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我天生陰命,不能和女人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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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女神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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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色黎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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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裡,小拇指大的蚊子不停的飛來飛去,四周一片寂靜,胡斐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手裡抱著九五式微衝,貓著腰,緩緩地行走於落葉之上,枯枝爛葉在皮靴下發出輕微的咔擦聲,這一片地形很可能有埋伏。

胡斐腳下一頓,輕輕的一揮手,身後的猴子,蠍子,花豬分別帶著十個人分散著包圍而上,寂靜的叢林裡只有“沙,沙,沙”的腳步聲,宛如一條條蜿蜒逶迤的長蛇在輕盈地蠕動於叢林之中。

胡斐警惕的看著四周,突然遠處的亮光一閃,有重狙,立即通過耳麥喝道:“所有人注意,十二點鐘方向,猴子,花豬你們掩護,蠍子上!”

他的聲音剛落,槍聲猛然間如同爆豆子一般的響起,一顆接一顆子彈擊碎了他附近的數枝樹幹,一時間枝葉碎屑橫飛:“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連長,小六子踩斷了根數枝,暴露了方位,誰知道狗日的恐怖分子就匍匐在我們左側五十米處!”猴子急促的彙報著,他那邊的槍聲太大他的聲音幾乎湮沒在槍聲裡。

“就地組織反擊,不要衝鋒,等待後援!”胡斐果斷下令,隨即命令其他小分隊包抄過去。

他自己則慢慢的貓著腰沿著大樹之間的空隙,之字形狀前進,必須幹掉這個狙擊手,一旦被壓制在這小溝壑中,只要一被對方火力死死壓制住,再想要衝出包圍難度很大。

情形有點不對啊,一股很強烈的危險感湧上心頭,胡斐立即一個戰術前滾,同時扣動了手裡的扳機,就在他的雙腳落地之時,槍口噴出一條火龍,對面的灌木叢裡傳來一聲聲慘叫,隨後對面的子彈如暴雨般地傾瀉過來。

一個彈夾打完,胡斐腳下用力一頓,整個身子立即閃到一顆大樹後,迅速換上單價,胸口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低頭一看,隱約可見左胸處一股鮮血正不停地向外湧出。

用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水,胡斐扭了扭脖子,左腳迅速用力一點,右腳同時一個橫跨,同時手指用力地扣下扳機,手裡的九五再次噴出一條憤怒的火龍。

“噠,噠,噠”

槍機裡退出來的子彈殼如同雨點般的落下,胡斐迅速地移動著腳步,防止自己被對方狙擊手鎖定,只要爭取了時間,蠍子他們就能把那個狙擊手挖出來。

“哐當!”

耳畔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胡斐心裡一顫,這聲音他很熟悉,這是槍機聳動的聲音,只覺得額頭一陣劇痛,旋即一陣刺骨的冰涼順著脊椎向全身蔓延開去!

“啊!”胡斐大叫一聲,翻身而起,滿頭的汗水如雨點般的低落下來,眼前一片漆黑,雙手用力地捂著臉頰,汗水頃刻間順著他手指間的縫隙流了下來。

伸手拉開窗簾,營區裡的路燈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

天亮了,也是時候離開了,胡斐嘆息一聲,伸手掀開身上的被子,起身收拾行李。

兩個月前團政治處主任找他談話,說是可以考慮他的個人問題了,胡斐知道自從幾兩年前在南亞叢林裡那一場戰役之後,自己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戰士的要求也越來越苛責了,已經引起了上級首長的不滿了。

可他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麼會知道,上了戰場,多一分能力,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口號,又有多少人會真正把它放在心上?那種在戰場上眼睜睜地看著兄弟一個個倒下的痛苦,誰能感受得到?

也只有胡斐這種經歷過戰場殺戮的人才會深有體會,可這些在某些首長眼裡有些不合時宜了!

該走啦,胡斐直起腰桿,打量了寢室一眼,他的東西不多,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把一些東西都郵寄回去了,今天他就只有一個揹包而已。

胡斐慢慢地將軍裝上的肩章,領花統統卸了下來,從今天開始他就不再是共和國的一名軍官,只是一個轉業等待分配的退役軍人而已。

伸手拉開門,一陣寒風迎面撲來,胡斐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出去再沒有回頭看一眼他足足呆了二年的宿舍。

冬日凌晨的營區,很安靜,狂風捲起地上的枯葉漫天飛舞,胡斐駐足良久,還是決定去升旗臺那裡看一看,他就是在那裡被團政治部宣佈的二等功,就在那裡成為全團最年輕的副營長!

他成了全團官兵關注的焦點,卻再也沒有人想起那些永遠埋骨在異國他鄉的人,那些壯烈犧牲在南疆的兄弟,那個幫他擋子彈的兄弟!

寒風凜冽,吹得血紅色的五星紅旗獵獵作響。

胡斐矗立在旗杆下良久,良久,慢慢地抬起手,莊嚴地敬了個軍禮,雖然他已經沒有了肩章,沒有了領花,但是他的軍姿依然莊嚴提拔,軍禮依舊標準如昔!

遠處士兵居住的營房屋簷下,幾個穿著筆挺軍裝的士官整齊地站成一排,帶頭的一個三級士官低喝一聲:“向副營長,敬禮!”

