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會死的啊!」「就算死我也要救她,我兒子不能沒媽媽!」

“你進去會死的啊!”“就算死我也要救她,我兒子不能沒媽媽!”

七天後,她出院回到別墅,孩子因為早產仍在住院。

二十天後,劉媽又說孩子因為黃疸超標還要繼續住院,這期間,程墨陽沒有來看過她一次,他彷彿在跟她較勁,等著她主動低頭,主動提出去看孩子。

她滿月後,劉媽也勸,勸她去看看孩子,可她不為所動。

某次,她偶然聽到劉媽打電話給程墨陽,憂心忡忡的報告:“夏小姐比生產前還瘦,每天吃得少的可憐,整天坐在那一句話都不說,程先生,我怕這樣下去,夏小姐會瘋的。”

她沒聽見程墨陽說了什麼,但她可以猜想,大抵是不屑一顧或是不在意的一笑,他心底深處,覺得她天生卑賤又命硬,無論怎麼傷害都如蟑螂一般頑強不屈。

呵呵,她出生貧窮,所以遭受的一切罪惡和痛苦,都是她活該!

一天晚上,她突然接到個電話,一接通,就聽到宋雅桀桀怪笑的聲音在那邊飄蕩,“夏晴,我從醫院把你兒子偷出來了,如果你想他活命,就來見我。”

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見孩子,卻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危險。

一聽這話,她就慌了。

不顧一切地按照宋雅的指示去了她說的地址,到了後,她覺得不對勁,宋雅說的地址是本市富人區的一棟別墅,別墅裡衣香鬢影,分明在舉行晚宴。

她來得急,披散著頭髮穿著一件素白長裙,活像被拋棄的怨婦誤闖宮廷晚宴,所有人都拿看小丑的目光看著她,鄙夷和恥笑不加掩飾的砸了她一頭一臉。

宋雅或許是想故意羞辱她,所以才會說謊把她騙來。

可她不敢大意,在無數刻薄的視線中,她硬著頭皮去找宋雅,她要確定孩子沒事!

二樓的走廊裡,看到宋雅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追過去,在一間虛掩的房門前停下來,屏住呼吸輕輕推門,裡面傳來令人耳熱心跳的歡愛聲。

“墨陽,說你愛我。”宋雅嬌喘吁吁的聲音透著甜膩在昏暗的房內響起。

“我愛你。”隨後,是程墨陽的聲音。

“那夏晴呢,你愛她嗎?”宋雅語氣裡透著女人的嬌媚和醋意,聽的男人熱血沸騰。

“不,她只是我們夫妻生活的一道佐料,一個玩偶。”

夏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怎麼到的醫院。

等到反應過來時,她站在了醫院的育嬰室外,透過玻璃窗,能看到裡面有很多嬰兒,可她不知道哪一個是她的孩子。

她滿臉絕望和悲哀,眼淚,毫無知覺地往下流。

護士以為她是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同情地想要安慰她,還沒開口,卻見她指著育嬰室裡的嬰兒,抽噎著說:“我的寶寶在裡面,可我不知道他是哪一個。”

護士滿臉詫異,好心的問:“您和孩子爸爸叫什麼名字?我去找找。”

夏晴說了。

護士進去找,片刻後,高興地向她招手,夏晴湊過去,第一次看到了她的孩子,儘管已經滿月,可他的小臉仍然皺巴巴的,看起來很可憐。

她捂著嘴,防止自己痛苦地嚎啕大哭起來。

她央求護士親自抱一抱孩子,護士答應了,她笨拙地抱過孩子,只覺得懷中這柔軟的一團直擊她的心靈,護士說他雖弱小但生命力頑強。

看著孱弱卻鮮活的生命,夏晴心尖都跟著顫抖。

那麼美好!

她怎麼可以去籤那種讓他一輩子見不得光的‘不平等條約’?

“寶寶,媽媽愛你,媽媽對不起你。”夏晴低頭,在嬰兒的額頭印下深情的一吻,之後把孩子交還給護士。

護士熟練的接過,不經意的笑著開口:“孩子的爸爸很愛他呢,自打寶寶住在這兒,他每天都會來陪他三個小時,就站在窗外看著他,臉上的神情特別感人。”

“一開始我們大家都以為他不在乎孩子呢,因為當時孩子抱出產房時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只顧著等夫人你了。”

不,她不是什麼夫人,她只是見不得光的小三,而她的寶寶,還未出生就註定了未來的命運。

夏晴不可置信地笑,“你說的大概不是孩子的爸爸。”

護士翻看嬰兒床上掛著的牌子,念:“父親程墨陽,母親夏晴,不對嗎?”

