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虹市首富》之越有錢越容易生錢,才不被錢所奴役

目前的大陸喜劇,可說有兩大派系分庭抗禮。一個,是徐崢甯浩的黑色幽默派。其創作風格,是把搞笑當作外衣,實際去表達深層的人性。換句話講,作品看似是喜劇,本質上其實偏於悲劇。《無人區》和《我不是藥神》

另一個,是沈騰等人的純粹喜劇派。其創作風格,也表達深層的人性,但並不偏離搞笑的主旨。換句話講,作品看似是喜劇,本質上其實還是喜劇。《西虹市首富》的故事設定,雖不是主人公在做夢,卻使觀眾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場夢境之中。王多魚(沈騰 飾)原為一名足球守門員,技術平庸,生活不幸。某天,突然冒出來個二爺(李立群 飾),要求王多魚在一個月內,花光十個億。“窮人逆襲,天降橫財,該是多大的驚喜,就像突然間中了一注彩票,平常人心裡的衝突會側承受不住。

作為一名非土豪階級,誰沒在私底下幻想過自己發財後的日子?雖然,王多魚逆襲前,為了賺錢餬口,當過人體模特,做過男體盛,還踢過女足……但——當金先生(張晨光 飾)提出要用二十萬,買王多魚三回假球時,王多魚卻言辭謝絕。王多魚,表面上守的是球線,實際上守的是做人的底線。跟以往的大陸喜劇一樣,《西虹市首富》也有某些場景,頗像周星馳電影。比如,最後的點球大戰,任何一個星爺粉絲都能從中看到《少林足球》的影子。

我們知道,近年有句很火的話:“好的喜劇,往往有個悲情內核。”這話雖說得沒錯,可是不知從何時起,某些喜劇人似乎被它給“套住了”。在我看來,真正的優質喜劇,在進入悲情之前,應當先以深厚的功低,讓觀眾笑出眼淚才行。在今天這個“後周星馳時代”,我們有多久沒笑出過眼淚了?我們這個國家現在不缺喜劇,但太缺能讓人笑成傻叉的,真正的喜劇。

《西虹市首富》就像沈騰等人歷代電影那樣,一如繼往地延續作品的真實感。我說的真實感,並非是指照搬生活,而是指擅於諷刺人性的醜態。如果這個醜態,只在普通人身上顯現,那其實沒有太大意思。沈騰等人最有趣的,不僅僅是黑土豪與屌絲,更在於揭示所謂的精英和知識分子。

如同馬克·吐溫筆下那位窮困潦倒的美國人亨利在倫敦得到一張無法兌現的百萬大鈔後反倒因“風向標效應”成了真正的富翁。“王多魚”三個字,從擁有十億後,也成為了一種“風向標式”的存在。他投資“陸地游泳器”的創意,想著能敗一筆小錢,結果剛一投入就超10萬人試用。他想要買入夕陽產業的股票,坐等跌停、退市、套牢,結果因為拿了4000萬與股神吃飯,被媒體理解為“操盤”,反手就是賺了1個億。屯上一片荒無人煙的舊宅,都能莫名其妙開發成學區房,賺回10個億。就連探討“王多魚包下全城傳媒資源來求愛的方式是否合理”的電視節目,都要以“王多魚愛夏竹”來冠名。最可笑的,則要數王多魚攛掇起的友誼足球賽。用拖拉機到教練和隊員面前撒錢、包下花園酒店奢靡度日、賽場上驚人的“菊花陣”...這些堪稱花式浪費的行動,最後引來的卻是天降1億捐款。

到最後,他花掉剩餘鉅款的方式,竟然是靠匪夷所思的“脂肪險”,以商業途徑進行白送錢,美其名曰“西虹人瘦”。在這期間,觀眾可以頻繁地看到王多魚這個角色在重複著做一件事:花錢,不斷花錢,然後苦於花不完錢。。它還想要告訴觀眾的是,這些事情的發生,並非是看似不合常理的偶然。隱性的事實是:有錢人的錢會生錢,這是至高的資本和資源。哪怕消耗無度,一個機會撿到了,甚至是機會自己撞上門來,錢就又會越花越多。窮人的錢呢?窮生窮。之前王多魚過著的窮日子,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障。與之對應,莊強的兩句話,“哪怕成為他的一條狗,又有什麼不好”、“為五百塊踢了假球”。這兩句都被藏在笑料背後,直到挖出,方顯出一個傾斜的社會翹板:在一次次花錢之後,每筆錢的走向,均是複雜難解的,待它們落進普通人的袋子裡,錢已是“不值錢的錢”了。

《西虹市首富》提出了這些問題,卻又並不打算在這條路上繼續走地太遠。對這部電影而言,最重要的還是兼顧足量的笑料與觀眾渴望“解壓”的心情。在近三百年的資本發展歷史裡,錢,永遠是賺錢的第一生產力。而巨大的財富差距,也註定會成為無數人無法逾越的階級鴻溝。貧窮,真的會限制我們的想象力。我們既無法想象如何賺到這麼多錢,我們也無法想象在擁用時如何利用這麼多錢,我們甚至無法想象該怎樣揮霍這麼多錢。

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我們始終都只是在用“錢”這個標準來衡量自身與世間一切的價值。如果你認同“錢”是至高甚或唯一的標準,那麼你就永遠是錢的奴隸——無論你擁有多少錢。這一點,或許也是《西虹市首富》那一系列荒誕不經的諷刺背後的真意——你只有真正成為了一個“金主”(錢的主人),才能擺脫它的奴役。

《西虹市首富》之越有錢越容易生錢,才不被錢所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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