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她仿佛看到,自己三生三世都在以不同的身份陪伴著他

在夢中她彷彿看到,自己三生三世都在以不同的身份陪伴著他

外面蘇文清還在圍著山轉悠找入口,蘇盈袖和毓無憂已經輪迴百轉。

  第一世,毓無憂為三皇子,蘇盈袖為其未婚妻。

  第二世,毓無憂為侯府庶子,蘇盈袖為其嫡姐。

  第三世,毓無憂為狀元郎,蘇盈袖為其糟糠妻。

  第四世……

  蘇盈袖恍恍惚惚地睜開眼,她覺得自己彷彿經歷許多,可是又想不起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只好似做了一場大夢,醒來後卻怎麼也回憶不起夢中情景。

  她眨了眨有些乾澀雙眼,這才看清楚眼前狀況,這應當是一處山洞裡,光線有些昏暗,有滴滴答答的水聲在耳邊響起,聲音嫋嫋,似有迴音,她的意識還停留在沙漠中,那炙熱乾渴的感覺湧了上來,讓她本能地去尋找水源,一轉頭卻看到一黑衣青年浮於半空,正細細打量她。

  蘇盈袖想要開口,卻聽聞另一道聲音在耳旁響起,搶在她前頭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你是誰?”

  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了毓無憂,他正勉力撐起身體坐了起來,背靠著石壁,看向黑衣青年,他的聲音有些細弱,但因為這是一個空曠山洞,哪怕是一點兒的聲音也能聽得分明。

  看到毓無憂沒事,蘇盈袖只覺得胸口一塊大石落到了實處,她想要去看看毓無憂有沒有受傷,可她現在沒有力氣,只能與毓無憂一同抬頭看向那黑衣青年。

  毓無憂在醒來的一瞬看到自己身在一處山洞內,隱約就明白了自己應當是被陣法傳送過來的,約莫是通過了陣法的試煉,對這黑衣青年的身份也差不多有了猜測,卻還是問了一句來確認。

  青年聽毓無憂問話,也不急著回答,抬手間寬大衣袍盪出一個好看弧度,兩顆晶瑩如玉的藥丸出現在了半空中,青年手一推送,藥丸便穩穩湊近二人唇邊:“你二人已經在陣法中一月有餘,雖有陣法中靈力滋養身體,但到底是凡人之軀,還未辟穀,恐有傷身體,服下丹藥,可滋養身體。”

  也可排除毒素,淨化靈根。

  這兩點好處青年卻是沒說,只等二人以後慢慢體會,反正這丹藥藥性溫和,一時半會兒並不能完全發揮藥效,想要完全吸收藥性,恐怕需要一年半載了。

  蘇盈袖不疑有他,張口嚥下,這青年若要害他們,在他們還未醒來之前就可動手,大可不必等到現在。只是她一邊嚥下丹藥,心中卻在細細揣摩青年的話。

  他剛剛說的是“陣法”,還有“靈力”“凡人之軀”“丹藥”,這些詞對於蘇盈袖來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也曾聽蘇文清念念叨叨一些“修真”“丹藥”之類的話,說是在設定修真世界。眼前這青年,莫不是就是弟弟口中的修真者?而她困於沙漠中久久不能出去,就是因為陣法?

  毓無憂也沒猶豫,一口吞下丹藥,他雖于丹藥一途不甚精通,但是隻聞這藥香,就知這丹藥不凡。

  丹藥入腹,細細感受之下就覺得有一股溫和暖流從胃裡流向四肢百骸,讓每個毛孔都得到了放鬆,一直有些綿軟無力的手腳也被注入了活力,讓他有了力氣不倚靠石壁便自己坐直身體。

  蘇盈袖以前從未服食過丹藥,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只覺得萬分新奇,忍不住打量起自己的身上變化。

  身上幾處深可見骨的傷都已經癒合結痂脫落,只留下了粉紅色的傷疤,而這粉色也在漸漸褪去,變得和周圍皮膚一般無二,像是從來不曾受過傷一樣。

  蘇盈袖抬頭看向青年:“謝謝這位……仙人賜藥。”

  青年人卻是笑了:“莫要稱呼本尊為仙人,若是願意,可稱呼本尊……師尊。”

  青年面龐如玉,此時笑容清淺的模樣本應是溫潤如玉的,可是青年的笑容卻不知為何流露出一種張狂,眉峰上揚,威儀天成,這樣的氣質被他儘可能地收斂,可是不經意間還是會流露出幾分味道。

  此時,他正看著蘇盈袖:“本尊名為羅睺,生於上古,早年遭人算計,肉身不存,只餘這幾縷元神,唯恐斷了傳承,便設下了這處陣法,挑選一弟子將這一身本事傳承下去。不想卻能有兩人通過本尊考驗。”

  這兩人,不消說,就是指的蘇盈袖和毓無憂了。

  心中隱隱明白什麼,毓無憂抬起頭來看向青年人,也就是羅睺,羅睺也正看著他,肯定了他的猜測。

  “你資質絕佳,聰慧沉穩,心性堅定,只是心思太多,本尊乃劍修,傳承的也是劍修之道,劍之一道,唯有專一,你雖為良才,卻不適合劍修一途,本尊觀你於陣法上有幾分造詣,便將早年收集的一些陣法圖譜贈與你,望你好生研習,不辱沒了你的天分。”

