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林總,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調酒師一邊憤憤不平地感慨,一邊把杯裡的冰塊攪得嘩啦嘩啦響。

“好好的商務總監不幹,非要去負責什麼勞什子的電競俱樂部?天知道,那破位置你待一輩子都不一定有升遷機會。為了一個男人……”

“停!”

被稱為“林總”的女人不耐煩地打斷他,好看的眉蹙了起來。

她的皮膚白皙,五官精緻。衣著打扮、眉眼間偶爾流露出的一絲凌厲,和容易把她和職場上的精英女性聯繫在一起。

“調你的酒去,二狗,我心裡有數。”林秋冉漫不經心地晃著杯底的紅色雞尾酒,“還有,跟他無關。”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信才有鬼!

調酒師劉二狗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林秋冉對那個男人,可真的是……

“說了多少次,叫我ares!二狗是個什麼鬼!”

有人路過吧檯,朝林秋冉吹了聲輕佻的口哨。

林秋冉似笑非笑,眼神懾人,那人縮了下脖子。

“切,傲什麼傲……”

傲麼?可惜,林秋冉最不缺的就是傲氣的資本。

魅魚集團近十年來最亮眼的新人,手段雷厲風行,攀升速度飛快,還不到三十歲就成了總經理,據說已是內定的下一任亞洲區副總裁。

劉二狗悄悄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他想起那個女人說的話:“事成之後,給你100萬。”

於是咬咬牙,趁著酒吧光線黑暗,林秋冉也沒在看他,偷偷那包東西倒了進去。

林秋冉,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惹了不好惹的人吧!

“林總,您的血腥瑪麗。”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林秋冉正沉思,習慣性地端起來喝了一口。

“味道真怪,二狗,你的手藝退步了。”

她皺著眉,放下了杯子。

“記我賬上,走了。”

劉二狗盯著她的背影,撥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林秋冉現在已經離開酒吧。對,藥給她下了,別忘了答應我的錢。”

林秋冉站在大馬路旁,打給司機的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與此同時,身體裡卻湧上了難以言喻的燥熱……

夜班公交的站臺就在不遠處,林秋冉想了想,決定坐公交回家。

路過一處狹窄的巷子時,突然躥出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

他笑得猥瑣至極,貪婪的目光打量著林秋冉。

“嘖,林秋冉是吧?大美女,老子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說著,就朝林秋冉撲了上來,急不可耐地要摟林秋冉的腰。

林秋冉一腳踹向他,然而藥效太強烈,她的四肢很快沒了力氣,不但沒把男人踹開,反而被他死死地抱住了大腿。

“你就叫吧!不可能有人來救你的……美人,想少吃點苦頭,還是討好大爺我吧……”

突然,身後傳來了摩托車引擎的“隆隆”聲。

林秋冉和醉鬼一起下意識地看過去,被車燈的強光晃地睜不開眼。

轟鳴聲越來越近,摩托車擦著她過去,林秋冉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聽一聲慘叫,抱著她大腿的手鬆開了。

摩托車撞飛了醉鬼,卻沒傷到林秋冉。

車技了得!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英雄救美后,摩托車一個漂亮的漂移甩尾,停在了林秋冉的面前。

來人取下頭盔,是個冷峻的少年。

趙啟辰長腿往地上一支,褲腳上卷,露出了細長的腳踝。

“上車!”

他把頭盔扔給林秋冉,言簡意賅道。

林秋冉出於對陌生人的警惕,一時猶豫著該不該坐,然而那邊醉鬼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張牙舞爪地朝她撲過來。

沒別的選擇了。

林秋冉咬咬牙,坐上了車後座。

她還沒坐穩,趙啟辰一踩油門,摩托車就飛了出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感覺越來越強烈。林秋冉的神智開始變得不清醒,險些保持不了平衡。

為了不狼狽地滾下車,她抱上了趙啟辰的腰。

一瞬間,林秋冉能感受到他身體猛地一僵,脊背都比剛才挺直了很多。

這是……在害羞?

摩托車一個急轉彎,林秋冉下意識地抱緊了些,趙啟辰果然坐地更直了,身體沒有一點的彎曲,人和車都快成了90°的直角。

她打量著他的背影,看上去略顯單薄,但摸得出來,衣服下面是肌理分明的肌肉,骨骼挺拔。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林秋冉快要撐不住了,她死死地扯著趙啟辰的衣襬,斷斷續續道。

“去……去酒店……”

趙啟辰意識到了她的不對勁兒,加快車速,停在了最近五星級酒店前。

他的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但一點也沒有損傷他的帥氣。

暈黃的路燈下,隱約能看出他挑染成紅色的髮梢,神情慵懶散漫,透著一股子不羈。

“你被下藥來了?等等——”

趙啟辰眯著眼睛打量林秋冉片刻,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驚喜,脫口而出。

“林秋冉?”

“你認識我?”

