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醫療離不開政治!從20世紀60年代到今天!

美國的醫療離不開政治!從20世紀60年代到今天!

從政治角度看醫療。Classen Rafael / EyeEm Getty Images/EyeEm

我一提出醫療離不開政治,很多研究者很可能立刻想起十年來政界圍繞奧巴馬醫改的來回糾結。奧巴馬醫改的設計初衷是為更多的美國人提供醫療服務,確實很重要。但我認為,這只是很小一個側面,從宏觀來看,醫療與政治之間其實關係密切。

我要向德國醫生魯道夫·魏爾肖借用“宏觀”的概念。1848年,普魯士政府任命年輕的病理學家魏爾肖調查上西里西亞地區的斑疹傷寒流行病,現在該地區已屬於波蘭。魏爾肖只去調查了三週,但他的觀察結果卻對人們對疾病的理解產生了持續影響。魏爾肖並沒有寫人們通常認為的致病原因,如細菌和感染模式等等,而是更關注社會和經濟因素。他的報告著重介紹了貧困、內生障礙、教育機會缺乏導致的無知,以及社會經濟領域的其他挑戰。

魏爾肖在報告中指出:“毫無疑問,類似的傷寒疫情只在特定條件下才可能發生,而特定條件就是上裡西亞地區貧窮和不夠發達。我認為如果相關條件能改變,疫情就不會再出現。”為了防止預防此類流行病,上西里西亞要加強教育和就業,需要正常運行的地方政府,還有改進農業。簡而言之要改革,而且只有政治層面參與才真正可行。

這也是為何魏爾肖留下一句名言:“醫學是一門社會科學,政治只是宏觀層面的醫學。”我想稍稍修改下,我認為政治是宏觀層面的醫療衛生。政治當然與醫學密切相關。事實上,人們想到政治和醫療衛生時,要聯繫起來就得腦子轉個彎。從關於奧巴馬醫改的爭論,到政府管制藥品的價格,要追蹤政治決策與人們生病時依賴的藥物和治療關係相當容易。但政治與醫學關係只是政治與醫療衛生關係一個相對次要的方面。正如魏爾肖觀察到的,醫療衛生由生活條件決定。生活條件又受到法律、制度、經濟和文化影響,所有條件都受到政治影響。

可以舉個當代很多人習以為常的例子,即道路安全。1999年,行駛在道路上的美國人是1925年的六倍,駕駛汽車行駛的里程已達到10倍。然而,從上世紀20年代中到90年代末,每年汽車導致死亡數量減少約90%。為什麼?因為上世紀制定了安全帶法,為道路行駛和汽車制定了監管標準,還設立了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和國家交通安全委員會等公共機構。總之,種種法律和制度均為更安全駕駛創造了條件。

各種變化都是政治層面應醫療衛生的需求做出反應。美國人不能繼續在危險道路上行駛,因而醫療衛生層面改進的需求刺激政界採取行動。政治行動也確實在醫療層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歷史過程中這種模式一再重演。舉個例子,20世紀60年代,蕾切爾·卡遜的《寂靜的春天》一書出版,揭露了農藥對生態的破壞,協助環保運動推進,激勵民眾積極支持改革。最終政治層面出現風向變化,順利成立環境保護局。

政治也通過政治人物影響醫療衛生,因為政客可影響公開討論話題,以及由此產生的種種政策。政界高層可以讓之前看似不相關的想法為眾人接受。一旦接受,想法就可能變成政治政策,對醫療衛生產生實際影響。

該過程又稱為調整奧弗頓之窗,由政治學家約瑟夫·奧弗頓提出。簡單來說,奧弗頓之窗是指進入主流公開討論範圍的政治想法。窗外的想法只有兩種,一種特別極端所以不用考慮,另一種則廣為接受已成為政策。政治人物可利用高超的口才調整窗口方向,轉向希望人們接受的想法。

事實證明唐納德·特朗普特別擅長這一招。他對弱勢群體,特別是穆斯林和移民的打擊就令奧弗頓之窗發生巨大變化。因為他的所作所為,當前美國政府出臺的政策有不少違反了美國核心價值,例如將移民兒童與家人隔離,還有禁止穆斯林國家遊客入境等。

這些例子或許也解釋了政治影響醫療衛生最重要的方式,即政治可以提升也可以破壞人們的尊嚴。如果人們的基本尊嚴遭到剝奪,也失去了尊嚴的政治表達權即公民權利,就容易陷入偏見和煩擾,感覺社會不關心他們,從而嚴重影響身心健康。

美國最邊緣化群體之一——變性人一直如此。變性人經常因為身份受到歧視,可能會丟掉工作,人身安全受威脅,以及健康狀況不佳等等。在美國攜帶HIV病毒的變性人比例約為普通美國人平均比例的五倍,15%的變性人表示工作中受過騷擾或攻擊,40%嘗試過自殺。儘管存在種種挑戰,社會上對變性人的保護措施還是很難與歷史上其他邊緣化群體相比。

而且,偶有進展也面臨倒退的威脅。2016年馬薩諸塞州曾通過法律,禁止在公共場所歧視變性人。這一進展如今面臨危險,反對者要求在11月就是否廢除該法律舉行投票。過兩個月,馬薩諸塞州選民將做出選擇,可以繼續維護變性人口的尊嚴、安全和幸福,也可以剝奪相關權利。不管如何選擇,政治都將對馬薩諸塞州變性人群的生活狀況發揮關鍵作用。

11月馬薩諸塞州做出正確選擇固然重要,但人們在所有政治決策中共同重視醫療衛生同樣重要。這意味著對醫療衛生提出系統性需求,如此一來政治力量才會認識到醫療衛生的關鍵作用。要切實做到,我們必須擴大視野,不僅要認識到政治可通過醫學影響醫療衛生,但更重要的是,政治會影響決定人們生病還是健康的各種條件。

社會、經濟、環境和法律的多樣性與詹姆斯·麥迪遜的想法相呼應。麥迪遜在《聯邦黨人文集》中寫道,政治的力量最終與其影響範圍有關。他認為,要保持政體健康,就要儘可能“擴大美國政治生活的範圍”。為了確保政治提升醫療衛生,討論醫療衛生和政治時“要拓展範圍”,這樣討論時才能完全覆蓋政治影響醫療衛生的各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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