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的往事:雨夜驚魂

午夜時分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一輛轎車緩緩的到達高速出口,準備繳費。

“人呢?怎麼沒有人呢?”副駕駛的小雅一臉驚恐的問著。 “

是呀,人呢?”阿力從車窗裡往外看去,高速收費站的崗亭裡亮著燈,卻不見一個人的蹤影,頓時莫名的恐懼徒然而生。

阿力試著按了按車子的喇叭,希望能引起收費站值夜班的人的注意,可並沒有奏效。

“你下去看看吧?”

小雅望著他,急促的呼吸在夜裡那麼清晰。

阿力打開車門,伸了伸脖子,朝崗亭裡面望去,卻只看到那閃爍的電腦屏幕,空蕩蕩的不見任何人的蹤影,心裡正犯嘀咕,這人去哪了呢。

這時,他看到隔壁收費崗亭的那位男士在向他揮手,示意他從那個車道的閘口出去。

阿力趕緊上車,按下車窗,看了看後面,確定後面這會是安全的,沒有其他車輛靠近,趕緊打開閃爍燈,朝另外一個車道駛去。

車前面的指示燈顯示著應收的費用,阿力一邊從錢包裡拿出一百元,遞了過去,一邊問著這個收費員,“剛剛那個車道怎麼不見收費員呢?”

“你說你剛才的那個車道呀,那個關停著呢,這半夜車輛少,只開這邊這個和自動收費車道。”收費員一邊找零一邊回答著。

阿力聽到這裡,感覺太不可思議了,剛剛明明看到那個收費車道顯示可以通行的嘛,怎麼這個男收費員說沒有開,那我剛才看到的是啥?

他看了看旁邊的小雅,小雅看著他,說不出來的滋味。阿力趕緊趁著收費員找零的間隙,朝小雅使了個眼色,意思讓她看看隔壁那個車道啥情況。小雅扯著脖子往那裡望,卻由於離收費那個欄杆太近看不到,看著阿力,表示無可奈何。

“我得把車往後倒一倒,這離欄杆太近,我怕撞著。”這時候男收費員已經把零錢遞給阿力了,“行,你快點,萬一一會來車了,這晚上就一個人工收費的通道。”男收費員說。

阿力輕輕的掛上後倒的檔位,向後退了兩三米的樣子。小雅迅速的打開車窗,朝右邊那個車道瞄了瞄,咦,真奇了怪了,剛剛明明看到顯示可以收費通行的嘛……

阿力從小雅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可思議和細微的恐懼感,感覺掛好起步檔位,駛出了收費站。過了收費站十米左右的樣子,是個向右的拐彎,阿力開著車,在那拐彎的一瞬間,他驚愕的看到,剛剛那個沒有人的收費車道,端坐著一個女的,紅衣長髮,朝著他露出難以名狀的笑容。

阿力心裡咯噔一下,感覺不太好的樣子,加大了油門趕緊趕路。

小雅沒有留意到剛才這一幕,跟阿力說慢點開,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阿力心想,本來明天回來的,你非要人下了班大半夜的往回趕。想著拿出香菸,點燃了一根,用以隱藏內心的不平靜。

“咣噹”一聲,好像什麼東西砸到擋風玻璃上了。伴隨著刺耳的急剎車,阿力點燃的那根香菸,掉在了剛剛收費員找回的零錢上,他順手放在了檔位邊上的那個盒子蓋上。這菸蒂雖然沒有起什麼大的火苗,但也慢慢的冒出點菸味。

小雅見狀,趕緊拿出副駕駛前面那個兜裡的抹布,擰開礦泉水瓶,倒了點水上去,然後迅速用手蓋著剛剛那個菸蒂和火苗。

阿力根本無暇顧及這個,他聽到那聲咣噹之後,一個急剎車,車子停在了瓢潑的雨中。他也顧不上淋雨了,趕緊下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

小雅撲救完那個菸蒂和那受損的紙幣,抬頭看到阿力一個人站在雨裡,望著車前發呆,於是趕緊拿出雨傘撐開,跟了下去。

“怎麼了,阿力。”小雅把傘使勁的往高舉了舉,她怕撐的太低,碰著阿力的頭。

“剛剛我聽到咣噹一聲,可下來什麼都沒有看到。”阿力頭也不轉,言語間帶著疑惑。

小雅聽阿力這樣說,把傘遞給阿力撐著,自己然後圍著車轉了幾圈,貓著腰往地上看了看,又踮起腳尖,朝車頂上望了望,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可她剛剛明明也聽到那聲響動了呀,她思忖著。

