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懂不懂藝術都能看懂的 象外
田名網敬一
Keiichi Tanaami
(1936-)
藝術家
日本前衛藝術先驅
《鏡面》,田名網敬一,有色墨水、丙烯絲網印、碎玻璃、油畫布,172 x 200 cm(雙聯畫),2015
說實話,田名網敬一的畫是我第一眼會想回避的風格,而讓我繼續盯著看的話我會感到害怕——
眼間距過大的臉,像無辜的小孩。
日本志怪風格的怪物,全都長著驚恐的眼睛。
扭曲的風景,鮮豔得像是中了毒的顏色,
它們如此擁擠、噪雜地擠在一起……
《鏡面》細節圖之一,田名網敬一
《鏡面》細節圖之二,田名網敬一
如果畫面有聲音的話,
它一定是充滿了尖銳、驚恐的噪音,
然後突然“boom”,
天空中的飛機讓一切炸裂。
再看下去我會發現自己的耳膜和胸口開始感到難受。
當然,這也正是他的厲害之處——他能把一個個難以想象的元素:精神的、性的、歷史的、政治的、傳統的、現代性的,隨心所欲地融合進畫面,並且讓你感受到——它們的“尖叫”。
這些都是田名網敬一的近作,難以想象,他已經82歲了。
《櫻花綻放在夜幕降臨時》,田名網敬一,有色墨水、丙烯絲網印、碎玻璃、油畫布,212.5 x 300 cm,(三幅一聯),2014
1936年,田名網敬一出生在東京一戶西服衣料批發商家庭。在“東京大空襲”那段時間裡度過了童年,“我從童年時代就被趕了出來,本該充滿食物和玩耍的年紀裡,我只有神秘的戰爭怪物。”
他覺得自己至今仍在創作中處理自己作為一個孩子的戰爭經歷。
《此岸空間與彼岸空間》,田名網敬一,有色墨水、丙烯絲網印、碎玻璃、油畫布, (三幅一聯),2017
“對整個城市可能會在瞬間消失的恐懼的記憶,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永遠不會消失。炸彈的氣流灼傷著皮膚,奇怪地閃耀著的橙色耀斑,巨大、明亮的紅色焰柱,作戰飛機上的機槍射擊,街道上躺著的燒焦的屍體的氣味。”
這一切對田名網敬一來說,就像發生在昨天,他不記得自己的大學時代,卻強烈地記得自己的童年記憶。
包括外公的金魚——
美國空軍B-29飛越東京時整座城市變成火焰,9歲的田名網敬一每天被母親帶著在水漫過膝蓋的防空洞裡躲避空襲。
但金魚是個美麗的記憶。外公的魚缸在耀眼的炸彈火光中像中午的太陽一樣明亮,魚缸中映出一條變形的金魚,鱗片閃閃發光,在水中顫抖、搖曳……
《金魚》,田名網敬一,墨, 彩鉛, 紙,56.5 x 76.4 cm,1982
金魚後來成了田名網敬一作品裡很重要的意象
“我很害怕,但當我看到那個魚缸時,我感到興奮感貫穿了我的整個身體,直到今天,我相信這種體驗比我的任何幻覺都更加激烈。”
《雙鏡(A)》,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103 x 73 cm,1996
但這是愉悅的記憶。長大的田名網敬一總結:“在這種悲慘的情況下,如果人們找不到愉快的事情,人們就無法克服困難。我認為人類的行為是很好的,他們可以擺脫這些精神恐懼。”
聽田名網敬一在自傳中描述自己的童年,像看一部超現實電影一樣荒誕。
《田名網敬一的肖像》,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39 x 49 cm,1966
比如他寫自己小時候在東京街道上遇到了kamishibai(日文是:紙芝居),一種紙做的劇場。整個城市已經被燒燬了,但五十個孩子在排隊看kamishibai。
他記憶中的kamishibai放的是有著豐富細節的類似埃米利奧·格雷科(Emilio Greco)或是委拉斯開茲(Veláquez)的歐洲繪畫——他記憶中的畫面是長著人臉蛇身的小女孩從蛇蛋中誕生;精靈貝拉,每次滑過懸崖時都要吐她的紅色舌頭;他記得《黃金蝙蝠》,一個以夕陽為背景的動作故事,裡每一個角色。
現在日本街頭的紙芝居還原
他專注在kamishibai中,似乎整個世界都存在在裡面,“如果不是因為我遇到了kamishibai和Boy King的書版本,我可能會沒有進入這個世界。”
《自畫像》,田名網敬一,紙上墨印,100 x 70.5 cm,1965
戰爭背景、kamishibai都與他作為藝術家田名網敬一的誕生息息相關。
另一個影響田名網敬一的因素是電影。在他長大的目黑市,有一個“可怕可憐的電影院,基本上是一個由膠合板製成的小屋”,稱為目黑宮,田名網敬一泡在裡面一年看了超過500部的美國B級電影——在文化活動匱乏的戰爭時代,這裡成了他的庇護所。
《身體裝飾》,田名網敬一,玻璃鋼、鐵、丙烯和聚氨酯塗層、鍍金,246 x 150 x 90 cm,2014
《無題》,田名網敬一,馬克筆,墨,雜誌拼貼,40 x 29 cm,1971
