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如何?今日這種感覺可好受?」「你有怨就沖我來啊!」

他輕笑:“如何?今日這種感覺可好受?”“你有怨就衝我來啊!”

冬月

御乾宮門口,身材清瘦的念輕歌跪在地上,任由寒風冰冷的拍打在她臉上。

“求皇上明鑑,念家世代忠心護國,從無半點異心,通敵叛國之罪,純屬子虛烏有,還請皇上不要被奸人所矇蔽!”

話落,額頭便重重的磕在大理石板上,滲出鮮血。

嘎吱一聲,宮門打開,念輕歌抬頭看去。

男人圍著厚厚的披肩,明黃的色袍子繡著栩栩如生的龍,象徵著高貴的身份,“念輕歌,後悔嗎?”

君無焱的聲音清冷,眼眸中的寒意,比這冬月的天更甚。

“求皇上放過念家。”彷彿沒聽見一般,她低頭,又是重重一磕。

“你可還記得,大婚當日,朕曾說過的話?”

君無焱的眼眸冰冷,話語中帶著對念輕歌的嘲諷。

聞言,念輕歌臉色一白,心中閃過痛楚。

原來,他還是記恨當年的事情。

那時君無焱才剛剛登基,內憂外患,面對敵軍來襲,不得不讓念正雲這個鎮國大將軍親自率兵出征。

本來這很正常,但那個時候的念輕歌喜歡君無焱,一心只想嫁給他。

父親為了滿足她的願望,便向君無焱提了要求。

“此戰若勝,還請皇上立我女兒為後。”

從那個時候起,君無焱就恨上了念家,尤其是念輕歌。

大婚當日,君無焱來看過她一眼便走了,臨走時說:“念輕歌,你記著,早晚有一日,我要讓念家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君無焱伸手掐住她的下顎,將念輕歌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如何?今日這種感覺可好受?”

男人輕笑,眼中分明帶著鄙夷。

於他而言,念輕歌這個皇后的存在,時刻都讓他回想起當年念正雲的逼迫,堂堂的九五之尊,在一個鎮國大將軍的威脅下,不得不娶了一個自己毫不喜歡的女人。

這是他的恥辱。

“皇上對臣妾心有怨恨,臣妾明白,但念家是無辜的,都是當年我執意如此,與父親並無半點關係。”

“只要皇上放過念家,臣妾便將這後位讓出,從此消失在皇上眼前。”

君無焱冷笑,“你以為這麼輕易就能讓朕放了你?”

“你記著,念家給朕帶來的羞辱,朕要讓你加倍償還,這後位,不是你想坐就坐,想走就走的!”

他轉身,朝宮門走去,“念家通敵,誅其九族,除皇后念輕歌外,一個不留!”

“不!不要!”她絕望的喊出聲,想要上前,卻被侍衛阻攔。

“君無焱,我求求你放過念家,你有什麼怨恨都衝我來!”

“念家是無辜的!”

她依舊跪在地上,不停的對著宮門磕頭。

“我求你了,該死的人是我,我把命給你,你放過念家好不好?”她大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不管她哭的有多大聲,緊閉宮門始終沒有再開過。

這一日,整個皇宮彷彿都能聽到念輕歌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在宮門跪了一天一夜,一直到渾身失去知覺,到最後暈過去,宮門內的人都沒有再出來看過一眼……

再醒來的時候,她看見站在床邊的人竟是吳清婉,急忙呼喊,“連翹!連翹!”

“姐姐這麼激動作甚?莫不是怕我?”吳清婉笑著,朝念輕歌又走近了幾分。

念輕歌往後挪了挪,“不!我只是不想看見你!”

“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

她討厭這個女人,每當這個女人來的時候,就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

“姐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除了光有皇后的稱呼,你還有什麼?”吳清婉搖頭,眼中帶著鄙夷,卻又失聲笑道:“你知道皇上為什麼突然殺了念家滿門嗎?”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按道理,這後位該是由她來坐才對。

都怪這個該死的賤人,還有該死的念家!

不過現在好了,念家沒了,皇上又極其討厭這個女人,很快,屬於她的都會被拿回來。

聞言,念輕歌的眼睛突然亮了,“是你!是你和丞相府誣陷我父親,一定是你!”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頓時明白了。

“是我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皇上不信你們念家,還不是因為他討厭你!”

吳清婉笑得很得意,落在唸輕歌的眼中卻讓她憤怒到極點,“都是你!我殺了你!”

她突然衝上前,眼看著就要碰到吳清婉時卻被人一腳踹開,“念輕歌!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我的女人?”

君無焱冷眼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一把將吳清婉攬入懷中。

他輕笑:“如何?今日這種感覺可好受?”“你有怨就衝我來啊!”

“皇上,你別生氣,我來請姐姐參加三日後小皇子的滿月宴,卻不想姐姐她竟然那麼激動。”吳清婉靠在君無焱的胸口,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請她做什麼?晦氣!”