“唰!”的一聲響起,五隻右手整齊劃一的行禮,五雙亮閃閃的目光追隨著胡斐那漸漸模糊的身影遠去。

這個五個士官是胡斐的江南老鄉,更難得的是他們五個人加上胡斐都是江南省雍州市人。

“班長,為啥副營長要這麼偷偷摸摸地走?”一個稚氣未脫的一級士官有些不解的問,帶頭的三級士官瞪了他一眼:“你曉得個屁,營長是不想難過,我們營每年全團大比武都是第一名,靠的還不是咱們副營長,你以為他捨得離開嗎?”

“那副營長可不可以不走呢?”另外一個一級士官也有些不解,三級士官長嘆一聲:“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做主的,記得營長常說的話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胡斐並不知道他的用意被一個老鄉兼前部下識破了,此刻,他已經走出了營區,在哨兵的敬禮下,默默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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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黎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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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區設在大山裡,崎嶇不平的公路上沒有一個行人,也沒有一絲聲音,寂靜得讓人心裡有些發憷。

胡斐在公路上站立片刻,寒風捲起黃沙迎面撲來,伸手撫去了眼前的沙塵,立即做出了一個決定,爬山抄小路,不然趕不上晚上的火車了。

胡斐對這一代的山脈早已經爛熟於心,一年四季不論風吹雨打,冰裡來,雪裡去地帶領著士兵們拉練,訓練,演習等等,都不知道爬過多少次,雖然不能說知道哪個地方有多少石頭,卻也記得有些地方的地勢險要。

這一帶連綿不絕的山脈叫洛楓山脈,居住在這裡的居民很少,偶爾有都是一些小數民族的人,他們習慣了這裡的大山,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

胡斐曾經跟一個居住在山上的彝族老鄉聊過,他們並不喜歡城市裡那種繁忙而緊張的生活,他寧願在這山上種土豆,自產自銷,偶爾下山去買些鹽巴等必需品回來,他們世世代代已經習慣了這種在外人眼裡懶散無所事事的生活方式。

他有點不理解彝族老鄉的話,就好像胡斐一直都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去做官一樣,父親知道了他轉業的消息之後,已經在家裡忙活開了,又是忙著相親,又是忙著找關係,這讓胡斐想起老父心頭就有些酸楚。

攀爬過一座山峰,胡斐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煙點燃吸了一口,回頭一看,營區早已經不知所蹤,耳邊只有一陣陣山風在呼嘯,彰顯了他內心的那一抹悲愴,別了,我親愛的戰友,別了,我的軍營生涯。

抽完一顆煙,恢復了些許精力的胡斐開始下山,下山之後,穿過那道河谷,就有一條公路通往縣城。

胡斐抬頭看向東方,東方一片通紅,雲層層層疊疊的交織在一起,試圖將那一團紅彤彤的日頭裹挾在其中,卻仍然無法將那一片通紅掩藏在雲層裡。

寒風在這一刻,似乎也感動了,慢慢地消逝了,微風送來一陣涼意,順風隱約還有幾聲呼叫聲,胡斐一愣,張大了耳朵仔細地聆聽了一會兒,果然有隱隱約約的呼救聲傳來,似乎還夾雜著女人的痛哭聲。

腳下用力一頓,胡斐飛身向著山腰的放下跳躍而下,這一刻,他再顧不上節約體力了,多年來錘鍊的作用在這時候就凸顯了出來。

胡斐揹著行李包一路順著坡度滑了下去,遠遠地能看見山腳望上靠近半山腰的地方有一戶人家,院門大開,隨手將背上的行李包一扔,俯身摸起一塊石頭迅速而悄悄地摸了過去。

院子裡傳來幾聲男人的嚎叫聲,另外有一個聲音大叫:“老大,你快點,快點呀,我也要爽一下啊!”

胡斐慢慢地貼在大門上,透過門縫往裡面一看,就見一個個子精瘦得跟猴子一樣的小年輕站在屋簷下,不住地往房間裡面瞧,不住地跺腳催促著,屋裡女人似乎已經哭得聲嘶力竭了,偶爾有一聲抽泣聲傳出來。

“操你媽的,沒見老子正爽呢,放心有給你樂的時候!”

屋子裡傳來一聲暴喝,然後就是一陣粗重地喘息聲,胡斐沒來由的心頭一跳,他就是再傻也明白屋裡發生了什麼,右手一鬆輕輕地將石頭放下,身子靈巧地一閃,閃進了院子衝了過去。

瘦得跟猴子一樣的年輕人此刻正趴著窗戶邊看著屋裡呢,陡然間驚覺到有人靠近,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身來,一隻大手閃電般地探過來,一把掐住他的喉嚨將他提了起來,他的雙腿一陣亂蹬,想要大叫一聲,卻只感覺到喉嚨被一把鋼鉗鉗住一般,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腦袋一歪昏厥過去。

胡斐輕輕地將昏厥過去的傢伙往地上一放,俯身抓起一根木棒衝了進去,一衝進堂屋鼻子裡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頭一震,一腳踹開側面的臥室門衝了進去。

臥室的門口,一個小女孩斜躺在地上,頭頂上的汙血已經凝結,屋頂的白熾燈發出一絲微弱的光線,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地躺在床上,一個身材粗壯,長滿了絡腮鬍子的壯漢正匍匐著身體瘋狂地做著運動,嘴裡喘著粗氣。