夏晴無言以對。

她回了別墅,回去時,神情特別的安靜,她叫劉媽出去買她喜歡吃的烤紅薯,然後把門反鎖,開始打電話給程墨陽,意外的,他很快接通。

她忽地想起這是她生孩子以來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

看到她的來電,他是不是以為她向他低頭了感到得意?

“程先生……”她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平和淡靜。

“嗯,我在。”他低沉的回。

她屏住呼吸醞釀過後,才條理清晰的說:“我愛你,即使你威脅我逼我做小三,我仍然無可救藥地愛你,愛你我從未後悔過,可你不要我的愛情,踐踏我的愛情,現在,我決定不愛了。”

“在這最後一刻,我只求你幫我毀了那個被逼無奈簽下的‘不平等條約’,讓我的孩子可以遵照法律規定繼承你的財產,讓他可以自由的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下,不需要看見你的婚生子而卑躬屈膝……”

“請你看在我用命愛了你一場的份上,一定要答應我。”

“你進去會死的啊!”“就算死我也要救她,我兒子不能沒媽媽!”

她被他認為生來貧賤只配做情婦,那麼,她就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來換他對兒子的另眼相看。

她的語氣,聽起來悲涼又決絕。

程墨陽察覺到不對勁,沉聲問:“夏晴,為什麼說這種話?你要做什麼?”

生命的最後一刻,夏晴貪戀他的聲音,她看著臥室裡熊熊燃燒的大火,陣陣濃煙嗆的她不住咳嗽,“程先生,請你說一聲愛我,好嗎?”

四年了,他從未說過愛她。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四年前月亮皎潔的那天晚上,他是在故意等她表白,然後堂而皇之地帶她回家,佔有她,玩弄她。

可能,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付出過一絲真心。

一直以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咳咳……”她忍不住咳出了聲音,愈加濃烈的煙霧,灼人的火舌,無情地開始吞噬她的生命。

“夏晴,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傻事?夏晴,你等我,我馬上就到,你一定要等我。”程墨陽的聲音,從未有過的緊繃,隱隱約約的,帶著一絲顫抖。

為了在最後一刻聽他說一句我愛你,夏晴躲進了浴室,靠在牆角,緊握著手機聽他回答。

可他沒有說。

最後一刻,充斥心田的,是滿滿的絕望。

“程墨陽,等我死了,奈何橋上我一定會多喝兩碗孟婆湯,來世,再也不要愛你。”

……

劉媽買好紅薯回來時,很遠就看到別墅二樓夏晴的臥室裡火光沖天,她看的驚心動魄,撒腿就往回跑。

她還沒跑到,就看到程先生的車狂風一般掠過自己的身邊,嘎吱一聲停在院門口。

緊接著,就看到程先生下車欲衝進火海救人,可卻被緊跟著下來的阿飛死死抱住,“老闆,火勢太大,你進去會死的。”

在這棟別墅四年,劉媽從未見過程先生失控過。

他猩紅著眼,猛力推開阿飛,“就算是死,我也要進去救她,她是我兒子的媽,我兒子不能沒有媽。”

阿飛攔不住他,眼睜睜看著自家老闆不要命地衝進了大火裡。

劉媽回神,催他趕緊報警,他這才撥打119。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劉媽和阿飛站在樓下,目不轉睛地盯著二樓,除了兇惡猛烈的火苗,他們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阿飛,你說程先生到底愛不愛夏小姐?”

劉媽忍不住納悶,如果愛,程先生為什麼又要跟別的女人結婚?還讓別的女人欺辱夏小姐?

如果不愛,現在又為什麼要衝進火裡救人?

阿飛盯著大火,萬分暴躁的回答:“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老闆十分在意夏晴,上次太太逼她簽了那個公證書,老闆直接架空了太太的所有權利,太太知道後快氣瘋了。”

“這麼說,程先生應該是喜歡夏小姐的。”

最後彌留之際,夏晴望向窗外,今晚月光皎潔,讓她想起了初見程墨陽時他意氣風發的模樣,那樣高冷俊美,是她這輩子最美好的嚮往。

可惜,下輩子,不會與他再相見。

“夏晴,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未完待續......

