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周口:系列武裝綁架殺人團伙覆滅紀實(4)

河南周口:系列武裝綁架殺人團伙覆滅紀實(4)

洛陽搶車殺人案引起公安人員的注意

偃師市。

在洛陽調查積案的專案組成員王洪強,從偃師市的檔案中找到了“5 ·1 ”搶劫出租車殺人案件的部分現場勘查筆錄。

洛陽槍殺出租汽車司機一案出現以後,洛陽市公安局和偃師市公安局立刻對作案現場進行勘查,勘查筆錄如下: 1995 年5 月2 日上午11時許,我局接到洛陽市公安局指揮中心通知,5 月2 日0 :50左右,新鄭市公安局新店派出所執行任務返回途中,在豫04公路與107 國道交界處截獲一輛紅色桑塔納轎車,車上有大量血跡。經查系5 月1 日被搶的出租車。接到通知後我局即會同市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於新芳等技偵人員一起驅車趕赴新鄭。

現場位於310 國道、偃師段洛河橋上,當日晴天無風。

在偃師市公安局副局長智建召的指揮下,於5 月2 日15時40分至17時10分在新鄭市公安局院內對被搶車輛進行了勘驗,並拍攝了照片。

該車系紅色桑塔納轎車,車牌號為豫C08698. 打開車門,前排右座上放一個38×35×18cm的旅行包,有“LUYOUBAO”字樣,包內有廣州產藍色保安服上衣一件(無血跡),“LUYOUBAO”牌灰色西服上衣一件,粉紅色夾克衫一件,座前方有一白色座套,座後車底部有一條藍色襯褲。衣服下有阿詩瑪、紅梅、散花牌煙各一盒,均已打開。以上衣物均有不同程度血跡浸染。後座中間車底盤上有一個棕紅色26×17cm公文包,包已打開,內裝洛陽市交通圖一張,皮炎平藥膏一瓶,包內有50元票現金一張。車右前門內側儲物槽內有一31×5cm 凝固血泊,右門內側下部有一20×21cm血痕,車後側前後座底內有131 ×55cm流柱血泊,前排右座暗紅色座套右邊有70×10cm血跡浸染。前兩座中部手剎位置有大面積流柱狀血跡,司機座靠背右側上部有17×18cm血跡浸染,勘查中發現距右後車門32cm座下中部有一彈殼、彈殼底部有“55”字樣。前排左側司機位前櫃左37cm距前擋板25cm處有一1.5 ×2.5cm 塌陷破裂痕。車內其他別無發現。

勘查完畢以後,製作勘查筆錄一份,拍攝現場照片一套,提取下列物品:

1.彈殼、彈頭各一枚。

2.迷彩旅行包一個,內裝衣物。

3.公文包一個,內有洛陽市區交通圖一張,皮炎平藥一瓶。

4.廣州產保安服、灰色西服上衣、粉紅色夾色衫、黃色夾克衫各一件。

4.阿詩瑪、紅梅、散花煙各一盒。

王洪強發現,在卷宗裡還有一份該出租車司機向峰的屍體檢驗報告。

結論是:向峰系用近距離槍彈射擊頭部致嚴重顱腦損傷死亡。

王洪強向偃師市警方詢問了有關現場目擊者情況。

王洪強向趙大隊彙報說,趙大隊,洛陽一案中,我看至少有兩名罪犯與“12·15”案罪犯形態相近。

趙大隊:好!你馬上把有關材料帶回來。

徵得偃師警方的同意,王洪強將這份卷宗以及三名巡警的證言,連同對三名罪犯的描述材料,一併帶回周口公安局專案指揮部。

豺狼的幾個同夥都身染血案

1995年夏。河南周口。豺狼認為,經過洛陽槍殺出租車司機一案之後,組成犯罪小分隊的條件就已經成熟——幾個人已身染血案。

在小分隊成立的那天,幾個人一致選舉豺狼為頭。

周口市。深夜。豺狼的租住房。豺狼、老虎、老騷等幾人在屋裡開會。

豺狼:既然幾位兄弟選我當頭兒,我先談談對“頭兒”的理解。頭兒是什麼?

按照機關企事業單位的說法,頭兒就是領導,按照警方的說法呢,就是首犯。無論領導也好,首犯也好,作為一個頭兒,身上的責任是推卸不掉的。大家選我當頭,那我就立一個規矩,這個規矩不是給我自己立的,而是給我們這個小分隊的全體人員立的。大家既然湊在一起幹,那就要有一個規矩,這就像一個團隊,一個機關一樣,要建立一些相應的規章制度。

老騷:兄弟,你搞得也有點太正規了吧?犯得著嗎?

