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絕命後衛師》是中共中央宣傳部確定的紀念紅軍長征勝利八十週年的重點創作電視劇項目，小說由同名電視劇改寫而成。小說《絕命後衛師》獲得浙江省第十三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優秀作品獎、第二十六屆浙江樹人出版獎·圖書類提名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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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破信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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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越升越高，陽光一縷縷地透過茂密的樹林，點點斑斑地灑在橫七豎八酣睡的戰士們身上。營地裡一片寂靜。
在那個臨時的師指揮所裡，傳出嗶嗶嗶的電波聲，報務員童九子正在聚精會神地調著無線電臺的頻率。陳樹湘、程翠林和王光道趴在地圖上研究著行軍路線。天空忽然轟鳴聲響起，三位師領導同時起身抬頭，目光穿過茂密的樹枝看到一架偵察機正在他們頭頂盤旋了好一陣子後，飛走了。
王光道對陳樹湘說：“還真讓你說著了。這會咱要是在行軍路上，很難逃過敵人的偵察機，要是成了飛機轟炸的目標，傷亡還真是難以估量。”
程翠林想到當時他激烈反對師長的決定，現在被證實師長的確是有準確預見的，他也想表達一下歉意，可嘴一張還沒等他出聲，陳樹湘先開了口，說：“黨中央要突破信豐河，表明已經確定了向西的方向。”
“你能確定會一直向西嗎？”
“西面有咱們的紅2 和紅6 軍團。”
“你這麼一說還真不是猜測，黨中央很可能會計劃去和紅1、紅6 軍團會師。”
陳樹湘卻搖了搖頭，說：“但願中革軍委‘三人團’已經有了明確的計劃。”
程翠林說：“這麼大的行動，我相信李德同志、博古同志和周副主席不會盲人騎瞎馬吧？”
陳樹湘顯然並不完全同意政委的說法，但也沒想和政委較這個真，就把話題轉到當下任務上來：“紅星縱隊10 月10 日從瑞金出發，除了遭到過幾次空中轟炸，還沒有遭遇過地面大軍的阻擊。但信豐河是一道天然屏障，蔣介石一定會在那兒設下一道封鎖線。天黑之後，咱們必須要克服一切困難，搶在10 月23 日拂曉前到達王母渡，搶佔有利地形，才能在紅星縱隊身後築起一道屏障。”陳樹湘讓童九子給軍團發電報，報告了紅34 師的行軍的作戰計劃。
陳樹湘突然想到，說：“政委，我怕上級隨時會有新的命令，現在我一步也不能離開電臺，想勞駕您去一下102 團。這個團有許多新入伍的戰士，恐怕連槍都不會打……”
程翠林立刻明白了陳樹湘的意思，說：“好。我這就去102 團。”
“我還沒說請讓你去幹什麼呢。”
程翠林用後背回答說：“新兵營上陣地前，每一個戰士打三發子彈！”
看著程翠林的背影，陳樹湘笑了：“呵呵，怪了，怎麼都跟我串著一根腸子了。”
新兵營的宿營地裡大多數新兵們依然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酣然大睡。只有木子李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剛領到的槍。他舉起槍做出一個瞄準開槍的動作，嘴裡還模仿著槍聲：“砰！”
木子李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拉槍栓的聲音，就尋找著聲源的方向。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伸著一根槍管，槍管上一晃不晃地掛著一塊石頭。木子李覺得好奇，就起來輕輕走了過去。見一個老兵正端著槍管上掛著一塊大石頭的槍一動不動地在瞄準著。木子李走到他身後左看右看，問：“哎，這位大哥，你掛著這石頭幹嗎呀？”
“滾開！”那個老兵依然是一動不動。
木子李往後退了一步：“嗬，不就是個老兵嗎？擺什麼臭譜！”
那老兵突然咔嚓一收槍，還沒等木子李反應過來，槍口就已經頂在他腦門上了。木子李連連說：“哎哎，大哥別開槍別開槍，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開開玩笑別動氣呀大哥。”
老兵聲音輕得像蚊蠅鳴叫：“三點一線懂不懂？”
“啊？什麼？”木子李想了想，說：“我老婆會針線，我這粗手大腳的可幹不了那針線活。”老兵又把槍咔嚓一收，更輕地說了句：“上了戰場，就等著當活靶子吧。”說完走了。
木子李一臉茫然地看著正走出他視線的這個讓他看不懂的怪人，輕輕說了句：“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哼，到時候讓你看看誰把誰當活靶子！”
4