“好吧,當你每年看超過500部電影時,虛構與現實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你最終陷入混淆狀態,真相與虛假混雜在一起,好像你從現實中瞥見了夢中的漏洞,我甚至認真考慮過我是否可以生活在這個舒適的黑暗中。”
《擬景圖鑑(G)》,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60 x 44.5 cm,1980
夢、記憶、幻覺,後來成了田名網敬一一輩子的創造主題。
《常磐松(B)》,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 ,103 x 73 cm,1986
《常磐松(D)》,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 ,103 x 73 cm,1987
他常用的松樹意象就來自於他在生病後的幻覺:
“松樹是我在診斷為結核病時(44歲時)看到的。我注射後每晚都有高燒和幻覺。我必須在醫院裡呆4個月。有一天,當我在夜間從窗戶看到松樹時,它看起來像這樣,我的意思是,由於我的幻覺,它看起來扭曲和轉動。由於我有足夠的時間,我畫了前一天晚上見過的松樹。這時松樹的主題誕生了。”
他曾學習鎌倉時代佛教僧人Myōe。據說Myōe因為太痴迷自己的夢境,從19歲開始每天記錄自己的夢,直到60歲逝世,這種痴迷讓他甚至從前一個晚上斷開的地方開始做連續劇一般的夢。
據說田名網敬一也學會了控制夢境的方法,但因為變得容易失眠,被醫生勒令停止。
《紐約藝術博覽會_B》,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103 x 73 cm,1985
在田名網敬一幾十年的職業生涯中,他在各個流派之間轉換,都非常成功。
他是第一版日本《花花公子》的第一任藝術總監(1975-1985),在設計師、插畫師、藝術家間遊走,深深影響了日本的波普藝術,被稱為“日本的安迪· 沃霍爾(Andy Warhol)”。
《1967 東京_2》,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103 x 72.8 cm,1967
他還創作複雜的動畫電影,通過絲網印刷、繪畫、雕塑表達自己,並在時尚、出版等其他創意領域進行了一系列合作。
《汽車大賽海報_2》,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103 x 72.8 cm,1968
《“環”雕塑系列_D》,田名網敬一,木,鐵,漆,46 x 31 x 31 cm,1980
《樹模 A》,田名網敬一,木,漆,70 x 52 x11 cm,1987
昇天傢俱_茶几,田名網敬一,木頭, 塑料,170 x 120 x 100 cm,2004
田名網敬一不同尋常之處在於他從60年代至今一直都保持創新和活躍,似乎沒有很多藝術家到了一個階段創作就會停滯不前的煩惱。
《俗世與仙界》,田名網敬一,有色墨水、丙烯絲網印、碎玻璃、油畫布,164 x 200 cm(雙聯畫),2017
“我討厭旅行,也不打高爾夫球,所以除了工作之外,我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我在不同的項目釋放精力。我會做動畫,然後在我感覺累了時去畫畫,如果再幹膩了,我就去寫作。在工作之中我真沒有什麼壓力,因為我不把這些事情當作工作。同樣的,我也是那種享受制作過程的藝術家。我覺得世上有兩種藝術家——一類是喜歡過程,一類是喜歡結果的。我就是前者。”
“您認為藝術家在社會中扮演什麼角色?”
“體現我們從未見過也沒感知過的世界。”
NO MORE WAR
不要再有戰爭
《不要再有戰爭_1》,田名網敬一,紙上絲網印,63 x 48 cm,1967
這週五,田名網敬一的個展即將在廣州K11開幕,是今年3月底投入試運營的廣州K11的第一個國際藝術大展:
田名網敬一作品展
廣州K11 Chi Art Space
時間 :2018.06.16 - 09.02
地點 :廣州K11購物藝術中心4樓chi K11藝術空間
開幕式:2018年6月15日下午
6月15日展覽開幕當天,平時海外很多展覽都不出席的藝術家田名網敬一將親臨現場,並將在6月16日下午與策展人劉秀儀就本次展覽和他的創作展開對談。
此外展覽期間,從2018年6月16日至9月2日,廣州K11 將策劃、舉辦一系列以“田名網敬一作品展”為學術軸線的講座、工作坊等互動活動,限量版衍生品屆時也將陸續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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