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重讀|矽谷的階級鬥爭

本文於 2013 年 12 月 18 日發佈於財經網專欄

旧文重读|硅谷的阶级斗争

舊金山灣區最近經常發生底層勞動人民的罷工抗議。十月中旬,舊金山交通系統發起罷工。緊接著就在幾天前,灣區抗議人群試圖阻止一輛谷歌的員工大巴,他們抗議的訴求是希望獲得公司提供的十億美元給他們資助經濟適用房。

TechCrunch編輯Alexia Tsotsis坐出租車去Twitter總部的時候,用Square方式付了700元的車費——迪克·科斯特羅是這兩家公司的老闆。司機問她是不是在Twitter工作,她說不是。司機回答,那就好,我經常會多收這些人的錢。

舊金山灣區員工的工資中值高達12萬美元。這不僅是全美最高,而且在全球也數一數二。巨大的貧富差距往往就讓兩個天差地別的人可以擦肩而過。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對貧富差距最大的不滿和抱怨也會在其中萌發。

而恰好灣區富豪們,又看不慣那些沒有辦法出賣自己有限的智商,只能靠體力來賺錢的可憐蟲們,恨不得他們全都被替換成自動駕駛汽車和自動洗衣機什麼的。其中有一位Twitter的高管曾經在灣區捷運罷工的時候這樣寫到:

@grossman:發起這次交通系統大罷工的棕色人種和黑色人種覺得很有趣嗎?簡直是胡鬧。(也許是我太生氣了,在自己的車裡度過了漫長的一天。)

居然敢在不政治正確會死的美國這麼寫,可見這些智商超高聰明絕頂的人,已經把那些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的忠告通通拋到腦後。他們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智商去碾壓別人,看到別人痛苦掙扎卻無力反抗,再惡狠狠的補上一句:你過來咬我啊?

在灣區,政治不正確的情況比任何其他美國地區發生的都更加充分。這裡歧視女性,女性被認為工作能力和智商比不上精英男性。Twitter以其清一色的男性董事會,基本上全是男性的管理團隊,以及全部為男性的投資者方陣而飽受攻擊。

在其他企業當中常見的,在董事會中達到性別和人種按比例分配的方法——甚至我們的人·大·政·協都特講究這個比例——卻被科斯特羅毫不留情的拒絕。他直接回應說,

“我想你小題大做,傷及無辜了。你這樣做確實能輕鬆地獲得掌聲,但只是滿足大家的道德制高點罷了。”

在平權最初實施的時候,總要來一點“逆向歧視”來保證未來被歧視者和弱勢群體有上升空間。這種事情在別處是不可能因為公眾反對而逆轉的。

而硅谷卻有自己的“現實扭曲力場”,在信奉自由競爭和適者生存的口號之下,鄙視地將政府治下的其他地區視作對沒有能力的弱者和失敗者的庇護所。

好吧,現在他們居然開始公開承認自己就是要明目張膽的歧視,要把自己高貴的身軀和其他低賤的人種隔離開來了。就像內華達沙漠的火人節區域,可以有那麼一兩天暫時脫離聯邦法律的沉重約束一樣,TechCrunch編輯Jon Evans公開建議應該為科技企業創立特區。

亞馬遜出無人機政府要管;創新的醫療硬件政府要管;無人駕駛汽車政府政府要管;比特幣出來,全球各地的政府都要管。

怎麼說呢,我理解這些人的苦惱和不滿。恰似你面對一個神經病,圍著你團團轉,指著你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天為什麼藍水為什麼綠。就連修女都來湊熱鬧(為什麼要探索宇宙):世界上那麼多人吃不飽穿不暖,你們還搞科學,研究衛星上天,真是不人道啊!

臥槽他們簡直要這麼想了——這幫低智商的傢伙,簡直和我們不是一個種族。弱智的劣等人種們。因為你們生存能力孱弱,你們會覺得總有一天自己能混到那麼慘,你們會有同理心。

可是我們不會。我們是自立自強的,有著豐富知識和高尚品德的社會精英。不是我們依賴社會,而是社會依賴我們。我們死一萬次都不會墮落到你們那種生存狀態,所以為什麼要擔心不拯救你們要遭報應?

這些人就像電影裡的超級英雄那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地玩弄地球,所謂正義和非正義之爭,只在這幫傢伙一念之間,基本上就是玩個遊戲那麼簡單。

電影的英雄只是滿足了大眾喜歡的政治正確才娛樂大眾用的,誰都知道,在另外的世界線裡,鋼鐵俠們正像捏死小蟲子一樣體會著蹂躪無反抗能力百姓的快感。

因為政府不能瞭解,社會不能瞭解,所以乾脆給他們一塊飛地。若真的科技不受世俗法律約束而自我進化,那該是多麼危險的信號?它將把人們區隔開來,創造一種既想要蹂躪生靈,又有實力去蹂躪的人群。

即使地球炸成灰他們也能逃離,就像做了一次失敗的實驗;即使窮人都死光了他們也能創造機器人自娛自樂,懂得情趣,也能進行超級快速的心靈對話。

這些高科技怪物,他們真的不需要窮人。都能用機器人了,的確找不出窮人存在的意義。因為窮人沒有意義,只是增加社會多樣性這點微不足道的貢獻,的確可以把他們驅逐出科技特區呢——實在是太危險了。

劉慈欣在《贍養人類》裡寫道:

“在超級知識階層看來,他們與普通民眾的交流,就像我們與狗的交流一樣簡陋了……於是,一件事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富人和窮人已經不是同一個物種了,就像窮人和狗不是同一個物種一樣,窮人不再是人了。”

所以,作為一個窮人,作為一個不聰明的人,一個沒有智商去硅谷自我進化的傻瓜,一個反智主義者,我舉雙手雙腳贊成用現在還能用的一切手段把這些科學怪人拴在地面上。

如果他們是風箏,普通法律監管和對新科技的謹慎態度就是地上的線。如果沒有了線,就意味著我們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誰讓我是自私的呢。我一萬個支持不能加劇硅谷已經在上演的階級鬥爭。從這個角度看,所有對新科技手段在目前倫理條件下的監管限制都是有必要的。

當然這是阻礙社會進步的,可是如果社會進步的結果是極少數人收益,而我——和大多數不聰明的人——並不是社會進步的受益人,那我們阻礙社會進步又有什麼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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