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被殘害記者賈邁勒·卡舒吉絕筆:阿拉伯世界最需要的就是言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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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於2018年10月19日首發於孤島繁星2018(ID:gh_4496da22266a)。

賈邁勒·卡舒吉是近年來沙特阿拉伯最著名的媒體人,《華盛頓郵報》專欄作者。他因批評沙特政府,於2017年9月離開沙特,流亡國外。2018年10月2日,卡舒吉前往沙特駐伊斯坦布爾領事館辦事,在領事館內被沙特政府的殺手殘忍殺害並肢解。本文是卡舒吉生前為《華盛頓郵報》所寫的最後一篇文章,在他死後的10月17日發表在《華盛頓郵報》上。點擊“閱讀原文”以閱讀原文。

沙特被残害记者贾迈勒·卡舒吉绝笔:阿拉伯世界最需要的就是言论自由

賈邁勒·卡舒吉在伊斯坦布爾失蹤後的第二天,我從他的翻譯兼助手那裡收到了他寫作的這篇專欄文章。《華盛頓郵報》最初決定推遲發表,以便等賈邁勒回來後和我共同編輯。到了現在,我不得不接受事實:他不會再回來了。這是我為《華盛頓郵報》編輯的最後一篇他的文章。本文完美地展現了他對阿拉伯世界的自由的堅守和熱情。他為此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永遠感激他在一年前選擇了《華盛頓郵報》作為生命中最後一個家園,並給我機會與他共事。

最近我在網上閱讀自由之家的《2018年全球自由報告》,發現了一個沉痛的事實:阿拉伯世界只有一個國家被評為自由國家,那就是突尼斯。約旦、摩洛哥、科威特在下一檔,被評為“部分自由”。其他所有阿拉伯國家都被評為“不自由”。

生活在這些不自由阿拉伯國家的民眾要麼獲取不到信息,要麼被假消息誤導。他們沒有足夠的渠道去關注那些影響著上至整個地區、下至日常生活的事務,更不用說公開討論了。國營媒體的話語統治著公眾的心智。雖然很多人也會有懷疑,但絕大多數民眾仍在被這些虛假的敘事欺騙著。令人遺憾的是,這種情況不太可能有所改觀。

在2011年的春天,阿拉伯世界還充滿了希望。記者、學者和普通民眾洋溢著對一個光明、自由的阿拉伯社會的期待。他們期待著從本國政府的霸權和永不停歇的審查中解放出來。然而,這些期待很快被打得粉碎,這些國家也回到了舊時代,有的甚至比之前的狀況還要差。

我的好友、著名沙特記者薩利赫·謝希(Saleh al-Shehi)曾寫作了有史以來沙特媒體發表過的最著名的專欄。而現在他卻因與當權者意見不合而蒙冤入獄五年。埃及政府沒收了一期《今日埃及》(Al-Masry Al-Youm)的所有紙質版,也沒有任何人敢反抗。這種行為在國際社會上也不再有任何後果,最多就是被輕聲譴責一番,然後迅速地遺忘。

這樣一來,阿拉伯國家的政府就開始變本加厲地打壓媒體。從前,記者們還相信互聯網會打破紙媒時代的審查和控制。但這些國家政府的存在幾乎完全依賴於對信息的控制,因而也就不遺餘力地屏蔽互聯網。他們還逮捕記者,向廣告商施壓,打算斷掉一些媒體的收入。

阿拉伯世界仍有幾片綠洲,延續著阿拉伯之春的精神。卡塔爾政府積極地支持國際新聞報道,不像它的鄰國那樣嚴密封鎖消息,給“舊的阿拉伯秩序”續命。但是,即使是突尼斯和科威特這種新聞自由被評為至少是“部分自由”的國家,媒體所關注的也大多是國內問題,而非影響著整個阿拉伯世界的那些重大議題。他們不願為來自沙特阿拉伯、埃及和也門的記者們提供一個平臺。就連阿拉伯世界新聞自由的皇冠------黎巴嫩,近來也深受親伊朗的真主黨的荼毒。

阿拉伯世界正在迎來自己的鐵幕。這鐵幕不是外部強加的,而是由各國國內戀棧權力的人所豎立的。冷戰期間,自由歐洲電臺提供並延續了人們對自由的希望,發揮了無比重要的作用。阿拉伯世界也需要一個類似的平臺。1967年,《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聯合收購了《國際先驅論壇報》,為全球的不同聲音提供了一個平臺。

我所在的《華盛頓郵報》將我的許多文章翻譯成阿拉伯語並發表。我對此十分感謝。阿拉伯人民需要用自己的語言來閱讀,這樣他們才能理解和討論美國和西方民主制度的各個方面。比如,一個埃及讀者如果讀到一篇分析一個華盛頓的建築工程花費的文章,他就可以對自己身邊的類似工程有一個更好的瞭解。

阿拉伯世界需要一個現代版的跨國媒體,使民眾能夠了解國際時事。更重要的是,我們要給阿拉伯世界的聲音提供一個平臺。不少民眾受到貧困、暴政和劣質教育的困擾。如果建立一個獨立的國際媒體平臺,免於民族主義政府的仇恨宣傳,那麼阿拉伯世界的普通民眾就能夠關注他們社會所面臨的各種結構性問題。

沙特被残害记者贾迈勒·卡舒吉绝笔:阿拉伯世界最需要的就是言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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