他看都不看念輕歌一眼,厭惡至極。

吳清婉卻是撒嬌道:“姐姐好歹是皇后,有她祝賀小皇子,一定能保小皇子平平安安的長大。”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去!”

聽到此話,念輕歌抬頭看向君無焱,紅著眼眶,“我父親是冤枉的,都是丞相一家誣陷,無焱,你當真就這般無情?”

“住嘴!”他厲聲呵斥,“連丞相都敢誣陷,念輕歌,你怕是不想活了!”

於此,念輕歌心中僅有的一點希望徹底破滅。

這男人真的一點都不信她。

她大笑,嘴角還有血絲流出,“這般苟且活著還有何意義?不如皇上賜我一死吧!”

“想死?”他冷笑,“沒有我的同意,你就是想死都不行!”

“是嗎?”她也笑了,手中的匕首架在了脖子上,“這樣呢?”

“你若是自殺,我就讓整個坤寧宮給你陪葬!”

咣噹

刀落在了地上,她死不要緊,可不能連累其他人,“君無焱,你即如此恨我,又何必讓我活著?”

“等我玩膩了,讓你死的時候,你才能死!”

君無焱走了,吳清婉緊隨其後,不過臨走時又和念輕歌說了一句,“你真當皇上不知道念家是被誣陷的?天真!”

是了。

他是皇上啊,有什麼能夠瞞得過他呢?

想她念家為天啟出生入死,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可悲也可笑!

……

三日後,婉妃為小皇子大擺宴席。

永和宮,念輕歌到的時候君無焱和吳清婉坐在首位,那本是屬於她皇后的位置此時被吳清婉坐著,而對方完全沒有起身讓開的意思。

眾人都以為念輕歌會發難,畢竟她還是一國之後。

但她並沒有,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她走到嬪妃的位置坐下,彷彿置身事外。

吳清婉是高興的,還算念輕歌聰明。

但君無焱不高興。

他認識的念輕歌從來不是會忍讓的人,如今她變了,本來他應該高興才對,因為他以前最討厭的就是念輕歌那不可一世的樣子。

但不知為何,此時的他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皇上,不如把小皇子抱過去讓姐姐看看吧,他這麼可愛,姐姐肯定也會喜歡的。”吳清婉的聲音不大,但念輕歌原本就離得近,自然能夠聽的清楚。

下意識她就想拒絕,總覺得吳清婉不安好心,“小皇子很可愛,我自然是很喜歡,但我身體不適,若是傳染給了小皇子就不好了。”

她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但吳清婉卻彷彿沒聽見一樣,抱著孩子就走了過去,“姐姐,你看小皇子多可愛,他衝你笑呢。”

念輕歌時刻保持著警惕,但目光還是忍不住看向小皇子。

她很喜歡孩子,所以看見小皇子對她笑的那一刻,心都融化了。

她甚至在想,若是自己也有一個孩子就好了,那樣,她就不至於那麼孤獨。

“姐姐想抱一下嗎?”彷彿是看出了念輕歌心中的渴望,吳清婉將孩子遞了過去。

“可以嗎?”她試探性的詢問,雖然依舊懷疑吳清婉不安好心,但想著小皇子畢竟是她的孩子,就算壞,也不至於害他吧?

吳清婉點了頭,念輕歌這才將孩子接了過去。

小小的孩子笑的很開心,念輕歌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不遠處的君無焱看見念輕歌笑,也有些愣了。

算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吧?看來她真的很喜歡孩子。

片刻之後,她將孩子遞了回去,“謝謝!”

“姐姐嚴重了。”吳清婉接回孩子,之後抱著孩子回到原位。

事情彷彿一切都很正常,念輕歌甚至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只是這樣的想法不過持續了幾分鐘,隨著小皇子突然的哭聲,宴會的寧靜頓時被打破了。

“怎麼突然哭起來了?”君無焱皺眉,不是很喜歡孩子哭鬧。

吳清婉也有些疑惑,連忙哄孩子,“我也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

“娘娘,小皇子好像臉色有些發青啊!”一旁的嬤嬤驚呼,頓時讓所有人都不安起來。

念輕歌坐在原地,心中嘎登一下,還是被算計了?

未完待續......

前半部分書名《衛淵君戲無言》

他輕笑:“如何?今日這種感覺可好受?”“你有怨就衝我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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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易,怎麼是你?!”

“進去再說。”

男人面無表情地吐出四個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像是從冰裡撈出來一樣冷。

林簡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看見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不對……

與其說跟著,不如說那人是被翟易拎著進門的。

關上門,莫微羽回過身來,看了眼地上那個被翟易像是麻布袋一樣扔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傢伙,不由露出了幾分狐疑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他身上的傷……是你打的?”

