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轉載」靈魂賭徒 第十七章,再遇貴人

互留電話後,我又回到酒店已是凌晨兩點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之時,我再次拿出手機翻看朋友圈打發時光。我看到最近的一條是代玉琳發的,配有一張在床上的自拍,與之搭配的一名話是《飛鳥集》裡面的一句詩:把燈背在背上的人,永遠都只是會看自己的影子。”看來她也失眠了,因為這條消息是15分鐘以前發出的,我試著去找她聊聊天。“代總還沒睡?”我試著問她,大約一分鐘,我聽見手機有提醒,打開一看,正是大美女發來的信息。

“張總也沒睡,難道是才夜遊了才回來?”沒有,這不正想代總,睡不著嗎?”我半開玩笑半挑逗的回了一句。

對了,給你說個好消息,這幾天你不請假嗎。董事長說你的提成下個月就可以發了,到時候記得請我吃大餐啊。”她回道。

這個消息對於我這個山窮水盡獨在賭城的人來說無疑是一針興奮劑,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賭本,曾經憑兩萬贏到一百萬的經歷,讓我覺得這四十萬定能讓我再創神奇。但是我現在想的是,如果這些錢現在就能劃到我的賬上,那該是多好,我又可以回到那個激烈的賭桌,翻本甚至是大贏一場。

“怎麼,睡著了,請吃頓飯就嚇跑了!”代玉琳見我半天沒回,又發來消息。

看著代玉琳的消息,我有了一個想法,能不能找她借點賭本,反正有下個月的獎金作保證,我想她也不會拒絕的。

“那是一定的,只是這個錢來得有點慢啊,代同學,我最近要買套房子,現在差點錢兒,你能不能先借我點,我下個月連本帶利還給你!”我厚顏無恥的開始撒謊,籌錢準備翻本。 “開口就借錢,有沒有你這樣的?早知道不回你消息了。”她回道。 “這不是隻有老同學才敢開口嘛,我這個人臉皮薄。”我同時附上了五六個可憐的表情,大約隔了幾分鐘,我都不見她回消息,直覺告訴我沒戲了。

這小妞對我太瞭解了,可能是認為我開玩笑的,可能是不想借,凡遇到以上兩種情況,她就會選擇沉默。

時間過了大約二十來人鍾,我拿起手機又看了看,還是沒有代玉琳回的消息。 見調錢再戰無望,我打定主意明天準備出關回家,直接認輸!

第二天一大早,我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起床去吃了個酒店贈送的早餐。來到餐廳的時候已經排起了長隊,等了大約十分鐘,終於輪到我了——儘管酒店的餐廳里美食甚多,但我只匆匆忙忙的吃了一碗麵就離開了。回到房間之後,我準備拿出手機用信用卡訂張當天回程的機票,但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發現我的手機和錢包被落在剛剛的自助早餐廳裡。 拿了房卡快速的再來到餐廳剛剛落坐的地方,發現已經換了一個洋妞在那裡吃東西,在服務員的協助下,這個洋妞用無辜的眼神告訴我自己並沒有撿到任何東西。 這情況糟透了,因為我全身上下現在沒有一分錢,即使找不回我的錢包,但手機一定要找回,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定機票或者聯絡到熟人借錢。 為了找回手機,我又找到酒店的保安,讓他們給我調取監控,看能不能找回失物。一個多小時之後,一個領班模樣的人拿了一個IPAD給我看了看錄像,錄像顯示,兩個大陸游客拿走了我的手機和錢包。

酒店建議我報警,此時我已經是處於半癱軟狀,我很清醒的知道,在澳門這遊客如織的城市,要在短時間裡找回這些東西幾乎是不可能。

絕望之下,我又回到了酒店,我翻了翻自己的行理,發現通行證還在。

理論上,我只要有錢,還是可以出關回到我的故土。這時我想到了當鋪,在這個滿是當鋪的城市,只要你身上還有點值錢的東西,當個機票錢還是不成問題的,但當我翻遍了自己的行理之後,除了幾件衣服之外,還真沒能找到件值錢的東西,之前住酒店也是刷的銀行卡預授權,想拿酒店押金去買機票的想法也是不現實的。