林秋冉難受地皺著眉,記憶一片混沌,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趙啟辰提醒道:“三年前,公司的那批實習生。”

魅魚集團每年新進的實習生數不勝數,以林秋冉的地位,實習生還不夠格被她親自帶在身邊。因而即便趙啟辰這麼說,她也沒能想起什麼。

而且,她身體裡的燥意已經壓制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就要在大街上上演脫衣秀。

林秋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既然認識,那就好說了。幫我,價錢你開。”

趙啟辰先是一怔,不知何故有些惱火。

“你就這麼隨便嗎?隨便哪個人你就——”

林秋冉不耐煩地打斷他。

“你不是認識我嗎?”

都認識了,還算是隨便的人嗎?

趙啟辰似是被這句話安撫了下去,定定地看著她,“你要想清楚了。”

林秋冉的耐心已經被藥效磨得消耗殆盡,近乎抓狂道。

“不需要你負責,價錢你隨便開,你還要磨蹭多久?”

趙啟辰噎了一下,一臉無奈,打橫抱起了林秋冉。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我是怕你後悔好嗎?上床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事情。”

林秋冉靠在他結實的胸膛,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暫時性地安定了下來。

“先把價錢定了吧。”她懨懨道,“免得事後扯皮。”

“用不著。”趙啟辰淡淡拒絕,頗有些倨傲道,“我們雷鋒做好事,從來都不要報酬的。”

*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邊。

“sod萬歲!”

“萬歲個狗屁,嗚嗚嗚嗚,都多久沒發工資了……”

“x省霖市,x省霖市,sod俱樂部倒閉了!王八蛋王八蛋黃鶴老闆,吃喝嫖賭,欠下了35個億,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

三個喝得醉醺醺的男生勾肩搭背地從酒吧裡走出來,在大馬路上唱著跑調的歌。

唱得正起勁時,其中一個胖子捅了捅同伴的腰。

“等等,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少了什麼?”

三人面面相覷。

“隊長呢???”

林秋冉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打開微信,已經是早上八點,秘書還沒有把她今天的日程安排發過來。

等等……

林秋冉怔怔地看著天花板,手一滑,手機摔在了地上。

嘖,睡了一晚上就糊塗了,她自己“作死”被公司流放,早就沒有資格配秘書了。

她已經不是前途大好的總經理了。

林秋冉自嘲一笑,雙腳剛踩在地上,像踩了棉花一樣,直直地墜倒在了地上。

“嘶——”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林秋冉疼地蹙了眉,身上怎麼一點力氣都沒了?又酸、又痛。

下意識地抬頭,正對著床便是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裡的她穿著吊帶睡裙,纖細的帶子滑落下去,露出了圓潤的肩頭。睡衣遮不住的地方,遍佈是吻痕。

林秋冉要是再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就枉活了這二十八年。

記憶在這一瞬間復甦。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在林秋冉的腦子裡重現了一遍。

她沒和別人睡過,但僅從昨晚的體驗來看,那小處男的技術……確實不怎麼樣。

林秋冉漫不經心地想著,技術不好,售後服務不錯,不但幫她換上了睡衣,還擦拭了身體,以至於她醒來的時候,並沒有黏糊糊的不適感。

床頭十分醒目的地方,留了一張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串手機號碼,還附上幾個字: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冉冉……叫得倒是親密。

還有這幾個字,夠醜的,和他那張俊臉可不怎麼相配。

說好的字如其人呢?

林秋冉笑著搖搖頭,打開手機上的支付寶,輸入手機號碼,跳出來一個賬戶。

她估摸了一下這個套房的價錢,又加上過夜費,一筆錢打了過去。

然後,把字條撕的粉碎。

這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工作,才是她生活的全部。

身上雖然有些疼痛,但對忍耐力極強的林秋冉來說,不過是小打小鬧。

要知道,她當年可是能在痛經期,和別人談判桌上打六個小時嘴皮子官司,最後還贏了的鐵娘子。

要不是出了門就暈倒在地,都不會有人發現她忍著多大的痛苦。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

時間倒退四小時,sod戰隊訓練基地pubg分部

霖市依江而居,霖江旁的別墅區更是寸土寸金之地。能豪氣地包下連棟別墅做戰隊基地,也只有豪門俱樂部sod才能做到。

不過“豪門俱樂部”的前面要加一個修飾詞,曾經。

半個月前的全國大賽結束後,俱樂部的老闆就不知所蹤,連工資都欠著沒發。

馬猴剛睡下不久,就聽到了瘋狂的門鈴聲。

“臥槽誰啊?他媽這麼晚……”

他“噌”地從沙發上坐起來,順便踹醒了在地上睡得東倒西歪的兩個隊友。

“回房間睡去,不像話……”

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去看門,口中唸唸有詞。

“要是沒什麼要緊事,老子非要把他的頭按在鍵盤上滾——”

話音戛然而止。

馬猴的酒瞬間醒了,諂著臉笑。

“隊、隊長……”

心裡無助吶喊,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年幼無知的他來面對這個老畜生?

