加嚴格、嚴謹,避免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離職影響中國登月?研究所:公文誇大其作用,擅自離所須回來脫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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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


離職因處於研究所“最底層”?

《離職》一文稱,張小平只是個研究員,職務是副主任設計師,是整個研究所的“最底層”,因為整個所70%的人都是副主任設計師,而他的年薪只有12萬。

對此,航天系統科研人員王昊(化名)向新京報記者表示,副主任設計師“不可能有70%,7%還差不多。”他向記者介紹,副主任設計師是總體部門才有的職位,比例很低,“張小平已經是研究員了,這種科研單位,研究員非常難評,要求很高,還有一定比例的淘汰率。”

王昊解釋,研究員相當於教授,副研究員也就是高工,相當於副教授,副主任設計師比例也沒那麼高,總設計師、副總設計師、主任設計師、副主任設計師加起來大概佔研製隊伍的10%。

“所以,張小平並不是微信文章中所說的小小研究員,他負責關鍵技術崗位,是一位高職級的研究人員。”王昊分析。

另一名航天系統科研人員劉天(化名)向新京報記者透露,其所在單位副主任設計師,一年收入稅後25萬元左右,張小平所在單位,副主任設計師收入應該要打八折,即20萬元左右。

劉天稱,他們單位技術人員超100人,研究員不到10人,張小平所在單位比例類似。副主任設計師屬於技術崗位,較普通設計師高級,向上升遷則為主任設計師、副總設計師、總設計師。主任設計師為技術和管理崗位,一般三四個副主任中有一個能獲得該崗位,升遷有一定難度。

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一名負責外宣的張姓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張小平離職前的年薪不止12萬,“張小平在該研究所的職務為副主任設計師,職稱為研究員,屬最高職稱。”

張小平離職要不要“脫密”?

《離職》一文稱,張小平的技術層級太低,最多就是1年脫密,有可能連保密層級都沾不上邊。

研究所聲明稱,2018年3月,張小平向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提出辭職申請。出於愛惜人才考慮,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與張小平進行了多次溝通和挽留,但其離職意向堅決,並在單位未批准的情況下自行離所。

由於張小平為國家重要涉密人員,根據保密法和單位相關規定,離職前必須在所內非密崗位進行脫密,脫密期為2年。為此,2018年4月,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與張小平進行談話,向其解讀離職流程及脫密期管理規定,告知其須遵守國家保密規定,回單位履行脫密義務。但張小平仍然自行離所,對保守國家秘密和單位技術秘密帶來了較大隱患。

公文《張小平參與我所型號研製情況》中稱,在發動機研製中,張小平是“靈魂人物,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張小平個人的離職,對發動機的研製造成了極大影響,甚至會影響我國載人登月重大戰略計劃。

上述張姓工作人員表示,離職屬正常人才流動,不存在張小平的離職會影響中國登月研究進度一說。

劉天認為,文章所指項目,並不屬於特別高精尖的項目,不會出現一個技術人員離職,就導致整個項目做不下去的情況。

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一名知情人士告訴記者,此份公文是由研究所人力部門撰寫,然而“未經保密部門、法律部門和主管領導審閱,就蓋章送給了仲裁機構”,遂造成內容存在大量偏差。

專家:脫密期擅離崗位行為違法

對於張小平在脫密期離崗一事,北京大學法學院勞動法專家閻天表示,如果勞動者接觸到了國家秘密,又在脫密期擅自離開崗位,這是違法的行為。

閻天介紹,根據勞動法和勞動合同法,雙方可以簽訂保密協議,勞動者有遵守協議的義務。但即使沒有籤保密協議,勞動者在工作中所知曉的單位的商業秘密也是要保密的。

閻天介紹,我國保密法對脫密期內就業有過規定,涉密人員離崗離職實行脫密期管理。張小平在脫密期內擅離崗位,應當按照規定履行保密義務,不得違反規定就業,不得以任何方式洩露國家秘密。

