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期」對顧愷之《女史箴》圖卷的質疑與鑑藏

「第310期」對顧愷之《女史箴》圖卷的質疑與鑑藏

「第310期」對顧愷之《女史箴》圖卷的質疑與鑑藏

顧愷之《女史箴》圖卷

「第310期」對顧愷之《女史箴》圖卷的質疑與鑑藏

顧愷之《女史箴》圖卷局部

「第310期」對顧愷之《女史箴》圖卷的質疑與鑑藏

顧愷之《女史箴》圖卷局部


中國古代可以流傳至今的卷軸畫,就目前存世的作品來看,最早的應數東晉顧愷之的《女史箴》圖卷。

《女史箴》圖卷,高約8寸,長約1丈1尺。畫面與箴文相互參差插入。“箴”,就是用來規誡世人的一種規範文體。行文大多用韻,但也可以不用韻。這卷畫現存箴言九段。為便於讀者理解圖卷,現將這九段相應的箴文抄錄如下:

第一段:(插題箴文已失)玄熊攀檻,馮緩趨進。夫豈不懷,知死不吝。

第二段:班婕有辭,割歡同輦;夫豈不懷,防微慮遠。

第三段:道罔隆而不殺,物無盛而不衰;日中則昃,月滿則微;崇猶塵積,替若駭機。

第四段:人鹹知修其容,莫知飾其性;性之不飾,或愆禮正;斧之藻之,克唸作聖。

第五段:出其言善,千里應之,苟違斯義,同衾以疑。

第六段:夫言如微,榮辱如茲,勿謂玄漠,靈鑑無象;勿謂幽昧,神聽無響;無矜爾榮,天道惡盈;無恃爾貴,隆隆者墜;鑑於小顯,戒彼攸遂,比心螽斯,則繁爾類。

第七段:歡不可以瀆,寵不可以專;專實生慢,愛極則遷,致盈必損,理有固然。美者自美,翻以取尤,冶容求好,君子所仇,結恩而絕,實此之由。

第八段:故曰翼翼矜矜,福所以興;靜恭自思,榮顯所期。

第九段:女史司箴,敢告庶姬。

全篇《女史箴》,共有12段箴文。在“玄熊攀檻”這一段之前,應還有一段。既已畫了後面9段的內容,可以推想原來應有全部12段箴文的圖畫內容,但此一卷前段部分已佚。這一卷《女史箴》圖,原為清內府所藏。1900年,八國聯軍侵入北京時被英軍掠去,現存英國倫敦大英博物館。

關於這卷畫,目前存在3種推測。

首先,作者顧愷之,其生卒年尚不能肯定,只能根據現有史料加以推測。關於這個問題,尚無準確記載,僅有3處有關記述:

1.《京師寺記》:顧愷之,在興寧中畫瓦棺寺維摩詰像。興寧元年,為公元363年。興寧共歷二年,即公元363-365年。

2.《續晉陽秋》:義熙初(顧愷之)為散騎常侍。義熙為公元405-418年。

3.《晉書顧愷之本傳》:(顧愷之)“年六十二,卒於官。”

義熙元年為公元405年,相距興寧元年約42年。顧愷之年六十二卒,那麼以此推算,顧愷之為官之後不久即卒,因顧愷之作瓦棺寺畫按常理不應更小於20歲左右。故可認為顧愷之作瓦棺寺壁畫是在20歲左右的一年裡。也就是說,顧愷之生年應在公元343-345年間,而卒年也不應超過義熙初年。答案應是,顧愷之約生於公元344年,卒於約公元405年。

其次,關於顧愷之繪畫的風格,中唐張懷瓘的《畫斷》中說:“顧公運思精微,襟靈莫測,雖寄跡翰墨,其神氣飄然在煙霄之上,不可以圖畫間求。像人之美,張得其肉,陸得其骨,顧得其神。神妙無方,以顧為最。”

又謝赫《古畫品錄》中說:“(顧愷之)深體精微,筆無妄下,但跡不迨意,聲過其實。”

