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和患者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他們共同的敵人是疾病。
儘管醫學賜予人類挑戰病魔的力量,但醫學是門有遺憾的科學,當遇到極其複雜疑難病症之時,往前的每一步,都與風險相伴。
在這種時刻,醫生最需要的就是患者的信任。
8月30日,湖南省人民醫院複合介入中心的手術室裡進行了一臺高風險、高難度的冠脈介入手術。
長沙66歲的老陳患高血壓病多年,最近2年出現活動後胸痛,服用過多種治療冠心病的藥物。
然而症狀不見好轉,且發作越來越頻繁,程度越來越重,連起床、上廁所都會誘發胸痛,嚴重時伴大汗淋漓。
這次就診時,通過心電圖及血液檢查,已經確診為急性心肌梗死,並且老陳的冠脈造影結果令醫護人員大吃一驚:
心臟左側的前降支、迴旋支均已慢性完全閉塞,右側冠脈還有嚴重狹窄,最細的地方猶如“髮絲”且伴有不穩定斑塊,隨時可能出現猝死風險,僅存“一線生機”。
對於老陳而言,唯有開通冠脈血管才能活著,開通途徑有介入治療和外科冠狀動脈搭橋術。
介入開通冠脈慢性完全閉塞病變為最具挑戰性的高難度手術,成功率低,但可以即刻實施。
慢性閉塞病變的冠脈搭橋成功率更高,但創傷大,需要充分的術前準備。
患者此刻病情危重,隨時有猝死危險,老陳與家人慎重商議後決定先嚐試介入手術,如不成功再選擇冠脈搭橋術。
按照全科討論的手術方案,胸痛中心秘書、心內三科主任潘宏偉為其進行了介入治療,經過一次次複雜又精細的操作,克服了重重困難,僅僅用了2個小時就成功將患者閉塞的左前降支打通。
但令人困擾的新問題在手術檯上就出現了,患者術中反覆發作胸痛,心電圖提示心肌仍有明顯缺血,而“罪犯血管”正是狹窄95%以上的右冠脈。
怎麼辦?
如果繼續做右冠,手術危險重重,可能會出現無複流、夾層等致命風險,導致之前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
如果擇期再行右冠手術,醫生的風險最低,但等待手術過程中,右冠隨時可能完全閉塞致患者死亡。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事不宜遲,潘宏偉主任立即和家屬溝通,陳述利弊,告知風險,也強調了術中隨時可能發生意外。
患者家屬中,有的暫時不在醫院,有的左右為難很難決定。
多等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潘宏偉主任充分考慮到患者的知情權,就把病情和兩種選擇告訴了手術臺上的老陳。
老陳深思熟慮後,斬釘截鐵地回答:“繼續做!我相信你們!”
在場的工作人員用手機錄下了這一刻患者和醫生的生死對話。
老陳的堅決給了醫生最大的動力,隨後的手術雖然也遇到各種困難,但都有驚無險。
術後老陳胸痛基本消失,危險警報初步解除。
潘宏偉主任強調,醫學是門極其複雜的學科,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如果醫務人員不敢冒險,那麼患者會喪失很多求生機會。
醫生的勇氣,除了來自於對醫術的自信,更多的是來源於患者的信任和支持,來自社會對醫務人員的寬容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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