一籌莫展之時,我看了看手上小潔送的手錶,但在一秒鐘之後我又打消了這個想法,這可是小潔送我的寶貝,我不能負了它。為什麼不能去賭廳裡找手氣正好的賭客討個路費?這裡是賭城,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坐了電梯快速來到賭廳,先是在圍著賭桌轉了兩圈,找兩個籌碼壘得很高的賭客搭了兩句話,但這些賭客見我不下注,根本就不搭理我,我想他們一定很反感“扒仔”。我調整了思路:需到一個時間充裕的場所去要,我想到了吸菸室。

雖然是早上,但吸菸室裡還是人滿為患,我看到一男一女剛點燃一枝煙有說有笑,手上還拿了一疊一萬的籌碼,顯然是贏了不少,便湊了過去。“大哥今天手氣不錯吧!”我開始與他們套近乎,“一般,也就是玩玩!”

男的倒不是很見外,跟我聊起來,我見有戲,便直接了當的說,“是這樣的,大哥,我今天早上掉了錢包,能不能借我兩千路費,回了老家我還你三千?”這個男的頓時沒了好氣色,和女的相視一笑,“靚仔,你做扒仔要錢也要專業一點。”

說完指了指五六米開外的三個老闆打扮的人,“你看看他們怎麼要錢的?”

這是兩男一女,兩個男的剪著板寸,身寬體胖,戴著金鍊,夾著名包,女的作小蜜打扮,穿得倒也時尚,揹著名包。

三人圍著一個年輕人,還遞上名片,“我們也是剛下飛機就輸了兩百多萬,今天讓公司裡的人給我們打賬還沒有到,現在我們三人還沒有吃飯,你看這樣行不兄弟,你借我們點飯錢,到了到時候給你一萬的紅錢!”

隔得不遠,三人的談話我聽得清楚,女的又陰陽怪氣的說,“看看人家怎麼當扒仔要錢的,你也不把裝備帶齊了再出來混,太業餘了!”

說完兩人扭過頭去用上海話又說又笑,根本不理我。

我再回過頭去看看剛才被幾個“老闆”圍住的年輕人熄滅了煙,正奪門而出,猶如躲瘟神一般的跑了。

至此,我才知道在澳門有一幫專門這樣扮大老闆輸了錢衝賭博要籌碼的“扒仔”,他們生活也是不易。

看來想要用這種方法要到錢,根本不可能。我抽了枝煙,又灰頭土臉的回到房間,獨自感嘆一分錢真會憋死英雄漢。

萬般無奈,我又開始打起手上小潔送我的表的主意,大不了我把當票收好,等拿了公司的提成再專門來一次把它贖回來。

我開始自我說服。

人在絕境之下連自己都敢出賣,何況是一塊表,很快我說服了自己。

我在賭場附近轉悠了很久,發現這裡只有賣表、賣黃金等奢侈品的商店,根本沒有當鋪,我不得不去當鋪林立的老城,對於生無分文的我來說,乘坐賭場間免費開通的“發財巴”是惟一的選擇。等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我終於坐上了車,我最後又回到了永利旁邊的當鋪一條街,隨便找了家店面較大、標有換港幣“價最平”的店。

店員倒是很熱情,“老闆,有什麼可以幫您?換港幣、刷卡,典當?”店員的職業素養倒是很高,一眼看出我是個落迫之人。

我依依不捨的取下了小潔送我的這塊藍色表面的手錶,“你看這表能當多少錢。”我將手錶遞到店員手中,心裡盤算著只要能當兩千港幣就可以了,等我下次來澳門的時候再把它取回。

店員接過表,小心謹慎的交到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手中,這老人看來是店裡的老闆,不用說是天天接觸各種賭客的老江湖,老者用一些專業儀器對錶進行了十來分鐘的檢測,又和店裡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我想無非是想借勢壓價之類的。