“讓他自己說。”

翟易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那個傢伙大概也是被揍怕了,一聽他這麼說,就立刻爬起來跪到了莫微羽的面前,顫顫巍巍地向她求饒!

“莫小姐!我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真正想要對付你的人不是我,你就放過我!我保證再也不會找你麻煩了!”

“替人消災?”

莫微羽寒下眸,追問道。

“把話說清楚一點,消什麼災?!”

“就、就是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趁著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放把火燒了你們的房子!你也知道你們這棟樓很老了,電路設備都很舊,要製造一些電線短路的意外並不是很難……”

那人因為害怕再被揍,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戰戰兢兢,算不上有多連貫。

但是聽在莫微羽的耳裡,還是讓她的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莫婉音恨不得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上次在遊輪上她就已經毫不掩飾地暴露了自己的殺心……但這一次,情況無疑更加惡劣!

連買兇殺人的事她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是她幹不出來?!

莫微羽說過,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如果那個女人不知道其心可誅這四個字怎麼寫,那就讓她來告訴她!

“啪嗒。”

隨手點起一根菸,翟易酷寒著表情,深深抽了一口,隨即抖抖著把菸灰彈到了地上那個男人的傷口上。

說話的時候,他的聲調壓得有點低,略微沙啞的聲音令人無端覺得恐懼。

“微微,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要考慮一下。”

莫微羽沉著臉,目光略顯陰鬱。

這次如果不是翟易碰巧撞見了在她家附近鬼鬼祟祟轉悠的這個男人,讓他察覺到了端倪,只怕半夜裡她和七寶就要葬身火海了!

大概母親都有這樣的天性,之前莫婉音踩著她的手背將她踹進海里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恨她!

可是現在……

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連七寶都不放過,只要一想到她那麼單純可愛的女兒也會有生命危險,她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逆鱗這種東西,生來就不是讓人碰的!

一旦有誰越了界,就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說,我在車裡等你的答覆。”

抽完煙,翟易隨手將菸蒂摁滅在地上那人的頭頂上,隨後一把拎起他的領子,徑自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一直等到外面的腳步聲走遠了,林簡才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姐……那個男人是誰啊?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可怕的傢伙?!”

“他叫翟易,我跟他認識不算久,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半年前他帶了幾樣東西來找我,問我要不要跟他合作,一起搞垮莫氏集團,我當時沒答應……”

一番話,莫微羽說得波瀾無驚,林簡卻是聽得心驚肉跳!

“什麼?搞垮莫氏集團?!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當然知道,不然他為什麼找我?”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我記得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莫家和林家的人,你和莫婉音錯位了家庭的事並沒有公開,甚至就連你懷孕生孩子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

“他給了我幾樣東西,我存在銀行的保險箱裡了。過幾天你陪我去取一下,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好,我陪你去。”

林簡點點頭,壓下心中的好奇,沒有繼續追問。

因為今晚的重點不是那個男人,而是莫婉音!

“剛剛的事,姐你想好怎麼處理了沒有?要不然我們報警!讓警察來接手這個案子……這已經是謀殺了,可以立為刑偵案件了!”

“沒那麼簡單,莫婉音做事很謹慎,不會留把柄的……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如果那個人拿不出證據證明莫婉音就是僱主,那警局也沒理由逮捕她。”

“難道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嗎?!”

“不,”莫微羽眯起眸子,眼底寒光凜冽,“她差點害死了七寶,我不可能原諒她!”

“那你打算怎麼做?”

“放火。”

“哈?!”

“她不是想燒房子嗎?那就讓她燒!”

“可是燒了房子,你們住哪?”

“總會有地方住的。”

莫微羽淡淡一笑,嘴角隨之上揚成一個淺薄的弧度,眼眸中清光明澈,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決然!

有些事,有些人……大概真的是命中註定。

凌晨三點。

榮川市西南角的一個小區發生了火災,寂靜的深夜驟然被消防車和救護車的尖銳鳴笛聲打破,久久不曾平息!

看著手機裡接收到的來自火災現場的照片,莫婉音不由勾起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照片中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如同她此時此刻的心情,熾熱而又酣暢淋漓!

那個女人活不成了,就算燒不死……這麼大的火,也該燒成了一個醜八怪!

她再也勾引不了男人了!

爸媽也不可能會再認她!

而自己,終於可以高枕無憂地睡上一個安穩覺了!

放下手機,莫婉音翻了個身,從未覺得身心如此愉悅。

與此同時。

在榮川市的另一端——

莫微羽牽著莫小七的手,莫小七睡眼惺忪地抱著懷裡的一個蘿蔔頭公仔,母女兩人就那麼可憐巴巴地蹲在了霍家別墅的大門外。

當霍霆琛被自己的兒子叫醒,頂著一張黑臉強忍著起床氣被生拉硬拽地拖到門口時,一抬頭就看到了莫微羽手裡舉著的牌子,上面用彩蠟筆歪歪扭扭地寫了三個大字!

“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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