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紅滿
用一雙眼睛看世界
我看到了透明，潔淨的
靈魂，小心的擦拭著鏡面
看著對面的自己
一條魚遊弋在人間，如我
水上，水下，水面
每浮動一次，那薄如蟬翼的
身體就褪一次皮
我把枯瘦的詩行，寫在蜿蜒的
海岸上，一頁一頁
摞成小山，一朵浪花
與另一朵浪花嬉戲
擠壓，抽乾了我乾涸的血液
風搖曳著，半夜啟程的人
使勁晃動經筒，在納木措聖殿
停駐，聽一聽湖水結冰的聲音
噓，別說話
雪花正在趕回家
季節輪迴，體內棲息的
樹，每年高一寸
我就矮一分，一點一點
埋進泥土，接近墓碑
入骨的涼呀，像
折了翅膀的雛燕，在無人的
角落瑟瑟發抖，這個清晨
欠我一個吻
天上，只剩下半把鐮刀
把我的牙齒磨亮，有人
在夜裡一次次切割著橡膠
屋簷下凝固的身形
那麼伶仃，那麼冷清
在星空下，上帝睡著了
我卻始終醒著，像一座
挪不走的雕塑
2018.9.17日下午改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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