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遇見多情(小說連載之一)偶遇芭提雅

曼谷很大,據導遊說它的面積比北京還要大——對此我表示嚴重懷疑!但是它究竟是多大面積,我從來也不想知道,因為我根本連我們偉大的首都北京到底有多大都不知道。或許我該問一下“度娘”,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年齡越大,就越是懶,也就越是沒有更多欲望去學習新的知識了,或者說更不願意主動去了解那些於我主觀上覺得無用的東西了。每天,我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浪費著大把大把的時光,胡亂打發著寂寞的年華。

曼谷很小,小到只有酒店方圓一公里左右的範圍,小到只是一杯寂寞和一支煩惱的酒吧,小到沒有地方可以去隨意走動。也許,這並不是因為它不繁華,而是僅僅就因為少了一個人的陪伴——確切地說,是一個女人的陪伴,於是,孤獨感覺便讓眼前茫然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讓黑黑的黑夜變得更加漫長,讓寂寞的時光變得百無聊賴。

這是一個熱鬧的城市,燈紅酒綠,它擁有著各色各樣的休閒和娛樂場所,很容易就能使人產生一種有錢就有一切的錯覺。

這是一個冷清的城市,隔岸花紅,對面的喧囂,更映出遊人杯中的孤單。

再一次來到曼谷,來到這座宛如夢境般的城市,對於愛做夢的我來說,這城市,猶如一個多情的迷夢。

夢中,發生了一段又一段的故事,關於一個又一個女人。

我叫葉楓,很多人都說我是一個極具浪漫情懷的人,其實或許他們的言下之意,只是在暗諷我是一顆多情的種子。

這確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我很坦然地接受這種暗喻,可能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很多多情的往事,有人羨慕,有人鄙夷,有人不屑一顧。而我,分裂著。

在自己過往的印象中,我還從來沒有直接走到一個女孩面前,對她說:“你好!我想跟你認識一下,可以嗎?”

這種搭訕的方式其實好“土”,估計早就已經過時了吧。說出那句話之前,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那麼的直截了當——對一個陌生女孩表達這種彷彿是迫切地想要認識她的願望。

或許我應該先從天氣說起——畢竟那是一個舒適的日子——清涼的海風迎面襲來,溫和的陽光輕灑在身上,給人以輕鬆和愉悅。可是,我就那麼忽然走到她的面前,那樣說出來會有問題嗎?會不會顯得太輕浮了?或許我應該假裝若無其事地在一旁感嘆:今天的天氣真好!說不定她會搭話呢?但是已經說出口了,我該怎麼辦才好?她會拒絕嗎?……那一刻,我心中真的是有點萬馬奔騰……

那的確是一個舒適的日子,曼谷的二月,天氣不會太熱,也不會時常下雨,正是旅遊的好時節。如果是再過些時候,當烈日肆意地炙烤著大地,你也許會祈禱能有一場小雨,那簡直就算得上是一種恩賜!

那一天,我們的旅遊團隊要從曼谷去到芭提雅,中途的路上,天空開始淅淅瀝瀝地飄起了小雨,打落了空氣中僅有的一點炎熱感,顯得更加清爽。

芭提雅距離曼谷只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它個狂放的城市,有“東方性都”之稱。在泰國法律中,賭博是被明令禁止的,而色情卻是合法的,在這個禁賭不禁色的國度裡,芭提雅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當然,應該只限於有錢的男人!那裡到處都充斥著慾望,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多情的城市!

遇見她,是在芭提雅的海上,在一個距離岸邊不遠的人工搭建的專門用作遊客中轉的娛樂平臺上。可以說,那裡絕對不能算是一個適宜搭訕的場所——那是一個大約五十多平米的平臺,尾部是一間小小的工作室,工作室的外面是一個簡易的雜貨鋪,平臺的前端,左右各有一列長長的縱隊,排列著等待乘坐水上滑翔傘飛上藍天的遊客們,在他們身後,是一排排的長凳,呆坐著一群群幫他們看守物品和不願消費的同伴們。快艇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一批批遊客接踵而至,從尾部登上平臺,和一批批離開的遊客擦肩而過,交換著加入到排列或呆坐的隊伍中,而使得平臺上人們始終都保持著擁擠,充斥著喧鬧和嘈雜。

曼谷——遇見多情(小說連載之一)偶遇芭提雅

那是一個相當有趣的場景,一群群的觀光客蜂擁而至,卻只能為了打發呆坐的時間而去選擇飛向藍天的驚奇體驗。我粗略地掃了一眼,卻發現絕大多數面孔都是我們熟悉的同胞們,他們其中一部分在平臺前端排著長隊,等待著體驗飛向天空和落入海里的驚險刺激;一部分在兩側嬉笑圍觀,翹望著半空中飄蕩著的同伴,偶爾還嘲笑著他們的失聲尖叫;還有一部分則靜靜地坐在後面的長椅上,或幫同伴看守著物品,或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機——對於現代年輕人來講,手機幾乎算得上是打發閒暇時光的標準配置了!

