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愛人「你好,我是慕晟北,對不起,兩年前我把你弄丟了」

兩年前慕晟北就習慣坐在車裡時目光一直望向窗外,忘了有多少次他看到和柳一念差不多纖瘦的身影而不顧一切的衝下車去追上人家。

一次次的失落,一次次的尋找。

兩年了,她仍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慕總,我快熬不下去了,你呢?”快到老巷子口的時候,江特助突然傷感的問慕晟北。

慕晟北低聲自言自語般的呢喃,“她會回來的。”

每次看到慕晟北因為柳一念黯然神傷他都很心疼,兩年了,他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對任何事情幾乎都是麻木的。

所有人都接受了柳一念的失蹤,甚至已經在心裡承認了柳一念的離開,如此的了無音訊,從此的了無音訊。

只有慕晟北,他堅信著柳一念會回來,一定會回來,他為她親自設計的鑽戒還等著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停車,老巷子裡的早餐店並不是特別擁擠,來這裡吃早餐的人也不多。

開早餐店的大爺大媽看到慕晟北過來熱情招待,“你來了啊,這好幾天沒見到你了,你大媽還嘮叨著你呢。”

慕晟北抿唇淡笑,“工作出差了幾天,昨天剛回來。”

大媽慈祥的看著慕晟北,看的出來他不是普通人,只是從來都沒問過也不去打聽什麼,就是覺得這個孩子總是開心不起來。

“孩子,又瘦了,工作再忙啊也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等你老了就知道,什麼都不如身體健康重要。”

聽著大媽意味深長的話,慕晟北誠懇的微笑著,“那你們二老可要健健康康的啊。”

“借你吉言,我們都好好的。”

大爺將老式的豆漿油條放在了餐桌上,和慕晟北解釋道,“今天的豆漿啊火候有點大了,是一念那丫頭過來了,非要幫我幹活,這不火燒過了,那丫頭啊……“

慕晟北拿著勺子的手在顫抖,勺子裡的豆漿都顫到了桌面上,他大腦在和自己的聽力坐著激烈的鬥爭。

他聽錯了嗎?

是大爺說錯了嗎?

還是,只是名字一樣啊?

他甚至都不敢再問一遍。

江特助立馬從矮凳上站了起來,“大爺,您剛才說的是誰?”

大爺看他們兩位的反應都比較奇怪,“一念啊,她是我兒子的女朋友。”

“她現在在哪兒?”江特助著急的問。

再見愛人“你好,我是慕晟北,對不起,兩年前我把你弄丟了”

大爺看了一眼大媽,大爺和大媽同時看著坐在矮凳上一動不動的慕晟北,大媽說,“我兒子帶著她去早市了,應該快回來了。”

其實大爺大媽從第一次見到一念就知道她和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普通人。

江特助看著仍是說不出話來的慕晟北,問了句,“慕總,要不要等等看看?”

剋制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的慕晟北深深的呼吸後緩慢站起身來,看著大爺大媽,笑都笑不出來,緊張的都快失聲了。

“是叫,柳一念嗎?”

大爺剛要開口,門口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那熟悉的女聲讓慕晟北一個陽剛大男人刷的一下溼了眼眶。

“新北,你看我給阿姨買的這個圍裙她會喜歡嗎?”柳一念手裡拿著圍裙開心的吻著身邊的男人。

趙新北看著柳一念的目光裡是溫柔,是喜歡,是欣賞,還有濃濃的愛,“只要是你買的,我媽都喜歡。”

“真的嗎?”柳一念有些不自信的問。

趙新北點頭,“必須的,我爸媽特別喜歡你。”

柳一念不好意思的含羞笑著,抬眸間看到有兩位陌生人都在直直的看著她,她不太喜歡的別開視線,走到大媽身邊,將圍裙在大媽身前比劃著,“阿姨,你喜歡這個圍裙嗎?”

