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你真的不跟我走嘛?”
結婚前的一天,方小婉來找了陳燕玲,按照以往她那性子,燕子以為她會直接把她拉走。
可是,她沒有,如果她還是像從前一樣,也許她們現在的結局也會不同吧。
七年前,陳燕玲剛剛踏入大學,什麼都不懂的她,幸好遇見了個好心的學長幫她把入學手續都辦完了,順便還將人送到了宿舍。
燕子很感激他,便互加了微信,說以後請他吃飯。
第一次見到方小婉時她有些驚訝,這個長得跟古典女子一樣的女人,真的是現代的人嘛?
方小婉注意到有人來,抬眼看去,那人紅撲撲的臉蛋,一個可愛的梨花碎完美的修飾了臉型,怯怯的站在那
“小可愛,你是哪個班的?”
燕子四處望了一圈,宿舍就她一個人,“啊,啊,你,你是在問我嗎?”
方小婉不禁笑了起來,“這個宿舍就你跟我住,你說呢?”
燕子的臉更紅了,“我是外語系三班的。”
方小婉眉眼彎了彎,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精緻,“巧了,我也是,看來是按班級分的,我叫方小婉,你叫什麼?”
“我,我叫陳燕玲,你可以叫我燕子。”
“小名嗎?還是大家都叫你燕子?”
“小,小名 ”
陳燕玲也不知道為何會告訴她小名 但是第一眼看見這人的時候,她就是覺得跟她很親近。
方小婉走了過來,“那以後只有我能叫這個名字咯?”
燕子答道,“嗯。”
大學的生活並沒有像老師說的那麼完美,除了上課沒有那麼多約束之外,還是有很多框架。
例如現在又要開班會了,燕子有點小惆悵,這種時候好煩啊,總是要等老久,她飯還沒吃呢。
“燕子,給。”
“啊,小婉,你竟然打包了?”
“對啊,都快12點了,班主任還沒來,估計她自己先吃飯在過來,反正我們先吃著。”
“等下會被罵吧?”
“沒事,你等下推過來說都是我吃的。”
燕子TAT
就因為兩盒飯,燕子兩人成了班裡的香餑餑,因為可沒有人敢這麼大膽。
班主任就像方小婉說的,在她們快吃完的時候才如約而至。
沒有談戀愛的大學是不完美的,這是方小婉經常說的,她看似溫柔甜美,實際上卻是個暴力女,一笑起來可以抽風的那種,不過燕子眼裡她還是那麼好看。
戀愛啊?燕子不禁想到剛開學的學長,拿起微信約了人出來吃飯。
學長也沒有客氣,馬上就回復了,晚上六點見。
方小婉第一次見燕子在衣服前面挑挑撿撿,“怎麼了?出去約會啊?”
燕子繼續篩選著,“沒啦,就是請學長吃飯。”
方小婉心中有些不爽,請學長吃飯就要這樣打扮?“穿這件,這件好看!”
燕子看著她拿起來她最不喜歡的一件衣服,又看了她一眼,“這件好看?”
“對!”超級無敵好看!至少什麼都沒有,簡單。
燕子看她說的一本正經,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只不過晚上的會面變成了三個人。
“學長,我是燕玲的舍友,多謝你之前對燕玲的照顧。”
這不是燕子第一次聽到小婉在外面叫她燕玲了,似乎只要不在宿舍兩人單獨的時候都會叫她燕玲,不過她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這一晚飯吃的有點乏味,本來是燕子約的,可是全程都是方小婉在和學長講話,燕子不禁覺得有些怪怪的。
那日之後,她經常瞧見學長在她們宿舍下等方小婉。
“小婉,你在跟學長交往嗎?”燕子看著書,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啊,沒有啊,不過他在追求我,這種男人最要不得的,三心兩意的,你看他一開始是想泡你的,看我比你好看就轉過來追我了。”方小婉回道。
燕子似乎沒有想到方小婉會這麼直白的跟她說這事,可是得知真相的她不知道為何還是覺得酸酸的。
大學的生活很快,轉眼就大二了,燕子開始去參加了班助活動,帶下一屆學生。
起初方小婉就很反對,覺得這事太麻煩,而且一直給她洗腦。
但是燕子很堅持,方小婉也沒了辦法只好跟她一起選舉,最終兩人被選中為同一個班的班助。
這一屆的學弟都非常的,嗯,帥氣,傳說中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燕子第一次有了戀愛的衝動,但是一想到是學弟啊,那個衝動就被沖刷了。
方小婉看著她的樣子,有點忍不住想將她的眼睛遮住,如果她的眼裡只有我該多好。
有方小婉的地方,燕子都會顯得沒有光彩,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在她身上。
可是,方小婉千防萬防還是沒有料到,燕子還是戀愛了。
“燕子,我們今天出去吃吧。”
“啊,那個,那個,我有約了。”
“什麼約啊 要不要帶帶我?”