而我,就像一個局外人,在一旁安靜地望著這一切,好無聊啊!

不斷地有人上來,不斷地有人離開,不經意的一個轉身之間,一襲黑色長裙闖入了我的眼簾——那是一個優雅的身影,黑色的長裙更為那份優雅增添了些許神秘的色彩,素色圓邊的太陽帽下面,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深色的太陽鏡,卻遮擋不住那一雙明亮的眼睛所透出的光芒。她是一位美麗的女子!如同那清新的海風撲面而來,使我的心怦然一動,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瞬間停滯下來,周圍的事物彷彿都不存在,耳邊只響起時鐘的嘀嗒聲,一下、兩下、三下……

那感覺讓我很意外,我的腦海中馬上閃現一個念頭——好想去認識她!可是,不知為何,她的那份神秘,有如一道無形的屏障,令我不禁產生一種不敢輕易去接近的怯意。

我努力讓自己轉過頭去,向另一邊凝視良久,假裝她從來沒有出現,好讓自己不會看起來是那麼的“花痴”。可是,心中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嘶喊,她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我很想去認識她,真的很想……

各種複雜的情緒剎那間又交織在一起——她的身旁有那麼多人,她會是和什麼人一起來的呢?朋友?閨蜜?家人?或者,男朋友?愛人?如果是那樣,我大概就不能去跟她搭訕了吧?對的,可能會被人誤會,說不定還會惹上麻煩!而且,也許還要被彼此的同伴們和這周圍的陌生人嘲笑一番!可是,假如她是一個人呢?也許,她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不可接近?我認為,美麗而優雅的女子,應該大多也都是善良的吧!萬一,千萬分之一,如果她不會“殘忍地”拒絕我呢?如果能有機會認識她,聊天,約會,那該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啊!……

還是算了吧!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她幾眼呢?

當我遲疑著轉過來,想要再看一眼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蹤影。可是如此一個狹小的平臺,根本就無處可去,她一定就在某個我還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我十分詫異地愣了一下,左右顧盼,四處搜尋她的身影。彷徨的情緒頃刻間重又佔據了我的心房,有些渴望,有些急切。

唉,算了吧!瞎想啥呢!

我這見異思遷的老毛病怕是又犯了!

身邊嘈雜的聲音把我拉回到現實中來,幻想中美好相遇的情景,像泡沫一樣疾速膨脹,然後“嘭”的一聲,漲破了。

不得不說,這裡的商家的確是很精明,把遊客困在這個小小的平臺上,無處可去,而有樂趣的選擇卻是唯一的!所以,在一部分人排隊等待的“漫長”過程中,剩下的那部分人群裡,不斷會有一些人按奈不住自己心底的衝動情緒,最終也加入到了等候的隊伍中去。

我繼續尋覓,心中始終有一絲的不甘,再一次轉回頭來,竟然發現她就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原來,就當我左右顧盼的時候,她正從我的身後走過。

我得說,那一刻的我,心中有些激動不已。

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個人,是的,只有她一個人,而且整個平臺上,也就只有她所處的那一小塊區域是空閒著的。我想,她大概也是一個不喜歡太熱鬧的人。也許,她就是因為那邊的清淨才走過去的。

我終於有機會可以仔細地打量一下她,她其實並不高挑,不過身材卻是很好,尤其是皮膚白皙,面色紅潤,我們的位置不遠不近,抬眼望去,竟覺她有些超凡脫俗的氣息。

只見她緩緩地摘下太陽鏡,放入隨身的梳妝包內,而後輕輕地坐下,將梳妝包平放在前一排的長凳上,然後正了正身子,左臂輕輕地支在欄杆上,左手柔柔地向外側彎曲,托起下巴,右手隨意地垂下,落在腰間,目光安定地落在海面上,若有所思……

