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大盗:“张子强”伏法纪实(8)

横跨粤港两地作案,绑架香港多位顶级多位顶级富豪,勒索港币16亿,走私炸药800多公斤,光天化日之下 杀人灭口,一气就武装抢劫了5家金铺,并香港警察当街驳火……震惊了香港…

惊天大盗:“张子强”伏法纪实(8)

张子强在这一段谈话中,一再强调钱是最重要的,可在实际生活中,他却是一个最不懂得钱的重要性的人,一个挥金如土的人。张子强这个一再强调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人,拿到钱以后,他又干了些什么呢?他在两次绑架中,一个人就分得6亿多港币的赎金,而且全是现金。拿到这笔钱,他第一时间就去了澳门葡京赌场,而且两天多的时间里就输掉了6000多万。其中,有一注就下了300万。我后来去澳门采访,专门去葡京赌场看过赌博,300万的筹码放在赌台上就很吓人。据说,张子强用手一推,然后翻开"荷官"(赌台上专门司职发牌的人)送来的两张牌,仅仅用了不到2分钟,就把这300万输掉了。张子强后来在审讯中自己算了一笔账,他说他在葡京赌场输掉了大约有6亿多港币。也许他故意夸大了,但我在澳门采访时,澳门警方告诉我,张子强的豪赌,在澳门大家都是知道的。

张子强没有正式职业,也没有听说他有企业和正当的生意,钱从哪儿来?只能是犯罪所得。犯罪得来的钱,花光了,再用犯罪手段去弄钱。张子强说:"我这种不断想进行绑架勒索的想法,就好像是登山运动员,爬上一个高峰后,又想上另一个高峰。"高峰是什么?高峰就是更大的犯罪!他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大,所以,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一颗毒瘤。

张子强在谈到他对人生的认识时说:"我到李先生(第一次绑架的人质的父亲)家中去谈判,李先生劝我通过正当的生意来赚钱。我和他讲人生的道理,我说,自己也想做生意,也有那个头脑,但没有那个耐性。人生很短促,一棵树能活几百年,几千年,一个人有思想有头脑只能活几十年。我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先天比较差,在香港这个社会中没有办法和别人竞争,即使自己可以补充先天不足,我的身体和年龄也不允许,只好走这条冒险的路。"

和林林做了初步交谈后,我又采访当时在"9810大案"指挥部里担任情报资料分析甄别工作的莫泉科长。莫泉说:"当年'9810大案'指挥部,最初就静悄悄地设立在这间1007号办公室里。唉,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我就感到好像是昨天的事。"

莫泉马上进入了主题:"指挥部成立的当天夜里,我干了一个通宵,我把当时公安部张局长介绍的情况和香港警方提供的有关情报进行了综合分析后,粗略地绘制了一个犯罪分子人物关系图,想给指挥部的同志有一个参考。在分析中,我发现,具体到犯罪分子基本情况时,我们除了张子强、胡济舒、张志烽和叶继欢,其他所有的涉案嫌疑人的情况资料都很少,只有一些花名、绰号。从破案的角度来看,线索太少。我知道我们将面临很大的困难。"

莫泉告诉我说,那天把人物关系图绘好后,刚钉到墙上,就看见朱明健副厅长走了进来。

莫泉说:"朱老总早。"

朱明健伸了腰说:"睡不着,任务重埃"他走到图表前仔细看着,表扬莫泉,"小莫啊,强将手下无弱兵,一个晚上就搞出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莫泉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就在朱明健手下工作,当年朱明健当省公安厅刑侦处处长时,莫泉就在那儿当科员。

朱明健看着图表沉思:"小莫,其实5年前我们就和这一伙罪犯打过交道了。"

莫泉:"您说是哪一宗?"

朱明健说:"你还记得吗,1993年我刚在刑侦处当处长,接到国际刑警组织转来香港警方请求协查启德机场解款车被劫案的通报,后来,我们在广州抓到一个叫胡文的香港人,他身上带着的一批美元与启德机场失窃美元号码相同。我们将胡文交香港警方,后来张子强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胡文也被放了。出来以后的胡文竟然又跑回广州,三番五次地来找我们胡闹,想要回那批美元。记得吗?"