大爺大媽已經看的出來,一念是慕晟北兩位所認識的一念,只是一念並不記得他們了。

兩年前兒子帶著一念回來的時候,她什麼都不知道,無助的像個小孩子,就連簡單的拿筷子,繫鞋帶,扣扣子,都是他們兒子耐心的慢慢教會的。

大媽目光復雜的看著從剛才眼睛一直凝視在一念身上的慕晟北,一念沒聽到阿姨說話,抬頭看著阿姨,然後隨著阿姨的目光微微轉身看著一瞬不瞬凝著她的陌生人。

她感覺到自己心臟狠狠的抽疼了一下,說不出的滋味,特別是在他低聲微顫的輕喚了一聲,“一念……”

柳一念擰緊眉心,心裡好難受,他是誰?是怎麼知道她名字的?

然而,一直都知道事情真相的趙新北拉起一念的手就要走,“一念,我們走。”

柳一念被動的被趙新北拽走,慕晟北立馬拉住柳一念的另一隻手,“等一下!”

柳一念回頭看著拉住她手的男人,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他手心的溫度竟讓她有絲絲的貪念,懵怔的問他,“你認識我嗎?”

她的疑惑證明了剛才慕晟北的猜測,不知兩年前在法國的那起槍擊案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是怎麼回國的?這兩年她是怎麼生活的?

慕晟北緊握了一下她的小手,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兩年想象過無數種和她再見面的場景,卻未曾想過是這樣的再見面。

他試著眼眶對她溫暖的笑著,內心的驚喜以及這兩年的想念讓他微蹙著眉眸,目光一秒都捨不得移開的凝視著她。

他對她說,“你好,我是慕晟北,對不起,兩年前我把你弄丟了。”

看著他,柳一念的心越來越難受,特別是他的神色,他的聲音,他的微笑,甚至他的名字,他那句彷彿壓抑在心底許久許久的,對不起。

“慕晟北?”柳一念重複一遍他的名字。

慕晟北笑著,“對,是我。”

不由自主的,柳一念就跟著他笑了,笑的淚眼如花,笑的心好疼好疼,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因為慕晟北這個名字過去兩年在她的夢裡出現過好多好多次。

趙新北急了,試圖分開慕晟北拉著柳一念的那隻手,“請你放手好嗎?我和我女朋友現在有事情要出去。”

慕晟北對趙新北並未多餘的情緒,其實從剛才他就看的出來,趙新北是清除知道柳一念的事情,甚至也對他有所瞭解。

再見愛人“你好,我是慕晟北,對不起,兩年前我把你弄丟了”

他對趙新北的隱瞞沒有責備,並且感謝他這兩年對一念的照顧。

柳一念看著趙新北,有些傻的問他,“他說他是慕晟北,你不是告訴我你認識慕晟北的嗎?他是嗎?”

趙新北被柳一念問的說不出話來,兩年前他在機場見到她,她見人就問,“你認識慕晟北嗎?可以幫我聯繫他嗎?”

剛好和他同行的朋友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只因他的名字裡也帶著一個北,她就誤以為他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過去兩年,他用心的照顧著她,她失去了很多記憶,和一個六七歲孩子的智商差不多,看著她一點兒一點兒回覆,他慢慢喜歡上了她,也開始怕失去她。

趙新北看了慕晟北一眼,轉眸和柳一念說,“他不是,不要相信他。”

趙新北的一個回答,便讓柳一念用力的從慕晟北手裡掙扎出自己的手,她只相信趙新北,是趙新北救了她的命。

慕晟北不想放開她的手,又怕弄疼她的手,不得已的放開了她。

柳一念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慕晟北,慕晟北心如刀絞,柳一念心靜如水,她說,“如果你認識真正的慕晟北,請幫我轉告他,我過得很好,希望他也好好的。”

慕晟北搖頭,哽咽在喉嚨的嗓音沉啞的讓人心疼,“他過得一點兒都不好。”

柳一念心臟一疼,就算她無法承認眼前的這個過得一點兒都不好的男人是慕晟北就是她一直想要找到的慕晟北,她心裡也確定,他就是她要找的慕晟北。

“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柳一念微微低眸不再看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慕晟北感激出她對他的可以迴避,他越是心疼她就越恨自己,她就和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他卻沒能找到她。