店員聽了交待之後,畢恭畢敬的把表交還到我手上給我,“先生,你這是百達翡麗2009年新推出的錶款,這款百達翡麗超級複雜功能計時系列5102PR腕錶在澳門現在的行情,是隻有200萬港幣左右,你這表也有些年頭了,有些陳舊。所以有些折舊,再說你這種太貴的表我們也做得少,畢竟風險比較大,老闆說只能當兩折左右,您看您要不要當。”

店員的一番話頓時讓我傻了眼,我瞬間呆在那裡,心裡頓生無數疑惑:這是不是店裡什麼套路?這個老頭是不是老糊塗了認錯了表?如若是真,小潔是什麼人,能戴得起這麼天文數字的表?

看我傻在那裡,店員還是很熱情的湊了過來:“先生以前沒做過典當吧,在澳門的當鋪都是這樣的,你不信多走幾家看一看,我們公司最多能給你出40萬的款,您看要是行,我們就給你開當票數錢,你進去多贏一點馬上又能把表贖回。”

看來店員是以為我被他們報的價太便宜嚇到,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實我那時已經相信了自己的判斷,因為在澳門的這些店裡,有著無數深藏不露的高人,他們拿著真金白銀跟我做生意又怎會出錯,我只是錯愕在小潔的大方和她的身世。

對於這突如奇來的驚喜,我得整理下情緒,鎮定之餘,我接過表,走出了當鋪——我得多走幾家確信一下這表的價值,不能讓當鋪佔了便宜。

連走幾家當鋪之後,店主都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後來的幾天我回到重慶,我才知道這表剛上市的時候價值270萬人民幣,當然這是後話。

後面的幾家當鋪給出的典當價格更低,有的35萬,甚至有30萬的,我想他們這是當鋪一條街,應該大家互有通氣,你進去第一家之後,第二家會盡量往低了報,這應該是一種行業默契。

我本想用這隻表去當兩千港幣路費,結果這卻是一隻超級名貴的名錶。如果用這隻表去當40萬港幣,我又有了回到賭桌的本錢,我要不要再去博一博,畢竟澳門是一座創造奇蹟的城市,我也曾經創造過奇蹟:2萬到100萬,20萬到50萬,都真實的發生過。

有了這40萬的賭本,我至少可以贏回我的20萬本錢,要不要博一博?

沿著當鋪一條街,我走了又走,想了又想,身體裡的兩個我,一直在打架。我想了半天,賭性最後戰勝了人性,我想畢竟我有老闆承諾的40萬的獎金作底,即使輸光,我仍有機會拿回這塊表。

我拿著表走進了“價最平”當鋪,老闆笑嘻嘻的給我數了40萬港幣開了張當票,目送我出門,祝我“多贏點”!至此,我又有了上戰場的“子彈”。雖有了賭本,但面對有著絕對優勢的賭場,我仍不敢掉以輕心,我這是拿小潔對我的寶貝信物在賭,我拿出進關之前準備好的紙條看了又看,像是要從《葵花寶典》中找出能一招制勝的絕學。看了半天,制勝的絕招沒找到,輸錢的原因好像找到了:在運氣好的時候下小注,在運氣很背的時候又下得太大。我在之前的學習中一直都認同這樣的觀點:一個人的運氣長期來看是恆定的:也就是說你在拋硬幣的遊戲當中,只要次數足夠,那麼正面和反面的次數應該是無限接近五五開的機會。現在的百家樂也一樣,在很多把牌當中,按照規則和大數定律,勝率大的一方几乎必勝,賭場運用大數定律和抽傭(莊贏抽5%或莊以6點贏抽一半作傭),已經成為必勝一方。