女傭事先得到過夫人要來嘉禾住一段時間的通知，但沒想到來的人不光是夫人，連軍長和他的整支部隊都在嘉禾縣城裡駐紮下來了，把整個小小的嘉禾縣城變成了李家軍的兵營了，軍長家的那所大宅院也成了27 軍的軍部。除了後堂的茶室、餐廳和臥房外，前院的大廳和廂房作了臨時指揮所，架起了無線電臺，掛上了一張張地圖，中間還放置了一個足足有三張八仙桌大小的沙盤。這種場面讓李家女傭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李雲傑親自把妻子送到後房後，對女傭交代說：“你先領夫人到後房休息。再給夫人熬一鍋蓮子羹……”
“不用了雲傑，”妻子說，“我就想到房裡躺一會兒。”女傭連忙說：“夫人我帶您去臥房吧。”傅冰嫻就跟著女傭向後房走去。李雲傑返身走向前廳。
李明仁看見李雲傑剛到家就走進這個臨時作戰室，就連忙迎上前來。
“軍座怎麼不在後堂多陪陪夫人？”
“我們是暫停前進，不是戰役結束。就地宿營，更不是就地放羊。要隨時掌握前線動態，以利我部搶得先機。”他對著所有人說完這幾句話，就抓住李明仁的一條手臂，走到一角，輕聲問：“我知道你人脈很廣，什麼消息都能撈到，你肚子裡是不是藏著什麼消息？”
“呵呵。我能有什麼消息，有也不過是些不作數的小道消息，說著玩可以，當起真來可會壞事。”
“那就算說著玩吧。”
“軍座想問什麼呢？”
“這個時候，何鍵總司令為什麼突然命令我部停止前進？這不會是他擅自下的命令吧？”
“呵呵，這我可真的一點信息也沒有。哎，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傳聞。”
“什麼傳聞？”
“上面有人說，在湘軍中，委座最信賴的只有一個人。”
“誰？”
“軍座你呀。”李雲傑寧願相信他的參謀長這麼說並不是拍他的馬屁，事實上他也一直認定委座對自己確有知遇之恩。但他心裡無法確認何鍵的這個命令究竟是否出自委座的本意。
這位善於揣摸人意的參謀長也知道軍座一定會問為什麼，就先把李雲傑想問他的話搶先拋給了李雲傑：“所以何總司令的這個命令是不是委座的意思，軍座該揣摩得八九不離十了吧。哈……”
李雲傑知道李明仁在向他賣關子，就正了正色說：“妄揣聖意可是要殺頭的。”
李明仁哈哈一笑：“是是是，不過職下只是說句笑話而已。哦，不過，有件事我倒是聽到點風聲。中共為什麼會在委座的鐵桶計劃實施前幾天，突然放棄了瑞金老巢？那是因為廬山會議天字第一號絕密計劃還是洩了密。聽說委座聽到這個消息雷霆震怒，把杯子都摔了。”
李雲傑說：“共產黨真是無孔不入。不過，共產黨離開瑞金老巢等著他的也只能是覆亡的結果。哎，怎麼不見李仝？”
李仝正好走了進來，就說：“軍座，我到部隊營地去看了看。”
“哦，你過來一下。”李雲傑把李仝叫到一邊，說，“有件事我自己直接去說不太方便，你去辦一下，就是夫人在這兒要住一段日子，讓縣政府幫忙照應一下，夫人要出個門什麼的，縣政府是有個車的；另外讓縣裡的警察也多到這個門口轉轉。就那麼點事。”
“明白，我馬上去。”
“不用馬上去。我在這兒的時候還用不上。等我們接到開拔命令離開之前你再去辦這事吧。”
李仝一臉的忠誠：“軍座放心吧，我會辦好的。”
李雲傑離去的時候，李仝久久地看著李雲傑漸漸模糊的背影，其實他此時的目光是空洞的，他的腦子裡想著的是剛剛在大街上遇見的那個乞丐。
當時李仝檢視軍營完畢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個乞丐攔住，纏著李仝要根菸抽。李仝聽了放緩腳步，說飯都沒得吃還想抽菸？乞丐說上癮啊，沒法子。
李仝腳下不停，眼神卻側過去朝那個乞丐細看了一眼，輕聲問：“你想抽什麼牌子的？”
“當然最好是老刀牌的。”
李仝眼神驀地一變，但立刻恢復正常，不動聲色地說：“一個臭要飯的還想抽好煙！抽你三個耳光！”
乞丐聽了這話眼中驀地一亮，繼而跪倒在地：“長官饒命長官饒命！”
“行了，”李仝說：“我也不和你計較。這會兒口袋裡沒煙，有的話會賞你一支的。”
“李副官。” 一位作戰參謀站在作戰室門口叫他。
李仝回過神來：“怎麼了？”
“無線電架好了。”
“哦，弟兄們辛苦了。”說著他走向已經佈置成作戰指揮部的前廳。
電視劇《絕命後衛師》劇照
《絕命後衛師》
內容簡介
電視劇《絕命後衛師》是中共中央宣傳部確定的紀念紅軍長征勝利八十週年的重點創作電視劇項目，小說由同名電視劇改寫而成。全書以紅軍長征過程中的紅三十四師作為故事的原型，將史料和藝術相互結合，重現紅三十四師廣大指戰員在生死存亡時刻顧全大局、英勇戰鬥的壯烈場面，展示閩西兒女為革命流盡最後一滴血的赤膽忠心，進一步傳承和弘揚長征精神。
錢林森，1955 年出生，筆名伍牧，浙江臨安人。國家一級編劇，中國電視劇編劇工作委員會理事，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會員，浙江省作家協會全委會委員，浙江省電影家協會理事。
戲劇作品《金鳳與銀燕》獲全國曹禺戲劇文學獎、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浙江省“魯迅文藝獎”；電視劇作品《長沙保衛戰》獲俄羅斯第 16 屆國際電視電影節評委會特別大獎 、中國電視劇編劇工作委員會優秀作品獎；《契丹英後》獲全國飛天一等獎；《李小龍傳奇》獲全國飛天二等獎；電視劇《絕命後衛師》獲國家“五個一工程”獎、“飛天獎”優秀編劇提名獎，同名小說獲浙江省“五個一工程”獎等。
主要作品有《大宋提刑官》（第一部、第二部）《絕命後衛師》《衝出月亮島》《長沙保衛戰》《李小龍傳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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