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心靈鬆綁

那個黃昏,我把考得一塌糊塗的數學試卷帶回家。我站在灶前,大氣不敢出,等著父親發落。

父親在炕上端詳著試卷,半天沒說一句話。末了,他有些隨意地說,前面的幾道題粗心了些,以後就好了。說完,把試卷一丟,又在炕上忙著補他的笸籮。

給心靈鬆綁

這是我記憶中頗為清晰的場景。母親在院子裡專心地餵豬,夕照沉靜在鄰居的東牆上。我原本以為會發生驚天動地的事情,就這樣在寂靜中輕描淡寫地過去了。然而,以後的人生中常有類似的場景出現。成績下降到只拿一個二等獎,父親卻說,不錯,我還擔心你連三等獎也拿不到呢。平時,父親總是磨叨,比咱強的人多了,分高分低的,不要太在意。

給心靈鬆綁

我總覺得父親在縱容我。最要緊的是那一年復讀。周圍的鄰居都勸父親,家裡都這樣了,就不要再讓小子復讀了。但臨近開學的時候,父親還是堅定地說,去吧。我說,恐怕沒希望。父親說,數學英語比去年進步了不少,應該沒問題。你病著,地裡的活那麼多,我怕家裡頂不住。我亮出了我最擔心的底牌。有你媽呢,更何況,你回來也頂不了多少事。父親說得極輕鬆。

給心靈鬆綁

那些年,父親沒有呵斥過我一句,也從來沒有強加給我什麼目標和任務。即便在家裡最困難的時候,也沒讓我的內心犯過難。現在,我也有了兒子。我發現,我對兒子的呵護中也有著“縱容”的成分。或許,父親潛移默化的愛早已讓我懂得了:最真的愛,就是最大限度地給心靈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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