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中秋節怎麼逗父母開心?跟賈政學學這個本事!

中秋節到了,怎麼過才有意義?有了空閒,有了時間,領著孩子,回老家看看;帶上笑容,帶上祝願,講個笑話,逗父母樂樂——這或許是一種非常不錯的度假方式。不過,笑話要講“笑果”來並不容易,怎麼辦呢?不妨跟《紅樓夢》裡的賈政學學吧!

在《紅樓夢》第75回裡,賈府上下在凸碧山莊喝酒賞月。眾人玩起了擊鼓傳花,第一個就傳到賈政手裡,按規矩必須飲酒一杯,罰說笑話一個。於是賈政講了這樣一個笑話:

一家子一個人最怕老婆的。這個怕老婆的人從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買東西,便遇見了幾個朋友,死活拉到家裡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著了,第二日才醒,後悔不及,只得來家賠罪。他老婆正洗腳,說:“既是這樣,你替我舔舔就饒你。”這男人只得給他舔,未免噁心要吐。他老婆便惱了,要打,說:“你這樣輕狂!”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說:“並不是奶奶的腳髒。只因昨晚吃多了黃酒,又吃了幾塊月餅餡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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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很多讀者認為這個笑話噁心,表現了賈政的低俗、惡趣味。

在老王看來,這個笑話挺好的,真正噁心的是那些總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批評家,什麼年代了?他們嘴裡還帶著計劃經濟時代的腳丫子味!

在《紅樓夢》一書中,賈政一直以古板、嚴肅、一本正經的面貌示人,偏偏在這一回裡,他玩兒了一回“小清新”,說出這麼一個笑話來,讓人們重新開始認識他、解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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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賈府已經漸漸顯現出衰敗之象,他們的世交江南甄家因事獲罪,被抄沒家產,還要調取進京治罪。賈母聽說後心裡“不自在”,嘴上卻說“別管人家的事,且商量咱們八月十五賞月是正經。”其實她吩咐中秋賞月,就是為了排遣甄府被抄家這個消息所帶來的不快,掩飾其兔死悲狐之心境。

賞月開始,賈母見“只坐了半壁,下面還有半壁餘空”,更添傷感,卻仍強打起精神命兒孫輩擊鼓傳花。傳到賈政手裡,他“見賈母歡喜,只得承歡”。賈政平時不苟言笑,現在居然要讓他在上有長輩、下有小輩的場合,來扮演趙本山郭德綱的角色。這種容易給人以油嘴滑舌印象的差使,顯然大大有悖於賈政端方嚴正的“大家嚴父”形象,可想而知他心裡是非常不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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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賈政並沒有推脫,因為他本身是一個孝子。書中有很多反映賈政孝順的細節描寫,每日晨省昏定不用說了,他為討母親歡心可謂曲意逢迎,比如讓寶玉隨姐妹們一起住在大觀園;元宵節時備辦酒席彩禮主動參加賈母組織的賞燈活動,猜賈母出的謎時“故意亂猜別的,罰了許多東西,然後方猜著”,確實動了不少心思。而當他教訓賈寶玉被母親責罵時,又是“躬身陪笑”認錯,又是“跪下含淚”解釋,又是“叩頭哭”著請罪……其孝心孝行著實可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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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月之時,賈政已經敏感地察覺到母親的心境,於是毅然決定用他最不擅長的方式來來逗她一樂,沖淡她內心的感傷。而且此時的賈政“年景漸老,事重身衰”,出外任學政三四年遭受“骨肉離異”之苦,“今得晏然復聚於庭室,自覺喜幸不盡”。他開始渴求並享受天倫之樂,於是正好借說笑話來製造家庭和樂的氛圍。

歷來有批評家說,這個笑話有點“三俗”。但仔細想想,不夠“三俗”的笑話,只能上C某TV表演了,在民間根本產生不了應有的效果。這個怕老婆的笑話,則讓賈政著實抖出了機靈,抖出了水平,拌出了效果!

賈政通過這個笑話,貶低了一回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男性,達到取悅母親的目的。為讓母親一樂,不惜自毀形象,這就頗有老萊子戲綵娛親的味道,足以體現出賈政真誠的娛親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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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這個笑話,確實有“笑果”——“說得賈母和眾人都笑了”,賈政忙又斟了一杯酒給母親,賈母還非常湊趣地說了一句俏皮話,逗得“眾人又都笑起來,只賈璉、寶玉不敢大笑”。

除了效果好之外,賈政這個笑話還妙在應景。說到舔腳以至“噁心要吐”時,卻語鋒一轉:“並不是奶奶的腳髒,只因昨晚吃多了黃酒,又吃了幾塊月餅餡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可謂“卒章顯其志”,不露痕跡地應景點題,正如曹雪芹自己主張的“笑話兒不在好歹,只要對景就發笑”。

在書中,賈赦緊接著也講了一個“偏心婆子”的笑話,明顯含有對賈母的不滿情緒,自然引起了賈母的不快。通過這一對比,足以襯托出賈政講笑話的高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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