燕子有點尷尬,“我去約會,你去不好吧。”
方小婉不死心,“我幫你鑑定鑑定。”
“好吧。”
這一次方小婉看著兩人甜甜蜜蜜的在眼前,第一次覺得心裡堵得慌,好難受,好想有個地方可以解脫,她匆匆離了場。
一個人走在路上,她想起她跟燕子的很多事情。
第一次見她,那人紅撲撲的臉蛋配著小梨花碎,整個人可愛極了。
“小燕子,你穿不穿花衣裳啊,春天快到了呀~”
“不要!”燕子一臉傲嬌的看著方小婉手中的紅色碎花裙拒絕道。
“哎喲,可是我覺得你穿上可好看了。”
“那,那試試?”
燕子人白,穿紅色的顯得格外好看呢,方小婉想如果結婚,她穿紅色的旗袍又該有多驚豔?
“燕子,你看我繡的十字繡,好不好看?”
燕子不忍直視那歪歪扭扭的線叫十字繡,伸手接了過來。
方小婉看著她認真的一針一線的穿過那幅畫,支著腦袋就在那看著。
“你看我做什麼,還不把其他的線拿來?”
“好的,大師,小女子這就去辦!”
“噗赫。”
許許多多的往事浮上心頭,方小婉的眼淚開始往下掉。
“不是的,我不想哭的,你怎麼自己掉出來了?”
“她就是去吃頓飯而已,又不是以後就會跟他一直在一起。”
“她剛剛還說晚上給我帶夜宵的,她不會拋棄我的。”
越說眼淚掉的越兇,路上的行人經過的時候都會瞧上一眼,方小婉擦了擦眼淚。
“沒事的,沒事的,根本不會發生什麼的。”
這之後,燕子經常跟學弟出去,有時候方小婉還是會跟著,但是跟多的時候是自己待在宿舍。
“小,小婉我懷孕了,他,他不要我了。他說他媽覺得我太輕浮了。”
方小婉找到她時,她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她一把抱住了她,“別怕,有我在。”
燕子不知道那天是怎麼過得,如果沒有方小婉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她驚慌失措,彷彿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她忽然想起這個最讓她卑微的人,才是幫她建立起自信的人。
“我們家燕子最好看了,你看哪隻燕子能跟你比呀。”
“燕子,燕子,你怎麼這麼厲害,獎學金都能拿到國家級的。”
“燕子,別動,你臉上有髒東西。”方小婉輕輕靠過去,輕拭了很久,燕子轉頭,剛好隔著之手四目相對。
“燕子,如果我是男孩子一定追你。”
燕子啊,燕子,我又該拿你怎麼辦?
