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百五十張請假條

 在被訊問的過程中,徐奎將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全部向偵查員作了陳述,偵查員根據徐奎提供的線索,很快查出製造車禍殺死慄大富的幕後兇手就是他的親生兒子慄小風!

慄小風被捕後,慄家武在醫院自殺身亡。律師找到徐奎並轉來了慄大富和慄家武兩個人的遺書。

慄大富的遺書是在他緊急約見徐奎被徐奎拒絕後連夜寫的。

他在遺書上說,他本來就是一個罪人,差一點又做出一件為救一個兒子而殺死另一個兒子的千古大錯。20年前,祁縣農行發生的李玉穎攜款逃跑案,李玉穎逃跑途中連人帶車掉到河裡,水面上漂的錢幣等,都是他們二人經過長時間的預謀、策劃的。事情平息後,李玉穎帶著從銀行偷盜的鉅款先一步出國到她的姨家表姐那裡。一年後,他從農行辭職,拋家棄子只帶小兒子悄悄出國找李玉穎去了。在國外,他們二人通過整容後,他改名慄大富與李玉穎過上了夫妻生活。一年後,他們又添了一個兒子小風。小風不爭氣,家武多病,李玉穎死後,偏偏又查出家武得的是尿毒症,而家武的血型又偏偏是世上最少的RH陰性血型,由於找不到為家武換腎的腎源,只能看著家武受罪,等著病死。後來他聽說大陸有賣腎的,而且大陸人多,說不定還能為家武找到能夠匹配的腎源體,況且李玉穎的表姐已死,他在海外也沒有了能夠幫助他們的親人,這時他就變賣了海外的所有資產回到大陸,一邊辦公司一邊為家武尋找腎源。他回到大陸後,仍然沒有為家武找到能夠匹配的腎源體。家武自小離開了媽媽和哥哥,為了在心理上給家武一點安慰,他就立下遺囑,將慄家財產的75%給予家武,實際上他也知道,遺囑僅僅是遺囑,最後財產還是小風的,可是小風卻不明白。

徐奎的出現,讓他對治好家武的病重新有了希望。但想不到的是,徐奎的左腎已經被摘除,只有一個右腎,但為了兒子家武的病,他已經管不了徐奎的死活,即使徐奎救過他的命,徐奎的腎,他也勢必要取而得之。為了平衡自己的心態,他才主動給了徐奎10萬元現金,等於買了徐奎一條命。

徐奎要求回家看望母親時,他沒有阻攔。他買了徐奎的命,從人道上講,也應該讓人家母子最後見上一面。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注意徐奎是哪裡人,徐奎要回家看望母親了,他這時才注意到,徐奎是祁縣徐家灣人。這時他才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家與徐家灣不遠,且自己原來的妻子也是徐家灣人。徐家灣是不是出RH陰性血型的人呢?如果是,那自己為什麼非要徐奎死呢?於是,他便悄悄跟蹤徐奎回徐家灣去了。可是途中徐奎突然下車折回市裡,難道徐奎知道了要取他腎臟的真相?二十多年沒回過家的李上堂思鄉心切,他讓手下人注意徐奎的蹤跡,等他回一趟老家之後再做打算。

由於他整過容,家鄉人已經都不認識他。而他,卻知道了徐奎原來就是被他遺棄了的兒子李小奎。小奎在他出走後,隨母親在舅家徐家灣長大,同時也隨了母親的姓。所以現在叫徐奎。

要不是他的這一次暗訪,自己差一點要了親生兒子的命。可是就在這時,他得到了徐奎夜闖病房的消息!

……

慄家武在遺書說,哥,我已經知道那天晚上來病房看望我的人就是我二十多年沒有謀過面的親哥哥你了,而且我也已經知道準備為我捐獻腎臟的人也是我的親哥哥你。我還知道你為咱媽已經獻出了自己的一個左腎,現在你只剩下了唯一的右腎。哥哥,我本來就是一個快要死的人,我不能為了自己活命再要哥哥你的命。哥,你不能死。你堅決不能死啊!咱媽的命已經夠苦了,還需要你為咱媽養老送終啊!我已經立下了遺囑,我死後,我的那份應該得到的遺產轉交給哥哥你,你要好好照顧好咱媽,讓她能夠過上一個幸福的晚年。

哥哥,再見了……

看完兩份遺囑,徐奎如遭五雷轟頂,驚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許久之後,徐奎大聲吼道:“天哪——怎麼會是這樣!我們為什麼都是RH陰性血型的人啊……”淚水順著徐奎的臉頰嘩嘩地流了下來……