那畫面一度凝固,定格在我腦海中,讓我遊離於若隱若現的夢境與現實之間……

蔚藍色的海

是她的風景

而她

成了我的風景

某一時刻

某個瞬間

當她摘下太陽鏡

那風景便映入我眼簾

她在幽思著什麼

彷彿這風景都與她無關

有種優雅

有些暗戀

有句說不出口的難言

她的世界在右邊

我的風景在前面

或許本就沒有交叉點

我們在平行的空間

有了不可思議的交集

卻停留在不同的平面

悲傷一點、一點

抹不去的昨天

聽說下雨的時候

或許曾經擦肩

若不曾鼓起勇氣

便不會有懷念

儘管

只是一廂情願

可是

不試著去了解

又怎知相去甚遠

遇見

本也是一種緣

好過前世千百次欲而不往的對面

也許是為了彌補

三生未見

哪怕離別

只在一轉眼

阿難說

我願化身石橋

只為她再從橋上經過

哪怕

等上千年

那是一幅迷離的畫面。我迅速拿出手機,將那一幕拍了下來,心頭掠過一絲欣喜……

曼谷——遇見多情(小說連載之一)偶遇芭提雅

摘下太陽鏡的她,有如卸下來防備,看上去也並不顯得那麼有距離感了,反而多出來些許溫柔。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走過去,去認識她——哪怕只是打個招呼也好吧。

這樣想著,我慢慢地走了過去——是真的很慢、很慢地走了過去。再次看到她的那一秒,我便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這個衝動的決定,然而緊接著的下一秒,我卻又開始有點躊躇了。我一邊挪步,一邊猶豫著——該怎麼開口呢?她會是怎樣的反應呢?會不會顯得太唐突了?

短短不足五米的距離,只消若干幾步的時光,卻被這猶豫拉伸得很長很長……

我停下了——在離她只有兩步之遙的地方,我終於還是要“華麗麗”地轉身走開了。這就像是一塊磁石被另一塊磁石吸引,卻又在即將臨近的時候被強行翻轉過來,於是它劃出一道並不優美的弧線,偏離出原先的軌道,與終點失之交臂。這個一百二十度的大轉彎,硬生生地把我定在了那裡。

但是,她看到我了,在我轉身的瞬間,我確信,她已經發現了我。畢竟,在那片狹小的區域裡,一個如此笨拙而慌亂的轉身,怎麼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呢?

那一刻,我有些慌亂。我看到她的眼睛,清靈、閃亮,而那眼中,有我的身影,那眼底,有我的意圖和膽怯。

會有那麼明顯嗎?我這樣問自己。

突然之間,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股無畏的豪氣——不要總是給自己留下遺憾和感嘆,我強扭迴轉出了一半的身體,走完最後的那一步距離,然後徑直坐在了她的對面,只隔著那排放著她梳妝包的長凳……

只過了在旁人看來一個眨眼的功夫,卻讓我感覺是良久,良久,我硬著頭皮擠出來兩個字:

你好!

我有點僵硬地微笑著,假裝鎮定。她似乎已然察覺到將要發生的事情,眼神中好像並沒有半分驚訝,對我淡淡地一笑。

一秒、兩秒、三秒……

我有些刻意地摒息凝神,支吾著說不出話來,只短短地“呃”了一聲,等待著她作出回應……

“呵呵……”她微笑著,“有什麼事,你說……”

真尷尬!反而是她落落大方地問我,她的聲音那麼清脆,宛如杜鵑鳥的鳴叫聲一樣好聽!

不能再閃躲了,不然豈不是盡失了我男兒氣概?!

“我想和你認識一下,可以嗎?”

好直接啊!我自己也覺得有點太直接了。可我就是這麼說了出來。我全神貫注地望著她的眼睛,臉上掛著早已凝固了的微笑。

她並不閃避我的眼神,表情也沒有太大變化——亦或許有,只是我沒有來得及察覺到吧?這更讓我不知所措,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過,有了剛才這個“艱難的”突破,即便是被她拒絕了,大約也已經是不甚重要的結果了吧。

“好啊。”——這是多麼動聽的回答啊!“你加我微信吧。”

我迅速掏出手機,期盼著,等待著她的號碼。

艾米?

好聽的名字!據說,這個名字來源於拉丁文,意思是“被深愛的”,叫這個名字的女人,給人的印象是個玲瓏、纖細的女孩,有著安靜、沉著、溫文爾雅的特質——恰如眼前這位女子!

只可惜時不與人,這次談話還沒有來得及繼續,就被人無情地打斷了!

“葉楓!”同行的朋友不合時宜地召喚道:“走了……”

真不是時候!這幫挨千殺的!

心中那正要燃燒起的“烈焰小火苗”,就這樣被一排參天巨浪給殘酷地撲滅了!