壯漢見胡斐衝進來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更加賣力,他的兩眼散發出狂熱的光芒,喉嚨裡發出一絲絲吼聲。

胡斐勃然大怒,揚起手裡的木棒用力的橫掃了出去,他自幼跟著爺爺在家練武,高考之後進了軍校,又跟一個越戰回來的教官學了一身硬氣功,這一擊傾盡全力,力量何等巨大,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

木棒砸在壯漢的腦門上,瞬間斷成兩截,一股鮮血激射而出,壯漢整個人被掃得倒飛了出。

壯漢重重地砸在地上,胡斐腳下用力一點,整個身軀頃刻間躥了過去,左手閃電般地向前一探,掐住他的脖子,右手高高地揚起一耳光扇了下去。

“當兵的,放了我,我外面的包裡還有二十萬現金!”壯漢還沒有昏厥,肥壯的雙手抓住胡斐的左手,想要將他的手拿開,他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剛才心理還生出一絲不平,要不是他正在爽的時候,他怎麼會在意這麼一個瘦小子,但是,現在他徹底服氣了,這小子的手就跟鋼鉗一樣,鉗住他的脖子,只要再拖一分鐘,他就要掛了。

“去死。”

胡斐怒吼一聲,高高揚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下去,頃刻間將這壯漢揍成了一個豬頭,只可惜這傢伙已經昏死過去,體會不到痛楚了!

鬆開手,胡斐轉過身來,就見女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上,渾身不著寸縷。

烏黑之下,一片泥濘在昏暗的燈光閃閃發光。

“大嫂,大嫂,我先看看孩子。”

胡斐伸手拿起掉落在地上被子,將女人蓋起來,然後走到門口伸手在小女孩的鼻子下一探,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轉過身找了一條繩子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壯漢捆了起來,隨手將他扔到院子裡。

濺落起一地的灰塵。

胡斐抬起頭,就見遙遠天際的東方,太陽即將出來,將那層層的白雲染得血紅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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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反恐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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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飛快地奔馳在鐵軌上,軌道兩邊的樹木閃電般的向後飛掠而去,火車的車輪在鐵軌上高速旋轉著,發出一聲聲“況且,況且”的聲音。

列車的車窗玻璃前的紗簾和遮光簾已經被很漂亮地紮了起來,宛若一隻翩翩欲飛的蝴蝶,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拋灑在胡斐的身上,讓身上那已經卸掉肩章領花的迷彩服,看起來更顯得有些陳舊。

胡斐的手裡捏著一枚象棋,眉頭微微的一擰,眼下形勢一片大好,只等他敲掉對方的落底相,即可形成車後炮的絕猛組合,將死老李似乎只是眨眼之間,只不過,他的心裡隱隱有了一絲不安,似乎老李並不會這麼容易讓自己得逞。

老李其實並不老,看起來也就五十歲上下,梳著大背頭,額頭看起來油光發亮帶著一絲明黃色,按照胡斐爺爺胡半仙的說法來看,那就是此人的官祿宮極好,必然是個大官。

雖然胡斐並不太相信爺爺的那些迷信,不過,他也感覺到了老李這人不簡單,因為老李就算是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整個人就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嚴,令人不敢逼視,這樣的感覺他經常在師長的身上看到,這是一種久居人上而自然形成的氣勢。

“老李,我這是要逼宮了,你可要小心一點哦。”

胡斐笑呵呵地落下棋子,抬頭看了一眼老李。

“小夥子,你的棋力不錯啊,就是太年輕啦,一味地冒頭前行,事實上,我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啦。”

老李呵呵一笑,緩緩的移動自己的棋子,一炮敲掉胡斐的卒。

“那等會兒看看是誰迎接來勝利的曙光。”

胡斐呵呵一笑,繼續著自己的車後炮的絕殺計劃,提起炮往棋盤上輕輕地一放,下一步只要再把馬從左路逼過去,老李的老帥必然無路可逃。

“小胡,你呀,還是太年輕,太急於求成啦。”

老李哈哈大笑,提起棋子,走了一步馬八進七,似乎並不在意胡斐的逼宮馬。

臥槽馬!

胡斐見狀一愣,不經意間老李已經一步步將他逼入死地,雖然他可以接下來移動老帥苟延殘喘一會兒,不過,卻怎麼也改變了大勢,老李只需支起一個士就足夠了,但是他的馬一臥槽,基本上就宣佈了棋局的結束。

“我輸了!”

胡斐倒也乾脆,既然敗局已定,也無所謂再掙扎下去,下棋不就圖個樂子麼。

“老了,精力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了,歇一會兒。”

老李抬手輕輕地敲了敲額頭,起身伸了個懶腰,“小胡,你在哪裡當兵,這是轉業了嗎?”

“我是江南省雍州市的,在西北那邊當兵。”

胡斐黯然傷神地點點頭,喟然嘆息一聲,“不過,現在轉業了。”

“哦,你也是雍州人?”

老李聞言一愣,“我看你還年輕呀,怎麼不在部隊繼續幹呢?”

“單位演習出了點事故,被趕了回來。”

胡斐痛苦地閉上眼睛,抬起雙手捂著臉頰,用力地搓了搓,這是他一直不管面對的問題,似乎沒想起來,就好像有一把鈍刀子在慢慢地切著他的心臟。

“哦,什麼級別了,立過功沒有?”