“我說今天不回來,你非要大晚上的冒雨回來,今晚的事有點邪門。”阿力沒好氣的嘟囔著。

“我也不想回來,”小雅看到阿力生氣了,趕緊摟著他的臂膀,算是示好加道歉吧,“親愛的,我叔叔伯伯昨天就催我們回來呢,這清明節三天假期,要明天再回來,那後天又得趕回城裡去,我心疼你,怕你累著。”

“那像今晚這樣連夜趕路,就不累嗎。”阿力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吐了個眼圈。那菸圈沒有來得及跳躍,便給滴落的雨滴打的沒了影蹤。

“親愛的,”小雅見撒嬌可以奏效,於是接著加強了攻勢,“你也知道我爸幾兄弟裡他年齡最大,比我二叔三叔他們大十多歲,所以每逢清明什麼的,他們都想著去看看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爸爸,一來打掃一下墓園,二來也是想告訴爸爸,我一切挺好的。”說到這,小雅含情脈脈的看著阿力。

阿力那股火,瞬間被這溫柔的眼神給軟化了,順手把小雅更往自己的懷裡拉了一下。

這時候的雨滴,比上高速那會能小一點了,春田夜裡的山野間,還是有陣陣寒意,那雨滴落在地上,慢慢的變成了霧氣,開始在這午夜的山野間瀰漫。

遠處,靜悄悄的,除了雨聲,沒有絲毫的響動,他倆站在雨裡,慢慢的感覺氣氛越來越邪乎了。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撒開對方的手,拉開車門,跳到座位上的。

“突突突……”車子好像打不著火了,阿力自言自語道。

“啊,怎麼了,你彆著急。”看著阿力反覆的點火,卻不見車子打著火,小雅只能用言語安撫著。

可試了十好幾下,還是打不著。阿力無奈的聳聳肩,“我也沒有辦法了。”

雨滴仍然打落在車子的每一個部位,打落在這鄉間的馬路上。

“我來試試。”小雅的話語打破了沉默。

“你?可以嗎?”阿力看著她,將信將疑。

“你忘了我也有駕照的嗎?只不過平時咱倆一起的時候,你總擔心我的技術,你就讓我試試吧?”小雅說著,朝他擠眉弄眼一番。其實小雅此刻的心裡也是莫名的難安,今晚的事挺邪門的,但是她也無可奈何,總得想辦法把車子點著,快點回到家呀。

小雅說著,已經來到了駕駛室的門口,拉開車門,朝阿力做了個請的姿勢。阿力疑惑的下了車,換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去。 “

突……”

車子打著火了,小雅像個孩子一樣,突然笑出了聲音,看著阿力。

阿力心想,你可真的心大,這樣也能笑出聲音來,“趕緊開車走吧!”阿力歪過頭來對她說。

車子繼續行駛在這鄉間的馬路上,說是鄉間,也不過是行個三五公里,偶爾能見著幾戶人家而已,不過這道路是省道,所以倒還算寬敞。

“這道路是321省道嗎?”阿力試著用言語打破著靜的可怕的黑夜。“第一次和你來的時候,我感覺還很窄呢!”

“是呀,這是前年修的,”小雅一邊目不轉睛的開著車,一邊回答著,“你還說第一次,那時候咱倆還是剛認識呢!”說著,一抹粉紅染遍了臉龐。

“還有多久到家呀?”阿力伸了伸胳膊,張著哈欠問她。

“快了吧,也就十來公里的事。”小雅說。

“親愛的,你說咱這一路上也沒有見到什麼人家,我記得以前這路邊兩旁住很多人的嘛!”阿力側著臉看著小雅。

聽到這裡,小雅陡然了起來,是呀,這路的兩邊以前是很多人家的啊,怎麼今晚上到現在沒有看到呢?難道走錯了路?還是碰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雨好像不大了。”小雅答非所問,心不在焉的應付著。

阿力看了看,擋風玻璃上的雨刮還是在拼命的運動著,可她卻說雨不大了?他按下車窗,雨滴順著玻璃的縫隙往裡直掉。

“什麼雨不大了,還那麼大呢!你是不是眼花了?”阿力問她,“你要是感覺困了,我來開吧。” “

到前面加油站再換你吧,我看油也不多了。”

“噢,行吧。那我咪一眼。”

沒有聽到小雅說行或者不行,阿力慢慢的進入了夢鄉。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覺有人在使勁的敲著玻璃。

他揉了揉眼睛,隔著玻璃看著那個黑影,他輕輕的按下玻璃,露出來一點縫隙,隔著玻璃問,“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這位先生,你好。你把車子停在油槍旁邊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到底是加油,還是不加。”

