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故事」二流殺手

吉姆是個大老闆,為人狡詐多疑,早年靠走私豪車發了家,現在年齡大了,買了個貨運碼頭,準備安安穩穩地收點碼頭使用費,享受平靜的晚年。

誰知道年輕時腥風血雨都過來了,現在收手做正行,反而遇到不擇手段的競爭對手。對方是另一個貨運碼頭的主人西爾,也有黑道背景。西爾派出幾個嘍囉,日夜不停地來騷擾吉姆的貨運碼頭,弄得許多貨船都不敢靠岸。

怪不得上任碼頭主人急匆匆地把碼頭賣了,原來有這個原因。被黑幫威脅,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知道怎麼辦,不過對吉姆來說,這不算事。吉姆準備從肉體上消滅對方,他打了個電話,約了一個老友出來。

吉姆和老友坐在當地有名的咖啡館裡,看著不遠處海鷗飛上飛下,兩人品嚐著香醇的咖啡,身上都穿著意大利手工製作的西服,看起來就像兩個富商在談生意。他們談的確實是生意,不過,是殺人的生意,這個老友當了多年的中間人。

吉姆決定僱傭殺手消滅另一個碼頭的主人。中間人翻了翻手中的記錄本,為難地表示,一流殺手不是有任務就是在度假,剩下的只有二流殺手了。

吉姆有些聽不明白了:“二流的,就是說殺人不一定成功?”

“那倒不是,二流殺手總有一些怪癖,需要僱主幫忙。”

吉姆接著問:“比如說?”

老友答:“有個波西米亞的殺手,聽力不好。殺人後喜歡割下死者的耳朵收藏,認為這樣可以幫助自己恢復聽力。前幾個月,有人無意中發現了他的秘密,報了警。那個波西米亞人被逮捕了。”

老友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還有一個傢伙,代號小兔子,平常小心翼翼,什麼都害怕,非得讓被殺的人把他欺負個夠,把他的恐懼都激發出來,他才能殺掉那個人,讓自己擺脫恐懼。”

接著,老友又說了幾個,吉姆越聽越不耐煩,擺手打斷他的介紹,說:“怎麼現在殺個人這麼麻煩,哪像我年輕那會兒,一刀進去或一顆子彈就完事了。”

老友無奈地說:“沒辦法,這就是二流殺手跟一流殺手的區別,你快想想,要用哪一個?”

吉姆皺皺眉頭,想了想,說道:“那個波西米亞人其實不錯,事後我找人把耳朵處理掉就行,可惜進去了。其他人的怪癖,我簡直不能忍受,沒有別的人選了嗎?”

吉姆盯著老友,老友聳聳肩。吉姆無奈地說:“好吧,就用那個受虐狂吧,叫什麼‘小兔子’的。起碼不容易留下尾巴。”

一樁生意談妥,兩人分了手,老友去安排小兔子完成任務。

為了激發出小兔子的恐懼,首先得讓他跟蹤目標,好有機會接觸那個碼頭主人西爾,受到恐嚇。小兔子開著車跟了西爾兩個禮拜,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西爾平時不是在碼頭的辦公室,就是回家,很少出去。