書名《程嘉倫憶絡芸》

“你進去會死的啊!”“就算死我也要救她,我兒子不能沒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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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苑,管家安置兩人住下,一間大閣,裡面分左右兩間房,中間挨著內廳。

這不就是酒店套房的佈局嗎?

紀雲舒可不樂意了,朝那管家說:“可還有別的房間?”

老管家佝僂著腰,身上穿著送喪服,連著喪帽戴在頭上,以至於低著頭時根本看不見模樣。

他畢恭畢敬道:“先生,整個東苑就屬這兩間房最乾淨,你們是貴客,老爺吩咐了,不能怠慢。”

“可是……”

景容出聲:“紀先生只住一晚,何必這麼麻煩,我看這地方不錯,挺安靜,晚上休息也不會被打擾。”言罷,與老管家說:“這裡不需要你了,去忙吧。”

“是,那兩位好好休息,我待會讓下人們過來伺候。”

管家依舊低著頭,朝院子外退了去。

紀雲舒最厭景容那種主子像,忍不住說了一句:“這可不是容王府,王爺吩咐周家的下人時,怎麼跟在自己家似的。”

小傢伙,說話真逗!

景容笑笑,雙手往後一背,掀袍邁步,進了屋。

還不忘冷不丁的甩一句:“洗洗手再進屋,本王聞不得那股屍味。”

“……”

她是倒了八輩子黴,怎麼攤上這麼個悶騷犯賤的王爺!

在屋外的水盆裡洗了手,紀雲舒進了屋,就看景容坐在內廳裡上下看她。

“可洗乾淨了?”

紀雲舒無語,忍著想狂揍他的衝動,直接將雙手攤開在他面前。

景容眯了一眼,看她手掌上還有水印,泛著光,晶瑩剔透。

下一刻,他便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細膩的手腕,嘴角勾著玩味的笑:“都說男人的手粗狂有力,怎麼紀先生的手卻細皮嫩肉?莫不是擦了胭脂水粉?”

手腕被突然一抓,紀雲舒本能的緊握雙拳,手腕扭動著掙扎起來。

“還請王爺鬆手。”

“不松。”

“疼。”

“哪疼?”

“手疼。”

“那也不松。”

他是鐵定主意打算逗她一番了,嘴角上的壞笑越演越烈,手用力一扯,將紀雲舒拉到了他跟前,另一隻手順勢捏上她精瘦的肩膀。

有板有眼的分析起來:“這骨架也夠小,難不成從小沒飯吃?還是從小性子不好,被人打到大?”

活脫脫的現代版段子手啊!

紀雲舒身體貼向他,之間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她矮他一個頭,目光正好直視在他的胸膛上,男人炙熱的體溫撲向鼻尖,讓她的心赫然一緊。

一個激靈,用力將他推開。

“王爺別太過分了,小的可不是受。”

受?獸?

景容思量了一下這個字,鄙夷一笑:“就你這種還想稱獸?本王看,你就是一隻長著尖爪的貓,中看不中用。”

“你……”

紀雲舒氣得差點沒跺腳,牙貝咬得“嘖嘖”作響。

可是,她奈何不了他。

現下也總算明白一句千古哲理!

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卻作不掉我的樣子!

景容見她一副忍得有些憋屈的模樣,一臉“我贏了”的傲嬌樣。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丫頭突然端著飯菜進來了,打破了這場無煙的硝火。

領頭的丫頭行了一個禮:“老爺吩咐給兩位先生做了晚膳,飯菜若是不合胃口,奴婢們再去給兩位先生重新做。”

飯菜一一上桌,有魚有肉,可比紀家的伙食豐盛多了。

紀雲舒眉眼忽地一暗,朝領頭的丫頭問去:“姑娘,你們家小姐只有翹心一個丫頭嗎?”

“不是,還有素雲。”

“哦?方才她也在嗎?”