原來這敲著車窗玻璃的是加油站的員工呀!阿力聽到這人說這樣的話,一個激靈,陡然之間清醒了許多。可扭頭一望,駕駛座上竟然沒有了小雅的蹤影。他又回過頭隔著玻璃看到油槍和那儀表在黑夜裡閃著白光。

他頃刻之間感覺到說不出來的害怕,拉開車門跨了下來。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就我這車的駕駛員。”阿力使勁撓了撓頭,不解的問著。 “

沒有呀,這加油站晚上就我和前臺收銀的倆人值班,”那加油員一邊看著他一邊心想,他是不是還沒有睡醒,但又不敢那麼問,不敢那麼說,“我那會肚子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看到你的車子停在這,以為你要加油,可半天沒有動靜,剛剛來的車子,我都引導到旁邊那臺機器上加的。”

阿力越發聽不明白了,什麼你去廁所回來看到我的車子停在這不動,什麼剛剛有車加油引導到旁邊的機器上,那我的未婚妻小雅呢?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車子停在這半個多小時了?”阿力知道當務之急是找到小雅,可他這麼問加油員的時候,還在心理上自我安慰,想著她應該是去廁所了吧?說不定夜裡太黑,光線不好,沒有人看到也不一定。

“是前臺的收銀員告訴我的,我那會一直忙著給來的車加油,沒有留意這個。”這個加油員看似認真的回答著他。

阿力看了看錶,已經是夜裡兩點半了。

他想去洗手間看看小雅到底在不在,可又轉念一想,要不我先去問問那油站的收銀員?想著便快步向那裡走去。

進到油站的小賣部,聽到放著當下的流行歌曲,看到那個收銀員低著頭玩著手機。看到有人進來,她抬起頭來,說:“你好,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你好,”阿力回應著她,“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未婚妻,就是外面那臺白色車的司機。”說著,抬起手指了指外面停在加油機旁邊的車子。

“你說的那個呀,我剛剛半個多小時前見過她,她說買點東西,可給我的錢,那張紙幣有點殘缺,這倒也不要緊,可那上面竟然印著”冥國銀行“,這不是跟我們開玩笑的嘛。我還逗她,這兩天清明,這種紙幣也不是白天夜裡都通用呀,你說是不?”收銀員一邊說著,一邊半開玩笑的調侃著。

“真的假的?怎麼可能?”阿力極力否認,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呀,怎麼會有這種情況?

“真的,她說是從高速出口下來時,收費員找給她的,我說這不可能,本來想用這個加油的呢,後來她說突然內急的很,先出去上個廁所,一會再來。這都半個多小時了,也不見影子。”阿力聽著,認真的聽著。

“那她再沒有來?”言語間,阿力很是擔心。

“是的,再沒有見到。”她說,“你和她一起的?”

“是的,我們趕清明回來給她爸掃墓。路上我困了,下了高速她在開著。”阿力說著,用眼睛掃了一下便利店的陳列,給人感覺好像誰把他未婚妻藏在這裡一樣。

“要不你去洗手間看看?都這麼久了……”收銀員建議著。

阿力聽了,快速的衝出門去,跑到洗手間的門口,也沒有來得及看男女,直接往裡小跑著。

可一看,這是男洗手間呀,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那昏黃的燈光,像一個垂暮的老人,有氣無力的散著微光。

他一看走到男洗手間了,便扭頭出來。走到女洗手間的門口,站在門口喊著小雅,小雅,沒有一絲的回應,本來想著女洗手間,男士進去多有不便,可這會找不到他的未婚妻小雅,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想著大半夜這加油站就這麼幾個人,便低著頭快步走了進去。

除了洗手檯上那個擰不緊的水龍頭在滴答滴答的響著以外,同樣昏黃的燈光下,也看不到一個人影,那些單獨的洗手間都關著門,他輕腳輕手的把耳朵放在門外,可是連一絲的響動也沒有,轉了一圈,挨個聽完,聽不到有人在裡面的樣子,甚至於連呼吸都只能聽到自己的。

這時的他,既失望沒有找到小雅,又恐懼這大半夜的不見她人,雨依然下著,能去哪裡找她呢?