夜色裡,趙啟辰嘴裡咬著根菸,緩緩吐出一口霧氣,似笑非笑。

他頭髮亂蓬蓬的,衣服也穿的亂七八糟的。

隱約可以看到鎖骨上的咬痕,以及別的奇怪的痕跡……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馬猴大腦瘋狂地轉動。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他們把隊長丟在了酒吧。

酒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難道說——

馬猴倒吸一口涼氣,看趙啟辰的目光帶上了同情。

趙啟辰沒注意到他這個眼神,徑直推開他走進了基地。

“小胖和老狼呢?”

馬猴指了指地上。

“喝醉了睡覺呢。”

趙啟辰頓住了步子,眼光掃過馬猴,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你今天訓練了嗎?”

“沒、沒啊。”馬猴被嚇得有些結巴,“老闆都跑路了,還練什麼練?”

他們幾個現在就等合約結束離開了。

趙啟辰的眼神更懾人。

“這就是你們鬆懈的理由?”他鏗鏘有力道,“老闆跑路了,你們也要跟著退圈?現在不訓練,等著去下家坐冷板凳?還是像青訓生一樣去二隊?一個兩個就知道喝酒,醉生夢死!”

馬猴目瞪口呆。

他們隊長……果然是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腦子都不正常了。

昨晚去喝酒,他明明也答應了好嗎……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趙啟辰簡單地下命令。

“叫醒他們,起來訓練。”

馬猴木然:“……是。”

十分鐘後,一排掛著黑眼圈、嚴重睡眠不足的網癮少年坐在了電腦前。

電腦屏幕的遊戲界面上都顯示著四個大字,絕地求生,也是俗稱的“吃雞”。國內最強的吃雞俱樂部,mars和sod難分伯仲。

sod俱樂部在業界堪稱奇蹟,正規的電競俱樂部背後往往有一個實力雄厚的大集團,下設有lol、dota、pubg等不同的遊戲分部。sod更像是一個臨時組建的草臺班子,老闆以前是搞房地產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心血來潮想試水電競領域,稀裡糊塗地從街上撿了幾個網癮少年,莫名其妙地就打響了名聲,成了國內的頂尖戰隊。

sod戰隊現役四人,趙啟辰、馬猴、小胖、老狼,比起巔峰時期的戰隊配置,差了一個文舟行。

文舟行是戰隊的前任隊長,在半月前的全國大賽上,因傷病宣佈退役。

趙啟辰是現任隊長兼“頭牌”,遊戲id“sod-sunrise”,一把狙擊玩的出神入化。又有著極其神秘的背景,粉絲都戲稱他“不好好打比賽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財”。

小胖幽幽地盯著屏幕。

“趙啟辰,你是魔鬼嗎?”

電競選手日夜顛倒是常事,他們的活躍時間往往是晚上到凌晨四五點,再一覺睡到下午一兩點起床。

但這並不意味著,四點多被人從夢裡叫醒,還能沒有一點怨言。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在素質廣場等遊戲開始時,小胖捅了捅趙啟辰。

“隊長,我們的合約後天就到期了。俱樂部那邊還是沒消息嗎?”

戰隊基地的豪華別墅裡,統共只剩下了這四個人。

要知道在以前,還有二隊、青訓生、保姆、教練……幾十號人。

而現在,他們都因為被拖欠工資離開了。

不僅如此,就連這棟大別墅,馬上也到期了。

趙啟辰點擊跳傘,平平淡淡道。

“老闆和小姨子醉生夢死呢……哪裡顧得上你?我昨天接到了消息,今天新經理會來和我們見面。不過……勸你們不要抱太大希望。”

半個月前,老闆丟下一句“對不起”匆匆跑路,告訴趙啟辰有一個大集團接手了俱樂部。然而趙啟辰坐在基地裡等了大半個月,怎麼都和大集團方面聯繫不上。直到昨天,才有所謂的負責人來和他聯繫,說今天會有新經理上任,俱樂部一切會重回正軌。

為了和這個勞什子的經理會面,他不得不放棄了在酒店和美人溫存的機會,在颼颼的冷風裡騎著摩托趕回基地。

想到這兒,趙啟辰不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怎麼還沒給他打電話?

老狼眼神空洞,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一個月前,我還在為我成為吃雞頂尖戰隊的替補成員而榮幸。現在雖然轉正了……走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sod的。”

半個月前,sod信誓旦旦要在全國大賽上拿冠軍回來,然而以微小的差距惜敗老對頭mars,只拿到了亞軍。

再加上老闆跑路、主力隊員退役,電競選手的黃金期本來就只有幾年。外界一直在唱衰sod,稱全國大賽的亞軍是sod最後的輝煌。

一夜纏綿“冉冉,我有事先走了,你醒了記得聯繫我,房費已付!”

“再說吧。”

趙啟辰捻滅菸頭,目光有些冷。

“車到山前必有路。”

小胖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就怕路還沒找到,車先翻了。”

基地內一片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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