丫頭搖頭:“素雲幾日前家裡有急事就回去了,估計今晚能回來,先生是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你們也去休息吧,不用在這伺候。”紀雲舒擺擺手。

幾個丫頭低著頭,出去了。

紀雲舒臉色沉了下來,心裡正在琢磨著什麼,一轉眼珠子,正好看到景容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王爺不僅有抓人手腕的癖好,怎麼還愛這樣盯著別人看。”紀雲舒語氣不好。

一改方才輕浮的模樣,景容嚴肅的問她:“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王爺的意思?”她反問。

“你若不是發現了什麼,怎麼會想著住下來?”完全一副看穿她的模樣,又說:“你要是信得過本王,沒準,本王還能是你的幫手。”

雖說景容在紀雲舒心中並不討喜,可紀雲舒還真就需要一個幫手。

索性樂意的說:“既然王爺開口,小的當然求之不得,倒的確有件事想請王爺幫個忙。”

“你說。”

“不忙,等天黑了再說。”她挑了挑眉,賣了個關子,轉身坐下,拿起桌上的碗筷:“周家正在辦喪事,卻還能大魚大肉給送過來,可見周府的待客之道的確不錯。”

景容卻側過臉,淡了一句:“本王不餓。”

紀雲舒慢條斯理的往嘴裡夾了一塊肉,故意說:“也是,周家的飯菜自然比不上王爺府的美味佳餚,王爺吃不慣,也是必然。”

這話一出,景容可就不高興了,眼神微沉。

“本王吃過的山間野菜,恐怕比紀先生吃過的鹽還要多。”

“王爺盡會說笑。”

他一個王爺,吃過山間野菜?誰信?

景容正色,嚴肅的看著她,說:“大臨王朝下有南疆、上有北梁,本王由下而上,總共去過一百零八個地方,有深山小村,也有遠溝獨戶,若哪哪都有山珍海味,我們大臨的子民豈不是人人都不用挨餓受凍了?”

紀雲舒拿筷子的手一頓,略帶好奇的看他:“原來王爺去過這麼多地方?”

“這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

景容瞪了她一眼:“本王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本王不挑食!”

汗顏!

不吃就不吃,紀雲舒可真餓了,端著飯菜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隱約聽到景容說了一句:“沒心沒肺,竟然還吃得下。”

是啊!試問有誰摸了屍體後不到一個時辰,還有心情吃飯的?

偏偏紀雲舒有心情。

吃飽後,紀雲舒休息了一會,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王爺不是想幫忙嗎?走吧。”

紀雲舒說完就往門外走去。

景容納悶,但還是跟了上去。

沒多久,兩人就到了周家小姐出事的閣樓上,隅角上還掛著好幾盞紅燈籠,印得周遭十分透亮、旖旎。

紀雲舒一向喜歡古代的燈籠,盯著看了一會朝出了神,景容用手碰了碰她。

“紀先生是來看燈的?”

“查案的。”

她立刻將目光從燈籠上抽了回來。

景容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說:“你是不是懷疑當時周家小姐墜樓時,這閣樓上有人?”

“看來王爺很聰明。”

“當然。”

紀雲舒沒再搭理他,在閣樓裡走了一圈。

閣樓就是一個聳高的亭子,不大,而且沒有隔板,四面都是紅木圍欄,連著長椅,若有誰在閣樓裡也一目瞭然。

而除了這些,別無其他。

任憑紀雲舒如何瞧,就是看不出哪裡能藏人。

思忖得有些出神,她一個轉身,額頭撞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磕得生疼!

紀雲舒下意識的捂著額頭,皺著眉,可還沒說什麼,就看景容捂著胸口,抱怨起來。

“你怎麼突然回頭也不出個聲,本王的胸可不是枕頭,讓你這樣一撞,非散架不可。”

“那王爺站在我身上怎麼也不出個聲?”

景容擰著眉頭:“照你這麼說,本王是不是去哪兒也要告訴你?”

“……”

那我轉個身是不是也要提前告訴你?

這話,紀雲舒自然沒說出口,只是心裡的火一陣陣的燒著,他是王爺,說什麼都有理,她一個小小的畫師,哪裡敢回嘴啊!

索性……

“都是小的不好!”

懶得計較,紀雲舒繞開他,準備往另一邊走去。

哪知道剛走到景容背後,一雙大手就攬上了自己的腰肢,用力一拉,她一個翻身迴旋,直直的朝景容懷裡撲去,因為腳底踉蹌,身體沒穩,往後傾倒時,又正好被景容那雙攬在自己腰肢上的手掌緊緊扣住。

穩當的跌入他的懷中!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抱在了一塊!

燈籠在微風中隱隱搖曳,抖顫的光線將一長一短的身影拖在木質板上,格外驟長。

頗有一番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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