他走出那洗手間的門,看了看車子,依舊靜靜的停在那,他跑到車前,渴望一個驚喜,渴望能看到小雅在駕駛座上朝著他微笑,可是依舊沒有看到,車子裡面空無一人。

這時的他才想起打電話報警,可摸出來手機一看,只剩下百分之十的電,可能是由於雨夜的原因,可能是由於地處偏僻的原因,他連續撥了七八次,才撥通110,可還沒有等來得及說清楚方位,手機已經完全的關機了。

他懊惱自己的大意,自己的貪睡,要是他強撐著不睡覺,要是他來開車,那該多好,就不會著急找不到小雅了。

可世間的一切沒有如果,只有結果和後果。

他想著去加油站裡面找個充電器充會電,或者找他們的電話打給小雅,就算身上沒有帶錢包,可微信和支付寶裡的錢,應該還是夠支付話費的,他還想著,買兩罐紅牛給自己提提神,讓自己不要那麼瞌睡了,好打起精神來找尋小雅。

可當他轉身準備去找小雅的時候,卻發現,剛剛還看到的加油站,加油員,便利店,收銀員,甚至於連那個洗手間都沒有了蹤影。此刻自己正站在一個破爛的屋簷下,這破舊的屋子臨近馬路。原野下,只有雨聲,沒有其他任何一丁點的生息。

正當他恐懼到極致,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卻聽得哐噹一聲,那是車門鎖打開的聲音。

他順著聲音,回過頭來,驚恐又不可思議的看到,車子裡亮著燈,車門半開的狀態,就連那近光燈,也在閃著微弱的光芒。

他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樣爬到車子上去的,他爬到駕駛座,看到車子的鑰匙插在上面,那一串的鑰匙上,小雅的那個照片在水晶框裡變的不那麼清楚。

怎麼回事?

以前明明是個彩色高清的嗎?

為何變得模糊了?

心裡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他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怎麼會這個樣子的?小雅去了哪裡,這今晚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好在充電器在車上,他趕緊把手機連接上充電器,他覺得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把手機的電充滿,是最大的事情。

他瞄了一下油箱的指示表,還有約莫百分之二十的樣子。心裡又怕充了電走不了多遠就沒有電了,可還是想著只要手機能開機,他會盡快聯繫小雅的其他親戚,她二叔三叔的電話和老家得座機都還有。他準備充電到開機,趕緊聯繫她未婚妻的這些親戚,這裡反正離她家不遠了。

謝天謝地,連上充電器一根菸的功夫,手機開機了,要知道剛剛這一根菸的功夫,他的眼睛一直那樣直勾勾的盯著屏幕,差點給香菸燙著自己。也可以說,那根菸是自己悄悄的燃成灰燼的,因為在他的嘴巴里沒有停留過什麼時間,也就是三兩口,幾秒鐘的時間吧!

他看著手機開機了,便嘗試著在通訊錄裡尋找小雅的家人,可突然看到手機不知道是不是軟件系統出了問題,竟然變成了像外文的亂碼,這手機他設置的是顯示名字,沒有電話,這下麻煩大了?怎麼找到誰是誰? 他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打了。

“嘟嘟嘟……”沒人接。

他試著撥打第二個電話,“嘟嘟嘟……”這下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粗魯的聲音,“你找誰,半夜打我老婆電話幹嘛?”他聽到那不客氣的語氣,怕引起人家誤會,趕緊掛斷一個個電話。

再試著打?

“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淒厲的聲音,“阿力……是我……你在哪……”那頭還沒有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小雅?剛剛打給的是小雅?他腦海裡閃念著小雅的名字。可她剛才那個聲音,怎麼那麼斷續,彷彿受人控制了一般?她怎麼了?

他又重撥著剛才的號碼,可是總也打不通了,電話那頭不斷的重複著,“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他此刻的心情萬分焦急,以至於快要失了分寸,找不到靈魂一樣。他不知道該幹什麼,繼續打電話,還是別的什麼辦法?

對!趕快報警!趕快報警!趕快報警! 他心裡把這句話念叨了好幾遍,趕緊撥打110。

“嘟嘟嘟,”電話接通了,這時候傳來了接線員的聲音,“您好,這裡是110報警指揮中心,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我要報警……”他感覺自己說話有點急促,有點語無倫次。

“先生,你好。請你報告我你的具體位置,在什麼地方?”接線員繼續問著他。 “

我在……”他想不起來這是哪,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來,小雅跟他說過,這是擴修的321省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這裡是321省道。”

“先生,請告訴我你具體在321省道的什麼位置,你光說321省道我們是無法幫到你的。請你諒解,也不要著急,好好想想,或者你看看周邊有什麼建築物嗎?”接線員看他那麼著急,安撫著他的情緒,希望他能快點想起來自己具體在哪。

“我就記得這是321省道,這裡是一片荒地,離最近的那個江洪高速收費站大概十來公里的樣子。我就記得這麼多……”他一邊回答著接線員的問題,一邊在腦海裡像倒帶一樣回憶著今晚的事情。

“先生,你好。那你是怎麼到的現在這個地方去的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想起來嗎?”