而張彥遠在《論顧陸張吳用筆》中又說:“顧愷之之跡,緊勁聯綿,循環超乎,格調逸易,風趨電疾,意存筆先,畫盡意在,所以全神氣也。”

根據以上幾段論述,我們可以大致瞭解顧愷之人物畫的用筆、風格。《畫斷》說顧愷之“運思精微,襟靈莫測”,也就是《古畫品錄》所說“深體精微,筆無妄下”。“運思”的同時,也就是要“深體”,把深體到的物體的“象”,無論外形還是精神都要捕捉到,然後傳達描繪出來,顧愷之便由此而“筆無妄下”(謝赫),“雖寄跡翰墨,其神氣飄然在煙霄之上,不可圖畫求”(《畫斷》)。但《畫斷》中的“其神氣飄然在煙霄之上,不可圖畫間求”,在《古畫品錄》裡就被認為是“跡不迨意,聲過其實。”這是一種藝術效果的兩種評論,卻同樣讓我們體會到了顧愷之人物畫超塵出世的飄逸風神。關於顧愷之的筆調、筆勢,張彥遠在《論顧陸張吳用筆》中已說了,張彥遠的見解是和張懷瓘契合的。

再次,這一卷《女史箴》圖,在北宋以前未見有著錄,至北宋米芾的《畫史》才始有一段記載。故現在故宮博物院把它定為宋人摹本。但也有人認為,即便此畫不是顧愷之原作,也有可能是較宋人更為接近顧愷之所處時代的人所作。

在最後一個觀點上,作為一個旁證的是1965到1966年間出土于山西省大同市石家寨村的北魏司馬金龍墓的漆畫。司馬金龍墓漆畫,是一北魏木板漆屏風繪畫。據考證,墓主人司馬金龍原是晉皇族後裔,在北魏襲爵做官。墓是太和八年(484年)的墓葬。此畫的出土,一方面彌補了北魏前期繪畫實物的空缺,另方面,由於它在畫法上與《女史箴》圖酷似,所以,也為考證《女史箴》的創作年代提供了參考。

司馬金龍墓漆畫,除了它用粘滯性的漆畫在木板上,與《女史箴》用較稀薄水性的色彩畫在滑爽的絹上而效果有所不同外,無論從服飾、人物步態、造型、線條處理方法,以及用色方面,都和這卷傳為顧愷之的《女史箴》圖十分一致。可以肯定這卷《女史箴》其創作年代應和北魏極近。另外,其用筆、造型以及氣韻和謝赫及張彥遠、張懷瓘所描述評論的顧愷之畫風貌也十分符合。

按以上列舉的種種情況,這卷傳為東晉顧愷之畫的《女史箴》圖,其創作年代及作者有3種可能性存在:

1.為東晉顧愷之作。

2.為顧愷之同時期或其後相近年代的人所作。

3.為宋人摹本。

從圖本身來看,它在藝術上有很大的成就,也相當形象生動地再現了謝赫、張彥遠描述的顧愷之作品的風貌。但由於這一卷中“顧愷之畫”幾個字為後人添加,同時又沒有其他確鑿證據定它為顧愷之本人所作,所以,只能說它“傳為東晉顧愷之畫”。

同時由於這一卷畫與司馬金龍墓出土的漆畫的風格如此相似,所以它應是顧愷之時期及以後一個時期內的流行風格,不是孤立的偶然作品。又由於它的氣息高古雅拙,運筆如行雲流水,和宋人畫線條的挺拔不同,所以,認為它是與顧愷之同時期的東晉人或相近年代人的作品,均有一定理由。(原載於《中國書畫鑑定》)

「第310期」對顧愷之《女史箴》圖卷的質疑與鑑藏

司馬金龍墓出土的漆畫

「第310期」對顧愷之《女史箴》圖卷的質疑與鑑藏

司馬金龍墓出土的漆畫

「第310期」對顧愷之《女史箴》圖卷的質疑與鑑藏

司馬金龍墓出土的漆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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