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中元節前後,天氣十分炎熱。顧輕起身拉上窗簾,順手在房間佈下一個結界,原本悶熱的房間瞬間陰涼下來,甚至帶上絲絲透骨的寒意。只是顧輕卻沒有任何感覺,神色如常。
回到桌邊拿起小葫蘆,一手拔開塞子,一縷白煙冒出,在空中飄轉幾下,逐漸凝成一個人影,潔白的婚紗,蒼白的臉色,正是小希無疑。
迷茫空洞的眼神沒有一絲焦距,顧輕皺了皺眉,雙手飛快擺動,一陣瑩瑩白光從指間冒出,伸手一揮,朝著風希的眉心而去。
漆黑的瞳孔慢慢有了神采,先是迷茫,然後是恐懼。身體不由往後瑟縮,餘光瞥見了淡淡站在一旁的顧輕。
“你......”風希看著顧輕,小心的開口。
“你死了,”顧輕雙眼直視風希的眼,直接說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幫你找到兇手。”
風希聞言,略一愣怔,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腳是懸浮在空中的。望著自己的腳良久,到底是大家小姐,接受力很強很快就接受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略微一笑,也是,當初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到現在自己還記憶猶新,彷彿心臟仍在劇烈收縮,那種痛意還殘留在自己體內。那種痛,自己應該是活生生被痛死的吧。
抬頭望著顧輕,風希說道:“你想問什麼,問吧。”
“那一天,發生了什麼?”顧輕找了個位置坐下,問道。
“那一天......”風希皺了皺眉,似是在努力回憶,最終只是搖了搖頭,說道:“那一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如常。我喝了杯水,就坐著等婚禮開始,突然感覺到心臟很痛,後來......”風希頓了頓,“後來我應該就死了吧。”
顧輕聽完,面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食指輕輕有節奏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表明她正在思考。
篤、篤、篤......
陰暗的房間一時間只聽得到顧輕瘦弱的手指敲擊扶手的聲音。
篤。敲擊聲突然停下,隨即顧輕抬眸,望著風希的眼,問道:“你說喝了杯水,是誰給的。”
風希聽她這麼問,略微驚愕,卻只是一瞬,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緊著眉頭思索,“是.....、是秦嘉的司機,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什麼。”
“司機……”顧輕咀嚼著這個剛得來的信息。感受到風希望著自己的熱切眼神,看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拔開小葫蘆的塞子,不顧風希抗拒的眼神,嘴唇蠕動幾下,飄在空中的風希便又化成一縷白煙,進入了葫蘆。
顧輕將它置於桌上,撤了結界,陰涼的房間逐漸回溫。顧輕伸手輕敲扶手,目光落在桌上的電話,拎起話筒按了個鍵,不等那頭的人說話,便吩咐道:“去查一下秦嘉的司機。”說完便掛了電話,徒留羅江風中凌亂,幸好他早已經習慣了自家老大的風格,放下話筒拍了拍手,見成功地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便朗聲說道:“老大吩咐,查一下秦嘉的司機!”
“司機?”羅清,也就是之前那個利落的短髮女孩重複了一下,隨即立馬起身,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二層小樓裡,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人很快忙碌起來,秦嘉司機的各種信息也在這裡匯聚。
第二天一上班,顧輕就拿到了全部的資料。翻開第一頁,就是一個留著寸頭的男人,餘光往照片下名字欄一飄,孫平。然而才將資料拿到手裡不久,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喂。”顧輕一邊翻資料一邊說道。
“恩。”顧輕說完,掛了電話,將資料放在桌上,打開門走了出去。對著自己的下屬說到:“走吧,找到孫平了。”
當顧輕3人來到孫平家時,現場已經停了多輛警車,許多群眾圍著警戒線指指點點,還有警察扶著牆臉色蒼白的嘔吐。顧輕目不斜視,帶領自己的下屬,穿過警戒線進入房間,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孫平。
顧輕盯著孫平的屍體,蹙了蹙眉。孫平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上衣被撕碎,裸露著上身。腹部有許多血洞,皮肉翻卷,像是有什麼東西硬生生破開了肚子從裡面鑽出來,可以看到皮肉下面空空如也的腹腔。腦殼從髮際線處被掀翻。雙目圓睜,嘴部大張,面容扭曲,猙獰恐怖,表明他死前曾遭受過巨大的痛苦。
“死者叫孫平,35歲,之前是秦家少主秦嘉的司機,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被辭退,現在待業在家。死亡時間是昨天半夜11點到今天凌晨1點。等到經過進一步的檢驗,還會有更精確的時間。”一名民警見到顧輕等人,上來報告。
“這種死法、好奇怪……”羅江看著屍體,輕輕說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所以才把你們叫過來,這種案子,看來也只有你們能破。”在現場的黃隊長走過來,對羅江解釋道,接著看向顧輕,“顧部長,這個案子就拜託給你們了。”
“恩。”顧輕的眼光就沒離開過屍體,聽見黃隊長的話也只是微微點頭,之後便繞過他,在孫平面前蹲下。
顧輕盯著孫平失神的眼,裡面空空蕩蕩,只保留下死前那一刻深深的恐懼。
帶上手套,用手撥開那一半頭蓋骨,切口並不整齊,周圍有許多鋸齒狀的痕跡,裡面乾乾淨淨,連一點腦髓都沒有留下。
顧輕蹙了蹙眉,這種情況,以往還不曾遇見過,只是這種吃人腦子的習慣,看上去倒像是魔族......
顧輕倏地起身,一邊摘下手套往外走,一邊吩咐道:“你們兩個留下來看看還有什麼線索。”
說完,整個人就消失在門後,羅江和羅清對此沒有絲毫意外,他們老大肯定是想到了什麼關鍵。就連一旁的黃隊長對此也是見怪不怪,可見顧輕對這種事是駕輕就熟,不是第一次做了。
顧輕開車在街區七拐八拐,來到一家酒吧前停車。現在還是白天,酒吧裡沒什麼人,門前的停車場空空蕩蕩,人影也見不到一個。顧輕開門下車,手掌剛觸到木質的大門,就被人從後面握住。
顧輕心裡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從他能夠悄無聲息的從後面接近自己看來,這個人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還沒等她回頭,那人卻鬆了手,發出一聲輕笑。
聽到那聲笑,顧輕瞬間就把心放了下來。收回放在門把上的手,轉身抬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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