我只得無奈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要走了,稍後給你發信息?”

“好啊!”她很爽快地答應了。

那一刻,我也真的只剩下無奈了。當然還有萬般的不捨!可是,我又怎麼能讓大家都等我一個人呢?

我匆匆起身,忽然又想到還沒有介紹自己,轉回頭對她說:“我叫葉楓,很高興認識你!”

她沒有說話,只淡淡地一笑,我便在這期許了很久的美好時刻裡,匆忙地離開了……

短短的幾分鐘,匆匆的相遇,給這個平凡的日子塗抹上斑斕的色彩,給這平庸的生活裝飾上閃耀的流星。

一丁點的波動,都能給這單調乏味的生活帶來無盡的漣漪,畢竟,忙忙碌碌的每一天,我們忙碌地忙碌著,卻並不能確定是在忙碌著什麼,又是為了什麼?

是的,人生苦短!在我們每天忙碌的生活中,已經沒有時間去想生活的本質是什麼了。我們活著,十分努力地活著,卻已經不知道怎麼生活了!

所以,偉大的詩仙——李白曾經說過: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是相當認同這句詩文的!當然也十分“良好”地吸取了其中的精髓。大多時候,我也是這樣欺騙和安慰自己的。

然而,美人與美酒卻是不甚相同的!雖然二者都能使人心曠神怡,但其區別是——美酒使人沉醉,墜落;美人使人迷醉,神往。要說聯繫嘛,大概就是,失去了美人之後,就會想要美酒了。

艾米就是一個美人!

匆匆離開後的時間裡,我滿腦子都是她獨坐著的那幅迷離的畫面,那畫面太美,使人不能輕易遺忘!

接下來的旅程,風景已經不重要了。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我按奈不住內心的渴望,給她發送了第一條信息:

期待在接下來的旅途中,能夠再次和你相遇。

我是真的很想再遇見她!可是同時,我也知道,在這茫茫人海中,能夠偶遇同一個人——兩次,這種概率,幾近於零!

於是,我又補發了一條:

如果可以的話,能告訴我你下午的行程嗎?

她的回覆卻讓我始料未及。她說,並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裡。

這是委婉的拒絕嗎?怎麼會不知道呢?難道我的多情夢,就這樣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這更勾起了我無限的好奇。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呢?

我沒有追問,猜測著,等待著……

午餐過後,我們繼續著既定的行程安排,料想大部分旅行團的線路都是大同小異,一定會有某個地方是重疊的。在大巴車上,我又發出了一條信息:

你在哪?

她回覆說,在大巴車上,快要到一個叫“東芭樂園”的地方。

我簡直喜出望外,因為當時我們的車就在東芭樂園的門口。她一定就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

我有些自鳴得意地說道:

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她沒有回覆,但是我似乎已經明白一點——起碼她不討厭我。

同行的人們進去參觀遊覽,而我早已全然忘記了這些。可是有一個狀況,卻是我無論如何也忽略不了的——那園內真的是人山人海啊!到處都是行走的和站立著的遊客,那情形比國內各大火車站春運時的場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苦笑一聲,若想在這裡找到一個人,而且那人還是隻有過一面之緣,應該可以稱得上是大海撈針了!

硬著頭皮進去找了兩圈,感覺大家的面孔都很相似,一張又一張的陌生臉龐,而陌生和陌生又幾乎相同,目所能及的和所不能及的,彷彿都在嘲笑著我的姑妄!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去瞎找,我想要馬上見到她,但是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如果沒有明確的指引,當然是萬萬行不通的。於是,我只能認糗:

對不起!人太多了,看來我是找不到你了。

不久,手機上收到一個回覆:

我也是看到人太多了,就沒有進去,在外面坐著。

這就是我想要的明確的指引了!就好比當一個女孩答應和你約會,那激動之情也莫過如此了!

我迅速奔出場外,四下搜尋她的身影……

很快我就看到,在入口的斜對面,有一個小小的咖啡館,咖啡館的外面,擺放著三張雙人椅,而她,正坐在最左邊的那張上面。

雖然我很快就發現了她,可此時卻並不十分肯定是否應該那麼刻意地走過去了。我躊躇著走過去,在她的旁邊停下來。剛好旁邊有一座小型的雕塑,我便靠在上面,又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你戴著帽子?”