要想在堵場穩操概率優勢的遊戲中獲勝,惟有通過調整注碼,在運氣好的時候下重注,在運氣差時下輕注,形成利差,方有機會獲勝。找到原因,又有了“方法”,我決定再次走入賭場,並定好紀錄:40萬的本金上臺,一定要合理的運用注碼,在長勝大注之後,一定要縮減注碼,以迎擊運氣不好時的長輸,躲過下風期。

策略定好了,剩下的就是執行了。我打車回到酒店,路過前臺的時候,我次去詢問了我的手機錢是否已經找到。讓人驚喜的是前臺工作員說已經找回,問了我幾個**問題核對後,他們將錢包和手機交還給我。錢包和手機失而復得,這讓我感到好運好像在向我招手。我清理了一下頭緒,為了保證我的勝率,我還得約一高手同行,不用問那肯定是龍哥,他在心態控制上肯定是我的數倍。有他在一起,能讓我在遇上黴運的時候懸崖勒馬,不至於輸光。由於手機找回,我又可以聯絡到這位高手,但打了兩次龍哥的電話,均處於忙線中。我也不急,打開電視看看體育頻道,看著正在播NBA的比賽,是湖人和爵士的一場比賽,第一節還沒打完,兩方的三分如雨下,居然打了70多分,比賽很精彩,把我拖回了大學時那種每分必爭的高校聯賽,看得正起勁的時候,龍哥打來電話。兄弟有事?”龍哥簡單直接,我把自己的想法全盤給他脫出,龍哥倒也爽快,直接說今天不要去貴賓廳,就在中場混散臺,一來因為大家本金不多,二來臺子多,路子就多,選一條好路並不難。

我心中暗自感嘆,大神有就是大神,能根據我的需求配出適當的良方。我同意後,龍哥邀我去銀河的大廳,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出了酒店,大約半小時後見到了龍哥。

龍哥一身紅衣,下面依然是運動褲加運動鞋,額頭容光煥發,一副贏錢人的扮相,我懷著必勝的決心跟著他重回賭廳。

銀行酒店的娛樂場也是澳門的大賭區之一,雖然酒店的裝修異常豪華,但這些並不能入我的眼,我們快速穿過無用的大堂和其它商品售賣區域。來到賭區,這裡還是賭桌林立,由遊客和賭棍組成的賭博大軍把賭廳搞得熱鬧非凡。我將我最後的子彈全部在一張賭檯換成一堆塑料片,龍哥也換了30萬的籌碼,屬於我們的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龍哥和我穿越了挨著酒店大廳的一排百家樂賭檯。

我見他看也沒看一眼滿場的路子,只顧向前走,我很是不解,最後禁不住發問:“龍哥,咱們是要玩中場的散臺嗎?”

“年輕人,不要著急!”龍哥解釋道,經常在賭場中混的人都知道,在過道兩邊的賭檯是不能玩的,這裡的路子看起來很好,但是往往一下注,就會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牌。

在有點年頭的賭棍心裡面都管這叫專門殺豬的臺——專殺來這裡玩兩把的遊客的。經他這麼一指點,我心中一寒,原來賭場有這麼多門道。

我聽完之後也一方不發,低著頭跟龍哥深入到賭場深處,比起靠近酒店正門入口的賭桌來說,這裡人更少,更為安靜。

我們到了低額區龍哥挑了一張路子凌亂的桌子坐下,這張賭桌的限紅是500港幣到150萬港幣。

我看了看電子顯示屏上的路子,又不解的看了看龍哥。

“好的路子都是自己打出來的,你跟著人家的長莊長閒走,有可能別人已經賺到盆滿缽滿,你上去一個重注,馬上就變成爛路!”龍哥倒是個有耐心的大老闆,給我這個小兄弟不厭其煩的介紹著自己的賭經。

我聽得認真,不斷的點頭表示贊同,其實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這張桌子上只有兩個賭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一個老者,老人大約有六十來歲,金絲眼鏡,人精瘦,說著粵語,他手裡還拿著一個硬紙卡,上面紀錄著每把開牌的結果,我看大概已經紀錄了有半頁之多。