看他還是無法準確的闡述需要解決的問題,接線員只能繼續耐心的安撫。

“我是今晚下班後和我未婚妻小雅從省城出發,準備回去她的老家太羽鎮,這不清明節嗎,想回去給她爸上墳的,結果走到這裡打了個岔,現在找不到她人,我很著急,需要你們的幫助!”阿力言語間激動萬分。

“哦,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接線員回覆著他,“你現在是有什麼交通工具嗎?”

“車子在我手上,我要怎麼做呢?”他繼續問。

“是這樣的,先生,國家在省道,國道,和高速公路上,每隔幾百米,會有一個牌子,上面標示著線路編號,下面一行是段落編號,你一會上了省道,注意留意路邊的標示牌,找到標示牌以後,然後把相關的信息告訴我,我再幫你備案和聯繫相關的轄區派出所。”

“好的,我馬上去。”阿力聽到這,掛斷了電話,趕緊發動車,看了看後方沒有來車,趕緊加速駛上了公路,也就是這條321省道。

雨依舊下個不停,他把雨刮調到最大速度,可還是擔心錯過了車子右邊公路邊上的里程指示牌,於是把車子的遠燈,右邊的車窗也按了下來,他深知,車子在夜間會車時,不能開遠燈,此時此刻,也顧不上這些了,找到里程指示牌最重要,找到小雅最重要。

車子緩慢的行走在321省道上,阿力專注的望著前方的路況,其實說是望著路況,更多的時候,是用目光在找尋路邊的里程標示牌。

他焦急的尋覓著,突然看到一個小方塊,在道路的邊緣上,上面寫著英文字母和數字,他趕緊停下車,仔細看了看,可雨水不停,雨刮不停,他無法準確的看到具體的數字,便從充電器上拔下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跑下車去,往那塊標示牌走去。 那標示牌上分兩行字,上面寫著“S321”,下面寫著“0793”字樣。他心裡默唸著,然後準備上車時,突然感覺一陣想要方便的意思。可能是今晚淋雨的原因,他感覺到肚子漲漲的,而此刻的便意越發的緊迫,便想著,這四下無人,就在路邊解決了得了。

正當他感覺舒暢的時候,猛然間抬頭看到不遠處,也就是十米的樣子,一大片墳地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那裡,那清明假期很多人想必是來祭拜過吧,很多墳頭插著這樣那樣的供奉紙貨,有的好像還沒有來得及點燃,有的好像還沒有燃盡。那一個個紙貨的影子,竟然也隨著這雨夜裡的輕風搖擺著,遠遠看到,像一個個人影一樣,甚是嚇人。

正思量間,眼前一個晃動,披頭散髮的一個人向他走來。

阿力看到這一幕,也顧不上提好褲子,甚至顧不上沒有完事的小便,趕緊往車上跑,他上了車準備發車的時候,卻看到那個人影已經就在他的車前,依然披著頭髮,向他招手。

他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男人的尊嚴了,趕緊捂住臉,把頭深深的埋在方向盤中間,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就連頭髮,也感覺是一個個的站在頭頂上,彷彿《封神演義》裡那個雷震子的髮型一樣。

他雖然把頭埋在方向盤中間,不忍直視前方,可還是用兩隻耳朵悄悄的聽著周圍的響動,大概一根菸的功夫,他感覺不到任何的聲音,除了依舊淅瀝的雨聲。

我要不要抬頭看看,我要不要,我要不要,我要不要……

他感覺自己的心理從來沒有這麼反覆過,也感覺從來沒有這麼糾結過,更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他不明白,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此刻竟然蜷縮在汽車的駕駛座上,連抬頭往前看的勇氣都沒有,想著想著,他突然感覺自己很可笑,是不是應該站起來,走下車,向著所有的鬼魅大喊一聲,我一身正氣,怕你作甚?

在確定沒有任何動靜的時候,他還是又害怕又自信的抬起頭,定眼一看,車子前方的人影沒有了,那個影子去哪裡了,那個披頭散髮的人呢?他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蹤影,除了車子旁邊他剛剛小解的地方的那片墳地裡,那些供奉的紙貨,依然在風雨裡飄搖。

他這樣想著,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切是虛幻?還是夢寐?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臉,很疼!