豺狼:正規點好,就是當土匪也得有山規呀。

老虎:說得對,立點規矩好,這樣大家都可以按規矩辦事,省得亂。頭兒,你就說吧,立啥規矩?

豺狼:關於規矩,這裡我先提一個建議,供大家討論。通過以後,那就成為法律了,不能再變,所有的人都應當嚴格執行。

老騷:那你快說吧。

豺狼:第一條,我們搶了錢以後,不能吃光、分光,要留一部分作為小分隊的發展基金。這個發展基金有兩項用途,一項用於購買槍支。沒槍不行,沒槍什麼事也幹不成。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所以,我們一定要積累一定的資金去購買武器彈藥,把我們每一個人都全副武裝起來。

老騷:購買武器彈藥得多少錢?

豺狼:按現在的行情,一支手槍至少在五六千元以上,你算算看,一共需要多少錢?

老騷不斷地點頭。

豺狼:這筆花銷是必須的,而且還要把這筆錢留足。同時,還要預留一筆錢,這筆錢就是我們的日常活動經費,像交通費、食宿費,食說的是吃飯,宿說的是租房子。同時還有通訊費,通訊費就是買手機和手機卡的費用。現在我們剛剛起步,這方面的裝備還很差。要知道,沒有很好的通訊工具是幹不了大事的。所以,這兩筆錢我建議要留足,大家看看行不行?

老虎首先表態:我看行。

老騷:行是行,那這麼多的錢由誰來保管呢?

豺狼:既然你們選我當頭,那就由我來保管。當然,我保管也有一個規矩,我們大家無論誰花錢,都要有收據,而且在收據上,要有經手人和我的簽字才能報銷。

老虎:這不和正經的單位一樣了嗎?

豺狼:對。這是我們的財務制度。一年到頭了,大家還要坐下來,算一算賬,把所有單子都拿出來,要搞一次財務結算,讓大家清清楚楚地看到,我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明明白白的,不是哪個人貪汙了。

老騷:既然我們選你當頭兒了,就不會不信任你。

豺狼:信任我就好。我說的這些大家同意嗎?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行行,就這麼辦吧。

老騷:基金是該留,但也不能留得太多。我們大家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是為了攢基金,為下一代造福,我們是為了自己過好日子,是不是?

豺狼:沒錯。還有別的意見嗎?

大家說:沒有啦。

河南周口:系列武裝綁架殺人團伙覆滅紀實(4)

又一個講普通話的人

2000年12月。太康縣城。

太康古城的古蹟很豐富,有遺冢、壽聖寺塔、文廟。縣城東南淘崗村還有個新石器時代和商周時期的文化遺址。只是,先人的故事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了。

太康縣公安局。

趙大隊將車停在太康縣公安局門口。幾個人下車後,直奔局長辦公室。

局長辦公室,趙大隊向局領導說明來意,講清楚他主要是想了解武裝綁架的積案情況。

局長:趙大隊,你說的這類綁架案我們這裡有。但是這些情況過去我們都跟局裡彙報過……

趙大隊:你不妨再介紹一下,看看有什麼新東西沒有。

局長:好。那我就介紹一下。

這個案子的情況大致是這樣。1999年11月19日,晚6 點40分左右,太康縣城關鎮幹部王福山之子王放,男,13歲,是太康縣某中學一年級學生。在去學校上晚自習的途中被三名歹徒綁架到一輛無牌照紅色昌河面包車上。綁匪向他詢問家裡電話號碼、父母職業,隨後打電話向王福山索要贖金30萬元。王福山當即向公安機關報案。次日晚,王放的叔父在柘城縣安平鎮附近向綁匪交款3 萬元將王放解救。在處置過程中,我民警發現綁匪持有衝鋒槍一枝,昌河面包車一輛,摩托車一輛。綁匪與受害家屬通話使用的是“豫通卡”,其中一名綁匪講不標準的普通話。

趙大隊:又是這個講不標準普通話的傢伙。

局長:我們接到報案後,局領導立刻命令刑警大隊張運良大隊長組織民警進行解救。針對綁匪對受害家屬王福山提出不準向公安人員報案(如果報案,就將王放殺掉)的情況,為了受害者的生命安全,局領導研究決定,先答應綁匪的要求。為此,分局領導準備了多種抓捕方案。但是,由於綁匪多次變換交接地點,如先讓受害人家屬去四通鎮交接,然後又改在柘城,總之,雙方一直是在汽車的行進中聯繫。

最後綁匪才指定在安平鎮北的麥地裡進行交接。因為變化太快,幾十名參戰的民警來回跑,一時聯繫不上,現場指揮的張運良大隊長決定,讓幹警陳孝榮與其叔叔二人去交接。但是,綁匪非常狡猾,在距綁匪七八十米的地方,他們就大喊不準往前走,讓把錢放在原地,人往後退。

趙大隊:後來呢?

