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時布魯塞爾，歐盟總部大樓。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 | 趙柯
近日，歐盟委員會發布了關於改革世界貿易組織(WTO)的建議文件。歐盟在該文件中認為，基於規則的多邊貿易體系面臨自建立以來最為深刻的危機，在歷史上第一次，WTO在設定國際貿易規則與框架、提供多邊爭端解決機制方面的基本宗旨，同時受到威脅。
在歐盟看來，當前的貿易環境回到了規則在有利於自身時才遵守、以實力替代規則作為貿易關係基礎的狀態，這相當於國際經濟治理倒退了20年。
對於導致WTO深陷困境的原因，歐盟的看法是，自1995年以來世界已經變化，而WTO卻沒有。
歐盟經濟已經深度融入全球價值鏈，成員國的進出口均依賴可預測的和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貿易制度，所以，歐盟把當前WTO邊緣化的危機看作是影響歐盟政治穩定和經濟可持續增長的重大風險。正是在這一大背景下，歐盟認為迫切需要實現WTO的現代化。也就是說，要與時俱進地“升級”WTO。
歐盟的改革方案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更新國際貿易規則；二是加強WTO的監督作用；三是完善爭端解決機制，打破當前機制事實上趨於癱瘓的僵局。歐盟方案最為重要的看點是要求增加新規則，主要是針對所謂的“扭曲市場”行為，其中，產業補貼、國有企業和市場準入是最為核心的三個焦點議題。
瑞士日內瓦拍攝的世界貿易組織總部大樓。 圖片來源：新華社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歐盟認為當前WTO規則中對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區分已經不合時宜，因為這一區分沒能準確地反映一些發展中國家經濟快速增長的現實。
這就造成了發展中國家成員中包含了當今重要的貿易大國，而這些貿易大國的經濟發展與其他發展中國家存在巨大差異，其發展水平甚至超過了WTO所認定的發達國家。這造成發展中國家在WTO內享有的待遇缺乏差異化，而這一直是WTO內部矛盾和談判進展緩慢的一個主要原因。
歐盟此次發佈的WTO改革方案，實際上並非僅僅代表歐洲一方的看法，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美國和日本在相關問題上的立場。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自2017年12月以來，美、日、歐三方已經舉行了四次貿易部長級會談，發佈了四次三方聯合聲明，最近一次是2018年9月25日在紐約進行的三方會談。歐盟方案的基本精神和主要內容與之前四次的三方聯合聲明大致是相同的。
貿易議題實際上是歐洲人的傳統優勢，歐洲一體化程度最高，同時也最早的領域就是貿易。相比美國，作為全球最大的發達國家貿易集團，歐盟更加依賴以WTO為核心的全球多邊貿易體系，避免美國退出WTO、維護WTO的完整性，是歐盟的利益之所在。
目前來看，歐洲人似乎達到了這一目的，通過與美國的協商，美國同意與歐盟一道改革WTO，歐美也就“零關稅”談判達成了共識，避免出現新的關稅壁壘。同時，歐盟也在爭取包括中國在內的重要貿易伙伴支持對WTO的改革。這樣看來，最後歐盟成為全球貿易體制變革的“最大贏家”也未可知。
□趙柯（國際問題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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