這讓我很為奇怪,為何賭場有電子的路圖,這些人還要人工記錄路子。

龍哥告訴我這些人是資深的老賭棍,澳門早期開賭的時候是沒有現在的液晶電子顯示屏來紀錄路子的,當時用的是一種木盒,裡面裝著一些如棋子一樣的四面正方體,每次開出莊閒,便翻開一個格子顯示路子。

那個年代有的人看不慣這種東西,就自己拿紙紀錄,年頭一久,這批人就養成了自己紀錄路子的習慣,這老頭一看開賭的年頭至少幾十年。

我再看了一眼老者,他正將一塊500元的籌碼放到閒上,路子上已經出現三莊,且前面的20來局牌裡面,莊都沒有連出四口的,很明顯,老者是想跟著規律走。

我覺得老者有的判讀有些道理,正準備打開我的福袋拿籌碼,龍哥掃了我一眼,按住我的手,“兄弟,再等等!”

由於來之前我已經為自己定了鐵律,這場賭局必需重點參考龍哥的意見,我停住了手。

老頭咪牌的姿勢非常專業,口中也有話語不斷冒出,只是他說的粵語,我無法聽懂。最後這把牌老頭以6點輸給莊家7點敗北。

我暗自慶幸,沒有去下注。現在的局面是四連莊,上一把沒有下注的中年婦女將一個1千元的籌碼放到了莊上,老者搖搖手錶示不下注,然而這一把又開出閒,而且是以2點勝莊家的一點,形式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我們四個坐在桌上的人都不想下注,倒是中途有幾個遊客樣子的人來下幾百塊,繼續開出三個閒,四莊四閒之後,又開出一個莊。這時老者拿出一個一千的籌碼,中年婦女拿出兩個一千的籌碼,放到莊上。

經過一陣咪牌後,最後莊贏,二人高興的收下籌碼後,又繼續均注買了三千的莊,這次兩人贏得驚臉,在閒7點莊5點的情況下,靠最後神補了一個3點!

由於莊連續得勝兩局,兩個人變得更為自信,按著四莊四閒的規律下注,連拿下6把牌,我看得有點著急,非常想跟著老者走一把閒,我看了看錶,現在距我們坐上這個賭桌已經有二十分鐘了。

龍哥看了看我,再看了看荷官,示意他不要發牌,他直接拿出一個十萬的籌碼,再加上五個一萬的籌碼,放到閒上。

“可以下了,稍下重一點!”龍哥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說,但我來之前做過功課,因為這是我最後的40萬,我不能像龍哥一樣,雖然他現在手頭只有30萬,但他有後續的籌碼作保證,他一下子下一半籌碼的做法,顯然不值得我學習,我給自己的定的“鐵律”是再重的注碼都不能超過自己的十分之一的籌碼。

我看龍哥信心滿懷,也按照自己的上限下主,拿出四萬的籌碼,放到了龍哥的籌碼上。我們兩人的籌碼共計有19萬。老者和中年婦女投來了驚異的目光,或許他們這裡的散臺上很少看到像我們這樣一把下小二十萬的賭客。

“好,大家一心,一槍拿下!”中年婦女用國語給我們打氣,老者拍拍桌子,示意荷官開牌。

由於我們押注的籌碼絕對領先,之前的兩個賭客這把一共下了幾千塊,所以由龍哥來開牌,龍哥示意荷官先開一張,是一張紅桃5。這時龍哥開始看自己的牌,他看牌的方式簡單幹脆:直接撩起牌的一邊就看,不會從牌的一角慢慢看看。

“一個三邊配一個四邊,最大是多少老弟!”龍哥看了看我,“當然是8點啦!”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他.

“那好,來頂吧!”龍哥衝我笑了笑。中年婦女下了兩千塊,也加入了我們加油的行列,“頂啊,大哥!”

老者也用國語給我加油,“肯定是8點一槍過!”