何為“不得違反規定就業”?閻天解釋,保密法表述的這個規定可以是政府的規章,也可以是企業的規定。“航天系統肯定有一系列的保密制度,如果張小平在航天系統工作期間接觸到了國家秘密,那就應該按照國企的規定,對他的就業進行限制。”閻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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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平離職背後

航天民企“跑步錢進”


跳槽 “不是我們收入低,是外面開得太高”

一位航天系統內部人士透露,今年年初,自己所工作的航天研究院的一位所長,已經跳槽去了民用航天,不久之後,一位主任設計師也跳槽到民用航天。

“不是我們收入太低,是外面的公司開得太高了。”一位在航天系統研究所工作的科研人員告訴新京報記者,“我們單位也走了不少人,張小平這個級別的有,甚至還走了一個更高級別的。基本收入會漲兩到三倍,不然沒人願意走。”

“說單位不重視這種離職問題,肯定是假的,但是華為一個普通員工都比我們所長待遇高。確實開不出這麼高的待遇,面對人才的流失,也就沒有辦法強留。”該研究員透露,“離開研究所基本就是兩個去向:華為和民用航天公司,有能力的技術崗位,年薪基本可以給到50萬以上。”

“研究所不代表安逸,也不代表沒有壓力,沒有加班。”去年從北京某航天研究所碩士畢業的小徐,畢業後選擇在上海的一家公司工作,“在二三線城市,研究所的工作也許待遇一般,但相應的花銷也較少,很多可以報銷,依然意味著鐵飯碗。”

“雖然Space X已經證明了商業航天的可行性,但是我們國家的民用航天還屬於萌芽階段,公司較少。”小徐說,“航天領域還是比較傳統,三分之二的同學畢業後都會進入研究所工作,之所以選擇民用航天公司,除收入因素外,主要還是看自己想過什麼樣的生活。研究所並不意味著壓力小或者不加班。”

即便近年人才流失愈演愈烈,航天研究所的招聘要求也是水漲船高。

2009年從西北工業大學航天學院畢業的李傑(化名)透露,2009年本科畢業的時候就有機會去西安的一家研究所,然後2014年博士畢業的時候,發現這家研究所的招聘要求也變成了博士,“相隔五年,我從本科變成了博士,去的是同一家研究所的同一個崗位,收入卻相差無幾。”


離職影響中國登月?研究所:公文誇大其作用,擅自離所須回來脫密

▲圖為張小平現就職的北京藍箭空間科技有限公司一樓大廳。新京報記者 劉名洋 攝


起底 藍箭航天四季度發射“朱雀一號”

“挖走”張小平的藍箭航天類似中國版的“Space X”。2018年2月,馬斯克旗下Space X發射獵鷹重型火箭,將一輛紅色特斯拉射向太空,引發全球關注。2018年8月20日,藍箭航天宣佈其研發的運載火箭“朱雀一號”完成總裝,計劃於今年第四季度發射。

9月27日,就在“張小平事件”愈演愈烈的同時,藍箭航天宣佈自主研發的國內首臺80噸液氧甲烷發動機天鵲(TQ-12)短噴管推力室在其湖州自主建設的試車臺進行了20秒的短程點火試車並取得成功。藍箭航天CEO張昌武表示,本次短噴管推力室試車是對藍箭發動機產品和核心能力建設的一次“雙向驗證”。

公開資料顯示,藍箭航天是全球第三家擁有液氧甲烷火箭發動機技術的火箭製造企業。按照規劃,公司將在明年實現百噸級液氧甲烷火箭發動機量產,並於2020年進行中型液體運載火箭的試驗發射。