方小婉從來不讓燕子過十點回宿舍,一到十點就準時打電話 簡直比她家裡的電話還要準時。
可是防了這麼久,卻沒有想到燕子也被帶壞了學會了騙人,燕子說:那次他說帶我去旅遊,讓我騙你說我回家。
方小婉一點也不怪她,真的,因為她知道她和她根本不是同一類人,她也有她的想法。
方小婉還記得那天燕子的眼神是多麼無助,那個孩子她不想打掉的,可是,胎停了。
那天燕子忽然對她說:“小婉,我的寶寶走了。”
三個月了,已經可以聽到胎心了,即使方小婉不喜歡可是那也是燕子的孩子。
方小婉帶著她打車到了醫院,醫生說胎停了只能引產。
燕子那天沒有掉淚,但是方小婉能看出她眼中的空洞。
她抱住她,“燕子,你哭吧,沒有關係,沒人看得見。”
很長一段時間燕子總會想起當初這事,可是她一點也不難過,因為小婉說,寶貝只是想要晚點來,你乖乖的養好身體他以後才能來。
燕子沒有注意到方小婉說這話時,眼中帶著一絲悲傷。
“燕子,我喜歡你。”
“我也是啊。”
方小婉微笑,將人抱在懷裡,“真的很喜歡,超越朋友的喜歡。”
燕子不理解,但是她用力回抱了她,“嗯,比朋友還好。”
方小婉從來沒有要求燕子什麼,她們還是像以往一樣,這只是燕子覺得一樣。
“喂喂,你們有沒有發現207那個宿舍的兩個人天天膩歪在一起誒。”
“不會是蕾絲吧。”
“我看像,你看那個方小婉整天跟什麼似的,一直護著那個陳燕玲。”
“嘁,防火防盜放閨蜜,現在這麼好指不定怎麼樣呢。”
燕子從來沒有聽過這些話,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旁邊的方小婉搖醒,“小婉,小婉!該起床啦!”
“再睡一會嘛,大冬天的冷死了。”
沒錯,因為冬天方小婉藉著怕冷,直接蹦到了燕子床上,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該有什麼風言風語了。
“起來啦,今天第一節是班主任的,再不起等下該被罵了!”
“好啦好啦。”
畢業兩年多燕子才知道,當年小婉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絲的假裝。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超越朋友的喜歡。”
超越朋友不就是親人嗎,不,不是的,是同性的喜歡。
“燕玲,你怎麼了?咖啡不喜歡嗎?”對面的男子問道。
“不,不會啊,挺喜歡的。”
她和方小婉出去,從來都只喝牛奶,小婉說:“不準喝那些亂七八糟的,喝牛奶最好了。”
“我們結婚吧,我不介意你之前的生活。”男子又說道。
燕子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能考慮一下嗎?”
男子點頭算是答應了。
方小婉在路邊等她,一看到她就急忙揮手,“燕子,這裡!”
陳燕玲走了過去,親暱的挽起她的手,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剛要放下就被塞了一隻粉紅豹。
“那,生日快樂。”
原來她剛剛走來沒有注意到她旁邊有個座椅遮住,她看了一眼懷中的頑皮豹。
“小婉,我。”
“你怎麼啦?走啦,我搶到票了,但你去看你想去的地方。”
燕子看著方小婉這麼高興,不想打破的興致。
一票難求的燈光展,方小婉拖了很多關係才拿到手。
“快看,這個是巴黎鐵塔誒,好漂亮。”
“哇,這個狸貓跟你好像啊。”
燕子沒一會就被方小婉帶入了氣氛,好似忘記了自己要說的事情。
兩人玩了一晚上,坐上了摩天輪,在最高點的時候,方小婉道:“燕子,閉上眼睛許個願望吧。”
“嗯啊。”
燕子睜眼的時候,方小婉靜靜地看著她,忽然抱了上來,“我可以抱你嗎?”
燕子無奈道,“你這不是抱了嗎?”
方小婉不做聲,我想抱,一輩子。
“你結婚那天,一定要跟我說。”
“好。”
燕子看著前來質問她的方小婉,“為什麼她們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因為我不敢讓你知道。”
方小婉哭了,那天她第一次在燕子面前哭了,“你以為我能對你怎麼樣嗎?我他媽什麼也不會做。”
什麼也不敢做,這就是方小婉,那個喜歡著燕子的方小婉,會抽風的方小婉,卻害怕連累她的方小婉。
“燕子,我只問你一次,你願意跟我走嘛?”
方小婉微笑,她不怪她,從來沒有過,喜歡她一直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小婉,寶寶他真的來了,這次我想好好照顧他。”
方小婉苦笑,“你不要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新娘子要美美的才好看。”
燕子也笑了,眼淚卻越流越兇,“我沒哭,我才不會哭呢。”
方小婉幫她擦著眼淚,“乖,今天的你很美。”就算落淚,也是我心裡最美的那個。
“燕子,我能在抱你一下嗎?”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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