  他揮了揮手,一個儲物袋浮現空中,落於毓無憂手中。

  毓無憂伸手攥住儲物袋,明白這一場機緣終究不是屬於他的,起身衝羅睺行了一禮,道:“謝前輩。”

  這一聲感謝被他說得平靜,卻格外真誠,看這位前輩設下的陣法就知道他於陣法上的造詣,能夠得到他的指點饋贈,當真是意外之喜了。

  聽聞他稱呼,羅睺微微一愣,然後笑了,只修真界才稱晚輩前輩一類,這孩子卻明明是凡人之軀,還未引氣入體。

  意味深長地看了毓無憂一眼,他卻也未多說什麼,只看向蘇盈袖的時候,見她一臉茫然,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的徒弟,怎麼能那麼蠢!那小子心眼這麼多,有什麼好擔心的,值得你跟護崽子似的護著他,瞧人家都有小秘密不告訴你了,真是……

  雖然徒弟蠢了點,但是羅睺到底是看著她這資質心中就歡喜,也喜愛她這一片赤子之心,說道:“你乃劍心通明之體啊……你心性堅定,倒有幾分像我,劍之一道最忌心思蕪雜,你本就是天生的劍修,可願拜我為師?”

  表揚別人的同時還不忘帶上自己,透出些自戀張揚,將那種神秘高人的氣質毀了個七七八八,讓毓無憂的唇角微抽,卻還是推了推有些怔愣的蘇盈袖,示意她快些拜師。

  蘇盈袖被自家萌萌噠的弟弟扯了扯衣角,回了神,忙雙膝跪地,衝著羅睺磕了三個頭:“弟子蘇盈袖,拜見師尊。”

  喜得傳承者,羅睺揮手,一股柔和力道將蘇盈袖扶了起來,他朗聲大笑,暢快之至:“好好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尊唯一的弟子。”

  他的身影已經愈發淺淡了,他卻渾不在意,伸出手掌,置於蘇盈袖的頭頂:“閉眼,屏氣凝神。”

  蘇盈袖聽話閉眼,就覺得腦海中轟然一響,像是無數星辰崩裂開來,有金色的字緩緩浮現,最上頭赫然浮現出兩個古篆大字:通天。

  她明明不曾學習過這樣的文字,可卻奇異地看懂了這氣勢磅礴的二字。

  《通天》之下有《通天心法》和《通天劍譜》兩部分,都只有第一層浮現,蘇盈袖想要看第二層,卻怎麼也找不到。

  這時候,羅睺的聲音在蘇盈袖耳邊響起:“通天乃是我自創的功法,不限靈根,卻只適合劍修一道,現下你只能看到第一層,待你突破了,第二層自然會出現,切記,不可貪圖妄進。”

  蘇盈袖睜開眼來,有些被發現小動作的赧然,忙答道:“是,師尊。”

  羅睺笑了起來,抬手虛揉蘇盈袖的頭頂:“你雖然有我傳承,但是我不能陪在你身邊,自可拜入修仙大宗門,不拘魔修或是道修,只要你喜歡,修道本隨心。”

  蘇盈袖點頭:“弟子記下了,只是……”

  她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口:“師尊剛才言道,您是遭人算計,才……”

  羅睺似乎是知道蘇盈袖心中所想,打斷她的問話:“你暫且不必在意這些,等你實力強些,本尊自會告訴你,思慮太多不利於心境,這一處只是本尊在修真小世界的一處傳承,等你到了大世界,還會有一處傳承,尋得到便是你的機緣,尋不到也無須在意,待你成仙,本尊自會再次出現。”

  說完,他從體內逼出一個金色臂環,這臂約小指粗細,古樸大氣,不拘男女皆可佩戴,且衣袖一籠,便可隱藏,十分方便。

  臂環懸於蘇盈袖面前,蘇盈袖聽得羅睺說道:“割破手指,滴一滴血。”

  便從腰間抽出匕首,在手指上割破一個小口子,依言在臂環上滴了一滴血。

  鮮紅的血液落於臂環上,竟被臂環吸收了個乾淨,臂環一陣光芒閃動,自動環住蘇盈袖手臂,收縮成合適大小,不緊不松地箍著她的左臂。

  “這裡面有本尊留給你的東西,日後修煉應當是能用得上的。”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飄忽,身體也幾近透明,顯見是快要消失的模樣,他看著蘇盈袖的目光卻依舊慈和。

  “可還有什麼問題?”羅睺對於這個唯一的弟子,儘可能地想要好好教導,只可惜他的肉體不存……

  “師尊,”蘇盈袖遲疑著,還是問道,“那我還要斬斷親緣嗎?”

  羅睺一愣,隨即大笑,怎麼也止不住,直到他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見了,蘇盈袖才聽到他的回答:“不用,一切隨心,就算你想要嫁給你這弟弟師尊也不攔你。”

  蘇盈袖:……

  毓無憂卻是莫名皺起眉來,聽了羅睺的話,他只覺剛剛腦中閃過什麼,可是卻怎麼也抓不住,他也如蘇盈袖一般,醒來之後就覺得自己忘了許多似的,而他直覺剛剛腦海中閃過的,便是他所遺忘的東西,是什麼呢……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