莫泉说:"我想起了,胡文好像是个结巴,说话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很吃力。朱老总,我倒想起另一桩案子,1997年10月我们在查获一桩毒品案时,发现背后和一个外号叫'大富豪'的人有关,后来进一步查,这个'大富豪'就叫张子强。"

朱明健说:"是啊,这是一个横跨香港内地犯案累累的犯罪集团,我们是再次交手。如果抓不到铁证,就办不成铁案啊!"

莫泉说:"可是现在线索实在太少,都是一堆绰号花名,怎么办?"

朱明健说:"再和香港警方取得联系,求得他们的支持。在黑社会里,相互之间不叫真名、只知道花名、绰号,香港警方一定掌握,请他们协助查一查这些绰号。同时请他们提供更多一点张子强、胡济舒、张志烽的背景资料。小莫,这桩案子是香港回归后,粤港警方的一次重要合作,我们一定要配合好,今后由你负责和香港警方的联系工作。"

香港回归后,由于贯彻"一国两制"的方针,虽然粤港警方进行了很多成功的合作,但由于两地司法制度不同,两地警方的合作,也循着国际间刑警组织合作的惯例。

1998年1月15日,香港警务处再次派出了高级警官来到广东省公安厅。双方在省公安厅小会议室进行了会谈,并交换了情报。会谈后,"9810大案"指挥部根据多方情报,分析整理出了一份张子强犯罪集团主要成员的资料:张子强的花名有"大富豪"、"变态佬",有时自称"老变"等。目前生有两个儿子,一个3岁,一个6岁。在香港虽有多处物业,但平时住在香港何文田街。张子强除了是一名犯罪累累的案犯,亦是一个严重罪案集团的头领。他具备超卓的组织能力,并曾在香港策划干了多宗案件。相信经他策划的严重案件有1990年抢劫香港启德机场2500万元劳力士名贵手表案、1991年抢劫香港启德机场1.7亿港元大案。张子强头脑十分缜密,多宗轰动一时的案件均由其策划。1988至1990年间他与人合作开金铺时,由于经营不善金铺亏本,他就安排同党打劫自己的金铺,监守自盗以骗取巨额保险金,后被保险公司识破。张子强作为匪首,善于用人惟才,其党羽均为曾干过多宗大案的悍匪,张子强熟知各人的长处,在行动中一一予以安排;他胆大妄为,香港启德机场亿元抢劫案中,他是惟一不戴面罩者。但其警觉性高,当香港警方对他进行跟踪行动时往往被其识破,他便会立即对跟踪队伍进行反跟踪。

张子强熟悉法律,且懂得利用传媒将他对警方的不满大肆宣扬,敢于挑战法律。他在香港惩教署被关押期间就曾煽动在押人员对惩教署的不满,争取其他犯人对他的尊敬;张子强极度狂妄自大,经常自诩为香港黑道第一人;张子强好赌,经常往澳门豪赌,输赢动辄千万计;其为人还极度好色,经常召妓。

胡济舒的花名叫"蝠鼠",又称"老狐狸",是张子强犯罪集团里的军师级人物。他曾经和一名女子同居,生有一个女儿,女儿现仍在香港生活。胡济舒没有正式结过婚,四海为家,不少地方都有所谓的女朋友。根据香港警方长期搜集的资料得知,胡济舒非一般暴力之徒,头脑也十分精密。他虽在张子强犯罪集团里扮演军师之角色,但平时多以阿谀奉承的态度对待张子强。当张子强安排作案前,胡济舒会替张子强召集各同党开会,详细研究细节及各人所承担的角色,事后也会负责分赃。他在集团内的地位仅次于张子强。胡济舒虽也为好色之徒,但较张子强有节制。他喜到处留情,在不少地方都有其同居女人,有的还为他生下孩子。胡济舒也会为张子强安排游玩及妓女,但常劝张子强不要豪赌。胡济舒在集团内有疏财之名,借出之款项有千万之巨未收回,也不催要。当张子强因豪赌有现金困难时,他会倾其所有借给张子强。胡济舒除参与张子强的犯罪活动外,亦涉及其他非法活动。