龍哥把牌堅置,捉住牌的頂部開始看牌,他速度不快不慢,我們的加油聲倒是不是太統一。不到五秒,牌已開出,是張10——接下來的一張是關鍵,我們需要一張8,就可以拿到天牌了。如果運氣不好,也是有合計6點的牌。龍哥示意莊家開另一張,我們大喊“公”,想要莊家拿到比我們更小的牌,如果莊家發出公仔牌,我們就贏面很大了。荷官手法熟練的開出一張牌,這張牌是一個9,莊家一共只有4點,比我們預計的更小。這讓大家都有了信心,如果我們拿到8點,就可以直接殺死牌局——“頂啊!”我替龍哥加著油,龍哥再次將牌橫置,先看一頭。

有了!”至少有一頭的牌肯定是7點或者8點,龍哥沒有看另外一頭,直接把牌遞迴荷官,讓她開牌,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兄弟,富貴天註定,我看不看它都是那張牌!”龍哥邊遞牌邊說,這時我整個桌上的四個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荷官身上,荷官坐正,將牌打開。

沒錯,是個可愛的8點,大家一陣歡呼,為首的中年婦女伸手要和我相慶,我回了他個擊掌,老者或許因為連贏了數也高興的露出潔白的假牙。

只有龍哥和巍然不動,只是輕輕的衝我笑了笑,收下荷官賠出的38萬籌碼之後,給了我一個十萬的大碼,我正要補他兩萬,他揮了揮手,“這兩萬是送你的紅錢,老弟。”

這倒讓我有些意外,我推脫了一下。

“老弟,你收下,那天晚上我們吃飯之後,我又去賭場玩了幾把,小贏了三十萬,我們倆比較合財。從上次坐飛機到今天,說明我們還是比較有緣的。”龍哥示意讓我收下籌碼。

憑空掉下的兩萬塊錢讓我有些難以拒絕,我連聲道謝,收下一個大碼,放進我的籌碼袋中,同時拿出幾個一萬的籌碼,繼續下注四萬買閒。

龍哥拿了兩個一萬的籌碼放到閒上,這讓我看得一頭霧水,上把下注15萬,這把只下兩萬。

“你聽我的,拿三萬回來,這把只下一萬。”龍哥給了我建議。 我沒有問他來由,趁荷官沒有開牌,拿回三萬的籌碼。 其他兩個賭客還是保持均注。荷官發牌後把牌遞給了龍哥,龍哥擺了擺手,讓我來開牌。我直接開出一張7一張公,有7點,而莊家先開出兩個2點,經過補牌,又拿到一張2,我們7勝6,再拿下一局。

“贏了大注後就應該主動縮注,保留一小部份盈利在手頭,這樣下注才沒有壓力!”龍哥的一番話點醒了,我不是在來之前為自己定下了贏了大注要縮注的策略嗎?如果沒有他在,我可能又犯錯了。 我覺得龍哥不愧是資深賭徒,打得收放自如。 接下來的一把按目前的牌路應該是開莊了,龍哥也沒有猶豫,直接把剛才拿回的所有的資金都放到莊上,我也學著他,將兩萬籌碼放了上去,其它的兩個賭客同樣也均注買莊。

這時不知哪裡來的幾個賭客將三個500的籌碼放到了莊對子,閒對子與和局上面。

這時賭場的經理過來了,示意要換荷官。經過簡單的交接後,新的荷官上來了,是個年輕小夥子。這個荷官發起牌來有氣無力,龍哥示意荷官讓閒家先開牌,但這次閒家的牌大得有點離譜,直接來了張8和A,9點的天牌。這兩張牌瞬間讓大家都有些絕望,龍哥隨意的把兩張牌扔出來,是兩張老K。大家都無趣的嘆著氣,只是後面一個遊客高興的喊著:“對子對子,中了中了。”這一把荷官收走了我們幾個放在莊上的籌碼,我看看龍哥,龍哥收拾了一下面前的籌碼起聲。