老李饒有興趣地看著胡斐,“據我所知,雍州的軍轉安置工作做得一般,如果你不主動去表現的話,要找到逞心如意的工作之不怕不那麼容易。”

“副營,立過一次一等功。”

胡斐點點頭,腦海裡想起前幾天在西北的那個公安局裡的經過,很湊巧的是,那一夥人是通緝犯,居然被他陰差陽錯地給抓住了,當時公安局的刑警隊長抓著他的手,很是感慨了一番,說是警隊就缺少他這種能手云云。

難道真的就只有去當警察這一條路麼?

“哦,這麼年輕就副營了,還立過一等功?”

老李吃了一驚,“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我十九歲軍校畢業的。”

胡斐搖搖頭,“立功是在一次跨國殲滅恐怖分子的時候,我擊斃了十二個恐怖分子,還抓獲了恐怖分子一個重要的頭領。”

“可以呀,小子,看不出來你小子挺厲害的呀,還是個反恐英雄呢。”

老李讚歎一聲。

“什麼英雄不英雄的,還不是一樣輩趕了回來。”

胡斐無奈地搖搖頭,起身走向兩節車廂的連接處,那裡有專門供吸菸的地方。

來到吸菸處,胡斐摸出一顆煙點燃吸了一口,腦海裡想著父親的那張臉,家裡只知道他轉業了,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轉業,倘若父親知道他被部隊趕回來的,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不過,那天聽父親的語氣,似乎對於轉業並不排斥,這倒是唯一讓胡斐感到欣慰的地方了。

“怎麼,還在想部隊的事情,捨不得離開?”

一個和藹的聲音響了起來。

胡斐抬頭一看,微笑著向老李搖搖頭,“走都走了,再捨不得離開又能如何,終歸會有離開部隊的一天,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對嘛,年輕人就要這樣的幹勁。”

老李讚許地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煙,胡斐立即“啪”的一聲點燃打火機,將火苗送到他的面前,老李就著火苗點燃香菸吸了一口,“對了,準備轉業進哪個單位呢?”

“不知道,隨他們怎麼安排吧。”

胡斐搖搖頭,“只要不是當警察就好,我不想再穿制服了。”

“為什麼,你這麼好的身手,正是公安戰線需要的人才呀。”

老李聞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而且,你大學上的是軍校,畢業這些年都是在部隊裡工作,跟社會已經脫節五六年了,你覺得你能跟得上節奏,你覺得其他的工作你能很快適應嗎?”

胡斐聞言一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拜託,老李,不會的東西我可以學呀,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麼天才,卻也不是傻瓜。”

“可這樣一來,你的優勢就沒有了啊。”

老李呵呵一笑,悠然地吐出一口香菸,目光定定地看著胡斐,“二十五歲的副營級呀,還有一等功呢,如果去公安部門的話,不說行政副科級,至少能有個行政管理位子。”

“你如果去其他的部門,就要跟那些選調生一樣從頭學起,而且,他們都是剛剛大學畢業,比你年輕著呢,你說跟他們比你有什麼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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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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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自己跟那些剛剛從大學出來的選調生比,又有什麼優勢?

胡斐眉頭一擰,抬手將香菸塞進嘴裡吸了一口,轉頭看向窗外,雖然部隊也是自稱一體,不過,跟政府官場也略有些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年齡。

年齡是個寶,這句話不僅僅是在地反官場,就是在部隊裡也是一樣的鐵律,胡斐軍校畢業在部隊打拼了六年,自然見多了這種情況,尤其是到了團一級之後,再往上走,年齡就越發顯得重要了。

“小胡,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能夠很快地就適應外面的環境。”

老李呵呵一笑,“而且,也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在部隊呆了這麼多年了,現在離開了部隊,有機會重新體驗一下外面的生活,開始一段新的人生,這是大部分軍轉幹部的想法。”

“只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一旦你融入了社會,你就跟其他的公務員一樣站在了起跑線上,你的工作成績,你的社會地位等等,都會影響到你的家庭,也會受到你的家庭影響。”

胡斐下意識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而且,你們軍轉幹部回來一個個都是帶著職務的,這就讓地方部門也很有壓力,那麼多兢兢業業的公務員都盯著那些有限的位子呢。”

老李呵呵一笑,吸了口煙,接著說道,“公安戰線就不一樣,那裡需要的是人才,是雷厲風行的作風,是執行領導命令不折不扣的服從,只要你有能力,有體力,有功夫,你就有機會從隊伍裡脫穎而出!”

“當然了,如果你將來不想在公安系統工作了,也可以考慮轉行嘛,什麼民政,城建,紀檢,組織等等,到時候你的職務上去了,相應的選擇也就多了。”

“職務上去之後,市委部門,政府部門,人大等等,都是可以去的嘛,一句話,只要有能力,哪裡都是你的戰場。”

胡斐聞言一愣,細細地思索著老李的話,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立即訕訕地向老李點點頭,“老李,謝謝你,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對了,老李,你對這些門兒清,也是體制中人吧?”

“臭小子,是不是在懷疑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麼多吧?”

