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14日在中國足協例行的通氣會上，有人向中國足協常務副主席南勇提出是否存在“昆明會議”一說。南勇先是說根本沒聽說過舉行過昆明會議，而後又說曾聽說有幾支甲B球隊教練到過昆明。昆明會議如一頭水霧飄進中國足壇。由於不是官方舉辦，它到底存在不存在，或者說它為何存在，簡直是1998年中國足壇最大謎案。由於沒有公開的材料，昆明會議百分之百系地下活動。它的大概舉行時間該是1998年9月20日至9月27日之間，這段時間聯賽停擺，上演足協盃半決賽。河南建業、重慶紅巖、雲南紅塔、成都五牛四支隊伍的教練或者俱樂部官員到了昆明。教練到昆明都有一個針對外界的招牌，到乙級聯賽挑選好苗子。其實乙級聯賽的好苗子就侷限於遼寧創業、湖北多人多和解放軍超能三支隊伍，其他隊伍都有臨時拼湊的行為。而湖北多人多體測未能達到規定人數，沒有取得參賽資格；解放軍超能也是小組賽推一落馬球隊；至於遼寧創業隊也在8進4比賽裡輸給了大連鐵路毅騰隊，挑選新隊員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參加昆明會議的四支球隊裡，有三支球隊來自於菸草集團，而且三支隊伍同處於大西南。可以想像他們坐在一起能談論一些什麼東西，無非是最後階段的保組大戰。除了重慶紅巖隊、江蘇加佳隊之外，其餘三支隊伍都在死亡線上掙扎。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上述幾支隊伍達成了一致意向，只要是哪一支提前完成了保級重任，將義無返顧向同盟兄弟送分。這點從後面比賽裡得到了充分證實。
江蘇加佳隊1：4輸給了成都五牛隊，遼寧天潤隊2：4輸給了成都五牛隊，而云南紅塔隊0：1輸給了成都五牛隊。成都五牛隊尼爾森一時間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隊伍變了樣，他只能用西方人的幽默來形容強力反彈的五牛隊：“他們像瓶子裡的番茄醬一樣，半天倒不出來，一旦湧出一點，那進球感覺可就找到了。”從成都五牛隊後3場連勝來分析，可以找出昆明會議內容這樣一條暗線，即江蘇加佳隊答應放五牛隊一馬，遼寧天潤隊放五牛隊一馬，最後再由雲南紅塔隊完成護住菸草盟友的重任。之所以大家都想保住成都五牛隊，無非是保級大軍裡有陝西國力隊。江蘇加佳隊今年與國力隊兩場激戰，算是擦出了火花。國力隊在客場飽受天外來物的打擊，加佳隊到了西安，一樣有同樣規格“待遇”伺候。
最終結果是比賽中斷了近兩個小時，直到江蘇省副省長髮話，比賽才重新開始。兩隊積怨不可謂不深。遼寧天潤隊按說與賈秀全無任何過節，似乎沒有必要與上半年還被打得屁滾尿流的成都五牛隊假戲真唱。翻開歷史老賬，就能弄明白成都五牛隊為什麼會成為昆明會議的最大受益者。1996年賈秀全到秦川播撒足球種子，也帶來了一幫八一隊哥們。按他們的實力，不會連分區賽都不出線。由於前兩場稍有不慎，最後的命運就抓在雲南天元隊和成都五牛隊手裡。如果雲南天元隊與成都五牛隊一場球產生勝負關係，那麼陝西國力隊就會出線；但是雙方踢平，那麼陝西國力隊被淘汰。而云南天元隊果真與成都五牛隊踢成了3：3，硬是把陝西國力隊擠出分區賽。那時候雲南天元隊主教練正是剛剛被足協解職的王洪禮。
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的賈秀全當場就痛陳乙級聯賽之黑暗，當初就壞了行規，這個仇結就一直留到了今年乙級聯賽倒數第二輪。有這些情節作鋪墊，遼寧天潤隊輸給成都五牛隊就不難理解了。雲南紅塔隊算是為五牛隊氣喘吁吁跑完全程又安然無恙立下了汗馬功勞。中國足協處分王洪禮和陳亦明墨跡還未乾，王寶山知道不玩真的，後果是什麼。但是雲南紅塔隊也清楚認真踢完最後一輪，該隊小命也不保。畢竟中國足協官員一再說，手裡的證據比陝西國力隊還要多。在菸草行業階級兄弟友誼面前，雲南紅塔隊不能見死不救。
上半場還與成都五牛隊打成0：0，下半時好一陣在成都五牛隊禁區裡忙乎，就連對《足球之夜》節目破口大罵的昆明球迷也看出了箇中名堂，所有禁區裡的射門都是給人看的。遠在河南的新鄉賽場，河南建業隊剛剛把比分扳成1：1。新鄉戰事平局對於昆明比賽無關痛癢。新鄉戰局卻風雲突變，河南建業隊獲得了一粒點球，比分已改寫為2：1。消息馬上傳到了昆明，兩位菸草兄弟趕緊得策劃出一個比分應付當前局勢。聞春雨面對前北京國安隊隊友李長江，知道這個球該進了。果然，李長江一個趔趄，沒有撲住皮球。聞春雨小步緊跑，把球踢進了空門。成都五牛隊三連勝，並且保住了級。從三場球勝利脈絡分析，昆明會議最大受益者無疑是成都五牛隊。帶你玩，你卻沒玩好的球隊要算河南建業隊。他們按照大會安排，先是以3：0擊敗了雲南紅塔隊，關鍵時刻，卻被津門虎狠狠咬了一口。到底為什麼，本文下面還有說法。昆明會議名義上是5家聚會，其實是分為兩個層次，三個菸草行業緊緊抱成一團，關鍵時刻能拔刀相助，而河南建業隊只屬於聽話行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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