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銀行一字千金,字如其人鄭孝胥,書壇牛人書法大賣

鄭孝胥是何許人也?他是清末和民初書壇上的超級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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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他題寫的碑體榜書“交通銀行”牌匾,一直延用至今,當時的潤筆費為4000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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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1915年刊印的初版《詞源》題簽,收潤筆費500兩白銀。辛亥革命後,他以前清遺老自居,在上海賣字為生,而他的潤格之高,就是同為“遺老”的名家沈增植、曾熙、李瑞清,甚至康有為等人,都自嘆不如。儘管如此,前去他“海藏樓”求字的人,依然絡繹不絕。徐志摩、林語堂、曹聚仁等名流也都廁身其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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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衝嗜漠不自厭,讀易論詩亦未疏。”這是集宋代釋道潛和陸游的詩句而成的對聯,大意是勉勵自己要不斷學習,不要學到一點點東西就驕傲自滿。乍一看鄭孝胥的這幅行書作品,會覺得它字形醜惡、敗筆連篇,此等書法水平,與他享有的大名和極高的潤格太不相襯了。他定是浪得虛名爾!如果這樣看,恰恰是許多人書法欣賞時常患的毛病:“以貌取人”。

的確,這幅作品字形瘦長、中宮緊斂、字勢開張,有歐陽詢、顏真卿書體的底蘊,而它的筆法卻受北碑及清人張裕釗的影響。再看,“含”“嗜”“不”字的撇畫如“蜂腰”,“厭”字的撇畫、“衝”字的豎畫、“易”字橫折、“未”字豎鉤,更如“鶴膝”“鼠尾”“釘頭”“鼠尾”。整幅字真是敗筆大全,很不中看。

可是,要知道書法藝術中不僅有美而且有醜,如同京劇中有漂亮的“花旦”“小生”,也有面目猙獰的“花臉”和丑角“小白臉”一樣。鄭孝胥知道,人們早已看膩了魏晉以來“二王”書風的妍媚漂亮和“帖派”董趙書風的甜美妖弱,更厭惡由唐至清的“幹祿體”“臺閣體”“館閣體”的呆板無趣,他要反其道而行之,變而為荒率粗礪、剽悍激宕的陽剛“花臉”。這不也是以奇為正,別開生面嗎?

晚清的碑派書家走的都是這樣一條道路。

從鄭孝胥的《宜園記》來看,他受過嚴格的筆法訓練,楷書寫得端嚴工整。但若平淡無奇,不足以讓他在大家林立的清末民初的書壇上異峰突起,更何況亂世繁華中的上海灘本來就有一種尚奇求怪的風氣。只是他既不像沈增植那樣,以險側生辣為奇,也不似李瑞清擅抖扭曲為怪;而是化腐朽為神奇,人棄我取,不避敗筆,不計工拙。這幅對聯中那些張揚恣肆的點畫,處處都透露出他骨子裡的執著和率性,以及他特立獨行的真性情。所以,在清朝帝制垮臺後,鄭孝胥仍追隨溥儀,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日本人密謀建立滿洲國,任國務總理大臣。這成為他一生最大敗筆。真是字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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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滿幅都只有敗筆而沒有神奇過人之處,那麼它真是拙劣了。當然不是這樣,這幅對聯處處都有奇姿妙筆。寫捺畫:“含”字飛揚,“厭”字圓勁,“論”字上翹;寫三點水旁:“衝”字凝重,“漠”字輕靈;寫言字旁:“讀”“論”“詩”也個個不同,各有神采。為了增強點畫線條的形式感來吸引眼球,以鮮明的節奏感來強化線條的生命感,鄭孝胥不僅在字的整體上追求筆墨的輕重變化之妙,而且一畫之中也要表現出明顯的輕重粗細之變。例如,他寫一橫,時常順鋒起筆,前輕後重;寫一豎,也是先細後粗。

鄭孝胥最為獨特的風格符號是:他寫橫折時既不是提筆圓轉,也不是頓筆方折,而在一個率意的重橫之後,提筆另起,寫一個與上一畫完全沒有連接的豎畫。如“嗜”“自”“讀”“易”“論”中的橫折寫法都是如此。他大大突破魏晉以來的傳統筆法,形成了自己的風格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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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述可見,鄭孝胥的作品乍看粗鄙醜拙,敗筆滿紙,但仔細品賞細節,才發現是匠心獨運,耐人尋味。所以,欣賞者需要在細微處玩味咀嚼,體會書家創造的“有意味的形式”,才能得到審美享受,不負書家良苦用心。


本文是書法家王世國先生【書法品鑑】專欄裡的文章,原題是《字如其人:鄭孝胥作品品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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