老李彈了彈菸灰,呵呵一笑,“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的過去啊,我也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不同的是我是主動要求轉業的,那時候孩子出生了,老婆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地方過得很艱難啊,又要照顧孩子,又要上班。”

“軍人辛苦呀。”

胡斐點點頭,喟然嘆息一聲,“和平年代的軍人更苦,沒有地位,沒有戰爭,就連家裡都照顧不好。”

說話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老李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立即接通了電話,胡斐將手指頭的香菸頭扔進菸灰盒裡,向老李微笑著點點頭,伸手指了指臥鋪車廂,示意他先過去。

老李微笑著點點頭,對於這小年輕的禮貌很滿意,看著胡斐的身影消失,這才對著話筒喝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部長,黃書記看了我們的報告,他說市委青幹班的學員名額,要充分考慮全市各縣區的時機情況,還把海部長狠狠地訓了一頓。”

“杜維寧這個幹部二科科長是怎麼幹的,這種小事都辦不好,幾十歲的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嗎,就這樣的素質還想下放,他上吊去吧!”

老李眉頭一皺,臉色倏地一沉,“上次黃書記說了,政法系統那邊勞苦功高,在提拔使用幹部的時候要適當地關照一下,讓他好好地跟幹部一科商議一下這個名單分配的事情,等我回去了,馬上給我一個詳細的報告。”

“好,部長,我馬上去通知杜維寧。”

老李掛了電話,臉色有些陰沉,黃書記,你這演得一出好戲呀,趁著老子去省裡開會,拿著這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來罵組織部的副部長,這分明就是給我李國軍臉色看呀。

難不成有了政法委書記的支持,就能壓著我李國軍了?

胡斐回到了鋪位上,仰面躺在鋪位上,腦海裡滿是剛才老李說的話,仔細地想一想,老李的話說得很有道理,雖然說地方上各部門的工作能很快學會,但是,要跟那些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們一起競爭,又沒有他們那麼揮灑自如。

尤其是,還比他們在年齡上劣勢,同等情況下,何不揚長避短,儘量發揮自己的優勢,畢竟二十五歲的副營,還擁有一個一等功,這可不是常見的。

這些榮譽必須要儘可能地讓它們有用武之地。

雖然說走公安戰線的路子是窄了一點,但是,也因為這樣才更容易出頭一些,憑藉著一身紮實的本領,胡斐自信能夠從眾多人之中脫穎而出。

而且,老李剛剛也說過了,等到在公安部門出頭來,解決職務問題了,到時候也可以再想辦法把路子走寬嘛。

思慮及此,胡斐對老李越發的敬佩起來,想起老李身上的那種威儀,心頭越發地好奇起來,仔細地回憶著兩人的對話,心裡滿滿地亮堂起來,老李應該是雍州人,而且,他對於官場上的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必然是某個大領導。

而且,老李對於用人選擇上似乎有讀到的看法,立足點還很高,什麼調去市委部門,市政府,人大等等,從他說的這些話上來看,他平日裡思考工作的定位很高。

再聯想到老李也是部隊轉業回來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好心地提點幾句,那麼老李有可能是市委領導,要麼是組織部長,要麼就是市委副書記。

思慮及此,胡斐的心頭就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片刻之後,一陣腳步聲響起,老李的聲音緊接著響了起來,“小胡,睡著了,這都快要下車啦。”

“沒呢,睡不著呀,就是眯一下而已。”

胡斐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從床上翻身坐起,“老李,你是在我們雍州市的市委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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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下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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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我的確是在雍州市委工作,你怎麼看出來的?”

李國軍呵呵一笑,讚許地點點頭,走到他的鋪位上坐下,他的鋪位就跟胡斐的鋪位對面,兩人都是下鋪,說起話來倒也是方便。

“感覺吧,你是個很會做思想工作的人,在部隊的話就是政委一類的。”

胡斐嘿嘿一下,摸了摸腦袋上長不及一寸的短髮,“而且,你看問題的立足點很高,給我一種大局觀很強的感覺,還有你很有氣場,那種大領導才獨有的氣質。”

“你這個小胡啊,可真會說話呀。”

李國軍哈哈一笑,點點頭,“我叫李國軍,在市委組織部工作,對了,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了,聽人勸,吃飽飯。”

胡斐點點頭,本來想張口叫老李的,不過,想起他的尊貴身份,頓時將那兩個字吞進了肚子裡。

“對了,你有一等功,按照軍轉安置工作條例,你是可以分配在雍州市的。”

李國軍摸了摸下巴,看著胡斐,笑道,“對了,你老家是雍州市的,還是下面的縣裡的?”

“祁溪縣的。”

胡斐立即回答,“對了,分在市裡和分在祁溪縣有什麼區別呢?”

“小胡,你呀,不用跟我這麼拘謹。”

李國軍微笑著搖搖頭,“剛剛我們下棋的時候不是挺好的,你就叫我老李好了。”

“不敢,不敢。”

胡斐咧嘴一笑,“我就叫你李部長吧。”

“好吧,隨你的便。”

李國軍擺擺手,“回到你剛剛的話題,分在市裡和縣裡的最大區別就是發展前途的問題,你想一想吧,你們祁溪縣最大的兩個領導就是縣長和書記,也不過是正處級,市委市政府正處級的領導就多了。”

“也就是說,下面縣裡的位子少,想進步的人卻太多了,調動調整的空間也不大,市裡面就不一樣了,隨便也局長主任之類的領導就是正處級。”

“要擱在首都,一個派出所長都是正處級呢,你說這中間的區別有多大,當然了,如果你只想在單位混日子的話,那就無所謂了。”

“部長說笑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夠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總要建功立業一番,不說光宗耀祖,至少也不能浪費了大好的青春年華吧。”

胡斐咧嘴一笑,“我真的能夠分配進市裡麼?”