半月後,祁縣 劉勇和林燕兩口子來這個城市打工已經五六年了,劉勇蹬三輪,林燕在長健乳業公司送奶,十二歲的兒子讀六年級。

這天早上,林燕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說母親突發急症,不治身亡。林燕悲痛欲絕,決定立即回老家,因為兒子正在考試不能回去,老公必須留下照顧兒子,所以只能她一人回去,她簡單地收拾好行李,讓劉勇送她去火車站。

在候車室等車時,才想起還沒向公司請假,她立即給她所在送奶組的組長陳平山打電話請了三天的假。這個假請好後,她又突然想到,公司人手緊,她走的這三天,肯定找不到人臨時替她,她所負責的一百五十家訂奶戶會斷奶三天,這會影響訂戶生活和公司信譽的。怎麼辦呢?她想了想,突然有了一個辦法:趁等車的這段時間,給每戶寫一張條子,叫老公和兒子貼到這些訂戶的門上。

她把這主意跟劉勇一說,劉勇說:“你操那份閒心幹啥?那些人三天不喝奶有什麼關係?再說公司已經準你假了,要通知訂戶也是公司的事。你還叫我和兒子去給你貼條子,我蹬三輪不累嗎?虧你想得出來。”

林燕要貼請假條,劉勇不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起來,坐在旁邊的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插話對劉勇說:“你老婆的想法是對的,她這種服務態度非常難得。”劉勇覺得當眾爭吵招人笑話,便答應了。

林燕馬上到雜貨鋪買來一支圓珠筆和一個學生作業本,寫起了請假條:“您好!我是長健乳業公司送奶工林燕,因母親突然去世,我要回老家,暫時沒法給您送奶,請原諒,我保證3天后按時送奶。”

她急急地寫了一張又一張,檢票前幾分鐘,總算寫完了一百五十張,她把這些條子和筆交給老公,告訴他訂戶的地址資料在床頭櫃裡,交代他一定要在今天之內貼到訂戶門上。旁邊那“眼鏡”看著她寫完這些假條,微笑著說:“你真是個非常難得的送奶工啊!”

劉勇看著老婆寫請假條,不屑地撇撇嘴,他心裡說:你就寫吧,鬼才給你貼這條呢。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她上火車一走,他就把這些紙條扔進垃圾筒。

看著林燕檢了票走向站臺,劉勇轉身就找垃圾筒,他走到垃圾筒邊,正要把紙條往垃圾筒裡扔,突然又停住了手,看著紙條上的“3天”兩個字,他腦中突然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他掏出筆,在“3”的後面寫上了一個“0”,“3天”一下變成了“30天”。

劉勇心說,喝奶的城裡人,你們要能等,就等30天吧,要不能等,就打電話給公司,讓公司換人送奶,老婆啊老婆,你就等著失業吧。

盼望老婆失業?是的,他心裡真是這麼想的。確切地說,他是希望老婆失去送奶這份工作而不得不換一份工作。這其中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送奶這工作太辛苦,凌晨兩點半起床,七點半送完。老婆早上補幾個小時覺後,下半天還要去一家超市當理貨員,他不希望她如此辛苦;另外還有一個不能說出口的原因,他有種擔心,擔心老婆會被別人勾走。林燕長得漂亮,要是打扮起來,不少城裡女人都比不上呢。雖說她不是那種輕浮之人,可他聽說她的組長陳平山可是棵“花心菜”,他本來有老婆,可他還曾經跟另外三個女人好過。林燕天天半夜就到公司取奶,難免他不對她動心思。如不讓她換份工作,遲早要出問題,到那時就說什麼也晚了。

劉勇為自己改天數這一主意激動不已,這樣一來,林燕肯定會被解聘,到時再跟她解釋清楚,哄哄她,另外換份工作就萬事大吉了。

劉勇回家後,一口氣把一百五十張假條上的“3”後面全添上“0”。兒子劉賢放學回家後,他告訴了兒子他媽給他們安排的任務,劉賢看了看紙條叫道:“我媽要30天才回來呀?”劉勇拍了下兒子的頭說:“少廢話,一百五十家人,你七十家我八十家,馬上行動!”

天黑之前,父子倆把一百五十張請假條全部貼完了。

晚上,劉勇靠在床頭得意地就著花生喝著小酒看著電視,林燕來電話了,她問:“你把那些假條都貼完了嗎?”劉勇說:“放心吧,一張不少全部準確無誤地貼完了。”

掛了電話後,劉勇又產生了一絲擔心,他擔心老婆回來知道真相後會饒不了他。可自己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為了這個家好呀,想到這裡,他心裡又坦然多了。

三天後的下午,劉勇做了一桌子好菜等著,林燕按時回來了。林燕還在為母親的去世而傷心。吃了幾口就放下碗。劉勇勸她說:“人總有一死,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就像這過日子,總要遇到些麻煩事,想開些就好。”林燕說:“你什麼意思?我們又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劉勇說:“不,沒有,我不就這麼一比嗎?”林燕不開腔了。