局長:接著,綁匪脅迫受害人王放替他們去拿錢。連續兩次,我們都沒讓綁匪拿到錢。綁匪就在對面大罵說,如果再不放錢,就將王放殺掉。王放也在那邊喊,爸爸快給他們錢吧。化裝成王放叔叔的民警陳孝榮與綁匪對峙了幾分鐘後,王放的叔叔就對陳孝榮說,陳領導,還是把錢給他們吧,孩子的命要緊哪。在這種緊急情況下,為了保證王放的生命安全,解救王放,只好將錢放到指定地點。錢放到指定地點後,綁匪再次脅迫受害人王放到放錢的地點拿錢。拿到錢後,他們將王放劫持到了他們準備逃跑的那輛摩托車跟前,才把王放扔下,然後駕車逃跑。

在本書的開頭,我曾向讀者朋友扼要地介紹過,這一支武裝犯罪小分隊的作案,採用的是跳躍式、連續作案的方式。這一特點也是當前職業犯罪的一個重要傾向。

這種連續的、跨地域的多起作案,一旦被單獨當做若干個案,就會給偵破工作帶來極大的障礙。

事實上,在這夥武裝犯罪小分隊綁架太康學生王放之前,豺狼、老虎、老騷三個人,曾在項城搶劫了一輛昌河面包車。這就是他們犯罪策劃中的第一跳。第二跳,就是用這輛車綁架學生王放。

猴子入夥

這裡,繼續介紹一下豺狼武裝犯罪小分隊的組成情況。

1998年秋天,周口市。某飯店的包房裡。

豺狼和老虎正在喝酒。

豺狼:兄弟,現在咱們人手還是少啊,開始跟咱們一塊搶長途汽車的那幾個人又跑了,連人影都不見了。

老虎:這幾個傢伙會不會報案哪?

豺狼:這不好說。不過,至少暫時不能。除非他們犯了別的案子被抓住,把咱們咬出來。不過,這種可能性也比較小。

老虎:為啥?

豺狼:這要看他們以後殺不殺人了。如果沒殺人,他們就不會承認自己曾參與過的殺人案。

老虎:咱們合夥乾的那起搶長途汽車案也沒殺人,他們把咱們供出來有什麼?完全沒意思嘛。

豺狼:有時候,有些事情要靠理論,有時候就要靠天意、靠機遇了,古人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種事只能聽其自然。

老虎:我想,這幾個人也可能是害怕不敢幹了,跑了。害怕就好啊。省得將來給咱們添麻煩。

豺狼:老虎,你說現在咱們這幾個人當中誰的膽子比較大些?

老虎:要說膽子大,老騷這個人膽子挺大。

豺狼:老騷狠勁是夠了,敢幹,他幹活太粗,不夠謹慎。

老虎:哦,這倒是。

豺狼:所以,老虎哇,我們現在要多發展幾個人哪,有道是,人多好乾事,狗多好吃食呀。現在我們還缺兩個人。你想想看,很多事情主要都是咱們倆來做,一個開車,一個行動,望風的人呢?沒有。如果咱們的控制對象是一個身強體壯的人,你一個人整得了嗎?這很容易讓我們陷入危險境地。老虎,這一帶你比較熟,你幫我選一選,咱們再招一些人進來。

老虎:中。

半個月以後。同是這家飯店。

豺狼、老虎和猴子坐在一起喝酒。

老虎對豺狼說:頭兒,這是我要給你介紹的新朋友。

猴子伸過手去握手,豺狼卻動也沒動。猴子笑了笑,不以為然地坐了下來。

老虎:頭兒,這個兄弟是我的同鄉,知根知底,沒的說!我看中他,主要是我這位兄弟特種兵出身,現在轉業了。你面試面試吧。

豺狼:你是特種兵?

猴子點頭。

豺狼:那——你為什麼要幹我們這行呢?

猴子:當兵的時候……是啊,見到的東西,看到的人也太多了,相比之下,覺得自己活得有點委屈……

老虎:我這位兄弟轉業後,曾經給一位大老闆當保鏢。後來不幹了。

豺狼:給大老闆當保鏢也不錯啊。

猴子:保鏢是奴才。

豺狼點頭:說的也是。

老虎:頭兒,我這個兄弟不僅是想過上好日子,還有一點,我說出來也沒關係!咱們都是兄弟嘛,我就直說吧。我這個兄弟婚姻上不幸,他不願意回家。

豺狼:好啊,如果有活兒,我們到時候會招呼你的。不過,我得給你起一個新名字,這樣我們聯繫起來安全,我是豺狼,他是老虎,看你這個機靈勁,就叫你猴子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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