“問題應該不大。”李國軍點點頭,“你是在戰場上立過一等功的反恐英雄,按照軍官轉業安置條例來說,應該能夠進市裡安置分配。而且,這幾年公安系統的任務很重,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你這種人才他們正求之不得呢。”

胡斐一愣,雖然李國軍說得輕鬆,但是,他還是從李國軍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應該能夠,這四個字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這種情況,胡斐在部隊也遇到過,理論上的確是如此,但是實際情況呢,那些部門是可以用各種理由去推脫,諸如編制不足啊,人員臃腫等等。

“部長,你能不能幫幫我?”

胡斐看著老李平淡的表情,突然福至心靈地說道,“雖然我胡斐什麼都不動,但是,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感恩,別人對我的好,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裡。”

李國軍聞言一怔,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這小子不傻呀,很聰明的一個小夥子嘛,剛剛在接到電話之前,他的確是出於曾經當過兵的心裡,想要幫眼前這小夥子一個忙,給他指點一下迷津。

畢竟,大家都曾經是軍人,都是聽著那嘹亮的軍號度過了青春歲月,都曾經有著當將軍的美夢。

在接到組織部的電話之後,李國軍的心裡就有了一個模糊的念頭,覺得眼前似乎是個契機。

副書記黃明辰趁著他離開雍州市的時候,藉著工作上的緣故,狠狠地訓斥了副部長一番,但是,在外人看來這明顯就是針對他李國軍來的,因為上陳的文件是他李國軍審核過了,才送到黃明辰的辦公桌上的。

黃明辰來雍州市委的時間不長,不過才半年時間而已,而他上任的第一把火居然就燒在了市委組織部來。

李國軍也是這次學習的時候,才知道黃明辰跟市政法委書記張斌曾經是大學同學,而這個消息居然一直都沒有傳出來,要不是這次在省裡開會,偶爾聽到一個朋友提起,李國軍也不知道這個消息。

黃明辰終於燒起了他上任之後的三把火,在李國軍看來,這是黃明辰跟張斌兩人商議的結果。

因為,張斌曾跟他李國軍鬧過矛盾,既然有了黃明辰這個同學,張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讓他李國軍難堪的機會了。

當然了,這還僅僅只是開始,好戲才剛剛開始。

從省城回來,李國軍一直都在思考該怎麼應付眼前的局面,胡斐的出現讓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主意,既然張斌動手了,他李國軍又怎麼會讓他專美於前,堡壘最易從內部攻破,如果從公安系統裡扶持自己人難免會被人看出端倪。

可眼前這個胡斐,卻是剛剛從部隊轉業回來的副營級軍官,轉業的文件只怕也要到明年五月才能下達到市裡,他李國軍是雍州市委第一個知道胡斐的人。

而且,這個胡斐還很聰明,腦瓜子也很靈活,更難得的是他在反恐前線立過一等功,這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既然張斌他們要對弈,那就陪他好好地下一盤大棋。

“小胡,你也知道我是組織部的。”

李國軍收拾起心頭繁雜的思緒,目光定定地看著胡斐的眼睛,“而且,你如果去公安系統的話,我也不好插手,畢竟你的級別不夠,只是副營級,如果是副團級以上就好辦了。”

胡斐聞言一愣,心頭不由得有些失望。

看著胡斐有些失望的臉色,李國軍心頭暗笑,不這樣轉一圈的話,又怎麼能體現出自己對他的好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

胡斐聞言大喜過望,迅速抬起頭看著李國軍,激動得聲音微微有些顫慄。

··· ·······

第6章 可造之材

···········

“走吧,再去抽根菸,差不多也快到站了。”

李國軍呵呵一笑,起身走了出去,胡斐頓時就明白過來,這是在堤防隔牆有耳呢,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小胡,你有手機吧,把你的電話告訴我。”李國軍摸出一顆煙扔給胡斐,笑道,“我的確能夠幫你一把,不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市局的局長張斌跟我有些不大合拍。”

“要是被人知道是我把你弄進市局的,你還能有好果子吃啊。”

胡斐聞言一愣,下意識地搖搖頭,“部長,您放心吧,部隊的人保密意識非常高的,我會把您的恩情牢記在心裡的。”

說罷,就把手機號碼報給了李國軍。

“你這是外省的號碼吧,換成本地號碼之後這個號碼也留著,以後我找你就用這個號碼。”

李國軍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讚許之色,存好了號碼,又撥了一下胡斐的手機,然後掛掉,“按照安置流程,你們的工作安排還早,這頓時間你可以學點東西。”

“謝謝部長,我會好好學習的。”

胡斐摁捺不住心頭的激動,將李國軍的手機號碼存了起來,這可是市委領導的手機號碼,別說普通老百姓了就是縣裡的領導也沒幾個人有的。

“公安戰線的那些東西也就那樣,稍微用點心就會了。”

李國軍搖搖頭,將手機塞進口袋裡,吸了口煙,眨了眨眼睛,“我是讓你學習點其他的,學著搞經濟,目標要放長遠,不能只盯著公安戰線這一塊,明白嗎?”