麻煩事果然在這天晚上來了,林燕接到了公司人事部經理的電話,經理說:“林燕啊,你向公司請三天假,可你怎麼告訴那一百多家訂戶你要三十天後才回來?有些訂戶把那些假條送到了公司,很多訂戶要求換人送奶,我們已經應訂戶要求另僱了一人替你,你明天就來公司結清薪水吧。”林燕一聽這話,急得要解釋,可那頭已經掛了,她再撥回去,人家接都不接了。

林燕轉身懷疑地望著劉勇問:“你怎麼給我貼的條子,我明明寫的是三天,怎麼會變成三十天呢?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三十天?是嗎?我不知道呀,我回來後就和兒子一起匆匆忙忙地去貼了,時間緊,我看都沒注意看,那些條子是你親手寫的呀,是不是你當時忙著要趕回家,加上傷心,一時疏忽把‘3’寫成了‘30’?”

林燕點了點頭,忽然又說:“不對!寫錯也不可能一百五十張全都寫錯呀,是不是你做了手腳?老實交代!”劉勇堅決否認自己做了手腳。這時,兒子過來說:“當時我看了那假條,說我媽怎麼要三十天才回來,我爸還拍了我腦袋一下,叫我少廢話呢。”

林燕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劉勇的鼻子吼道:“你今天要不給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劉勇把兒子哄出去玩,關上門,對老婆承認了自己做的手腳並說明了這樣做的兩個原因。他最後說:“老婆,我已經在超市給你找好了工作,又輕鬆又體面,工資不比送奶少,你就依了我吧。”

林燕氣憤地說:“好啊你個劉勇,你這不是心疼我,你這是不相信你老婆啊!我跟那陳平山有什麼不軌行為嗎?你有什麼證據嗎?”劉勇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陳平山那花花鬼啊。再說了,你每天半夜就起床走了,我——我真捨不得你起那麼早嘛。”他說著去摟老婆想好好哄哄她,林燕一掌推開他說:“滾遠點!好——好!我明天就跟你離婚,我跟那陳平山去,這樣你就如願了?”

劉勇好話說了一籮筐,林燕哪裡聽他的,把他推出門去,一個人關在屋裡趴在床上大哭起來。劉勇知道這事辦砸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只能蹲在門口捶自己的腦袋。

這天晚上,劉勇要上床,被林燕一腳蹬了下來,他只能打地鋪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送走兒子上學後,林燕把劉勇拉起來,要他去辦離婚手續,劉勇哪裡肯去。他也知道老婆不是真心要離婚,只是要出出氣。他自己打自己幾個耳光向她認錯,她還是不依不饒,他只差給她跪下了。

兩人正在屋裡拉扯時,突然有人敲門,劉勇遇到救星似的打開門,一看,來人他認識,一個是長健乳業公司的李副經理,一個是幾天前在火車站候車室坐在他們旁邊的那個“眼鏡”。

林燕忙請二位坐,她解釋說:“李副經理,對不起,公司要解聘我,我認了,可我想解釋一下,這事是——”

李副經理揮手打斷她說:“不用解釋了。你的請假條上寫的確實是三天而不是三十天,這位就是證人,他親眼看到你寫的是三天。”李副經理指著身旁的“眼鏡”說:“這位是楊華先生,他是我們公司的大股東之一,他今天一早從外地回來就找到了我,講了那天在候車室看到你向訂戶寫請假條的事,他說像你這樣敬業這樣為客戶著想的職工是公司的寶貴財富。現在公司已經決定正式解聘你這送奶工,聘任你為銷售部副經理。”

楊華微笑著向林燕伸出手說:“林女士,祝賀你,並向你表達我的敬意。”

林燕詫異地握著楊華的手,不好意思地說:“謝謝!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想解釋一下那些假條上三天怎麼會變成三十天的事。”

劉勇忙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說。

李副經理笑笑說:“這事啊?我猜是這樣的,你們看我猜得對不對。你本來寫的是三天,可被你那調皮的兒子改成了三十天,那個零一看就是加上去的,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讓媽媽換份工作,因為他不願媽媽半夜就起床那麼辛苦,想讓媽媽多陪陪他,我猜得對不對?”

“啊?對對對,李經理您猜得太對了,是吧老婆?”劉勇忙說,又看著林燕問。

林燕偷偷掐了老公一下,笑著說:“對的對的,李經理你猜對了,我這個兒子啊,他太調皮了,太不懂事了。”

縣政府收到了一份寄自沿海某市的一位無名人士的鉅額捐款。  

部分內容來源於網絡,謹作為試讀鑑賞之用,五天內將自行刪除。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