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丨《乘錯了車》之 戰友間的話越來越少

劉玉廣(笑著歌笑點)

連載小說丨《乘錯了車》之 戰友間的話越來越少


連載小說 故事背景:

七十年代末,家庭貧困但學習成績優秀的高中畢業生江海,眼見有關係的同學一個個進城務工,為自己無門無路只好到生產隊餵豬而苦惱。後在女朋友左鳳的“鼓勵”下隨其到天津她當領導的舅舅的單位找找工作。沒想到一覺睡到終點廣州。正是這乘錯車的“意外”,讓他在舉目無親的異地認識了因右派到農場餵豬的老鄉司令員,並在後來恢復職務的司令員關照下,補辦了入伍手續、保送上了軍校……從此走上了軍旅生涯,並逐步成為一名充滿膽量、智慧、幹練、柔情的優秀軍事指揮員。期間,有很多鮮為人知、感人至深的軍旅生涯和在生活、愛情、家庭、孩子等方面發生的很多具有傳奇色彩的故事。其中,有很多發人深省的人生感悟。

連載小說丨《乘錯了車》之 戰友間的話越來越少

四十三

島上。夜10時。燈光微弱地閃爍在黑洞洞的夜色中,周圍沒有一點光亮,好像處在漆黑的墨汁裡一般,讓人透不氣來。除了單調的越來越大的海風和海浪聲,別無它音,單調和安靜得可怕。陸地上那種或遠或近的光亮和喧囂,對於戰士而言,原來是一種奢侈。

所有的門全部關好後,除了樓上的崗哨外,其餘戰士都集中在會議室看電視。電視只能收看中央電視臺等幾個頻道的節目,由於是發電機,只能重點保證看新聞聯播。之後,組織看看錄像。錄像都是軍事題材的電影和紀錄片,大家不知看過多少遍了。

戰士們回到各自屋裡,或看那些不知看過多少遍的信,或是一封封地寫信,或是看書。

江海屋子裡的另兩位戰士,一位在看信,一位在寫信,始終不說話。

“小李、小趙,我發現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兩人放下信和筆,忙使勁擺手:“沒、沒有。時間長了,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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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說,開始,大家講家鄉的山水、氣候、特產,講學校老師的笑話、同學間的故事,講自己的身世、親人的親情、與女朋友的認識過程,講夥伴的友誼、戰友間的友愛等,直到沒的可講了,就慢慢得不再說話。平時一個眼神、手勢就表達了,在這安靜的世界裡,似乎話是多餘的,說多了不協調。臨了,他歉意地說:“對不起,冷落你了”。

江海的心震撼了一般,半天沒說話。難怪,戰友們說話那麼少,而且相互之間的對話又非常簡單。

“不是不想,是沒什麼可說的。”小趙說。

“說說你唄。”小李說了4個字。

江海正了正身子:“好,我就說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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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島上。下午。天氣陰沉。如絮的濃霧黑壓壓的壓下來,與海連成一個,天地似一個混沌世界。這種霧鹽分很大,人不能長時間處身之中。

大家把門窗關得嚴嚴實實,儘量不讓或少讓霧鑽進來。官兵們自由活動。

“小江,喜歡貝殼嗎?你過來挑。”同屋子的小李打開他的“百寶箱”:整整一大箱子各式各樣的貝殼,有的似唐冠,有的似螺號,有的就是蝸牛狀和鳳尾狀,特別是虎斑貝,精緻、小巧。他早就聽說過,貝殼裡能聽出大海的聲音,便隨手拿起一個大大的唐冠螺放到耳邊,“嗚、嗚”的海風聲音真真切切。他又拿起一個虎斑貝,也是一樣能清楚地聽到海風的聲音。他驚奇之餘,對每一件都愛不釋手。但不好意思,還是客氣地說:“想把哪件送給我?”小李大方地說:“挑吧、挑吧。要不,一樣送你一個?”小李邊說邊從箱子裡往外拿,江海連聲“謝謝、謝謝”。

“還有我這呢,你也一樣拿一個,自己動手。”小趙打開了他的心愛之箱。正在這時,別的屋子的戰士也捧著數量不等的貝殼、魚乾送來了,讓江海感動不已。他有些不知所措時,礁長王山說話了:“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互相交換禮物。大家已經收下你的禮物,你當然也應該收下我們的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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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一下子收下一大提包漂亮的貝殼和魚乾。有的貝殼上還刻上了“讓大海永遠伴隨你”“大海永遠的歌唱”“大海相伴不寂寞”“永遠在你身邊”等字樣。

“咱們搞個貝殼藝術展吧?比放在箱子裡好。”江海突發其想。

“這個主意不錯。可以豐富文化生活”。

“我建議評選貝殼王,每個品種評選一個,刻上冠軍兩字,多有紀念意義啊”。

“地方不夠,就以房間為單位,也好自己保管”。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熱烈。王山:“說動就動,各自回屋佈置展區。”出門時,他拍了拍江海的肩膀:“還是大學生頭腦靈活、主意多。以後可得多貢獻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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