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武俠，有觀點認為武俠故事正式起源應該是唐朝，而此前萌叔講的《聶隱娘》、《虯髯客傳》、《崑崙奴》大抵都算得上是武俠小說起源的奠基之作。

這些短篇雖然從結構、劇情及主旨思想等各方面，因時代的侷限性有著不同程度的瑕疵，但瑕不掩瑜。在很多方面給了後世武俠小說創作留下了較為經典的範本，比如《聶隱娘》中聶隱孃的學藝方式，在現代《道士下山》電影中都還可見一斑；《虯髯客傳》中風塵三俠的故事裡還夾雜了紅拂女和李靖的愛情傳奇，幾乎成為後來武俠小說不可或缺的元素。

聶隱娘學藝相似的猿擊術

萌叔今天要講的這篇，依舊唐朝人創作的一篇武俠小說。雖然小說和《聶隱娘》一樣，以女性為主角，但風格卻大為不同。以大家熟悉的武俠人物來講，這篇的女主更接近金庸先生筆下的俠之大者郭靖，以自己的智勇，兵不血刃平息了一場潛在的干戈，保全了兩方城池數萬生靈的性命。但結尾她卻說自己原來是個男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且聽萌叔慢慢道來。

一

故事背景是在唐肅宗李亨執政的至德年間。潞州節度使薛嵩、魏博節度使田承嗣和滑州節度使令狐章三家雖然表面互為姻親，但魏博節度使田承嗣平日專橫跋扈，以自己患有熱疾，駐守氣候涼冷的山東有益於自己養病為由，常對薛嵩轄管的山東地界懷有吞併之意。還從自己的軍中選出三千名精壯勇士，組成隊伍，優待蓄養他們，稱作“外宅男”，想憑此吞併潞州。

薛嵩聽到這個消息十分恐慌，又無計可施，整日憂慮。他身邊有個平日負責管理文書的侍女，叫做紅線，看到薛嵩這樣的情形大概猜到一二，就出言詢問。薛嵩就把事情原委一一說明，紅線說：“這個好辦，主公不用憂慮。我今晚就去魏博走一趟，凌晨就回來覆命。主公備好快馬以及和田承嗣寒暄的書信等我回來就行了。”

入夜，薛嵩在家飲酒等待，喝了十多杯還沒醉，一陣晨風吹落一片樹葉，紅線就回來了。薛嵩即驚且喜，忙詢問事情辦好沒。紅線表示兵不血刃，不辱使命。原來紅線趁夜色潛入田承嗣的臥房，暗中盜走了田承嗣枕邊的一個金盒。

夜盜場景想象

紅線讓薛嵩把金盒和備好的書信一齊送給田承嗣，以向田承嗣示警，如果他再不收斂自己的行為，取他性命只是舉手之勞。田承嗣收到書信和金盒後，驚恐萬分，還贈送了薛嵩許多珠寶財帛以謝不殺之恩。此後田承嗣也果然收斂行為，解散了“外宅男”。就這樣一場潛在的戰事，被紅線化解於無形。避免了兩城數萬百姓因戰事枉送性命，流離失所。堪比金庸筆下駐守襄陽的大俠郭靖。

二

那她為什麼最後要說自己是男的呢？萌叔覺得這也正是這篇小說的敗筆之處。紅線消弭戰事後想薛嵩辭行，想要去浪跡江湖。她說自己前世本是個男子，還是個名醫，但有一次因為不慎，使得一個懷有雙胞胎的孕婦一屍三命，受到陰司懲罰，被貶投錯胎成女兒身，如今消弭了這麼大一場戰事，拯救了兩城數萬百姓，也算是贖了前世的罪孽。

以今天的視角看來，這番夙命輪迴的設置，實在沒必要，也沖淡了紅線這個人物本身的傳奇色彩，使得紅線的形象有點過猶不及近於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