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錫純巧用山萸肉治脫證

張錫純巧用山萸肉治脫證

張錫純(1860年-1933年)是我國近代著名中醫學家,他集畢生醫療實踐之經驗著《醫學衷中參西錄》,內容豐富,在學術上有許多獨到見解,對臨床用藥具有極高的指導價值。書中多處用到山萸肉一味,使用方法別具一格,發揮甚多,療效顯著。筆者對張氏應用山萸肉治脫證經驗進行了總結,對其應用特色歸結如下。

張錫純巧用山萸肉治脫證

脫證從肝論治

張氏論述脫證病機,獨責之於肝。認為:“夫暴脫之證,其所脫者元氣也。”“凡人元氣之脫,皆脫在肝。故人虛極者,其肝風必先動,肝風動,即元氣欲脫之兆也。”對於元氣之說,張氏再細分為上、下、外脫三類,認為:“今但即脈以論,如此證脈若水上浮麻,此上脫之證也。若系下脫其脈即沉細欲無矣。且元氣上脫下脫之外,又有所謂外脫者,周身汗出不止者是也。”

張錫純巧用山萸肉治脫證

對於脫證的治療,張氏主張從肝論治,運用補肝斂肝之法,臨床擅用山茱萸,對其救逆固脫之功最為推崇,認為“萸肉既能斂汗,又善補肝,是以肝虛極而元氣將脫者服之最效。”且其救脫之功“較參、術、芪不更勝哉。”“蓋萸肉之性,不獨補肝也,凡人身之陰陽氣血將散者,皆能斂之。故救脫之藥,當以萸肉為第一”,而“參、術、芪諸藥皆補助後天氣化之品,故救元氣之將脫,但服補氣藥不足恃。”在臨證時,多重用山茱萸以挽脫勢,甚至僅用山茱萸一味,濃煎頓服以斂肝固脫。

張錫純巧用山萸肉治脫證

辨識脫證特點

上脫 臨證創用參赭鎮氣湯治療“陰陽兩虛,喘逆迫促,有將脫之勢”之上脫。方中人參補虛極之氣,代赭石重鎮,挽回將脫之元氣,蘇子降氣,山藥、白芍滋補肝腎之陰,山茱萸、芡實、龍骨、牡礪酸斂收澀,固澀元氣。

下脫 臨證創急救回陽湯治療“霍亂吐瀉已極,精神昏昏,氣息奄奄,至危之侯”之下脫,方中重用人參以回陽,山藥、白芍以滋陰,山茱萸“以斂肝氣之脫,炙甘草以和中氣之漓”,代赭石能止嘔吐,“助心氣下降”,山藥“又能溫固下焦,滋補真陰”,“以回腎氣之下趨”,硃砂“直人心以解毒”,童便“使毒氣從尿道瀉出”,“又能啟發腎中之陽上達”。此湯為回陽之劑,實則交心腎和陰陽之劑也。

張錫純巧用山萸肉治脫證

上下皆脫 臨證創用既濟湯治療“大病後陰陽不相維繫。陽欲上脫,或喘逆,或自汗,或目睛上竄,或心中搖搖如懸旌;陰欲下脫,或失精,或小便不禁,或大便滑瀉”之上下皆脫,“重用熟地、山藥以峻補真陰,俾陰足自能潛陽”,附子辛熱,“同芍藥之苦降,自能引浮越之元陽下歸其宅”,“萸肉、龍骨、牡蠣以收斂之,俾其陰陽固結,不但元陽不復上脫,而真陰亦永下不脫矣。”

張錫純巧用山萸肉治脫證

外脫 臨證常用來複湯治療“寒熱外感諸證,大病瘥後不能自復,寒熱往來,虛汗淋漓;或但熱不寒,汗出而熱解,須臾又熱又汗,目睛上竄,勢危欲脫;或喘逆,復解或怔忡,或氣虛不足以息”之外脫,方中重用山茱萸,輔以芍藥,酸斂補肝以固脫,佐以龍骨、牡蠣收攝元氣而止汗,共回元氣。臨證用法講究

張氏用山茱萸治療脫證每每用至二兩以上,如其所言,“得一救脫之聖藥”,“即山茱萸一味大劑煎服也”。在選藥上註明“生用且乾淨去核者”,“用時務須將核去淨”,因“其核與肉之性相反”,“山茱萸之核不可入藥,以其能令小便不利也”,“用藥房酒浸蒸黑用之,其斂肝固氣之力頓減矣”等相關記載。

張錫純巧用山萸肉治脫證

此外,其應用山茱萸的經驗還體現在“四捲曲直湯用以治肢體疼痛,為其酸味能斂。二卷中補絡補管湯,用以治咳血吐血,再合以來複湯重用之,最善救脫斂汗,則山茱萸功用之妙,真令人不可思議矣”等方面,可見,張錫純應用山萸肉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張錫純運用山茱萸肉治療脫證的經驗堪稱獨到,如《醫學衷中參西錄·治陰虛勞熱方》中驗案:“病因:一少年,素傷煙色,又因感冒風寒,醫者用表散藥數劑治癒。”“證候:間日忽變身冷汗,心怔忡異常,自言氣息將斷。診其脈浮弱無根,左右皆然。愚曰:此證雖危易治,得萸肉數兩,可保無虞。”“處方:時當霖雨,藥房隔五里許,遣快騎冒雨急取萸肉四兩,人參五錢,先用萸肉二兩。效果:煎數沸急服之,心定汗止,氣亦接續,又將人參切做小塊,用所餘萸肉,煎濃湯送下,病若失。”由此可知“山萸肉救脫之功,實遠勝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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