张子强犯罪集团另一个重要成员张志烽的花名叫"阿斩",张志烽的脸上有一道刀疤,据说是年轻时跟人打架,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刀,留下一道刀疤,广东人习惯把砍叫作斩,后来就有人叫他阿斩。他是从大陆偷渡去香港的,在做手表生意时,认识了张子强,后来因犯罪在香港赤柱监狱坐牢时,又与同在这儿坐牢的张子强相遇,出狱后就参加了张子强的犯罪集团。几乎张子强所有重大犯罪活动都有其参加。在张子强犯罪集团中,他的年龄最大,今年53岁了。张志烽曾经结过婚,后来由于不务正业,长期不顾家,妻子和其离了婚。近年,张志烽在广州找了一个比他年轻得多的妻子,并生下一个儿子,所以张志烽在广州购买了房子给妻子居住,他自己一直粤港两地跑。

通过综合分析,我们知道这是一个高智商的,熟谙法律的,又最善于挑战警察,挑战法律,善于钻法律的空子以逃脱法律制裁的职业犯罪集团。

同时,"9810大案"指挥部又获知一个重要情报,张子强出狱后,又与香港头号通缉犯、最具有暴力倾向的黑社会分子叶继欢犯罪集团纠集到一起,横跨粤港两地,制造了多宗绑架案,勒索了数十亿巨款。

通过几天的情报收集和分析,对张子强犯罪集团基本情况的了解已经有了一个轮廓。陈绍基厅长立即召集"9810大案"指挥部的成员和各地公安局负责刑侦工作的领导人开会,研究下一步全省协同作战的工作重点。

会上陈厅长强调了任务的艰巨和需要全省公安协同作战,布下一张天网,务必办成铁案。陈厅长最后说:"这是一桩中央交办的大案,按照中央的指示,'立足内地,彻底打掉这个犯罪集团,确保粤港两地社会治安稳定',希望各地公安机关守土有责,完成各自的任务,协助省厅侦破此案。现在由朱副厅长布置下一步侦破工作。"

朱副厅长接过话头说:"跨境作案是张子强、叶继欢犯罪集团的特点,打击他们的犯罪,除了需要粤港警方的合作,更重要的是全省警力的配合。我们的第一步工作是架网布控,将侦查目标摄入我视线范围之内。我们已经和香港警方进行了会晤,获得了一些情报资料。张子强犯罪集团成员众多,一旦入境要立即摄入我们的视线中,各地发现他们成员入境立即纳入视线之内,并及时报告指挥部。他们有可能在珠江三角洲地区流窜,指挥部要密切掌握他们的动态。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流窜到哪儿,都有当地公安机关协助布控。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希望各地公安机关保持高度戒备状态。会后立即返回,按照指挥部要求做好战前的准备工作,一旦有情况发生,要求迅速到位。"

就在"9810大案"指挥部紧锣密鼓地布置张下一张天网,尽早抓捕张子强归案时,张子强却在香港一手策划了一宗又使整个香港震动的大案。

1998年1月8日的清晨,香港鲤鱼门码头,蒙蒙的薄雾中,一艘船舷标有"珠担5144"的渔船缓缓地靠上了岸边。

岸边早有人在等候,未等船停稳就跳上了船。

在渔船的甲板上,堆放着约几十个白色的塑料发泡箱,全部用黄色的胶带纸封了口。上船的人立即将这些发泡箱搬上了已经停在岸边的一辆蓝色的货柜车里。

装好车后,他们立即将车的货柜锁上,然后开车离去。

货柜车上了公路。公路上汽车还不太多,货柜车加足马力,朝着香港新界上水方向开去。一个多小时后,货柜车开进了新界上水的流水响村。

此时由于时间还早,流水响村本来就是一个郊外村庄,这儿人口比起市区当然少多了,所以货柜车基本没有碰上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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