走。”我看顧著尚好的牌路,本來心裡不太想離開,但既然跟著別人賭,就要聽別人的話,我也直起身來,離開牌桌。

在尋找新的賭桌的時候,龍哥給我講起了他的賭經:“這個桌子剛剛開出的這十多局‘天路’牌局,現在已經變路了,不能再打了。還有賭場剛剛換了荷官,這個動作可以引起我們心理的變化,也可以引起賭桌氣場的變化。”

“如果說高深了你可能還不知道賭場裡面有好多高科技,他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做好多事,說得通俗點,我覺得這個荷官的面相不好,不屬旺我的類型。”

我聽得雲裡霧裡,原來一個簡單的決定後面居然有這麼多的學問,我邊聽邊學邊點頭,如同龍哥的影子一樣跟在他背後。

很快,我們又找了一張路子亂得不能再亂的桌子坐下來,桌子上也只有兩個人,同樣是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這桌上連出了五個閒,這是在前面四十多把牌裡完全沒有出現過的。

龍哥將8萬籌碼拍到莊上,他示意我也跟著下,雖然我覺得有可能出連閒,但既然跟定龍哥,我得相信他,這次我下了三萬。

開牌結果我們又贏了,贏完這把之後,我跟著龍哥飄忽不定的牌路,在這舊5千、一萬的下小注,直到這靴牌打完,我們總共下注次數不超過十次,但我們卻只輸了3手牌,這樣的戰果讓我非常滿意。

“你來賭場不要太迷信天路,如果每桌都是天路,那賭場不是早破產了,你有時候得相信你的直覺,不要怕。你也不要每一把都下注,更不要為了和別人爭著看牌去下重注,記住贏錢是惟一的目的,如果你把它當成娛樂,那就大錯特錯了,有贏錢才有娛樂,沒贏錢那就是受罪。小張你永遠記住,在你自己都不確信的時候,千萬別下注,錢放在你的口袋裡還是你的,放在桌上就不知道是你的還是莊家的了。”

“你在自己很有信心的時候去下注,即使輸了,你也更願意為它埋單。”龍哥在換臺的空隙,又給我解釋了他尋找賭檯和遲遲不下注的原因。

這些賭經對於我來說非常受用,我真恨不得拿個本子記錄下來,拿回去來回捉摸體味。

當天下午,我就這樣跟著龍哥有一局沒一局的下注,我們幾乎走遍了賭場的每一張百家樂賭檯,然而下注的賭檯最多沒有超過十個,總下注的次數也沒有超過百次,但是最後晚上到了七點鐘左右,我已經感覺到我的籌碼袋已經鼓鼓的了。

“差不多了,老弟,我要去見過個人,你也差不多了,見好就收。”龍哥來到一張賭檯邊上,將十個十萬的籌碼給到荷官,讓他換兩個大碼,荷官將平時的零碼箱推起來,從下面的盒子拿出兩個長方形黃色的籌碼,我看清楚上面的面值是50萬一個。

龍哥將他放入自己的挎包裡,又從裡面拿出幾個一千的籌碼。

“老弟,這點散碼拿去做個桑拿,今天別再賭了,咱們運氣不錯,但好運不會一直跟著你!”龍哥再一次大方的遞給我籌碼,這次我沒客氣,作小弟狀接過籌碼,屈身致謝。

龍哥說銀河對於他來說運氣不錯,準備明天繼續過來打散臺,所以就不兌碼了,我表示自己要去換碼清點一下戰果,他再三囑咐我千萬不要再去下注了,兌了錢要直接走。

我點頭示意後,他信步走出了賭場。

我走到賭場的吸菸區,深吸了一兩枝煙之後,走到了賬房準備換碼。實際上在我把所有籌碼都擺到賬房的櫃檯上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贏了多少,當我把所有籌碼都所有籌碼都擺上去時,負責換錢的出納告訴我一共有七十五萬三千。

我滿心歡喜,我把這次來澳門輸的20萬贏加來了,還倒贏15萬多,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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