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神獸現世 雌雄雙劍終鑄成
“那武庫中還有什麼異常？”闔閭追問。
“武庫中空無一人，只是抓住了兩隻怪獸，貌似野兔，奇大無比，一黑一白。”
朝中一片驚異。
這時干將開口了，“大王，草民知道此種怪獸。”
“哦，說於寡人聽聽。”
“恩師歐冶子曾經告訴草民，山中有山神冶煉主司，常令鬼卒化身野兔尋覓天下鐵石，吸山川瑞氣，聚天地神威，常常潛入武庫，吞噬鐵器化為精英，集於膽腎之中。若能得到此怪獸膽腎之石鑄成寶劍，可助有德明君成就霸業！”
“有這等怪異之事？”
“大王可以派人縛來野兔剖開兔腹，當堂驗證！”
守庫兵卒抬來怪獸，眾人大開眼界。怪獸貌似野兔，體大如鬥，毛髮倒豎。雙目炯炯，如電光火石，攝人心魄。爪堅牙利，牙齒格格作響，令人膽寒。
兵卒壯著膽子剖開兔腹，果見黑白雙兔體內各有兩枚拳頭大小的卵形神石，相撞鏘鏘有聲。
闔閭大喜，天降鑄劍名師又巧得神石，欣然命干將莫邪取石冶煉鑄劍。
冶煉場選址在天目山餘脈，樹木蔥蔥，恰可伐木燒炭，泉水清冽，恰可淬火磨劍。
童男童女身心清純，最得冶煉之神喜愛，闔閭命伍子胥親選三百童男童女鼓囊添炭。干將莫邪搭造拜祭神龕，築建紅爐，二人將神石敬奉之後，恭恭敬敬放入親手所築名為“莫幹”的紅爐之中。干將將薪炭填滿爐灶，取出赤堇山巔之燧石，敲擊之下火星如急雨濺落，薪炭青煙嫋嫋升起。
干將莫邪親手鼓囊添炭。
天目山九排八十一座紅爐同時噴火開煉。
半月之後，五千柄利劍相繼出爐。
“莫幹”爐中神石顏色未變。
一個月過去，五千杆利戈出爐。
“莫幹”爐內依然毫無動靜。
三個月過去了，神石依然靜靜地躺著。
干將莫邪已筋疲力盡，三百童男童女也滿面灰塵，神情低落。
夜色降臨，徒弟們端來飯菜，兩人毫無心思，干將讓童男童女退下休息，他倚在爐前的大樹下，無力地看著爐內的火苗漸漸黯淡下去。莫邪依偎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多日緊皺的眉頭，汗水在臉上衝出道道溝痕，心裡重重地刺了一下，暗暗嘆了一聲。
“我們會煉成的。”莫邪幽幽地說。
干將轉過頭看了看同樣疲憊的莫邪，莫邪避開干將的目光低下頭，身體卻靠得更近了。
干將用力把莫邪攬入懷中，勞累讓他垂下了眼睛。
恍惚中，莫邪的幽幽眼神在他眼前晃動，如此愛戀如此幽怨如此決絕……
決絕……決絕！
干將猛覺懷中空蕩寒冷，一睜眼，莫邪也不在身邊。
她在爐邊，踏上爐邊的石墩，正探身攀上高大的紅爐。莫邪悽然回首，夜風襲來，清淚滑落。
紅爐中紅光映現，莫邪宛如仙女飄然下落。
毀身投爐？
“不，不——”干將大叫著急衝過去，一把拽住莫邪，緊緊抱在懷裡。
莫邪伏在干將胸前，“為了你不再憂愁，為了你成為真正的劍師，我寧願毀身。”
干將哽咽無語。
飄逸的長髮從干將指間滑落。
長髮？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同樣珍貴，何不一試？
一束秀髮投入爐中，一陣煙霧升騰，神石顏色漸變。
二人大喜，喚起三百童男童女，一起剪下頭髮指甲投入爐中。
煙霧騰起，如烏雲在紅爐上空縈繞。干將莫邪急急鼓動風囊，童男童女紛紛添薪加炭。
突然夜風吹過，隆隆有聲，一道利閃從天劈下。
紅爐內烈焰騰空神石頓化，化作汩汩熱流急急奔湧，如縛困的蛟龍掙斷鐵鏈，攜風帶霧呼嘯奔出，衝入型模之中。
一陣青霧散去，現出一對青色的寶劍。
一雄一雌，雄為干將，雌為莫邪。剛能斬金削玉，柔能拂鐘無聲。
傳世之劍終於面世，他和她的出現讓這個清冷之夜如此溫暖。
翌日，干將莫邪進宮覆命，獻上刀劍戈戟各一萬件，另呈上寶劍“莫邪”。
【本文是原創長篇歷史小說，首發於《黃河口晚刊》，分50期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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