在經歷了無數次思想的鬥爭後,他還是沒有下車再去看那個指示牌的勇氣,雖然他不能確定那個指示牌上的具體數字是省道321的哪一段,但他還是想著,使勁的回憶著,他想憑他超人的記憶能力,是不會記錯的,他雙手捂住耳朵,避開了任何可能的干擾,也就三兩分鐘吧,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個數字他想起來了,“0793”,他默唸著,一邊打開鎖定的手機,想著繼續打110報警,儘快的找到他的未婚妻小雅。

可這不看手機不打緊,一看頓時傻半天。剛才明明能用的電話,此刻竟然顯示不在服務區了。他懊惱的拍了幾下手機,想著能尋找回來一點信號,可他失望了,失望的很,那手機好像突然不聽話的孩子,再也沒有半丁點的關於網絡的回應。

他氣憤的把手機摔在副駕駛位上,順著副駕駛的方向看去,那片陰森的墳地,越來越可怕,想到這,他趕緊踩著油門,往前面衝去,想把這一股腦的可怕都甩在車子的後面,甩到腦後。

正當他急速的行駛著,卻傳來了油箱的警示聲,提示著他該加油了,再不加油就要擱淺在這陰森不斷,恐怖不斷的雨夜了。

往前走了大概五六公里的樣子,雨卻越來越密集連貫,雖然不大,但卻比剛才那會急促了很多,從滴答滴答變成了滴滴答答,看樣子這雨今夜是無法停了。可車子快沒有油了,得趕快找到一個地方加油,他一邊開車一邊思忖著。

車子越往前開,越是昏暗,下了高速那塊省道上還有段路燈,可這再往前,便沒有了路燈,古人說明雪暗雨,一點沒錯,天空像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獸,正張大血盆大口,看著他順著這嘴裡,一步步走向腸胃中。

車子方向盤下面的顯示屏上,記錄著時刻的轉動,已經快四點了,他那原有的睏意睡意,被今晚的所有奇異全部趕走了,他覺得自己此刻是這一生中從未有過的清醒。可是,害不害怕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找個加油站把油箱加滿,然後找到有信號的地方報警,找到小雅。

再往前,兩旁的樹木便多了起來,那初春的柳枝冒出來新芽,在汽車燈光的襯托下,能些微的看到一點。除此以外,那道路兩旁再無什麼了,要麼荒野,要麼田野。

他怕自己睡著,怕自己犯困,便開了調頻廣播,廣播里正說著南方某市的新奇習俗,那個地方的人結婚,半夜十二點才放鞭炮,然後大家吃飯,喝酒,再鬧洞房,估計到天亮這場婚事的一切才算結束。他聽到這些個,怎麼感覺跟聊齋裡的鬼新娘似的,然後聽著有些聽眾打電話問主持人,這是不是二婚,見不得人呢,主持人言之鑿鑿的說,確定是頭婚,是正常的婚禮,然後問那個聽眾哪裡人,那聽眾說他是湖南湘西某地的人,主持人說,湘西有傳聞中的趕屍嗎?那些傳說中的石首是能聽號令像電影裡那樣蹦蹦跳跳的嗎?那個聽眾一陣沉默,主持人可能意識到偏題了,會在這後半夜給大家造成恐慌,嚇著膽小的聽眾,便趕緊調轉話題,回到那個南方某市的新奇婚俗上來。

阿力原本一邊開著車,一邊聽著這新奇的婚俗,哪知道突然冒出來這湘西趕屍的話題,嚇得他趕緊關了廣播,一個人夜晚開車走在這前不見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彷彿擔心萬一哪個地方真突然冒出來趕屍的,或者大半夜放鞭炮的結婚情況來,那他自己估計三魂不見了七魄,要不給嚇個半死,要麼給嚇出病來,鐵定會成一人人嘴裡的神經病來的。

車子行駛到了一個大轉盤的地方,只看到中間豎著一個大大的廣告牌,上面寫著“太羽鎮食品工業園”,阿力這下有點迷茫了,這大轉盤分出去五個路口,他不知道往哪開,因為這路上沒有監控,原有的路標都給過往的那些不遵守規則的大車,撞得歪歪扭扭,好幾個只能依稀看出來一兩個字,可他瞄了半天,就是不見有小雅那個村的名字,上次跟小雅去她家,那還是讀高三的時候,那時候這裡沒有大轉盤,他依稀記得小雅的家在那個叫什麼“西城堡”的地方,可這多年沒有來,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裡原來十字路口的建築一個都找不到了,他真的不知道何去何從。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輛外邊像是血液一樣的鮮紅色的轎車,慢慢向他靠近,不一會兒,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車子的玻璃放下來一巴掌的寬度,他透過那個縫隙,看到一個女的,端坐在車裡,手握著方向盤,望著他。

那眼神怎麼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他努力的想著,可這會彷彿失憶了一般,想不出任何關於她的影像。

不管了,這會最重要的是,找到去“西城堡”的路,去到小雅的家,這是當務之急需要解決的事情。

順著那巴掌寬度的縫隙,他朝對方點了點頭,那女子報之以微笑,他問對方,西城堡怎麼走,那女子沒有說話,從車前面的兜裡拿出紙和筆,畫了個圖給他,從車窗裡遞了出來,他拉開車門,走過去接過紙條,正要說謝謝之類的話語,卻不料那女的輕輕一擺手,加大油門,一溜煙的消失在雨夜裡,只留下阿力在原地裡發著楞,不知所措。