“謝謝部長,我明白了,保證好好學習不讓您失望。”

胡斐聞言一愣,心頭猛地一跳,李國軍這是要大力栽培自己麼?

“好了,安心在家裡陪一陪父母親,當兵這些年也很少在老人身邊盡孝吧。”李國軍點點頭,將手指頭的香菸往車廂壁上的菸灰盒裡一扔,“到時候會有人跟你聯繫的,還有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認識我。”

“謝謝部長,我明白。”

胡斐忙不迭地向李國軍道謝,“以後一定好好幹,決不讓您失望。”

說話間,車廂裡傳來乘務員的聲音,“雍州站馬上就到了,下車的旅客馬上換票啊……”

列車停了下來,胡斐拎著他的迷彩包向李國軍點點頭,轉身往另外一個出口走去,李國軍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的笑容,這小子很上路,是個可以培養的苗子啊。

胡斐出了車站,轉道去了車站的商店買了盒煙,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個鼻樑上架著金邊眼鏡的傢伙殷勤地接過了李國軍的包,然後小心翼翼地護著他上了一輛黑色的小汽車,車牌的號碼一看就是政府用車,號碼還很靠前,是七號車。

別小看了一個車牌號碼,很多地方的車牌號碼是按照級別地位來的,大部分都是按照領導們在常委中的排名來的,李國軍的車牌末尾好是七,就是說他在雍州市委常委的排名是第七。

常委會的排名不僅僅是看領導們的資歷,也有各自所分管工作的重要性在內,李國軍是市委組織部長,按道理說管官帽子的人地位應該不低,想來是李國軍在市委的資歷不夠,否則的話,他在市委的排名應該更靠前一點。

而且,政法委書記跟李國軍這個組織部長過不去的話,這就有說法了,畢竟雙方沒有工作上的交集。

看著市委七號車一溜煙地飛馳而去,胡斐點燃一顆煙吸了一口,心裡喟然嘆息一聲,看來李國軍幫自己的忙只怕不僅僅是幫自己一把的意思呀,聯想到剛剛在火車上,李國軍的叮囑,只怕不經意間就已經站隊了。

雖然胡斐不喜歡這種稱為別人手裡的棋子的感覺,但是,至少對他來說,有了李國軍的照拂將來的仕途自然是有了依靠,哪有光拿好處不辦事的?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交易罷了,沒有他胡斐,還會有另外一個人來幫李國軍辦事,能夠為市委組織部長辦事,那是多大的福澤,偌大一個雍州市難道還缺一個人才?

想通了這一點,胡斐的心情頓時就歡暢起來,抬起頭看著市委七號車消失的方向,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奶奶的,以後老子也要坐上這市委專車!

出入有人拎包護駕的,這才叫男人。

這一刻,胡斐突然覺得離開了部隊,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難過了。

一條小河自南向北從雍州市區橫穿而過,將整個城市分成了河東河西兩塊,汽車站就位於河西,雍州火車站有公共汽車直達汽車站。

公共汽車停了下來,胡斐拎著迷彩包下了車,這會兒已經是十二月了,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天氣還是很冷,尤其是寒風一起,更是冷得人直縮脖子。

胡斐在西北呆了足足六年,那邊的冬天可比江南冷得太多,所以倒也不覺得冷,只是聽著那熟悉的鄉音,胸腔裡突然湧起一股暖流來。

家鄉,這就是家鄉呀。

“祁溪,祁溪啊,去祁溪的車馬上就走了。”

一箇中年婦女吆喝著,看了一眼胡斐,招了招手,“兄弟,去祁溪嗎,馬上就走了。”

“有位子嗎?”

胡斐拎著迷彩包走向已經發動了的中巴車。

“有位子,有位子,馬上就走了。”中年婦女很熱情地點點頭,胡斐拎著包上了車,中巴車有些破舊,甚至有一扇窗戶都是用塑料紙蒙起來的。

對於這種情況,胡斐已經習慣了,反而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多年以前在雍州四中讀高中的時候就經常坐這種破破爛爛的中巴車。

就在汽車發動的前一刻,一個穿著羽絨服的漂亮女孩上了車,揹著一個白色的小包,帶著一雙小兔子模樣的棉手套,她一屁股坐在胡斐對面的靠過道的座位上。

中巴車緩緩地駛出了車站,過橋之後,橋頭的公車站邊又有三個年輕人上了車,這時候,中巴車上已經坐滿了客人,中年婦女開始賣票收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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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路見不平

···········

“好了,大家買票了。”

中年婦人手裡捏著一把零鈔,開始一個個地收車票錢,胡斐從口袋裡摸出一張五十塊的鈔票遞了過去,眼角的餘光瞥見那漂亮女孩打開錢包,裡面露出一沓厚厚的鈔票,這女孩是誰呀,也太不長心了吧,不知道財不露白麼?

胡斐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果然,剛剛在河東橋頭上車的三個年輕人正盯著女孩看,眉頭微微一擰,臨近年關了,各路道上人馬都開始賺錢準備過年了,這三個傢伙極有可能是扒手。

女孩似乎也意識到了,接過中年婦人找回的零錢迅速地扣上包包,眼角的餘光瞥見穿著迷彩服的胡斐,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不過,看著胡斐靠在位子上閉上了眼睛,似乎沒有聊天的意思,只好轉頭看向窗外。

只不過,片刻之後,她有轉頭看了一眼胡斐。

事實上,胡斐並沒有睡覺,自然也感覺到了女孩在打量他,不過這會兒他可沒心思勾搭女孩,他一直沒想明白的是李國軍為什麼會如此看重他,難道真的是想在市公安局埋下一顆刺?

