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世界:我親手殺死了我丈夫(一)

陳剛捻了捻手裡的菸頭,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女人,拿起衣服和手機,向門外走去。

躺著的蘇璐聽到關門的聲音,緩緩張開眼睛。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蘇璐心想。估摸著他已經下了樓,蘇璐急忙披上外套鎖好門,走出樓道,在不遠處看到丈夫的身影。

他並沒有開車,只一路快走。蘇璐氣喘吁吁,有點追趕不上他的步伐。沒走多久,過了條馬路,陳剛就轉身進了一個有些破舊的小區。蘇璐沒有再追上去。她遠遠看到小區樓前是一片非常空曠的場地。於是蘇璐就在街對面的便利店買了杯咖啡,坐在窗戶旁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等待丈夫出來。蘇璐不由地自嘲,看到丈夫出軌,怕是隻有她還能這麼冷靜地跟蹤。

大約過了三個小時,天色漸漸發白,小區門口的早點攤小販開始“滋啦滋啦”地炸油條。熟悉的身影從小區中間的一棟樓裡走出來,蘇璐急忙把帽子往下拉了拉。陳剛四下看了看,腳步匆忙地朝早點攤走去,買了兩根油條一杯豆漿就轉身又進了小區。蘇璐看了眼手錶,六點十五。看到陳剛進了樓道後沒一會兒,蘇璐起身,裹了裹身上的風衣,一路小跑回到了家。

六點半。蘇璐鬆了口氣,脫掉外套躺在床上,她又想起了這幾天丈夫的怪異行為。

前兩天蘇璐接到一個緊急的翻譯文件,第二天早上必須上交,所以一直在書房熬到了晚上兩點。躺到床上之後蘇璐一直睡不著。正當她有了睡意的時候,她聽到丈夫的手機“嗡嗡”振了一下。緊接著丈夫就輕輕起床,換了衣服便匆忙離開了。當時蘇璐心裡就有些異樣。但實在扛不住睏意,沒再想下去就睡著了。當她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丈夫依然不在,但枕頭上有丈夫留的一張紙條“小璐,我先上班去了,飯做好了在桌子上,熱一下再吃。”她看了眼手機,驚呼一聲,都已經九點了。平常蘇璐的作息一直很健康,晚上十一點睡覺早上七點半起,只有極少數的緊急文件,她才會熬夜,但從未超過一點。吃完飯後她就打開郵箱開始檢查今天的翻譯文件。本來還想問一下丈夫昨晚去哪兒了,但她一連接了好幾個活兒,只得先把這件事放一邊。

等她忙完,已經下午六點了,丈夫也快回家了。正想著,丈夫開門進來了。蘇璐踮著腳走上去抱著丈夫,輕聲問道:“下班了?”陳剛放下公文包一把抱起蘇璐,“嗯,你忙完了嗎?”,說著把蘇璐放在沙發上,站在背後開始給蘇璐按摩肩膀。蘇璐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陳剛,你昨晚半夜去哪兒了?”陳剛神情自若地走到她面前,邊捶腿邊說,“昨晚有個哥們媳婦兒大半夜要生,他沒車,救護車在路上拋錨了,我去幫了個忙。”蘇璐心下一輕,調皮地說道:“啊是嗎,我還以為你揹著我找哪個女人去了呢。”陳剛抬起頭溫柔地看著她,翹起了嘴角,笑著說:“別胡思亂想。”按了一會兒,陳剛就去做飯了。

這晚蘇璐又沒睡著。從十一點躺到一點,一直想著今天陳剛說的話,說不出哪裡有些奇怪。心裡煩躁,就去廚房喝了口水又躺下了。看著身旁丈夫熟睡的臉龐,蘇璐往他身邊挪了挪,伸出雙手環抱住他的腰,用臉蹭了蹭丈夫的衣服,心裡踏實了不少。沒過多久就睡意昏沉了。

“嗡嗡”“嗡嗡”“嗡嗡”聽到這聲音蘇璐立刻神經緊繃。她緊閉雙眼,感受到丈夫伸手拿了手機,又把手機放回原處。蘇璐屏住呼吸,等著丈夫起身離開。但陳剛並沒有走,只是將她的手慢慢拿開,側了個身。蘇璐在黑暗中看著陳剛的背影,徹底清醒了。當下心裡冒出一個念頭:丈夫出軌了。蘇璐突然慌了,似乎有人在她心裡鑿出了無底洞,而她一直在往下沉。蘇璐強迫自己鎮定,但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她想坐起來,卻怎麼也沒有力氣。思緒開始不受控制地纏繞。蘇璐兩眼乾涸地望著天花板。過了很久,丈夫的手機又開始振了起來。蘇璐趕忙閉上雙眼,這次她聽到丈夫起身、穿衣、開門、鎖門。房間裡安靜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蘇璐的手腳變得冰涼,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三點零二。蘇璐開始自我安慰,找了各種藉口解釋這一切。但她突然想起昨晚丈夫的手機只短暫地振動了一下。蘇璐打了個寒顫。大半夜發生那麼緊急的狀況對方卻不打電話只是發了個短信。蘇璐覺得自己此刻冷靜的可怕。

蘇璐向來是一個冷淡嚴謹的人,但當初遇到陳剛的第一眼她就愛上他了,他做事溫和有力,談吐不凡。陳剛在外企工作,有房有車。蘇璐從小父母雙亡,和妹妹相依為命,寄人籬下,第一次有人願意放下身段照顧呵護她,也是蘇璐第一次如此貪戀別人對她的好。兩人沒交往多久就結婚了。起初,蘇璐還試圖在這段婚姻裡收起自己的稜角,想變成小女人和陳剛甜甜蜜蜜地過日子。但後來她發現陳剛把兩人的關係處理地很好,根本不需要她做些什麼。於是蘇璐就自甘沉淪在陳剛為她營造的舒適環境裡。每天早晨丈夫就會提前做好飯,中午會幫她點好外賣,晚上等丈夫回來再吃飯。家裡的一切事務都是丈夫在打理,她從未操心過什麼。這一切都看起來井井有條。從她認識丈夫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保持著溫柔淡然的態度。唯一一次看他失態是兩年前在妹妹的葬禮上。

“咔噠”開門聲響起,蘇璐連忙拉起被子,佯裝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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