他鑽進去車裡,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再低頭看著那張紙條,上面畫著他現在的方位,還畫著他應該怎麼走,到哪裡拐彎,都一一列出,清楚明白,一目瞭然。

他準備發動車子時,卻聽到手機響起來那熟悉的鈴聲,那是他為小雅定製的鈴聲,顯示出濃濃的愛意,讓人倍感溫暖。

他不容多想,拿起來手機,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小雅的哭泣聲,一邊哭泣,一邊斷續的說著話,“阿力,你在哪,怎麼還不來找我呢,這裡好冷,我害怕……”

阿力說不出來的緊張,激動的回答著,“小雅,我在,我在,我現在在太羽鎮的轉盤,剛剛找到去你家的路,你現在在哪……”

“你為什麼不報警找我,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嗎?”小雅帶著責備的口氣問他。

“我知道,親愛的,我知道你害怕,我已經嘗試報警了,可我不知道具體的路段,只能作罷,再想報警的時候,卻沒有了信號。”阿力帶著哭腔的回答著。

電話還在通話中,卻看到剛剛那臺血色的轎車,又調轉回來,圍著這路口的大轉盤轉著,電話那頭突然沒有了聲音,阿力一看,手機那會充的那點電又耗沒了,又關機了,他本來路上想再充會電的,可擔心油箱的油不夠到小雅的家,又擔心萬一找不到再多跑點冤枉路,拋錨在路上咋辦?

一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不成思緒的事,一邊看著那血紅顏色的轎車繞著轉盤兜圈,幾乎同一時間,阿力感覺那個車子越來越慢,車子裡的那個人的樣子,在腦海裡越來越清晰,好像在不久前見過一樣的。

那個車子還在圍著轉盤慢慢的轉著,彷彿想要告訴阿力關於那個車子裡那個女司機的事情似的。阿力跟隨著那個車子的節奏,慢慢的回憶著,記憶越來越清晰,時間回放到幾個小時前,回放到高速路口收費站那裡。

是她,是她!是他在車子出了高速路口,轉彎的那一瞬間,那個在原本沒有的高速收費通道里,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那個笑容他永遠也忘不了。 阿力想著想著,覺得那個血紅色車裡的女子,朝著他發出了陣陣陰森森的笑聲,彷彿離他越來越近……

當阿力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在太羽鎮上的醫院裡,房間裡燈火通明,他下意識的往後挺了挺,想坐起來,這時候旁邊的護士說話了。 “

別亂動,你頭部的傷口剛剛縫好包紮好,還輕微的往出滲血呢。”

“我……怎麼了,我怎麼在這裡?”阿力摸了摸頭部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到底怎麼回事?”他還是試圖坐起來一點,一邊說一邊問著。 護士說:“等會你問警察同志吧,我不太瞭解。”然後她收拾好用具,走了出去。

“咣咣咣”隨著敲門聲,進來了兩位人民警察。

“你好,我們是太羽鎮城關派出所的。有些問題想問你,你的病情我們已經向你的主治醫師諮詢過,可以接受問詢。”那領頭的民警一邊說,一邊拉過來旁邊的兩張凳子。吩咐和他同來的人坐下,開始記錄一下。

這時候,小雅衝進了門裡,看到阿力這幅模樣,忍不住抱著,哭了起來。 “

輕點,輕點。你弄疼我了。”阿力摸著小雅的頭說。

“親愛的,都怪我任性,才讓你受傷成這樣,對不起。”小雅哭著聲音說。

那兩位民警同志看著這情景,感覺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時候小雅轉過身去,對那兩位警察同志說,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我知道,我來說吧,讓他休息會。 然後小雅坐在阿力的床邊,跟民警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

“我叫楊小雅,他叫陳卓力,我們倆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後來大學畢業後,又在=同一個城市裡相遇,便建立了男女朋友關係。他的性格是很不錯,樂觀開朗,我是比較任性的那種。”小雅接著說起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我們在一起,他總是會遷就我的任性,但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他有點臆想和強迫症,就是總強迫自己,給自己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壓力。我和他前後看過很多醫生,醫生說這個情況需要治療,可他說自己沒有問題,沒有時間去接受這樣的治療。後來因為這個事,我們每次說起來都會不愉快。我也想著可能這個病症不會太嚴重,想著任由它吧,畢竟他是我最愛的人,我也不想給他造成思想壓力。他的工作是文案創意,工作壓力本身就已經夠大的了,作為即將結婚的女朋友,我是盡力給他一個舒適的生活空間。”