過去兩年她過得一定很苦,他卻什麼都沒為她做。

看她現在好好的,能再見到她就很知足,如果她不想要他打亂她現在的生活,那麼他便不打擾。

趙新北拉著柳一念的手倉皇離開,柳一念想回頭再看看慕晟北,可她腦海裡沒有關於他的記憶,除了名字她什麼都不記得,就連他的樣子,都是陌生的。

她找不到回頭的理由,就連心都平靜的讓她不安。

慕晟北沒有強勢的去拉回她,他要給重新接受他的時間,重新走進她的心裡。

她一個人苦了兩年,他用餘生來等她,疼她,愛她。

剛走出門口柳一念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她聲音很低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憂傷,“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啊?”

趙新北並不勉強她,“可以,但不能亂走,我擔心你走丟。”

柳一念點頭,“嗯,不走遠,就去後院的小花園。”

江特助看慕晟北就讓柳一念這麼離開很是著急,“慕總,你不追嗎?是柳小姐啊,你找了兩年多的柳一念!”

慕晟北迴過神來,苦澀的勾了勾唇,“她胖了點兒,你沒看出來嗎?”

江特助對不上慕晟北的話,他明明那麼的想念柳一念,卻在見到她後放她離開了。

早餐店的大爺大媽都看出了故事,大媽也一直心裡很清楚,柳一念那丫頭不屬於他們的生活,早晚有一天會離開。

再見愛人“你好,我是慕晟北,對不起,兩年前我把你弄丟了”

大媽耐心的問慕晟北,“一念那丫頭,您認識嗎?”

看著慈祥的大媽,慕晟北抿唇微微一笑,“她是我女朋友,兩年前我準備和她求婚的前一晚,我把她氣走了。”

大媽替慕晟北懊悔,“現在知道後悔了?”

慕晟北苦笑,“不是現在開始後悔的,已經後悔兩年多了。”

大媽給慕晟北放寬心,“一念那丫頭雖然這兩年都住在我們這裡,但和我兒子不是男女朋友,我兒子喜歡她,她一直在找你,如果你就是她要找的那個慕晟北的話。”

“真的嗎?”慕晟北激動又心痛,嗓音一直都是哽咽的沉啞。

大爺在旁邊說,“把那丫頭帶回去吧,我們家新北肯定會舍不的,但終究那丫頭是不可能一直留在我們這裡的。”

大爺的嘆氣聲裡都是對生活的無可奈何,慕晟北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江特助是絕不允許慕晟北再次錯過柳一念的,過去兩年他親眼目睹慕晟北的難受,他都怕柳一念再不出現他都活不下去了,這好不容易找到,怎能輕易錯過。

“慕總,現在不是裝酷的時候,無論如何我們先把柳小姐帶回去再說,絕不能再錯過。”江特助恨不得下一秒就去把柳一念給找回來帶走。

慕晟北沉聲說,“我不是不想帶她回去,是不想勉強逼迫她,她有她自己的選擇。”

江特助真替慕晟北的鬱悶著急,“慕總,現在柳小姐沒有自己選擇的能力,她失憶了啊。”

慕晟北沉思,還未開口剛才離開的趙新北重新回來,和自己父母說,“爸,媽,你們先去忙吧,我和這位慕總說幾句話。”

大爺大媽太瞭解自己的兒子,勸說著,“新北,一念那丫頭本來就是人家慕總的女朋友,我們不能……”

“媽,我自有分寸,你們去忙吧。”趙新北打斷了母親苦口婆心的話,推著他們去了廚房。

回頭,趙新北看了一眼慕晟北,“實不相瞞,過去兩年我一直有關注慕總的事情,也知道你一直都在找一念。”

江特助急了,“那你還敢一直把柳小姐藏在這裡?”