“是啊。”

“我在你的右邊。”

她轉過頭,衝我笑了一下,我們相互打了招呼,“意外地”開始了一段既輕鬆而又愉悅的談話……

她說,那是她第一次參加旅行團,剛從柬埔寨去的泰國,十天的行程已經走了一半,好累。她出生在海南,在杭州工作,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她的假期很多,所以會經常有機會出去玩,但是,經常都是一個人去隨意走走。

我覺得她是一個很浪漫的女孩子!

聽她說,前一天的晚上,我們本來是在同一個地方,只是可惜,那時候下著雨,我想,或許在下雨的時候,我們曾經擦肩而過,這大概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愉悅的時光總是太短暫,倒不是因為相處的時間真的太少,更多的是因為,我們想要的時間更多。

分別的時候,我說,晚上如果回去的早 ,有時間的話,可以出來喝一杯啊。

她說,好啊好啊!

我就在這無限的期待中,熬過了我整個下午的時光。

那天我們很早就結束了當天的行程,我以為是天公作美,這讓我感到很高興,憑空竟又多出一分期望和興奮。

要怎麼去約她呢?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根本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彼此都知道的,大概最容易找到的地方,就是我們各自的酒店了。

我沒有想太多,便問她,你住哪個酒店,我去找你。

她說,她並不知道酒店的名稱。

我相信她說的是事實,大概絕大多數遊客,都不會確切地知道自己酒店的名稱。

於是我說,等你回來,給我發個酒店名片的照片吧。

她沒有回覆。焦急等待的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溜走了……

慢慢地,我突然意識到,會不會是我讓她誤會了?那樣的要求,會不會顯得太過急切了?而且,要求在晚上去一個女孩的酒店,也真的是多少會讓人覺得有點想入非非了。

很久,很久,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已經忍受不了焦急的等待和盲目的猜測帶給我我的那種煎熬,我試著用微信撥通了她的語音電話……

接下來,我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她接了我的語音電話,她說,剛剛回去不久, 洗了個澡;壞消息是,她累了,想要休息了。

然後我只能故作無事般說道:“晚安!”

曼谷——遇見多情(小說連載之一)偶遇芭提雅

關於無限浪漫的約會幻想,就這樣隨著一聲“嘟嘟”的掛斷聲——破滅了!

或許,我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早先那麼長久的等待,應該就是一種預兆。可是,為什麼我仍然感覺那麼失落呢?

事實上,所有的幻想,在它破滅的那一剎那之前,都是美好的。只是我忘了,那個幻想中的美麗邂逅,它從一開始就壓根不存在。這世上的事兒,從來都是一廂情願的。這人嘛,都在不同的世界。只是,我們不想著法的去愉悅自己,就會覺得生活無趣,於是才有了諸多的遺憾。

這就好比是人生,看透得太早,就覺得自己老了,看透的太晚,又覺得自己太天真。其實,有時候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也挺好,幹嘛非要死乞白咧的往別人的世界裡湊,自己失落,還不招人待見。你覺得上天給你安排緣分的時候,其實可能是他老人家在天上太寂寞,逗你玩兒呢。

我在這已經定調無聊的夜晚,寫下一段安慰自己的話語,用以祭奠此番多情:

驚喜總是在漫不經意的瞬間降臨

失落往往在滿懷期待的時刻崩塌

惶惶恐恐地接近

安安靜靜地走開

忐忑

期待

迷醉

流離

這時光庸腐了心智

這夜晚混沌了人生

應該慶幸

路過了繁華

看過了雲天

第二天,我沒精打采地早起,隨大家一起回曼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我給她發了最後一條信息:

如果你不回覆,大概就代表,我應該知趣地走開了……

一路上,我總是高興不起來,明媚的陽光下面,我心中卻是烏雲滿布。

中途,在某個停留處,我拋開眾人,獨自無主地信步走著,猛然間聽到有人跟我打招呼,那聲音似曾相識,抬眼望去,竟然是艾米——那個我正在思念著的姑娘。

不知為何,再次偶然相見,卻少了一分驚喜。我愣住了,原本以為前一天晚上,我有說錯了什麼,才讓她沒有跟我約會。那一刻,我明白,其實是時機不對。她會主動地跟我打招呼,這讓我很釋然。

簡單地聊了幾句,又是匆匆的分別。臨走時,她說了一句:“再聯繫!”

我笑了。

記得很久以前,曾經聽人說過,當一個女孩對你說“再聯繫”,其實是代表——不再聯繫。好像,這是女人的一種專利。

奇怪的是,雖然我明知道這其中的奧義,卻沒有再因此而更加失落。應該說,她給這次相遇劃下了不太完美卻又無可挑剔的句點。

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

這個疑問,或許我永遠都只能藏在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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