小雅繼續向民警說著,“前幾天,快到清明假期了,家裡的叔叔們讓我回來給我爸祭掃一下墳墓,我爸走的早,媽媽早已病逝,叔叔嬸嬸總是擔心我的終身大事,我原來總以古人說的未守孝滿三年,不考慮婚嫁,他們也同意了,上個月底,我爸已過了咱這裡農村人說的三年,所以我和阿力的婚事又提上了日程。平時我們工作也忙,沒時間回來,想著這次藉著清明祭拜父親的時候,也把阿力帶回來給二叔三叔他們看看,順便把這個事情確定一下,也瞭解了幾個老人的心願。”小雅說著,抹了抹溼潤的眼眶。那兩旁聽著的民警同志,也感嘆著這丫頭的孝道善良。

“可阿力的臆想症,我還是想幫他調整好。他性格基本上開朗,但偶爾在一些事情上會較勁,我眼看著心理醫生他再也不去,只能求助於閨蜜好友。”說著,小雅就提起了收費站的那個女子,也就是開著血紅色轎車圍著那個轉盤繞圈的那個。

“我的閨蜜是高速收費站的,叫周子丹,她給我說,可以一起想個辦法把我男朋友的病症看能否調整好,所以我就答應她那荒唐的想法了。”

於是,便接著把咱們讓她在收費站利用工作的機會造成一種忽有忽無的感覺,又怎麼在利用他的臆想發生,把一個路邊的廢棄的屋子,想象成一個加油站,然後她自己在閨蜜的接應下,坐她的車先走。

小雅接著告訴民警,怎麼樣把一個廢棄的房屋,通過不斷的腦電波的強化,在阿力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加油站,通過手機上動手腳,利用新興的軟件,讓她的聲音轉變,變得拖長,變得淒厲等,至於他的手機信號變差,那是那一段省道路上的真實情況,確實存在沒有信號或者信號不穩定的情況,還有那路邊的墳地和車前的人影,那是人在極度恐懼之下產生的幻影,現實中不存在的。

說到最後,小雅又哭出聲音來了,阿力躺在病床上,摸著她的手,安撫著她,說我沒事,別擔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小雅說她壓根沒有想到,阿力在轉盤那裡發現那血紅色轎車裡的女司機和高速收費站的女人是同一個的時候,在接受了類似催眠的狀況下,會在昏昏欲睡的情況下,腳掌會碰到油門,她就坐在她閨蜜那血紅色的車子後排,看到這一幕,驚呆了,趕緊讓閨蜜把車停到路邊,下車查看阿力的狀況,接著報警。

民警們聽完小雅的陳述,語重心長的說:“小姑娘,不管是心理疾病,還是生理疾病,都得交給專業的醫生和醫院去治療,不能自己盲目的去採取一些不適當的方法,生命只有一次,還好今晚下雨,路上車少,所以他這一腳油門踩下去,才沒有什麼重大後果。但是,生活的態度是要嚴謹的,有些事情不能用非專業的方法和人嘗試,你懂嗎?”

小雅低著頭,說知道了。

民警這時候起身,對阿力說,你安心養病,出院之後到交警大隊處理你的事情,車子現在在交警大隊的停車場,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別忘了帶行駛證,駕駛證。

阿力躺在床上,伸著脖子對那兩位民警點了點頭。

阿力是在第三天的早晨出院的,天空依然下著雨,似乎這個假期不想有任何喘息的機會,生怕錯過了清明時節雨紛紛的詩句,小雅和她的閨蜜一起來的。見著阿力,子丹先就前面的事情做了個深刻的道歉,阿力也理解小雅和子丹的良苦用心,所以並沒有怎麼責怪,只是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再提起的必要,小雅也幫著阿力說,放心啦,好閨蜜,我們家阿力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一起來到小雅爸爸的墓地,她的爸爸生前留下遺願,要和小雅的媽媽葬在一起,墓碑上刻著他們的名字和合葬的具體時間。

阿力緊緊的握著小雅的手,在跪下去的那一瞬間,阿力在心裡默唸,叔叔嬸嬸,你們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照顧好小雅的。小雅看著他嘴唇微動,問他在幹嗎,阿力朝小雅眨了眨眼睛,說我告訴爸媽我會照顧好你。

走出墓地,上了車子,在車子開動的那一刻,小雅的閨蜜周子丹發話了,要不,五一給你倆把婚事辦了得了。阿力聳聳肩,我沒問題,小雅一頓粉拳,想的美,才不呢! 車子駛向了幸福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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