趙新北輕笑一聲,“我並沒有藏,只是你們沒有找到失憶迷路的她。”

江特助都準備開始動手被慕晟北攔住,慕晟北看著趙新北,從剛才他就看出一個問題,“你喜歡一念。”

趙新北並不否認,只是他打心裡並不自信,“我沒有哪個資格嗎?”

慕晟北篤定的回答他,“你有。”他用心的照顧了一念兩年,他的確有喜歡一念的資格和權力。

趙新北很意外慕晟北的肯定,“你放棄一念了?”

慕晟北似有若無的勾了下唇角,“怎麼可能放棄,我不否認你對他的喜歡,但我仍很自信,既然她沒有關於我的記憶,她心裡愛的人依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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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晟北不是自以為是,甚至趙新北無話辯解,過去兩年他最清楚柳一念心裡的那個人是誰,多少個夜晚她哭著醒來,一直默唸的一個名字,慕晟北。

趙新北說,“但我不打算讓她跟你走。”這是他的態度。

慕晟北蹙眉,江特助冷聲質問,“你想要什麼啊?能滿足你的我們都滿足。”

趙新北抿唇輕蔑一笑,“我要你們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一念面前。”

江特助冷笑一聲,“呵,你明知道不可能何必強求啊,還是說你有更高的要求?”

趙新北明白江特助對他的諷刺,“我是窮,但不表示就稀罕你們有錢人的東西,我讓你們離開一念,是心疼她,是想讓她餘生過安逸簡單的生活,我能給她這些,而你慕晟北給不了。”

慕晟北並不因此就放棄,“你錯了,不管一念忘記了什麼,她都仍有自己的選擇,我也尊重她的選擇。”

他不希望用任何手段和理由來強留她,或許就只是剛才的幾次目光對視,他就自信的感受到柳一念對他陌生又熟悉的糾結。

他自信可以用自己的真心再次一念的心,他自信一念記憶裡沒他心裡卻還留著他的位置。

趙新北說,“我是不會讓她跟你回去的,她現在只聽我的。”

慕晟北說,“聽你的話是因為她感激你,感激你過去兩年的用心照顧,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同樣,我也很謝謝你,謝謝你過去兩年把她照顧的這麼好。”

趙新北皺眉,他發現自己和慕晟北完全不在同一個階層,他的確是屬於優秀的有資本不可一世的人士。

“其他的話我不想多說,你們請回吧,如果不想逼著我帶一念離開這裡,以後都不要再來。”趙新北態度堅定的說。

江特助是覺得趙新北這傢伙太自以為是了,他提醒他,“你真的以為你還能帶著柳小姐離開嗎?”

趙新北聽得出江特助的威脅,“那就要看你們是否逼我那麼做。”

慕晟北眉心一蹙,沉聲和他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請你照顧好她,你讓她受一點兒委屈,我立馬帶她走。”

“慕總?”江特助對慕晟北的做法完全不解。

慕晟北說,“我們回去吧。”然後讓江特助留下早餐的錢,在大爺大媽有話又不知該怎麼開口的目光下,他說,“麻煩幫我多多照顧一念,拜託了。”

慕晟北和江特助走後,大爺大媽皺眉,氣自己兒子的不懂事。

車裡,江特助完全坐不住,車都開不了,“慕總,那是柳小姐啊,你心心念唸了兩年,讓你苦等了兩年,煎熬了兩年的柳小姐,真的不帶走嗎?”

也就只有慕晟北自己知道,此時他的心有多痛有多疼,他和江特助說,“安排些人在這邊守著,絕不能有絲毫閃失。”

“然後呢?”江特助覺得這樣做並不能保證柳一念會重新屬於慕晟北。

慕晟北嘆氣,“給她時間。”

“……”江特助無言以對,開車前隨口就說出來一句,“是啊,或許兩年的時間已經淡化了你對她的愛,你並沒有像剛開始失去她那樣的想念她了。”

慕晟北不做任何解釋,他心裡有自己的想法,甚至都能感受到一念此時的心像他一樣的疼。

再見愛人“你好,我是慕晟北,對不起,兩年前我把你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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