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謀子用《影》告訴我們,簡單的「黑」與「白」也很美

老謀子用《影》告訴我們,簡單的“黑”與“白”也很美

老謀子新電影《影》終於在國慶期間“千呼萬喚始出來”。令人驚喜的是,在視覺感官上,它與之前的電影《長城》形成截然不同的鮮明對比。

《長城》所採用的顏色彷彿一個砸在地上的調色盤,五色雜陳,和劇情一樣,粗暴又沒有任何邏輯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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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則反其道而行之。開篇以黑白兩色奠定全片基調,顏色既涇渭分明又相匯交融,對立又統一。於故事本身和劇情中的人,世界的陰與陽,人性的善與惡,混淆在電影所敘述的那個時代裡,如同墨汁倒進一汪清泉裡,水與墨,清與濁,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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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好黑白這兩種表面單一且寓意深刻的色彩,同時要糅合進人的情感,就需要將審美意識煉化至一定境界才能達成。

要論比《影》更高階的存在,這就要搬出中國山水畫來說說了。

在整個中國傳統繪畫系統中,最獨特也是最輝煌的,便是中國古人文人創作的山水畫。而山水畫在歷史中留下最為華彩的一筆,留在了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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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山水畫為代表傳達出的宋代美學,通常以內心意識為出發點,借自然山水來表現平淡天然的“逸、趣、韻”。具體落實到器物形式上,則倡導“簡潔素淡”、“寓情寓趣”,不矯揉造作的自然本質,堅持“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態度。而當時的文人把他們對美的這種感知能力,恰如其分地轉化到了日常慣用的傢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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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在經歷隋唐盛世和五代十國分裂割據之後,傢俱的品類形成相對完備,形制也更為成熟統一。傢俱在文人心目中,已經不是單純以“生活用品”如此淺薄的概念而存在。

當時的傢俱有以下特點:線條硬朗挺秀,構件勁瘦有力,框架式結構精簡到極致。

它們頻頻出現於當時的文人繪畫中,與畫卷中所描繪的山水相同,向後人傳達畫者簡淡的審美理想與淡泊的浪漫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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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文人多恭謙,“不敢傲逸其體,常習恭敬之儀”。所以當時出現了一種直搭腦扶手椅(平齊式扶手椅),靠背高度較低矮,與扶手基本持平。它不像我們常見圈椅、交椅、官帽椅那般出名,但偏以外形的靈秀纖細,得一“美若瑰玉”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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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椅名為“晏如”。

文人之風骨,剛正不阿,正直嚴謹。

世人當習魏晉五柳先生之風骨,

不汲汲於富貴,

不慼慼於貧賤。

方能處事不驚,安之若素,

如是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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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式傢俱以理智而嚴謹的設計保證了使用功能的堅固耐久,而精簡、自然的風格則進一步放大了其無可替代的觀賞性。

古時文人在文房和會客廳內放置花幾,專門用來陳設花卉盆景,為室內增一抹生命的顏色,與宋畫花鳥小品的審美情趣不謀而合:只在一方小小的天地裡施墨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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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幾名曰“入畫”。

花幾承花卉盆栽之景,如入古畫之境。

有一景,如山巍峨,如林旖旎。

斜雨飛花之姿,晨鐘暮鼓之境。

得人間入畫,萬象顯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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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文人是真正有文化、有風骨的知識分子,他們精通學術,講究仁義禮智信,對於藝術有著濃烈的興趣,也擅長將藝術審美拓展到各個領域。

他們通過創作山水畫,將身處此景時有感而發的情融入到畫筆中,營造出令賞畫人身臨其境的意境;通過設計宋式傢俱,傳達其堅守情操、剛正不阿之品格,以格物致知、內省慎獨的態度,不做阿諛逢迎之人,不行有辱斯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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