而且,他不過是個副營長轉業,這些年在部隊也看到不少戰友轉業,幾乎所有的地方政府都是降一級使用,副營級比照地方政府就是副科,再降一級就只能當個科員了。

哪怕再有李國軍在背後撐腰,也得按照規矩來,更何況李國軍說過了不會直接出面支持他,區區一個科員又能幫得上李國軍什麼呢?

胡斐想來想去都沒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當然,李國軍拿他當棋子的事情是很清楚了,否則的話,真要是不想讓他做事,何必讓他保留著那個外省的手機號碼?

不可否認,李國軍出手相助,應該是有一部分心思是出於都是當過兵的人,但是,互相利用的念頭絕對功不可沒。

不過,就算是一場交易,胡斐也覺得自個人是賺了的,畢竟能不能幫上李國軍的忙還兩說,而他自己卻是實打實地拿到了好處。

想起在火車站的時候,在心裡立下的誓言,胡斐心裡暗暗地做了決定,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絕對不能讓李國軍失望。

李國軍的目的應該是提早預防市公安局長張斌,在張斌的地盤裡早早地埋伏下棋子,一旦到了關鍵時候,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

看來,是要好好地在市公安局表現一番了。

中巴車在崎嶇不平的路上顛簸欺負,胡斐想著想著居然就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摸他的口袋,迅速睜開了眼睛,右手閃電般地抓住了那隻手,同時厲呵一聲,“你要幹什麼!”

一個長相猥瑣,梳著中分頭的瘦高個子惡狠狠地盯著胡斐,“當兵的,趕快放開我,剛剛死機剎車太突然了,老子摔了一下就碰了你一下,鬼叫什麼。”

“真的只是碰我一下?”胡斐冷笑一聲,右手微微一用力,中分頭就慘叫一聲,手指頭不由自主地張開,幾張鈔票從他的手指尖滑落下來。

“滾,不要讓老子再看到你。”

胡斐鬆開手,同時右腳揣在了中分頭的小腹上,中分頭剛剛正握著手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不由自主地向後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車門邊上。

“臭當兵的,你小心點,小子遇到老子弄死你!”

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胡斐,轉頭大喝一聲,“停車,老子要下車。”

司機慌忙停了車,那兩個扒手下了車之後,滿臉橫肉的傢伙狠狠地瞪了一眼胡斐,抬起粗壯手指指著胡斐罵道,“小子,你小心點,我記住你了!”

“滾,再不滾老子弄死你。”

胡斐眉頭一擰,滿臉橫肉的傢伙突然轉身一把抓住漂亮女孩的皮包,用力一抖,就將鏈子抖斷了,然後抓著錢包閃電般地衝下車。

漂亮的女孩還沒有反應過來,滿臉橫肉的那貨已經衝下了車,向著來路跑去。

“搶劫啊。”

片刻之後,漂亮女孩才反應過來,胡斐已經把錢撿起來塞進口袋裡,見狀一愣,三步跨作兩步地衝了下去,漂亮女孩也跟著衝下車。

滿臉橫肉的壯漢下車之後,將錢包遠遠地扔了出去,另外一個西裝男接過錢包拔腿就往回跑,中分頭從口袋裡拔出一把摺疊刀,壯漢扭了扭脖子,踢了踢腿,做了幾個擴胸運行,一臉陰鷙地看著胡斐,“當兵的,過來,讓爺爺看看你的本事。”

“小姐,趕緊報警啊,要不然一會兒人跑得沒影了。”

胡斐看見女孩花容失色的模樣,不由得苦笑一聲。

“小子,找死。”

壯漢勃然大怒,對於胡斐不將他看在眼裡的舉動很是憤怒,抬起右腳一個鞭腿狠狠地抽了過去。

女孩這才反應過來,從羽絨服裡摸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胡斐看著壯漢踢過來一腳,眉頭一擰,迅速一個旋轉,錯過踢過來的一腳,右腳同時重重地踢在壯漢的脖子上。

“啪”的一聲,壯漢應聲而倒,砸落在地上的泥坑裡,濺了胡斐一身的泥漬。

中分頭見狀一愣,吆喝一聲,握著摺疊刀就刺了過來,胡斐右手一探,叼住中分頭的右手,右手腕一翻,順勢刺向中分頭的小腹。

“噗嗤”一聲,中分頭慘叫一聲,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鮮血頃刻間就冒了出來,中分頭嚇了一跳,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老大,我中刀了。”

壯漢卻躺在泥坑裡一動不動。

女孩看著這一幕,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甚至連手機裡傳來的聲音都沒有注意到。

胡斐這時候已經向著西裝男追了過去,眼看著西裝男越跑越遠,腳下一頓,在路邊撿起一塊小石頭,抖手甩了過去。

“哎呀。”

西裝男慘叫一聲,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直直地向前撲倒下去。

胡斐在西裝男爬起來之前衝了過去,一腳踩在西裝男的胸前,撿起他手裡的包包,“小子,你很能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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