今年4月9日,藍箭航天宣佈完成B輪2億元融資,該輪融資由金風科技領投,世紀天華、國開熔華跟投,創想天使、永柏資本等機構繼續追加投資。

藍箭航天透露,其湖州智能製造基地將具備200餘人辦公生產規模,預計2022年將形成年產200臺發動機、15枚中型運載火箭的能力。目前藍箭航天獲得超過5億元融資。

從技術儲備來看,民營火箭企業技術依靠國家隊的輸出。“國內民營的火箭公司,其實也站在科工(中國航天科工集團)的肩膀上,沒有科工這麼多年在行業裡面的耕耘,也就沒有國內目前商業航天的發展,這個是必然的。”火箭企業星途探索CEO梁建軍說。


離職影響中國登月?研究所:公文誇大其作用,擅自離所須回來脫密

▲8月,藍箭航天自研的運載火箭“朱雀一號”完成總裝出廠測試。受訪者供圖


躍進 資本積極入局商業航天市場

2015年民營火箭企業陸續出現,除藍箭航天外,比較知名的還有零壹空間和星際榮耀等民用航天企業。

其中小米創始人雷軍投資的星際榮耀,成立於2016年10月,2017年8月正式投入運營,此前已獲得過多輪融資,其中包括雷軍掌管的順為資本。2018年9月6日發射了第一枚商業火箭,順為資本CEO許達來曾發文祝賀“我們上太空了”。

今年以來,多家民營火箭企業紛紛宣佈完成新一輪融資,例如在發射完國內首枚自研的探空火箭不久後,星際榮耀便宣佈完成A輪融資,累計融資超6億元;零壹空間亦在今年1月和8月完成兩輪融資,四輪融資總額將近8億元。

其中,地方政府起到了助推作用,包括零壹空間、藍箭航天等企業均獲得來自地方政府的扶持。目前藍箭航天獲得超過5億元的融資中,有超過2億元來自湖州市軍民融合專項綜合投資,而零壹空間亦獲得重慶兩江航空產業投資集團的入股。相應地,這些民營火箭企業亦將產能佈局在當地,形成火箭研發的上下游產業鏈。

“從運載火箭的整個產業鏈來說,除了上游的技術材料和火箭之外,中游會涉及一些裝配設施的工作。目前在北京不太具備那些條件,尤其是涉及量產。”星途探索CEO梁建軍告訴記者,由於人才聚集,亦莊適宜作為火箭研發總部,但具體的生產製造環節只能放到其他省市進行。

據美國衛星產業協會(SIA)統計,2012至2017年間,衛星發射市場空間保持在55億-60億美元之間。其中,2018年中國火箭市場將迎來爆發式增長的一年,預計今年發射次數將翻番至40次左右。

隨著Space X等民間火箭企業的出現,商業衛星發射的門檻大大降低,谷歌、Facebook和Space X等公司均有意組建衛星網絡,從而成為寬帶衛星互聯網運營商。


隱憂 民營火箭創業公司擔心攬才更難

昨日,有藍箭工作人員對新京報記者表示:“我們最怕的就是上級主管部門以為這件事是我們故意炒作。”藍箭的競品公司們最擔心的就是相關單位會因為此事進一步加強對人才出走的限制。

據瞭解,目前有過成功發射經驗的兩家民營火箭公司,主力研發人員都來自體制內。零壹空間的原體制內院所研發人員佔比為80%左右,而在星際榮耀,這一比例更是高達幾乎100%。具體職級方面,零壹表示,副總師級別研發人員比較難挖,外流會有諸多限制(密級一般是絕密),主任設計師、副主任設計師、高級工程師在零壹比較多。

目前國內民營航天公司尚處於起步階段,關鍵技術尚需倚仗從體制內流出的有研發經驗的技術人員。

“科學研究是一個試錯的過程,民企承擔不起前面的605次。”軍事專家、知名軍事評論員董健告訴記者,因為國企和研究機構有國家資本投入,底子上是民企不能比的,“體制內人才到了民企可能很快就能搞出成果,但前面605次試驗的基礎都有賴於國家投入。”

