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聖母院:矛盾時代下的人性悲劇

巴黎聖母院:矛盾時代下的人性悲劇

其實我的閱讀啟蒙很晚。初二之前最喜歡的是彩色的故事會和意林雜誌,之後在地攤上買了《巴黎聖母院》和《浮士德》才喚醒了我對文字的激情。這個月我在書箱裡重新翻出這本塵封多年的書,重新讀了一遍,感慨頗多。

小的時候,看書主要看故事,看情節,所以,巴黎聖母院這本書我幾乎在半個小時之內就翻看完了:很簡單,只看與情節發展有關的段落,忽略景物描寫/不至關重要的背景介紹/作者的大段的議論和抒情/我不感興趣且與故事關係不大的人物,忽略所有能忽略的,直到只剩聽故事所必需的情節。現在看書主要看內在,作者的內涵,作者想讓我們理解和共鳴的內涵。這樣,再看巴黎聖母院,就發現半個小時只夠看第一章了。以前總感覺這本書是愛情故事,現在覺得它更像是時代的浮世繪。

在《巴黎聖母院》,文中所有人都有身份與人性的焦慮,職守與情感的矛盾,包括主教、衛兵隊長、卡西莫多、艾斯梅拉達等。沒有把人物善惡扁平化符號化,而是將時代具體呈現,這才是偉大的啟蒙。

書籍精心挖掘人物的內心,讓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與矛盾,包括主教、二心隊長、怪物醜人,這才是寫實生活。人物在情感層面上的平等,與身份衝突障礙,導致情感表達扭曲,因而劇中每個人都有人性內涵與悲劇色彩。啟蒙視野中的人性探討與悲憫情懷。

書裡時代是矛盾的,人物也是矛盾的。副主教克洛德·孚羅洛自小被宗教禁慾思想所教導,他將他的全部生命奉獻給了宗教,直到他看到拉·愛斯梅拉達,那個在廣場中翩翩起舞的吉普賽女子,他心中一切堡壘被打破,他想要得到女孩,卻不知道如何表達,他矛盾,備受折磨,最終站在慘淡的月光之下,指著頭頂的刑臺上的十字架和自己,幾乎癲狂地問那個可憐的女孩,在我和他之間你必須選擇一個!他想要去愛,卻不知道如何去愛,他失去了人世的歡樂,他就要摧毀一切這世間美好的東西,以至於在拉·愛斯梅拉達的手在刑臺永遠垂落時,看著那個昔日唯一愛過的的女人死去,他的嘴角竟上揚。可以說克洛德·孚羅洛不愛愛斯梅拉達,這只是內心的慾望而已,對一切得不到的東西或沒有嘗試過的東西的慾望。他在粉飾自己內心的慾望,用所謂的"愛"來替代,覆蓋他內心的黑暗。當嘴角上揚的那一刻,他認為是處死愛斯梅拉達更像一種解脫。

巴黎聖母院:矛盾時代下的人性悲劇

年輕的軍官弗比斯也是矛盾的,懦弱,自私,虛榮,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他不懂得珍惜。面對女人,他覺得手到擒來,所有情感都訴諸於一種膚淺的情慾。他的經歷註定他毫無內涵,甚至毫無真摯可言,或許只有些許稍縱即逝的懺悔,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因為下一秒,他又沉入到眼前的激情中去了。恰恰內心的善被浮華的時代所埋沒,及時行樂的思想在腦中生根發芽。

而哲學家執著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爭不搶,明哲保身,因此顯得無比怪誕,同時又無比合理。因為活著,才是他唯一的生活標準。旁人的標準,絲毫無法左右他的選擇。如果說軍官的自私是一種不考慮別人感受的情感,那麼哲學家的自私則是一種冰冷至極的理智。在那個矛盾重重的時代,自詡"傻瓜"才獲得一線生機。美,醜,善,惡的界限漸漸模糊,最後統統化為一團模糊的雲霧。

這本書之所以經典,道盡人間美醜,情慾,更有人性的深度焦慮呈現。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和矛盾,異鄉人、怪物醜人,甚至是被要求摒棄七情六慾的神父,他也有愛的權利呀。只是,有人選擇糟蹋和背棄,有人選擇盲目和堅守,有人選擇佔有與毀滅,有人選擇陪伴與守護。每個人都在面對情感糾葛、身份焦慮與善惡糾纏,並且這些問題會永遠存在。並不是獲得了某種身份,或混跡於某個圈子,就可以做到不動心不焦慮。存在著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是那麼生動與可憫。

在雨果的筆下,那時的巴黎不只是輝煌的哥特建築,還有輝煌背後的人性醜惡。現在的社會不也一樣嗎?每個人都是矛盾的綜合體,既想著生活的無憂無慮,又想著工作努力賺錢。人性,總歸如此。我們不必焦躁,不必氣餒,生活光明會按照預期慢慢來到,讓內心沉下來,找到人生的方向。

巴黎聖母院:矛盾時代下的人性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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