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高山上的野鳶尾,還是觥籌里的黑玫瑰

你是高山上的野鳶尾,還是觥籌裡的黑玫瑰

我在出租車碰見一朵黑玫瑰||吉匆匆

我在出租車碰見一朵黑玫瑰

散落的雲鬢和高跟

比三年前的帆布鞋美

她要赴一場宴會

有西裝革履和白蘭地

除了五泉山腳下的廉價手鍊

一切都彬彬有禮

她並非落滿灰塵的花瓶

並非短髮,並非走馬觀花

我們並未交談,出租車兩邊有窗

靜寧路的樓不高

生活著不臣之心

黑色的連衣裙,和披在肩上微微卷曲的頭髮是一個顏色,我隔著一個人,看她明豔地灼人的紅唇,從朦朧中撇過來。

她從楊家園旁邊的小巷裡出來,在靜寧路銀色的樓下下車,踩著眩暈的太陽,踩著暮夏的熱情。

她三年前不是這樣的吧。我往椅背靠了靠,閉上眼睛,旋即溼潤。

她還不會穿高跟鞋,喜歡搭著茶色的揹包,流浪在和平山上的教室和圖書館,初晨的露水偶爾會沾溼剛及腳踝的牛仔帆布鞋,在紅房子旁邊的柳樹下斑斕。

“好久不見”!

我並未出口。

你要去參加的宴會,那裡有西裝革履的交談,有清脆的白蘭地。

要是沒有看到你推開車門,五泉山下買的廉價手鍊,被一根纖細的紅色圈禁在沸騰的手腕上,我一定忘記你的短髮,在瀰漫著李子味兒的夜晚肆意穿梭。

然後蘭州這座城市還是接納了你。

在並不高的霓虹燈之間,你太過孤勇,如果八月的風騙你。

我們終究一樣,對這生活,有著不臣之心。


你是高山上的野鳶尾,還是觥籌裡的黑玫瑰

看你||吉匆匆

看你離開,看你結婚

看你眼中的海枯萎

盒子長著輪子,你離開

4500米高山上的野鳶尾

變成蟲子

我們變成蟲子,活在匣子

吐著絲,繞成網

心裡空了,活在匣子

我看著你

在朋友口中看著你結婚

花瓣死亡,我們凋謝

你在匣子裡結婚

地震了,匣子破了,蟲子死了

這首詩,有朋友讀後說好嚇人,為其中傳達的束縛、掙扎以及觸及的死亡而恐懼。

我幻想著,一個在大學時代,似生長在4500米高山上頑強生長的野生鳶尾一般的姑娘,生活著,近乎枯萎,她的眼中,也沒有了大海。

我“看著”她,不再是大學時近於清廉的妝容,不用穿白色T恤和牛仔褲,不用和朋友一起攢錢拼大餐。

她似乎過得很好,一切美滿。

我“看著”她,在“匣子子”裡,遊的歡快。

我“看著”她,生活,結婚。

我“看著”她,被自己吐的絲,一點點纏繞、束縛。她的心空了,她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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