“公司成立之初,我們就在探討體制內外人員流動問題。我們計劃通過有競爭力的薪酬待遇、更好的發展平臺、股權激勵等吸引人才,國企如若想留住人才,也要從這些方面反思。”零壹空間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據他了解,造成體制內人員出走的主要原因是待遇和晉升空間。

深圳前海通泰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創始合夥人陳敏此前曾對記者表示,當下民營火箭人才窗口期已經關閉。有民營火箭創業者表示,體制內院所正在增加人員離職難度,“比如減慢辦理離職手續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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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論

張小平風波,需要守法也需要公平

據新京報報道,昨日,一篇《離職能直接影響中國登月的人才,只配待在國企底層?》刷屏朋友圈。文章稱,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副主任設計師、身為一線中“基層”人員的張小平,被民營航天公司挖走後,研究所發公文稱張小平“離職影響中國登月工程”,要將其“召回”。

昨夜,西航動力所發佈公告稱,張小平為國家重要涉密人員,根據保密法和單位相關規定,離職前必須在所內非密崗位進行脫密,脫密期為2年。西航動力所也承認,為了能讓張小平“須遵守國家保密規定,回單位履行脫密義務”也“誇大了張小平在所參與研製項目中的地位和作用”。

此事經過輿論發酵後,西航動力所陷入輿情應對被動的尷尬境地。近年來,國內民營航天企業深受資本青睞,並蓬勃發展,這必然會帶來航天人才的大規模流動。毫無疑問,航天人才無論如何流動都應該遵守保密法等相關法律,但此事輿論所關注的焦點也在於,希望這些人才的流動能夠獲得公平對待。

具體而言,這倒不是說張小平在未能“脫密”的情況下擅自離職也合理合規,而是張小平離職風波掀開航天人才離職潮的一角——在航天系統多家研究所內,都有高級技術人員離職的情況,其中不乏大所所長和主任設計師等主力崗位。面對“外面的公司開價太高”的現實之下,國企也該秉持尊重事實,尊重個人選擇的前提之上寬容以待,否則最終可能鬧得不歡而散。

近年來,隨著民營航天事業的興起,在國內民營航天企業實力仍顯薄弱的當下,有些技術人才願意到民企“發揮熱量”,也能補齊民營航天企業面臨的某些核心技術短板,進而帶動其快速發展。這能刺激航天領域的多元市場主體競爭,對我國航天事業發展也是好事。

像馬斯克的重型獵鷹,就是航天領域的“民間隊”,而馬斯克團隊就有著大量技術骨幹。在國內,雖然首枚民營自研商業亞軌道火箭首飛成功,但民營航天力量仍相對落後,這也需要更多地“向人才要動力”。

人才流動頻密本就是開放性社會的特徵,有些技術人才從國企流向民企,也說明人才流動“玻璃門”正被打破。這樣的流動越頻繁,社會也會越有活力。跳出一時一地一域的思維看,這些人才在哪裡搞科研,都是為國家科技進步做貢獻。

當然,一些航天研究人員被高薪挖走,也表明高端人才在獲得真正的“市場估值”。部分研究機構在潛在的人才戰中感受到了壓力,則反映了自身在“人才估價機制”上與市場脫了節。

但像航天等高技術領域的人才如何流動,現在似乎仍然是無序狀態。社會既需要人才能夠自由流動,以及隨著人才流動而產生的競爭,同樣國家利益以及相關的保密責任也需要考量。那麼,張小平風波就提出了這樣一個現實的兩難問題。

這確實需要從法律和制度上,來釐清涉密高技術人才流動的邊界,同時也需要完善相關法規,掃清妨礙人才流動的障礙。當然,這也需要相關國企反思自己的用人機制和激勵機制。而此事既然已經提交了西安勞動仲裁部門,也希望相關部門依法做出公正裁決,通過個案的妥善解決,為行業以及制度性的突破做出有益的探索。

新京報記者 王露曉 周世玲 任嬌 倪偉 吳為 任嬌 陸一夫 蔡浩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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