小兔子沮喪地向中間人報告了情況。中間人打聽到一個情況,西爾有個情婦米娜,如果小兔子去勾引米娜,肯定會得到西爾的一頓暴打。

平時,西爾怕老婆發現他有情婦,很少去情婦住的地方,都是約在外面。獨守空房的米娜喜歡在酒吧喝個爛醉,然後回家睡覺。

小兔子驅車來到米娜經常光顧的酒吧,發現她正在獨自喝酒,就為她點了一杯馬提尼。米娜已經喝得醉眼矇矓了,她抬頭看看眼前這個慷慨的男人,笑著摟住了小兔子。

小兔子早已經給西爾打了個電話,說米娜出軌了,然後呆在米娜身邊,安靜等待西爾的到來。

沒一會工夫,一個身穿皮衣,脖子上有刺青的男人闖進酒吧,正是西爾。他一眼就看到米娜和她身邊的男人。小兔子握緊風衣裡的手槍,臉上準備好了接受重拳的擊打。

西爾邁大步走過去,看了看他們兩個,臉上流露出憐惜的表情,說道:“可憐的米娜,你終於也找到新男人了,看來我終於可以解脫了。”說完,西爾就向外走去。

米娜聽到後,瘋了一樣追了出去,嘴裡還大叫著:“你這混蛋,竟然敢拋棄我!”

小兔子有些糊塗,也跟著跑了出去。前邊,西爾頭也不回地快跑著,拐進了一條小巷,米娜也跟了進去。小兔子只聽“砰”的一聲,進入小巷一看,米娜拿著手槍,西爾已經應聲倒地。隨即,陷入癲狂的米娜衝自己腦袋也來了一槍。

小兔子懵了,不過他可以肯定,任務已經完成。小兔子打了個電話,報告了情況。

兩天後,一個矮小猥瑣的男人穿著大大的風衣走進吉姆的辦公室。吉姆抬起頭,疑惑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

吉姆問:“你是誰,來幹嗎?”

那個小個子有些靦腆,低著頭問:“您是吉姆先生嗎?”

吉姆應了一聲。那個小個子接著說:“吉姆先生,您好,我外號叫小兔子,是來確認一下,您是不是給了我額外的獎金。”

吉姆微笑道:“你幹得不錯,所以我的確給了你額外的獎勵。”

小個子的神情突然變了,露出一副恐懼的模樣:“突然多了這筆錢,我不知道該怎麼花,銀行也不敢存,買昂貴的東西容易引起鄰居的注意,放在家裡沒準被好奇的小孩發現,這太讓我害怕了。”

吉姆試圖去安慰他,沒想到小兔子掏出一把槍,對準了吉姆:“說好的報酬,怎麼能增加那麼多?把你打死,我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吉姆臉色大變,沒想到,多給人錢也會有這個結果。吉姆癱坐在椅子上,小兔子對準吉姆的心臟連開三槍。吉姆用手捂住心口,指縫中流出鮮血,他臉色蒼白地想說什麼,卻低下了頭。

小兔子走過去,摸摸吉姆的頸動脈,已經沒了搏動,這才舒了口氣,掏出放在胸口的五千元錢,放進吉姆的口袋。小兔子想,這個僱主真是太奇怪了,非得多給錢,害自己一整天都擔驚受怕。小兔子快步走出辦公室,消失在夜色中。

小兔子走後,過了大半天,外邊又進來一個男人。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粒白色藥片,用桌上的威士忌灌進吉姆的嘴裡,然後把他放到沙發上躺倒。

五分鐘後,已經“死”了的吉姆緩緩動了動手腳,慢慢地坐了起來。眼前的男人正是吉姆的老友。吉姆生氣地問:“怎麼回事?接到你的電話,我還以為是開玩笑,要不是你一再強調,我才不會服用那降低心率的藥物,穿上防彈衣,準備了那袋該死的血漿放在胸前,把我的意大利西服都弄髒了。”

老友有些哭笑不得:“誰讓你擅自做主,增加報酬的?以前的僱主從來沒有多給錢的。我是聽手下人說,小兔子今天一直坐立不安,覺得有些不對頭。調查之後才發現,原來你多給了他錢。”

吉姆咒罵道:“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打我心臟的?萬一他衝我腦袋開槍,我不就完蛋了?”

老友說:“你經歷了那麼多槍林彈雨,老了反倒怕死了?放心,小兔子從來都只打心臟,因為他害怕看到腦漿流出的樣子。”

吉姆忍不住罵道:“媽的,這都是什麼殺手啊?”

老友聳聳肩,笑道:“這就是二流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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